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級融媒體研究的知識圖景與演進
——基于CiteSpace的計量分析*

李子良,朱愛敏

(新疆財經大學 文化與傳媒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習近平主席在2018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的講話中,正式明確“縣級融媒體中心”概念,并對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作出戰略謀劃和整體布局。這標志著國內融媒體建設正式步入第二階段,基層融媒體建設進入政策關注的焦點。在獲得政策扶持后,縣級融媒體作為研究對象被學界和業界持續關注,相關文獻數量持續增長。“‘縣級融媒體中心’,是指整合縣級廣播電視、報刊、新媒體等資源,開展媒體服務、黨建服務、政務服務、公共服務、增值服務等業務的基層融媒體平臺。”[1]在中國知網(CNKI)以“縣級融媒體”為主題進行檢索,檢索后發現首篇文獻發表于2013年,同時2013—2022年間的期刊發文數量多達3 738篇,遍布多個學科領域。但是,現有縣級融媒體研究總體聚焦于對其自身的建設路徑探究,主要集中在頂層設計戰略規劃、具體實踐案例分析、困境措施建議等,較少有運用定量研究方法進行的綜述性研究。知識圖景在橫向上代表著某個歷史區間內知識體系在各種層級、因素、組織架構三方面的相加,而縱向上則體現了相異區間的事物主要部分認知體系與思維模型的普泛特征。[2]為更準確把握我國縣級融媒體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本文將嘗試對2013-2022年間的縣級融媒體研究呈現出的知識圖景,通過文獻計量學方法,進行圖譜式呈現與分析。

一、研究工具與數據來源及概述

“CiteSpace”作為一款數據可視化程序,是基于計算機編程語言“Java”研發的。學術領域變遷的主要軌跡及其思想理論拐點可通過CiteSpace軟件進行梳理且探究出來,并以多元可視化圖譜的描繪制作來實現對學術領域發展前沿的觀測及學科演進隱性驅動機理的剖析,這種對于專有領域文獻(整合)進行計量的功能主要是建立在尋徑網絡算法(pathFinder)及共引分析理論(co-ciation)之上的。[3]本文運用CiteSpace6.1.R2,并輔以參考文獻管理工具Note Express及Excel進行統計分析,繪制可視化科學知識圖譜,呈現縣級融媒體研究演化的關鍵路徑,探究縣級融媒體研究熱點,形成對該研究領域演化脈絡的客觀分析和發展前沿探測。

本文通過中國知網期刊數據庫的高級檢索系統對其中文文獻進行檢索,在檢索類目框中,把文獻主題限定為“縣級融媒體”,同時把文獻關鍵詞也限定為“縣級融媒體”,并以“或者(or)”的檢索條件邏輯將兩者相關聯;文獻分類目錄限定為“信息科技”下的“新聞與傳媒”,期刊來源種類選擇“全部期刊”,基于多重條件限定搜索后,總共得到2 838篇相關文獻,由于并未對發表時間做出限定,因此獲得文獻整體發表歷史區間為2013年到2022年4月。經過對初始文獻進行手動過濾,去除與主題無關聯、題目重復、缺少作者、被撤稿件以及會議和采訪等不符合本文研究主題的文獻共422篇,最終得到有效文獻2 416篇(圖1),并對其進行可視化分析。

圖1 2013-2022年4月縣級融媒體研究文獻年度分布

2005年,蔡雯學者在論文中首次將“融合媒介”概念引入國內,打開了國內媒介融合研究的序幕。[4]隨著媒介融合研究推進,逐漸有學者開始對縣級融媒體進行試探性研究。由圖1可知,縣級融媒體文獻發表始于2013年,隨后幾年也有零星出現。直到2018年8月, 習近平主席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重點強調:“要扎實抓好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 更好引導群眾、服務群眾。”此后,國家戰略方針正式納入縣級媒體傳播力建設,相關論文開始井噴式增長。2018-2020年發文量整體呈快速上升趨勢,表明縣級融媒體已成為學術屆的研究熱點。同時,以中央媒體、省級媒體、市級媒體和縣級融媒體中心共同形成的四級傳播矩陣在2020 年黨中央所頒布的《關于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意見》中,得到了進一步的明確。因此,即使在2020年后,論文數量稍有回落,但是作為國家媒體發展戰略的重要一環,縣級融媒體研究仍然保持一定的熱度。由此可見,縣級融媒體的研究是隨著媒介融合理論的研究發展和縣級融媒體相關政策和文件的出臺而成長起來的一種新聞傳播領域的現象級發展。

檢得數據中,刊文量前十的期刊及其刊文量依次為:《西部廣播電視》(146)、《新聞研究導刊》(127)、《新聞戰線》(110)、《傳媒》(99)、《青年記者》(86)、《傳媒論壇》(84)、《傳播力研究》(81)、《中國報業》(80)、《聲屏世界》(69)、《新媒體研究》(68)。由于普通期刊發文量大,筆者將核心期刊(北大中文核心期刊、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及其擴展版來源期刊)單獨統計,如圖2所示。

圖2 核心期刊刊文量統計

二、計量結果與可視化呈現

(一)關鍵詞共現圖譜與分析

關鍵詞是對文獻主題的高度概括和總結提煉,以關鍵詞的顯現頻率及內在邏輯為引,對2013—2022 年縣級融媒體研究文獻中的進行計量研究,能闡明此研究范圍的研究焦點分布情況和知識結構發展演化情況。在CiteSpace軟件中對2 416條數據選擇節點類型(Node Types)為關鍵詞(keyword),設置時間跨度為2013-2022年,時間切片為1年,其它參數為默認設置,軟件運行后出,生成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3。圖中左上角的文字顯示了相關數據,其中“N=371”,代表圖譜有371分節點,一個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大小反映頻次高低;E=147 5(Density=0.021 5),代表節點之間有1 475條連線,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網絡密度為0.021 5。根據關鍵詞共現圖譜的呈現情況可知,議題充實、視域多樣的縣級融媒體研究集中于全媒體、新媒體、輿論引導、媒體融合、社會治理、鄉村振興等關鍵議題展開。同時結合研究需要,從數據中導出頻次前30個關鍵詞,并對其頻次、中介中心性、初現年份進行統計,如表1。關鍵詞中介中心性與其占有節點的區域和所掌控的關鍵詞間信息流成正比,同時中介中心性也決定了關鍵詞能否在整體知識結構中實現建設性的中介效用。[5]表中顯示,媒體融合和融媒體兩個關鍵詞的中介中心性最強,分別為0.56和0.49,居于研究中心性的首位。媒體融合是指導縣級融媒體發展建設的核心理論,其思想構成了縣級融媒體的底層邏輯;而融媒體則是在媒體融合背景下,縣級媒體發展形態的具體表現。

表1 頻次前30關鍵詞數據呈現

圖3 縣級融媒體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

筆者通過CiteSpace的LLR 算法將語義一致的關鍵詞進行歸并處理后,生成了縣級融媒體文獻研究的 10組關鍵詞聚類,分別為#0縣級,#1移動優先,#2媒體融合,#3融媒體,#4社會治理,#5內容生產,#6媒介融合,#7影響力,#8因地制宜,#9績效考評。在CiteSpace軟件的“Clusters”菜單欄中選擇“Summary Table”,可以生成關鍵詞共現網絡聚類表(表2),通過對每類聚類標簽相連接的關鍵詞進行查看,可以對每個聚類熱詞所研究的具體內容有更加清楚直觀的了解。結合考慮關鍵詞的聚類、頻次與相互關系,可以把縣級融媒體研究的主題更深層次地歸納如下:(1)縣級融媒體技術創新研究;(2)縣級融媒體的內容生產研究;(3)縣級融媒體嵌入社會治理與鄉村振興路徑研究;(4)縣級融媒體輿論工作的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研究;(5)縣級媒體融合建設與本土化路徑研究;(6)縣級融媒體的管理機制研究。

表2 關鍵詞共現網絡聚類表

(二)文獻作者分析

統計顯示,2 416篇文獻共涉及2 576位作者(含第二、第三作者),發文量為1篇的作者占84.39%,發文量為2篇的占11.03%,大于等于3篇的占4.58%。從作者發文量來看,持續關注媒介融合的學者不在少數,其中黃楚新,而謝新洲、陳國權、田龍過及胡正榮等學者發文成果最為突出,發文量都在8篇及以上,對縣級融媒體給予了歷時性研究。而文獻發表量排名20以外的作者發文量絕大多數在1-5篇區間內,可以看出國內對關于縣級融媒體主題的研究呈現出單核心的發展模式,少數核心成員占據重要地位。運行CiteSpace將2 416篇文獻涉及的2 576位作者其合作關系可視化,時間切片設置為2years,設定閾值為2,即至少發文2篇和作者間兩次合作,得到作者共現圖譜,見圖4。圖中出現了448個節點(N=448),代表有448位作者,作者的名字越大,表明該作者在2 416條數據中出現的頻率越高,其中節點間的連線為130條(E=130),表明448位作者間存在130組大于等于兩次的合作關系,即作者在該合作關系下的發文量大于等于兩篇,連線越粗,說明相關作者在同一篇文章中出現的頻率越高,形成了較為穩定的合作關系。基于普賴斯定律,同主題下,高產出作者的集合數量約等于全部作者總數的平方根。[6]因此取前50名作者,考察其與合作對象的發文情況,可得高產作者平均合作發文率為55.83%。然而,不同作者間合作情況差異較大,50名高產作者中9人僅以獨立作者身份發文,占比18%。再結合圖4可知,關注縣級融合體的學者整體上呈現出較為分散的樣貌,高發文量作者之間缺乏合作關系,合作關系多存在于同機構或師生之間,合作廣泛程度較低,這說明目前我國縣級融媒研究人員雖然多但較為分散,不過一些學者之間已初步形成跨院校的合作關系。

圖4 作者共現圖譜

(三)作者機構與文獻被引分析

在CiteSpace軟件中節點類型選為機構(Institution),設置時間跨度為2013-2022年,時間切片為1year,其它參數為默認設置,軟件運行后出,生成機構共現圖譜,圖譜顯示,其中有52組機構發生過2次及以上的合作。據統計,其中發文量前五機構分別為:中國社會科學院(82篇)、中國傳媒大學(52篇)、河北傳媒學院(32篇)、中國人民大學(27篇),暨南大學(24篇)。即使現在多為同地域與同高校的機構合作,但也漸漸趨向于像中山大學和暨南大學、重慶工商大學和中國人民大學以及四川大學和復旦大學等跨校的合作。同時除了高校,還有其它研究機構主體,像中央媒體與地方媒體:中國教育電視臺、湖北廣播電視臺等專設研究機構:新華社新聞研究所、人民網研究院等,以及相關政府部門、社會組織等。按各類機構的平均發文量計算,縣級融媒體研究力量主要集中于高校、研究機構和媒體,政府和社會組織等機構在縣級融媒體方面的研究則相對較少。

論文的學術權威度、被了解程度和被接受程度通過其文獻被引量能有所體現,同時文獻被引量也可以突顯出該研究領域學術探討焦點的關鍵重心、要點問題和主體思想。筆者將此次研究所檢索的文獻中被引量前10的論文作統計,被引量最高的是復旦大學2018年朱春陽的《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經驗坐標、發展機遇與路徑創新》一文,文章主要以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的路徑創新為主體,就融合如何引導、服務群眾等問題進行探討。[7]其中,從朱春陽、謝新洲和陳國權學者的發文量和論文被引總量可以看出,這三位學者是縣級融媒體研究的核心人物,其研究成果是此研究領域的基石。同時,基于被引量名列前10的文獻內容得知,研究者在縣級融媒體領域普遍考慮的關鍵主題大體關乎縣級融媒體的建設路徑,發展現狀調查以及縣級融媒體與社會治理的互動關系等。

(四)研究熱點演變

1.關鍵詞突現分析

在單個時間區域發表的文獻中,短時間內出現頻率突增的關鍵詞可被稱為突現詞。基于對某階段縣級融媒體研究的突現詞進行分析,可獲知其研究焦點變化的基本走向。通過把CiteSpace軟件中的控制面板參數選定為“Burstness”,并對2018-2022年4月間關于縣級融媒體研究的有效文獻實施數據解析后,獲得25個突現詞,同時經過排列整理,以突現詞圖譜形式呈現,見圖5。關鍵詞突現數值(Strength)與關鍵詞出現頻次成正比,“Begin”與“End”則分別代表關鍵詞突現的起始與結束年份,而關鍵詞突現區間圖是以紅藍組合條紋圖呈現,紅色線段長度為關鍵詞突現時段。

圖5 前25突現詞共視圖

由于2013-2017年間,縣級融媒體概念還沒被具體提出且相關研究文獻數量少,避免對關鍵詞突現的整體分析造成影響,則沒納入此環節的統計分析。由圖5可見,25個關鍵詞按照突現年份排序,突現詞的出現時間跨度都比較短,都在兩年以內,說明近5年來,多縣級融媒體研究的方向多元且階段性研究重點變動較快。至習近平主席在2018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的講話中,正式明確“縣級融媒體中心”概念以來,從2018年到2019年出現的突現詞“媒體建設”“縣級臺”和“引導力”等可以看出,此階段學者還是處于對縣級融媒體的前期研究初探,關注的重心是縣級融媒體自身的建設與輿論引導力的研究。2020年間出現的突現詞是“疫情防控”“探索”“民族地區”“四力”,雖然此階段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在中國近半省市已落實,同時工作核心也已從貼近群眾轉向服務群眾[8],可是基于新冠疫情防控宣傳狀況,縣級融媒體的基層組織動員能力與基層輿論引導力還稍顯匱乏。因此,此階段學者的關注方向逐漸從縣級融媒體的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轉向微觀施策制定和具體實施,注重與地域性特色和時代背景相結合。2021年4月28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意見》,同時隨著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正式發布,2021年到2022年4月期間出現的突現詞是“鄉村振興”“基礎治理”“短視頻”和“縱深發展”等。根據突現詞可以看出,此階段隨著國家治理重心下移和媒體融合渠道下沉,研究注重縣級融媒體建設與基層社會治理層的實踐指向和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相互作用;在縣級融媒體新聞實踐上,注重短視頻、直播等新興媒介技術應用的研究。

2.關鍵詞共現圖譜時區分析

CiteSpace軟件可視化生成的共現圖譜時區圖將關鍵詞突現時間及其歷史性的演變路徑串聯呈現。隨著時間的推進,縣級融媒體研究的關鍵主題和前沿重心都發生著相應的繼承與轉變。2013-2017年,主要是試談在數字技術發展和國家推進三網融合的時代背景下,縣級媒體如何適應和跟隨時代的要求變革發展。

2018—2019年,該時間段的熱點主題詞為:“輿論引導”“社會治理”“鄉村振興”“深度融合”“平臺建設”“政務服務”和“技術創新”等。習近平主席在2018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提出,“要扎實抓好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更好引導群眾、服務群眾”,這標志著國內融媒體建設繼中央、省級媒體融合之后正式進入基層媒體融合發展的新階段。[9]2019年,就縣級融媒體建設的總體架構、功能、基礎設施配套、關鍵技術指標及驗收等具體要求,《縣級融媒體中心省級技術平臺規范要求》和《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規范》兩項公布的文件作出了相應的規定。同時,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五次會議提出要深化各方面改革以提高縣級融媒體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10]2019年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從發展模式的探究轉向傳播力的探究。基于國家媒體發展趨勢導向,縣級融媒體如何在技術創新的基礎上通過優化內容生產分發和平臺服務水平,加強對基層用戶的輿論引導力與縣級融媒體如何銜接基層社會治理新,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成為這兩年的研究關注焦點。在縣級融媒體建設研究方向,朱春陽學者的論文《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經驗坐標、發展機遇與路徑創新》被引量最高。[7]在縣級融媒體輿論引導力研究方向,朱良志學者的論文《淺析縣級融媒體中心新聞輿論引導力的提升路徑》被引率最高,文中說到基于2020年前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狀況,提出縣級融媒體要遵循黨的領導,重視自身的傳播力、公信力和影響力的提升,以服務群眾為導向,加強融媒內容的生產,逐漸加強縣級融媒體中心的新聞輿論引導力。[11]在縣級融媒體協同社會治理研究方面,藤朋學者的《社會治理、傳播空間與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路徑》論文被引量最高,他在文中提出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的雖然是以技術為根基, 但只注重技術的融合升級是偏頗的,其建設難點在于公共服務的融合創新與既有基層傳播網絡的對接,因此想要提升其傳播力與得到較好的傳播效果,必須考慮傳播目的與受眾需求、傳播活動與公眾參與和媒體傳播與政務公開三方面有機融合的問題。[12]

2020-2022年4月,該時間段的熱點主題詞為“短視頻”“本土化”“治理”“疫情防控”“大數據”“新聞宣傳”等。2020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意見》和“十四五”規劃都提出要促進媒體融合的縱深化進展。其中《關于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意調見》強調要以體制、管理、人才、技術等方面推進,而“十四五”規劃則著重強調全媒體傳播的實施和縣級融媒體的良性建設運作。同時2020年新冠疫情來襲,縣級融媒體作為疫情信息收集與傳播的前線部門和輿論引導與監督的基層核心據點,對其熱點探討逐漸轉向如何在重大公共衛生事件中發揮正確的基層輿論引導與監督及起到上下信息疏通和組織動員作用。這種研究轉向也是對縣級融媒體深度參與社會治理的認識的深入與細化,和縣級融媒體輿論引導與自身建設本土化的摸索。在疫情防控研究方向,陳璐穎和宋建武學者的論文《從疫情防控看縣級融媒體中心的發展方向》被引量最高,文中表示縣級融媒體中心已經成為此次抗疫工作中的中堅力量,疫情防控工作折射出大多數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中仍存在的綜合服務能力和組織群眾廣泛參與的能力的問題,凸顯了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與基層社會治理工作的相輔相成的必要性。[13];在縣級融媒體與“短視頻”研究領域中,柳順濤學者的論文《融媒體時代縣級媒體短視頻生產傳播策略——以鐘祥市融媒體中心為例》被引量最高,文中以鐘祥市融媒體中心為例,概括了融媒時代,縣級主流媒體內容制作短視頻化的原因以及其短視頻產制與傳播的重點模式;在縣級融媒體“本土化”研究方向,張宏邦等學者的論文《整合與協同:縣級融媒體的現實困境及本土化推進路徑》被引量最高,文章本文從整合協同理念出發,摸索兼容本土化特點的縣級融媒體建設發展模式。[14]自國內縣級融媒體建設開始,就與國家的鄉村振興戰略相互綁定,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途徑,隨著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正式發布,縣級融媒體如何參與鄉村振興再次成為研究熱點,但較之前,更注重在信息化數字化視閾下的研討。在鄉村振興研究方面,常凌翀學者的《鄉村振興視域下縣級融媒體的創新發展路徑》論文被引量最高,他在文中提出根據互聯網新思維,以鄉村振興政策為思想基礎,縣級融媒體中心應在融媒理念、內容生產、用戶思維和網絡扶貧等方面出發, 革新縣級融媒體推進道路輔助推進智慧鄉村建設。綜合上文對各研究階段的分析可以獲知:基于對縣級融媒體認知的深入,縣級融媒體研究逐步從宏大視角探討問題轉向微觀切入研究具體實踐問題;隨著媒介與社會關系的理論探討越發深入,研究視閾也逐漸下沉到鄉村的基層建設與治理問題,對縣級融媒體協同基層社會治理的作用邏輯進行了詳細具體的探討,全局研究體現出縱深發展的走向。

三、總結與思考

通過對知網2 416篇縣級融媒體研究文獻進行的知識圖譜繪制,并基于對其關鍵詞、作者和機構等的分析,能透視出我國從2013年到2022年4月間的縣級融媒體研究的大致發展脈絡。文獻統計的狀況呈現出我國縣級融媒體研究多層次和內容廣泛性的特征;關鍵詞的聚類分析表明我國縣級融媒體研究大體能歸類為縣級融媒體建設研究、輿論工作研究、本土化研究、社會治理與鄉村振興研究、融媒體技術研究五類。縣級融媒體的廣深高三個緯度建設發展與政策扶持及基層政府的頂層設計高度關聯,其所進行的媒體改革是由國家行政力量自上而下推進的。[12]通過歷時分析可以發現,縣級融媒體的研究起始于2013,2018年是文獻數量暴漲的轉折點,而2020年則是研究縱深化具體細致化的轉折點,這兩個轉折點與縣級融媒體相關政策相呼應,縣級融媒體研究表現出顯著的政策導向特征。在政策導向引導下,實例建構與學術研究相應增進,縣級融媒體研究議題為全面多層次、內容日趨充實。

被稱為媒體融合建設“最后一公里”的縣級融媒體,從2013年起,經歷了摸索、實踐、升級、細化的四個階段。其研究視角也從宏觀視閾逐漸下沉,主題熱點從提升輿論引導力轉向協同基層治理、輔助鄉村振興、完善公共服務和縣域本土化研究。但研究主要聚焦于縣級融媒體內部的技術、平臺、人員、體制機制等要素,缺乏對媒體傳播機制與媒體內外部因素、群眾生活實踐、主題內在邏輯之間互動聯系的研究。[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