張璨,劉雪
隨著我國診療技術的不斷完善,越來越多的燒傷患者獲得救治并重返社會。但燒傷屬于特殊性創傷,其所致瘢痕攣縮、增生使患者面容毀損及軀體功能障礙,常誘發患者出現孤獨、絕望甚至自殺等一系列家庭、社會適應障礙的不良情緒及其他心理困擾[1],從而嚴重影響其社會功能及生存質量。據第六次人口普查結果報告顯示[2],我國家庭結構已隨現代社會經濟的發展趨勢發生同步改變,越來越多的成年人群選擇主動或被動獨自居住。與非獨居者相比,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由于社會家庭關懷不足,往往存在更嚴重的社會疏離及負性心理問題,機體免疫力和組織修復力滯后,最終加速軀體狀態及心理功能惡化,影響預后。因此,在提升燒傷康復期患者軀體功能治愈率的同時,更需積極關注患者的心理健康水平。自我隱瞞理論是近年來國內外心理學領域的關注熱點,指個體主動向他人隱瞞疾病、消極感受的心理傾向[3]。自我隱瞞作為一種個人體驗,反映出個體的人際溝通能力與社交狀況,當自身對現存狀態不滿意時,常表現出自我隱瞞傾向。研究發現[4],高自我隱瞞傾向的慢性病患者往往無法從痛苦經歷和負面情緒中快速擺脫,更習慣隱瞞自己的病情和消極個人信息,生活質量極不理想。目前國外對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的相關研究比較成熟,但國內針對性研究仍較為少見。本研究旨在對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現狀進行調查,分析其影響因素,以期為改善燒傷患者身心健康,促進其早日順利回歸社會提供依據。
1.1 研究對象 2020年12月至2022年3月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在南陽醫學高等專科學校第一附屬醫院外科病區治療的119例燒傷康復期患者。納入標準:年齡18~59歲;首次住院,受傷時間超過4周,已度過休克期及急性感染期;獨居時間不低于6個月;燒傷分級為中度以上;自愿參與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瘢痕攣縮、病情惡化等二次入院;精神智力異常或意識不清;傷前有抑郁、焦慮等疾患。本研究已獲取南陽醫專一附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2022-xxghk)。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在查閱資料基礎上,自行設計,包括性別、年齡、燒傷原因、燒傷部位等。
1.2.2 自我隱瞞量表(self-concealment Scale,SCS)由王才康等翻譯修訂,主要用于評估個體的自我隱瞞程度[5]。量表共10個條目,每個條目為Likert 5級評分,很不符合1分,較不符合2分,不清楚3分,較符合4分,很符合5分。總分10~50分,低水平為10~23.3分,中等水平23.4~36.7分,高水平為36.8~50分,總分越低,表明自我隱瞞傾向越輕。本研究中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76,具有較好的信效度。
1.2.3 自尊量表(self-esteenscale,SES) 由Rosenberg編制,季益富等修訂,用于評估個體的自我接納程度[6]。量表共10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從“很不符合~非常符合”分別賦值1~4分,總分10~40分,其中總分≤25分為低自尊水平,總分越低,表明個體自尊水平越低。本研究中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39,信效度較高。
1.2.4 特質應對方式問卷(trait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TCSQ) 由姜乾金等修訂,包括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兩個維度,每個維度各10個條目,共20個條目[7]。條目采取Likert 5級評分法,從“肯定不是~肯定是”依次賦值為1~5分。各維度的總分均為10~50分,得分越高,說明個體相應的應對方式傾向越明顯。本研究中總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33。
1.2.5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 由肖水源等修訂,包括主觀支持(4個條目)、客觀支持(3個條目)、支持利用度(3個條目)3個維度[8]。總分12~66分,其中低水平為≤22分,中等為23~44分,高水平為45~66分。總分越高,表明個體感受到社會支持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93。
1.3 資料收集 征得患者同意后,以現場發放并回收問卷的方式完成調查。研究人員采用統一指導語向患者解釋本次研究目的、意義、過程及問卷填寫要求等,患者獨立填寫問卷。對于聽力受損、文化程度等影響填寫者,由研究者解釋條目內容,指導患者填寫。問卷收回過程中,逐一檢查完整性,有空白選項或漏填者均視為無效問卷,及時剔除。共發放問卷119份,回收108份,有效回收率為90.76%。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6.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數資料采用率[n(%)]表示,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進行t檢驗、方差分析、Pearson相關性分析。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自我隱瞞的影響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單因素分析 本研究中,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得分為(38.98±4.56)分,條目均分為(3.89±1.01)分,處于中等偏高水平,其中中等水平38例(35.19%),高水平70例(64.81%);單因素分析結果表明,不同受教育程度、月收入、燒傷并發癥、燒傷嚴重程度、生活自理能力患者的自我隱瞞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單因素分析
2.2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與自尊、應對方式、社會支持的相關性分析 本研究中,消極應對與自我隱瞞呈正相關(P<0.001);自尊、積極應對、社會支持均與自我隱瞞呈負相關(P<0.001),見表2。

表2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與自尊、應對方式、社會支持的相關性分析
2.3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以自我隱瞞總分為因變量,以單因素分析和相關性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自變量賦值見表3。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受教育程度、月收入、生活自理能力、燒傷嚴重程度、自尊、積極應對及社會支持是影響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的主要因素(均P<0.05),可解釋總變異45.70%,見表4。

表3 自變量賦值方式

表4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的多元回歸分析
3.1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處于中等偏高水平 本研究結果表明,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得分為(38.98±4.56)分,其中64.81%患者為高水平,說明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普遍存在自我隱瞞傾向,自我隱瞞水平相對較高,亟需關注,低于平婷[9]對乳腺癌患者的研究結果,這可能與納入對象的疾病種類、預后結局存在差異有關。究其原因主要有三方面:①燒傷的發生多為意外性傷害,幸存者往往會出現外貌破壞性損傷、肢體關節功能下降、情緒障礙等相關應激反應,其從康復期到真正重返生活的過程中,仍需面對疼痛、自護知識欠缺、治療費用昂貴等問題,患者心理防御體系極不穩定,身心承受壓力較重,生理及心理受到較大創傷,從而易發生自我隱瞞行為。②受傳統“臉面文化”影響,社會公眾會因個體外貌而對其社會地位產生質疑。燒傷幸存者極其重視自身容顏,創面愈合后所致瘢痕或缺陷,往往導致其容貌焦慮,自信心下降,長期陷入自責并沉溺于痛苦中無法自拔。患者家庭角色紊亂,社會活動減少,常認為與他人公開談論內心感受會使自己喪失顏面和自尊,因此不愿意將自身痛苦感受和病情主動告知他人,產生封閉性心理傾向。③與普通燒傷患者相比,獨居患者處理工作及生活事務均只能依賴自己,患者家庭、社會支持不足,心理脆弱,思想偏執,應對負性事件能力薄弱,為保護自己或避免病情遭受外界歧視、排斥,往往選擇刻意隱瞞相關健康問題,拒絕尋求他人幫助,致使其回歸社會過程中,社會適應能力顯著降低,與社會隔離,表現出高水平的自我隱瞞。自我隱瞞體現了個體處理日常問題的壓抑性與防御性傾向,短期內自我隱瞞有助于緩解疾病負擔感受,維持自我良好形象,但長期自我隱瞞行為則不利于患者主動適應康復后的生活,加重其社交生活壓力,阻滯其積極獲取社會各界支持,惡化心理狀態,影響其疾病轉歸。因此,建議醫護人員應及時篩查并關注較高自我隱瞞水平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注重對患者的心理疏導和情感支持,引導患者積極接納現存自身狀態,主動適應康復后的生活,樹立正確的健康觀念,同時鼓勵患者多與親友同事溝通交流,合理宣泄內心不良感受,以此重塑自我價值及對生活的信心,有效降低自我隱瞞水平,提高傷后生存質量。
3.2 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的影響因素經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受教育程度、月收入、生活自理能力、燒傷嚴重程度、自尊、積極應對及社會支持是影響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的主要因素(均P<0.05)。
3.2.1 受教育程度較低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更高 與李蒙等[10]研究結果一致。受教育程度較高的患者對社會資源的利用率較高,善于通過多種渠道掌握與燒傷相關的疾病治療、傷后恢復、心理保健、功能鍛煉等信息知識,對疾病認知較好,能更樂觀、理性地應對治療過程中的壓力及傷后生活瑣碎,軀體功能和心理狀態恢復更快,心理、生理負擔及康復困擾更少,從而更愿意積極參與社交并主動與他人分享內心感受,自我隱瞞水平較低。而受教育程度較低者,由于掌握的治療康復知識受限,常對預后持悲觀和否定的態度,過分在意自身在他人眼中的形象,自暴自棄,社會關系更復雜,對生活品質要求更高,進而選擇隱瞞疾病,以逃避現實。建議醫護人員為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實施個性化地健康宣教,尤其重點關注受教育程度低的患者,可借助醫院為健康促進后盾,社區為心理保健基地,構建醫院-社區-個體三方聯動宣教模式,積極為患者提供疾病相關知識及自護技巧,促使患者理性看待疾病,提高其獲取及利用社會資源信息的能力,最終降低其自我隱瞞水平,提升其參與社會活動的信心。
3.2.2 月收入較高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更低 與陳冬冬等[11]研究結果一致。良好的經濟狀況是保障燒傷患者獲取最佳治療與康復的重要基礎。燒傷患者住院治療時間長,費用高,鑒于我國尚未健全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致使醫保制度未廣泛普及,部分經濟狀況緊張的患者,經濟壓力大,只能被迫放棄后續治療,病恥感嚴重,常認為自己是家庭的累贅,更易出現自我封閉的心理障礙,患者的自我隱瞞傾向更顯著。而經濟狀況較好患者的自我保健意識較強,并有能力去購買醫療保險或商業保險,無需擔心后期治療和康復費用,經濟壓力較小,其對預后充滿信心,身心困擾較少,因而自我隱瞞相應較低。建議醫護人員可根據患者實際家庭情況,為其制訂經濟、合理的治療方案,并強化患者的隨訪和溝通。針對經濟負擔重的患者,可發動網絡公益平臺、社區等社會力量,為其眾籌資金,降低其經濟壓力,緩解其無助情緒,以減輕患者自我隱瞞水平,促使其順利回歸家庭及社會。
3.2.3 燒傷程度較重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更高 與輕微燒傷比較,燒傷程度較重的患者容貌毀損及生活功能喪失程度較重,疼痛及抑郁癥狀發作更頻繁,預后更不容樂觀,患者生存質量較低,綜合健康狀況受到嚴重沖擊,軀體和心理均反復承受極大煎熬,普遍喪失對抗疾病的勇氣,從而很難向他人吐露內心真實體驗,表現出較高的自我隱瞞水平。建議醫護人員給予重度及以上燒傷患者更多的關注與支持,通過實施疾病健康講座、正念療法訓練、個人動機訪談等措施,充分發揮情感支持的正向效應,引導患者勇于認知并接納自我,降低對壓力的感知,消除病恥感,積極獲得歸屬感,從而重建健康心理屏障,減少自我隱瞞的發生。
3.2.4 生活自理能力較好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更低 研究表明[12],燒傷患者生活自理能力與其心理健康緊密相關,與本研究結果相似。生活自理能力較強的患者,與社會聯系更緊密,能獨自應對傷后的生活困難,不依賴他人,身心康復更快,同時,其燒傷后能正常履行各種角色功能,因而更有信心并樂于重返受傷前的生活,自我隱瞞水平隨之降低。而生活自理能力較差者,生活起居均需依賴于他人照顧,其家庭角色、社會功能顯著被削弱,患者所承受的身心傷害較多,對康復治療不抱希望,從而對于燒傷的應激反應高度強烈,更難以接納自身疾病,自我隱瞞行為更明顯。因此,醫護人員應根據患者的軀體功能恢復情況,盡早為其制訂科學化康復鍛煉計劃,并給予個性化指導建議,鼓勵患者積極參與康復治療,逐步改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以最大限度地降低燒傷對其身心功能的創傷,提高生存質量,降低其自我隱瞞水平。
3.2.5 自尊能負向預測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的自我隱瞞水平 自尊指個體對自我的感知、評價及情感評價。研究指出[13],個體的自尊水平與其人生觀、價值觀及所處社會環境密切相關。高自尊水平的患者對生命意義的理解較為客觀,能清晰地感知理性面對疾病的益處,樂于與他人溝通,物質生活有保障,治療依從性高,勇于將自身苦痛與他人分享,因此社交回避及苦惱困擾較少,不易出現自我隱瞞行為。反之,低高自尊水平的患者,極其注重個人隱私,對疾病知識缺乏了解,常視疾病為個人難以啟齒的隱私,當身體不適及遭遇生活困難時,為防止被貼上“窩囊”“矯情”等標簽,暴露自己狼狽的現狀,而選擇獨自硬抗,不愿意向他人表達真實感受,以此保護自我尊嚴,社交孤立,產生自我隱瞞傾向。醫護人員應重視自尊對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水平的影響路徑,主動對患者進行定期的心理疏導,引導其了解自身優勢與能力,重塑個人價值觀,同時鼓勵家人給予其更多的關愛和包容,減輕其心理壓力,增強治療信心,從而改善其自尊水平,減少自我隱瞞行為的發生。
3.2.6 積極應對能負向預測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的自我隱瞞水平 本研究結果表明,積極應對與慢性病患者自我隱瞞呈負相關,且積極應對水平越高,其自我隱瞞行為越少,與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4]。應對方式能直接影響個體對應激事件的認知評價、行動方向及臨床結局。患者燒傷后面臨眾多生理、心理及社會適應等方面的問題,傾向于積極應對的患者,能靈活地利用周邊支持性資源平穩度過疾病康復期,戰勝疾病的信心和能力更高,可更好地把控疾病與生活,自我調節情緒能力較強,自我隱瞞行為較少出現。而傾向于消極應對疾病的患者,往往難以集中精力管理傷后癥狀,被動封閉地接受康復治療,治療依從性不高,整體健康狀況恢復欠佳,常因遭受創傷怨天尤人,不良情緒及軀體障礙嚴重,從而產生更多的自我隱瞞行為。建議醫護人員應加強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的應對方式教育,以團體輔導面授+微信群的方式,定期為其多元化提供疾病治療信息和康復指導,強化患者的認知行為干預,指導患者思考改變困境的方法并實施行動,從而強化患者的積極應對體驗,避免消極應對,重建社交技能,減少自我隱瞞傾向。
3.2.7 社會支持能負向預測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的自我隱瞞水平 本研究結果顯示,社會支持是影響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自我隱瞞的保護性因素之一,且社會支持程度越高,其自我隱瞞行為越少(P<0.05)。社會支持是個體應對意外傷害事件時最重要的防御性資源。燒傷常難以預測性發生,患者傷后的生活和身心,需經歷一個漫長且煎熬的過程才能逐漸康復,在此過程中,患者迫切需要獲得較高水平的社會支持。社會支持程度高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普遍擁有廣泛的人脈關系和社會資源,在應對傷后康復過程中的棘手問題時,能保持樂觀的心態并利用現有生活條件及支持渠道向外界積極尋求幫助,自我管理疾病水平較高,與親朋好友相處較好,很少出現不良情緒,從而表現出較低的自我水平。而社會支持程度不足的患者,常難以感受到被理解、尊重、支持的情感體驗,以至于偏激地認定自己已被家庭、社會遺棄,在面對突發的燒傷應激時,其缺乏強有力的情感緩沖及物質保障[15],生活積極性與治療依從性均明顯降低,繼而加重病情,社會疏離明顯,自我隱瞞水平較高。建議醫護人員應協助患者建立完善的健康支持系統,通過釘釘群、微信公眾號等網絡平臺,為患者提供全面的康復指導與心理支持,并與社區協同發力,發揮醫院-社區-家庭的支持效應,構建燒傷患者聯誼會、燒傷康復鍛煉延伸指導中心等社交溝通渠道,促使患者在疾病的康復過程中體驗到更多的物質、精神支持及自我價值肯定,從而疏導其自卑、封閉的心理應激,提高社會參與水平,降低自我隱瞞水平,改善臨床結局。
總之,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普遍存在中等偏高水平的自我隱瞞行為。受教育程度好、高標準月收入、良好生活自理能力、高水平自尊、積極應對及高水平社會支持是自我隱瞞的保護因素,而消極應對、燒傷分級為重度以上是自我隱瞞的危險因素。醫護人員應重點關注高自我隱瞞水平的獨居燒傷康復期患者,持續性評估其自我隱瞞現狀,基于指導其積極應對、改善其生活自理能力、調動其社會支持系統為導向,制定針對性方案實施干預,從而最大限度地滿足患者個性化健康需求,促進其心理平衡,緩解自我隱瞞傾向,改善其總體生命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