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播教育經驗，推進基礎教育對外開放

王曉

［摘? ? ? ? ? ?要］? 我國基礎教育歷經多年的探索、改革和發展，教育質量得到了國際認可，在2009年和2012年的PISA測試中，我國的基礎教育均居第一。我國的基礎教育質量有目共睹，但基礎教育的發展不僅要借鑒其他國家的優秀經驗，也需要走出國門，借著“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進程向世界傳播我國優秀教育經驗。目前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實踐還在起步階段，且相關的政策尚不健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基礎教育的國際化進程，因此結合基礎教育“走出去”的有關政策和相關實踐，分析目前基礎教育走出國門面臨的問題，提出一些針對性建議，以期促進基礎教育對外開放教育事業更好地發展。

［關? ? 鍵? ?詞］? 基礎教育；對外開放；走出去

［中圖分類號］? G642?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 ? ［文章編號］? 2096-0603（2023）13-0137-04

自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實施以來，乘著“一帶一路”的東風，我國高校教育積極開展多層次海外辦學，同國外高等教育院校開展合作，授予雙重學位，擴大中國高校的影響力。[1]據不完全統計，到2020年為止，我國共有44所高校在23個沿線國家開設了境外辦學機構28所，開展了47個項目；同46個國際組織經常開展教育合作交流，與51個國家簽署了相互承認學歷學位的協定[2]，目前在辦的各級各類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達2282個[3]。2023年是“一帶一路”倡議實施的十周年，10年來，中國已同151個國家、32個國際組織簽署了200多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4]。需要指出的是，目前高等教育“走出去”的較多，基礎教育比較少，但我國的基礎教育質量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基礎教育“走出去”是必要的，也是有優勢的。上海在2009年、2012年分別兩次參加PISA測試，其成績都是全球第一名，我國的基礎教育質量得到了世界的認可。基礎教育在整個教育領域發揮著基礎性和先導性作用，在“一帶一路”的潮流下，基礎教育更應該積極融入世界教育體系中，實現更廣闊的發展。

一、基礎教育對外開放的政策歷程

在盛唐時期，就有很多國家的學子來我國學習，我國教育特別是基礎教育具有明顯的高質量優勢。“一帶一路”為我國基礎教育國際化開辟的新路徑，為我國基礎教育開放辦學、走出國門創造了更為良好的外部環境。

（一）起步期（2013—2016年）

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實施以來，我國基礎教育對外開放面臨新的歷史機遇。2015年，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提出要加強與沿線國家的教育文化交流。[5]2016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提出繼續提高涉外辦學效益，堅持擴大開放。[6]為貫徹落實《意見》，教育部牽頭制定了《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其中明確指出，“中國將繼續堅持推進教育對外開放，深度融入世界教育潮流。[7]2016年8月，教育部有關負責人就《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如何從國內體制機制上保障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形成合力的問題做出了相關說明，指出各級各類學校要有序加大與沿線各國學校合作交流，在文化交流合作中將優質資源“走出去”，同時把優質資源引進來，互學互鑒，以此來共同提升教育國際化水平以及服務于共建“一帶一路”能力。[8]《意見》的出臺標志著我國基礎教育對外開放政策的起步，政策文本對基礎教育對外開放是支持引導為主，相對來說內容比較寬泛，還未出臺具體的政策措施來支持基礎教育走出國門。

（二）發展期（2017—2019年）

2017年1月印發的《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第一次明確提到“以教育走出去為重點，擴大與發展中國家教育合作交流”[9]，“教育走出去”第一次正式寫入政策文本中，這一政策的頒布正式確立我國教育“走出去”戰略規劃邁入新的里程。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要扎實推進“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加快建設中國特色海外國際學校，創設教育對外開放新格局。同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實施方案（2018—2022年）》（以下簡稱《方案》），明確指出提高中外合作辦學質量，完善中外合作辦學準入和退出機制，建設服務于“一帶一路”教育資源信息服務的綜合平臺和國際科教合作交流平臺，加快高層次、國際化人才的培養。[10]此階段，基礎教育對外開放政策進入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時期。

（三）快速發展期（2020年至今）

2020年6月《教育部等八部門關于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的意見》印發，提出“將在基礎教育領域，加強中小學國際理解教育，幫助學生樹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且具有國際視野的新時代青少年”。[11]目前基礎教育“走出去”還處于發展時期，相信未來國家會繼續出臺相應政策，不斷推進教育“走出去”。

《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第一次將“教育走出去”寫入政策文本具有偉大的歷史意義。《教育部等八部門關于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的意見》第一次正式將基礎教育寫入教育對外開放政策文本，標志著“一帶一路”背景下基礎教育“走出去”邁入新時期。從這一時期開始，在政策文本中，教育對外開放政策將基礎教育領域作為一個獨立的部分，意味著基礎教育的對外開放政策邁入全新的發展期。

二、基礎教育對外開放的實踐推進

基礎教育對外開放的教育事業整體呈現出逐漸推進、上升的趨勢。依照開放的程度以及深度，目前基礎教育的對外開放實踐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個階段：

（一）初探階段

2006年9月，中國國際學校（新加坡）成立，這是第一所由國內的民營教育機構在境外設立的中國國際學校，是中國教育機構在國外投資建立的第一所主要從事基礎教育的全日制學校，同時也是唯一一所直接采用中國國內學校的語文教材講授中文課程的學校。中國國際學校（新加坡）的成立為我國基礎教育“走出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也為后來中國國際學校的辦學提供了典范，是我國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偉大嘗試。

（二）推進階段

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實施以來，基礎教育對外開放進程有了明顯進展。2017年召開第二屆“峽山論壇”暨“融入‘一帶一路 深化基礎教育改革”研討會，會議的召開也體現出我國基礎教育在“一帶一路”的倡議下所作出的積極應對和改變。2019年7月9日，馬來西亞漢文化中心和芝麻開門（北京）教育咨詢有限公司正式簽署建校協議，共同推進馬來西亞中國國際學校的建校工作。馬來西亞中國國際學校是中文教育“走出去”的首個海外試點，為海外學生提供了優質有特色的中英雙軌教育，培養了優秀的海外中文人才。[12]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濟南政府宣布將在巴西建立第一所中國國際學校，并選擇濟南作為唯一的師資提供地。通過海外國際學校的建設，把中國的文化延伸到了海外，同時也把中國的教育延伸到了海外。這是第一所基礎教育階段采用中國教學大綱的全日制學校，這也是我國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偉大一步。從實踐層面來講，基礎教育的對外開放處于穩定的推進時期。

（三）發展階段

2017年，英國政府宣布將出版上海基礎教育的成套數學教材，國內的課程教材首次“走出去”，進入英國基礎教育課程體系[13]，基礎教育對外開放又邁上新的臺階。2020年9月1日，由教育部委托浙江省杭州市承辦、杭州第二中學領辦的迪拜中國學校成立。該校是教育部首批海外中國國際學校試點單位。迪拜中國學校以為迪拜華人華僑子女提供優質中國基礎教育為辦學宗旨，以滿足當地中國籍學生未來轉學回國繼續就讀或者升入國際院校的實際需求為目的，是一項偉大的民生工程。學校按照中國基礎教育學制，在課程設置上采用中國全日制課程，開設浙江省中小學現行全部學科的課程，同時根據迪拜當地教育行政部門要求，開設迪拜地方課程（如阿拉伯語等）以及部分國際課程[14]，相信在這些中國國際學校的實踐指引下，未來會有更多的中小學參與到基礎教育“走出去”的教育事業中。迪拜中國國際學校的創設，具有偉大的歷史意義，其對學校的學制、課程等都做出了詳細的安排。根據最新消息顯示，2024年伊朗國民基礎教育體系將納入中文課程[15]，基礎教育“走出去”邁向全新的大發展時期。

一系列實踐都是國際背景下教育“走出去”的偉大嘗試與實踐，都旨在講好中國故事，輸出優秀文化，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以及為華人子女教育提供方便，同時也提供了一種國際間基礎教育對話和交流的渠道和平臺。

三、基礎教育對外開放面臨的突出困境

（一）支持不夠：政策機制尚不完善

從目前看來，我國在國外創辦的國際學校數量較少，和其他國家相比還遠遠不夠。國際學校數量少，不利于基礎教育“走出去”弘揚我國優秀文化，傳播我國教育經驗。基礎教育“走出去”是基礎，也是很重要的一步，但針對基礎教育境外辦學的政策還尚未出臺。目前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走出去”的學校數量較多，發展也比基礎教育國際學校好。2016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其中明確指出通過鼓勵高等學校和職業院校“走出去”，并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境外辦學，穩妥推進境外辦學，但并未涉及基礎教育。對基礎教育學校“走出去”的鼓勵政策相對比較缺乏，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一些優秀的中小學“走出去”的積極性。由于缺乏政策支持，一些想要“走出去”的中小學校也未建立在海外開辦國際學校的勇氣和信心。同時，由于地方性政策也不明確，優秀的中小學缺乏在海外開辦國際學校政策指導，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基礎教育國際化的發展。

（二）支撐不足：師資力量尚顯薄弱

師資關乎基礎教育“走出去”的成敗。目前來看，基礎教育“走出去”還面臨師資力量薄弱的問題。首先，從數量的角度來說，擁有滿足基礎教育對外開放所需要的教育素質的教師并不多。比如，杭州二中迪拜學校本部派3名教師前去進行教育教學以及指導，顯然，只有3名教師無法滿足教育的需求，師資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其次，從質量角度來說，基礎教育“走出去”對教師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教師不僅要具備深厚扎實的本土的基礎教育知識和技能，也要具備很好的語言文化素養。除此之外，教師還要了解沿線國家的文化及宗教背景等，基于“本地”學生的知識基礎和認知特點，因材施教。每個國家基礎教育的情況都不相同，這就要求教師需要具備廣博的知識和語言文化素養，但實際上擁有以上完備素質的基礎教育教師很少。

（三）載體不適：教材開發尚不匹配

當前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實踐中，還面臨教材體系開發不足的問題。教育的對外開放現階段多集中在高等教育及職業教育層面，基礎教育階段培養“一帶一路”人才的教材、課程尚處于起步階段，面向基礎教育中小學生設計、開發的綜合性讀本或教材成果較為有限。[16]由于每個國家的文化背景不同，對于文化的認識也會存在差異，加上我國基礎教育的部分教材的編制過于本土化，導致在教學使用中加大了理解難度，并且有些教材的內容更新也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17]教材承載著教育教學，基礎教育要想“走出去”，必須完成好教材、課程的有關設計，其設計要有針對性、國際性和廣泛適應性。

（四）傳播不暢：文化融通阻力較大

文化交流是構建“一帶一路”共同體的基礎和前提。在全球化潮流下，以文化交流促進民族和諧，成為未來世界各國教育改革與發展所面臨的新使命。受民族文化多樣性、差異性以及各種歷史難題和現實困境的綜合影響，“一帶一路”建設還面臨嚴重的文化阻力。同時，文化多樣性也為課程改革提供了豐富的源泉，通過課程內容的豐富、改革使得各個國家間的學生加強彼此之間的了解、尊重和理解包容，基礎教育應在多元文化中拓展課程內容，以文化多樣性促進彼此的交流互通。

四、基礎教育走出國門的戰略規劃

針對“一帶一路”背景下基礎教育發展面臨的一些問題，提出以下具體對策建議，希望可以促進或者優化基礎教育的國際化發展，促進優秀的中小學校走出國門，優化跨境辦學環境，講好中國故事。

（一）質量為基，全面推進基礎教育內涵發展

教育對外開放核心任務和目標的實現，本質上依賴國內教育質量的提升。無論是在地國際化、來華留學，還是教育對外開放窗口的建設，一旦離開了本國的教育質量，都是空中樓閣、不切實際的。[18]雖然近些年來我國的教育水平取得了偉大的進步，但是在教育對外開放行動中仍然面臨很大挑戰，面對挑戰，提升國內的教育質量是關鍵。要提升國內教育質量，需要深化內部改革助推基礎教育內涵式發展。[19]基礎教育要實現內涵式發展，在政府層面要不斷落實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在學校層面要實現科學管理，樹立先進的教育觀念；在教師層面要不斷提高教師的素質，加大教師隊伍建設；在學生層面則要擁有更多發展自己潛能的機會，實現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切實解決好基礎教育內涵式發展過程中的實際問題，基礎教育要想“走出去”，根必須牢固，我國本土的基礎教育必須辦好、發展好。

（二）政策為重，加強基礎教育走出去的政策支持

政策具有穩定性和指引作用，政策的頒布有利于提高境外辦學學校的積極性，同時對于中國國際學校的舉辦也有一定的指引作用，而在基礎教育領域卻未出臺基礎學校境外辦學指南，針對基礎教育海外辦學應該完善相應的規章制度。基礎教育缺乏辦學指南，不利于一些優秀的想走出國門的中小學在境外開辦分校或學校，中小學的領導不知道應該如何申請辦學資格或選址開辦學校。境外辦學牽涉各個部門，需要境外各個部門之間的溝通與合作，如果沒有辦學的指導性文件會使得部分中小學想“走出去”而不敢“走出去”。除此之外，也應該出臺相應政策加大對境外辦學學校的支持，比如給予學校一定的財政支持，提高境外辦學學校教師的福利等。

（三）教師為本，大力提升教師隊伍的國際化素養

推進基礎教育國際化，優秀的師資隊伍是保障。基礎教育國際化不僅對學生適應未來合作與競爭的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戰，也對教師提升專業素養提出了新的要求。這些新的素養主要包括國際視野、語言運用能力、跨文化學術交流合作能力等。[20]要切實解決好目前師資力量不足的問題，首先從政策角度，可以制定出臺相關的教師支持政策，提高教師參與工作的積極性，提高教師經濟和福利待遇，同時提高服務于基礎教育“走出去”教師的社會和政治地位。其次，從實踐的角度，加大對師資的培養力度。比如，可以加大教師的系統培訓力度，提升教師的語言以及其他文化素養，培養教師的國際化教學能力。同時，開設相關的教育專業，系統培養服務于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國際化教師，以此更好地服務于基礎教育的跨境辦學，提高我國基礎教育的國際聲譽和影響力。

（四）教材優先，構建適切的國際化教材體系

課程教材是關系到教育教學成敗的又一關鍵因素。基礎教育要想“走出去”，需要開發出一系列完備的教材體系。教材不僅要借鑒其他國家的優秀教育成果，還應該體現我國的教育特色和民族內涵。[21]目前“一帶一路”背景下，基礎教育“走出去”的學校較少，還未形成系統的體系，教材方面，國際化程度較低，不利于基礎教育的對外開放建設，因此需要優化當前教材體系。教材的編制不僅要體現我國獨特的教育文化，也應該結合沿線國家的國情，具有廣泛的適應性。要不斷在現有基礎上優化教材內容和體系，使教材更加符合當地的習俗文化和學生的學習風格。由于“一帶一路”基礎教育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因此也應該編制適當的語言教材。學習多門語言有利于打破交流的屏障，也有利于緩解文化沖突，以此更好地推進基礎教育的對外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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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馬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