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傳播視域下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核心內涵與路徑研究

蔡萍

摘要：在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我們要傳播的核心內容是什么”“通過怎樣的方式傳播”，各式各樣的說法層出不窮。在此背景下，本文對近10年有關“中華文化核心內涵”研究的文獻的發表總量、具體內容進行統計和分析，總結和提煉出迄今仍決定著中國人民族性格、思維傳統，并對其他國家產生影響的中華文化核心思想，并探討在跨文化傳播視域下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新路徑，旨在為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提供方向和路徑上的參考。

關鍵詞：跨文化傳播；中華文化；核心內涵；路徑

一、文獻檢索范圍和方法

在論文方面，筆者以“中華文化核心思想”“核心價值觀”“核心內涵”“文化基因” 為關鍵詞及主題，以2012—2021年為時間跨度，在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中國博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中國優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進行檢索，并進行手動二次檢索，加上與中華文化“走出去” 相關新聞消息和論壇紀要，排除與中華文化核心內涵研究無關的成果，得到中文研究文獻154篇，其中碩士論文32篇，博士論文6篇。

除卻以上內容，還參照了“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傳播工程” 總結的900條中華思想文化術語，例如“道法自然”“大同”“大一統”“剛柔相濟”“格物致知” 等。術語當代應用庫中收錄了與習近平總書記系列講話所引用的治政、為國、修身、為學、處世、行事相關的一百三十余條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如“愛民”“法治”“和諧”“民為邦本”“求同存異”“協和萬邦” 等；以及“21世紀中華文化世界論壇”1—10屆國際學術研討會的相關專家的論述成果，如第十屆國際學術研討會上趙素萍所闡述的重要觀點。在數據的收集方面借助了知網的可視化分析、Cite Space的文獻計量分析和Excel數據整理分析工具。

二、統計結果及分析

（一）研究數量

2012—2021年，關于“中華文化核心內涵” 研究的文獻數量出現了兩次波動，總體為上升趨勢。這表明：關于“中華文化核心內涵” 的研究正逐步受到學術界的關注，研究前景良好。這與國際形勢的變化和國家政策的戰略支撐密切相關。

2012—2013年發文數量較少，維持在8—9篇/年，學術界對此話題的關注度較低、較零散，沒有形成系統性的研究。這個時候，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相關消息在海內外引發了熱烈的討論；2014年出現了第一次小幅度上升波動，發文數量增加至15篇/年，學術界對此話題的關注度增多，也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2014年，在習近平總書記的指導下，傳承和發揚中華優秀傳統美德成為文化工作的重中之重。《光明日報》發表署名文章強調，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在內容上需要突出核心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內涵。學界更加重視對中華文化核心內涵的研究，也更加關注中華文化對世界的價值和貢獻；2015—2018年，發文數量呈現平穩上升趨勢，平均發文數量維持在13篇/年。此時，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已經成為“十三五” 期間（2016—2020）文化改革發展的主要任務，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思想理念》（朱海波，2018）；2019—2021年發文數量呈現大幅度上升趨勢，相對來說比較穩定，維持在22篇/年。

由此推斷，未來對此話題的關注度會逐漸增加，研究成果也會逐漸增多。數量的變化與中國國際地位和中華文化影響力的提升呈正相關，特別是在疫情的沖擊下，作為全球經濟治理傳統主導者的美國出現了憲政危機。西方所尊崇的“民主和自由” 的“普世價值” 既無法維持既有的世界秩序，也無法獨自承擔重塑國際秩序的重任。而中國是最早控制住疫情的國家，憑借強大的國家治理能力，受到了世界的關注。“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克己復禮為仁”“仁義禮智信” 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思想在抗擊疫情的過程中得到了充分體現。[1]于是，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將目光轉移到中華優秀文化思想在當代的價值，尤其在全球經濟治理、維護和平穩定的國際秩序方面，掀起了一波研究的熱潮，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思想》（樓宇烈，2020）。

（二）研究內容

筆者對2012—2021年10年間所發表的154篇論文中所提到的“中華文化核心內涵” 術語進行統計和分析，得出了以下相關結論：

與“和” 有關的術語被提及次數最多，占比為64 %；“崇仁貴和” 和“共生和諧” 分別被提及98次；“天人合一” 被提及88次；“和而不同、求同存異” 被提及82次；“協和萬邦” 被提及68次。學界普遍認為與“和” 有關的思想迄今仍決定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傳統習慣、民族性格，且對于處理緊張的國際關系、維護世界的和平穩定具有積極作用。

與“民” 有關的術語：“民為邦本” 被提及96次，占比為62 %。一個國家的根基和血脈都在人民身上，人民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許多學者都強調要重視人民的訴求，傾聽民意，強調以人民為中心對于國家和諧穩定的重要性。

與“德” 有關的術語：“厚德載物” 被提及94次，占比為61 %。凌均衛認為：“‘德是中華傳統人倫觀的核心概念。‘道 與‘德 是中華傳統思想文化的兩大核心概念，‘尊道與‘貴德是中華文明價值的精髓與靈魂，是中華文明的核心基因。”[2]

關于“大同” 的思想術語被提及78次，占比為51 %。儒家的“大同” 理想在中國思想史上有著深遠的影響。雖然時運不濟，帶著虛無縹緲和不現實的色彩，被戲稱為“烏托邦”，但是也為我們今天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了參考和指引。今天我們所說的“共同富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等，都是對“大同” 理念新的理解和詮釋。

“誠信” 被提及次數也較多，為68次，占比為44 %；“公平正義” 被提及63次，占比為41 %；“自強不息”“包容性”“知行合一”“中庸” 都被提及了54次，占比為35 %；“注重道義”“崇尚自然”“愛國主義”，分別被提及了50次，占比為32 %；“大一統” 和“整體性” 被提及了48次，占比為31 %；“禮儀之邦”“敬”“儉約” 被提及了46次，占比為30 %；“以天下為己任” 被提及了42次，占比為27 %；“自由”“主體性”“人文精神”“友善”“尊尊和親親” 被提及次數較少，尤其是“尊尊和親親”，只有8次，占比為5 %。

三、跨文化傳播視域下中華文化海外傳播新路徑

根據前文數據分析，與“和”“民”“德”“大同” 四個關鍵詞有關的核心內涵呼聲較高，所占比例均超過了50 %。“和” 的思想蘊含著豐富的經驗和智慧，“天人合一” 的哲學思想主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強調人與自然的一致性并提倡尊重自然客觀規律，體現了中國人民的宇宙觀；“協和萬邦” 的外交思想蘊含著中華民族對外交往的政治智慧，是中華民族處理民族、國家關系的指導思想，體現了中國人民的國際觀；“和而不同” 思想以海納百川的包容力，成為現在中國實行和平對外交往遵循的基本原則，體現了中國人民的社會觀；“人心和善” 的仁愛思想從根本上決定了中國人民以“仁” 為核心的價值觀體系，體現了中國人民的道德觀；“愛民” 的思想體現了中國人民的政治觀；“貴德” 的思想體現了中國人民的人倫觀；“天下大同” 的思想體現了中國人民的最高理想和價值追求。[3]

在進行跨文化傳播時，我們可以緊緊抓住“和” “民” “德” “大同” 這四個關鍵詞，突出中國人“人心和善” 的道德觀、“愛民” 的政治觀、“貴德” 的人倫觀、“天下大同” 的最高理想和價值追求等，并將其與時代特色相結合，借助新媒體時代特有的媒介和產出方式，闡釋了中華文化的精髓和特色，讓世界人民更好地認識了中國。

“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傳播工程” 專家委員會主任韓震指出：“要想正本清源，就應該在詞語本身上下功夫，要對我們文化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進行梳理，然后賦予它最合理的內涵。在這個基礎上，再以西方人能夠理解的方式翻譯出來。” 中華文化中的許多思想詞匯或概念，在外國人的翻譯中已然變了味。或是為了故意抹黑中國，在詞語的翻譯中滲入了本國的意識形態；或是本身對中華文化認識太膚淺，理解不到位，導致翻譯后的詞語與原本的含義有出入。所以，由中華文化的發源地來組建隊伍，在對中華文化和外國文化都非常了解的前提下，賦予中華文化核心思想以合理的內涵，再以對方國家能夠理解的方式翻譯出來，這是非常必要和緊迫的任務。[4]

除了恰到好處的翻譯之外，如何將蘊含著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要素以貼近大眾、喜聞樂見的方式推出，是決定民眾能否真正理解我們文化內涵的因素之一。中華文化的內涵具有與時俱進的特征，能在不同的時代煥發出不同的色彩。所以，我們需要對其進行現代化轉換，激活其現代價值，才能更深入地被當代人理解和接受，這離不開“創意、科技、媒介” 三駕馬車的拉動。

（一）創意方面：將傳統與潮流進行跨界重組，打造沉浸式體驗的文化空間

在闡釋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時候，我們可以讓受眾通過實際生活進行感知，用“寓教于樂” 的形式塑造出一個個能夠代表中華文化的形象，讓民眾與該形象產生聯系，在可視、可聽、可感的環境中潛移默化地接受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熏陶，自然而然地領悟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要義。例如，借助當前比較熱門的網絡游戲去闡釋中華文化的精神和內涵。將傳統與現代相結合，以游戲的交互方式，讓玩家在感受文化的時候可以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讓文化從高雅的殿堂進入大眾的視野。我們在闡釋“和”“民”“德”“大同”“誠信” 等思想理念時，也可以采取游戲的形式，活化傳統經典，將其融入一個個角色塑造、場景模擬、故事講述的過程中，讓大眾在玩樂解壓時潛移默化地感受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內涵。[5]

（二）科技方面：以數字化賦能中華文化的傳承與保護，建立云服務共享系統

“文物和藝術展覽外交” 是弘揚中華文化行之有效的方式，如博物館的“云展覽”，把博物館的文物資源與數字化技術相結合，通過數字化和信息化的技術手段將文物資源轉化成文字、視頻、圖片等，再借助數字化媒介實現文物資源線上共享。跟實地參觀相比較，線上的形式不僅更加便捷和安全，而且信息儲存量更大，還可以進行多種形式的互動。這不僅有利于文物的保護，也可以讓觀眾進行沉浸式體驗，提升觀賞效果。在云生態模式下，中華文化核心思想的闡釋需要主動與VR虛擬、體感操控等前沿科技合作，突破體驗的時空限制，活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新文化展示的新形式，在給觀眾帶來沉浸式體驗的同時，修復和保護好我們的文化因子。

（三）媒介方面：借助短視頻等新形態，搭建多維度、多元化的新媒體平臺

新媒體時代下，文化傳播的對象逐漸大眾化、模式逐漸多元化、載體逐漸線上化，這為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帶來新轉向，短視頻成為了中華文化大眾傳播的新方式。網絡短片《一杯咖啡里的脫貧故事》是我們可以學習的榜樣。它用了3分34秒的時間為我們講述了百年前的法國傳教士是怎樣將咖啡種子帶到云南，經過時間的錘煉，云南咖農們又是如何走上致富之路的。言簡意賅，畫面干凈流暢，深受海外人民的喜愛。通過短視頻將中華文化的豐富性與現代性活態立體呈現出來，對中華文化精神進行生動直觀地傳遞，讓人們在與歷史的互動中感悟文化的精髓，這給新時代文化傳承和闡釋指明了方向，也是我們可以借鑒的地方。

四、結束語

經過本文的分析，中華文化中“天人合一”“和而不同”“協和萬邦”“人心和善”“民為邦本”“厚德載物”“天下大同” 等思想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作為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重點內容。在傳播路徑方面，我們需要“創意、科技、媒介” 三者的有效配合；在創意方面，將傳統與潮流進行跨界重組，打造沉浸式體驗的文化空間；在科技方面，以數字化賦能中華文化的傳承與保護，建立云服務共享系統；在媒介方面，借助短視頻等新形態，搭建多維度、多元化的新媒體平臺，通過三駕馬車的拉動，讓中華文化“活” 起來、“燃” 起來。

參考文獻：

[1]?? ?楊春蕾，張二震.論中華文化對當代全球經濟治理的獨特價值[J].藝術百家，2021，37（1）：115-120.

[2]?? ?凌均衛.“明道”與“修德”并行：中華傳統思想文化演進的內在邏輯與核心價值[J].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 17（2）：47-52.

[3]?? ?李安增，朱辰晨.習近平治國理政思想的傳統文化意蘊[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16，（4）：78-84.

[4]?? ?李旻，張允熠.論中國傳統文化及其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J].思想理論教育，2017，（5）：35-42.

[5]?? ?齊宇航.中華優秀傳統禮儀文化的當代價值及傳播策略[J].遼寧經濟職業技術學院學報.遼寧經濟管理干部學院學報， 2020，（6）： 4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