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炮兵之父”建功勛

王泉涌

1948年10月1日，就在新中國成立整整一年前，一位將星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而悄然隕落，他就是東北軍區兼東北野戰軍炮兵司令員、東北炮兵學校校長、被譽為人民軍隊“炮兵之父”的朱瑞。

蘇聯炮兵緣

朱瑞，1905年生于江蘇宿遷。1924年，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同年考入廣東大學。1925年年末，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在廣東招收中國進步學生，朱瑞報考順利通過。在中山大學，他曾在被稱為“理論班”的第七班學習。這個班是政治氣氛最濃、理論討論最為激烈的一個班。在這樣一個集體里，朱瑞很快成長為理論交鋒的主力。他思維敏捷，雄辯 滔滔，有極強的感染力。1927年，根據組織安排，朱瑞被派往莫斯科克拉辛炮校學習軍事。從此，他與炮兵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克拉辛炮校，看著制造精良、威力巨大的炮兵裝備，朱瑞被深深震撼，決心努力學習炮兵知識，為國效力。1928年，朱瑞加入蘇聯共產黨，后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在校期間，朱瑞幾乎把所能接觸到的資料全都鉆研了個遍，并且非常重視實踐，幾乎每天都要到炮場上親身練習。兩年之后，朱瑞已經成為炮兵領域的“百科全書”，各種火炮技術參數及操作要領，包括在特殊情況下的注意事項，他全都爛熟于心。不久，朱瑞以畢業考試和炮彈射擊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結束了在克拉辛炮校的學習。

延安炮兵情

1930年春，朱瑞學成回國。由于當時紅軍條件有限，還不具備建設一支專業炮兵部隊的條件，朱瑞并沒有機會一展所長。作為從蘇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朱瑞被任命為中共中央特派員、長江局參謀長。1932年1月，朱瑞到中央蘇區工作，歷任紅軍總司令部科長、紅軍學校教員、軍政治委員、軍團政治委員等職，率部參加了第四次、第五次反“圍剿”。1934年夏，朱瑞任紅一軍團政治部主任，10月，參加長征。全國抗戰爆發后，朱瑞先后擔任中共中央北方局軍委書記、八路軍駐第一戰區聯絡處處長、北方局組織部長。1939年5月，任八路軍第一縱隊政治委員，與司令員徐向前赴山東，統一指揮山東和蘇北地區的八路軍部隊。后兼任山東軍政委員會書記、中共中央山東分局書記，領導抗日軍民開展敵后游擊戰爭。1943年12月，入中央黨校學習。

1945年6月，中央準備調朱瑞任副總參謀長，剛參加完中共七大的朱瑞聽到這一消息后，思緒萬千：“黨中央如此委以重任，是對我的高度信任，但目前國際國內形勢異常復雜，無論是走向和平還是繼續戰爭，我軍都迫切需要建立一支強大的炮兵部隊。”想到這里，朱瑞迫不及待地請示毛澤東，表示自己在蘇聯學的是炮兵專業，根據我軍在新形勢下戰場上的需要，可以在炮兵建設上發揮作用。他還向毛澤東匯報了在人民軍隊炮兵建設上的一些設想，同時建議副總參謀長的職務請中央考慮更合適的人選。

毛澤東對朱瑞主動考慮建設人民炮兵的戰略構想和建議甚為贊賞，他說：“朱瑞啊，那你就去做炮兵校長。放手做，做一個橋頭堡！”不久，中央任命朱瑞為延安炮兵學校代理校長。由于校長郭化若因病未能到職，學校具體工作全都由朱瑞負責。當時的條件極其艱苦，教具器材有限，炮兵學校建設和教學工作舉步維艱。朱瑞兢兢業業，不辭辛苦，在很短時間內便在全軍挑選出1000余名有經驗、有天賦的炮兵教員和學生，在延安如火如荼地展開炮兵教學工作。

東北炮兵戰

1945年9月抗戰勝利后，按照中央計劃，朱瑞率炮校全體師生來到東北，目的是接收日軍撤退后留下的一些重型武器，建立一支能夠真正在戰場上發揮作用的炮兵部隊。但日軍極其狡猾，把炮拆得七零八落，扔得漫山遍野。朱瑞率部到達后，只接收了一些破爛不堪且不能連續作戰的火炮。為了完成任務，朱瑞提出了“分散干部，搜集武器，發展部隊，建立家業”的方針，發動全校師生，到日軍曾駐扎過或作戰過的地方，搜集火炮的零散部件。

全體同志組成多支小分隊，在東起綏芬河、西到滿洲里，南迄長春、北至璦琿的廣大地區，開展了大范圍的搜索工作。到1946年5月，共搜集火炮700多門、炮彈50余萬發、坦克12輛、汽車23輛，還有大批的火炮零件和各種器材。依靠這些裝備，朱瑞迅速組建了一支極其正規的炮兵部隊，還建立了我軍第一個高炮大隊、兩個坦克隊和一個修械所。同時，朱瑞還提出“變學校為部隊，拿部隊當學校”的辦校方針，采用了短期培訓和長期專業學習相結合的辦法，到1948年10月，炮校共培養了2000多名干部，他們成為我軍炮兵的骨干力量。

1946年10月，朱瑞任東北民主聯軍炮兵司令員。自12月起，朱瑞對炮兵部隊進行調整，對炮兵的組織、訓練、裝備、作戰等作出了一系列明確規定，炮兵部隊由分散狀態進入到有組織、有計劃的發展階段。1948年1月，朱瑞任東北軍區兼東北野戰軍炮兵司令員。

1948年9月12日，遼沈戰役打響，攻錦部隊面臨的一道重要關卡便是錦州以北國民黨軍的堅固據點義縣縣城。義縣是錦州門戶，城墻堅固高大，城外遍布壕溝和明碉暗堡，全是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結構，手榴彈、迫擊炮對它們幾乎不起作用，這恰好給了朱瑞率領的炮兵部隊一展身手的機會。10月l日上午，總攻開始。攻城主力韓先楚部原本準備全力沖鋒，啃下這塊硬骨頭，卻接到命令，原地待命，等待炮兵完成轟擊之后，再行進攻。韓先楚便令部隊先休息半個小時，等炮打完再沖鋒。但他們沒有想到，數百門大小口徑的火炮竟然連續轟擊了幾個小時。待韓先楚命令部隊沖鋒時，義縣西南城墻已被炸開了一道40多米寬的豁口，許多明碉暗堡已被摧毀，韓先楚部一個沖鋒，順利拿下了義縣。

義縣戰斗，是東北野戰軍第一次較大規模的攻堅戰，并且第一次使用了繳獲的美國榴彈炮。朱瑞想看看自己領導創建的炮兵在這次攻堅戰中的作用，也想了解榴彈炮的殺傷力等相關技術參數。因此，戰斗還沒結束，朱瑞就從指揮所出來，想去前線研究一下炮彈威力，途中不幸觸雷，壯烈犧牲。

朱瑞是我軍在解放戰爭中犧牲的最高級別將領，他的光輝業績和革命精神將永遠激勵無數華夏兒女不斷奮勇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