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每一句語言描寫都能抵達心靈

王秋珍

安徒生是丹麥著名的童話作家，深受孩子們喜愛。但有些人嫉妒他的真誠和才華，想找機會譏諷他。一次，一個紳士見到他，笑道：“安徒生，你腦袋上面的玩意兒，能算個帽子嗎？”

安徒生回答：“你帽子下面的玩意兒，能算個腦袋嗎？”

安徒生只是把詞語換了一下位置，就讓對方乖乖地閉了嘴。安徒生的語言，顯示了他的智慧和幽默。

語言描寫是通過人物的對話、語氣、話語的描寫，來表現人物形象的寫作手法。英國作家塞·約翰遜認為，“語言是思想的外衣”。成功的語言描寫能鮮明地展示人物的性格，生動地表現人物的思想，深刻地反映人物的內心，使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

一、用語言凸顯人物性格

【經典選段】

這熙鳳攜著黛玉的手，上下細細打量了一回，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這樣標致的人物，我今日才算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時不忘。只可憐我這妹妹這樣命苦，怎么姑媽偏就去世了呢！”說著便用帕拭淚。……又忙攜黛玉之手，問：“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現吃什么藥？在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

——曹雪芹《紅樓夢》

【解析】? 王熙鳳是個八面玲瓏、極會說話的人，“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時不忘。”短短一句話，既夸了黛玉，又夸了老祖宗。接著，王熙鳳問黛玉的生活需要，又吩咐婆子們干活，既討好了賈母，又顯示出自己的能耐。選段中王熙鳳的語言描寫凸顯了她善于逢迎、精明能干、喜好弄權的性格特點。

二、用對話推進故事情節

【經典選段】

牛二道：“我不信！你把刀來剁一個人我看。”楊志道：“禁城之中，如何敢殺人？你不信時，取一只狗來，殺與你看。”牛二道：“你說殺人，不曾說殺狗！”楊志道：“你不買便罷，只管纏人做甚么！”牛二道：“你將來我看！”楊志道：“你只顧沒了當！灑家又是你撩撥的！”牛二道：“你敢殺我？”楊志道：“和你往日無冤，昔日無仇，一物不成，兩物見在。沒來由殺你做甚么？”牛二緊揪住楊志說道：“我憋鳥買你這口刀！”楊志道：“你要買，將錢來！”牛二道：“我沒錢！”楊志道：“你沒錢，揪住灑家怎地？”牛二道：“我要你這口刀！”……

——施耐庵《水滸傳》

【解析】 選段通過對話描寫，推進了楊志賣刀的故事情節。楊志宣傳他的寶刀“殺人刀上沒血”，而殺人是犯法的事，牛二卻偏要楊志殺—個人來看；楊志說殺一只狗給他看，牛二卻說“你說殺人，不曾說殺狗”。選段中的對話描寫一個鼓點跟著一個鼓點，非常地緊湊，有著濃濃的火藥氣息，把牛二的無賴性格完全顯現了出來。

三、用口語寫出地方特色

【經典選段】

（朱老忠）直著眼睛愣了一刻，說：“不要著急，慢慢來吧，我就是為咱這窮哥們來的，不是的話我還不回來呢！目前他在馬上，咱在馬下，早晚他有下馬的一天。出水才看兩腿泥！”

——梁斌《紅旗譜》

【解析】? 口語是時代的產物，形式活潑，言簡意賅，往往有很強的表現力，折射民間智慧，反映地方特色。選段的口語特別明顯，這樣的語言完全吻合朱老忠的形象。他豪爽、正直，有斗爭的策略，具有傳統的農民英雄性格。“出水才看兩腿泥”是他的口頭禪，鮮明體現了他的深謀遠慮和堅韌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