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建
(江蘇師范大學公共管理與社會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中國礦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貴州省高校鄉村振興研究中心,貴州 安順 561000)
社會企業是采用商業模式進行運作并獲取資源,旨在解決社會問題、增進公眾福利的一種新型社會組織形態。與純營利的私人企業相比,社會企業以公益性社會服務為主要目標,它受社會使命引導,在追求經濟價值的同時還追求社會價值,致力于通過自身的商業活動來維持組織存續和公益項目的拓展。在當前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社會企業在各領域都越來越發揮著重要作用,例如社會企業參與環境治理、社會企業參與社區發展、社會企業參與弱勢群體救助等。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是政府對鄉村治理的有效補充,特別是在鄉村振興中市場和公益組織作用有限的地帶,社會企業的作用更加凸顯。2021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撬動金融資本,推動社會力量參與和支持鄉村產業發展”。社會企業作為社會力量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為鄉村振興提供了新的動力,在促進鄉村經濟發展、改善鄉村生態環境、推進鄉風文明等方面有著較大優勢。從相關性分析,一方面,鄉村振興離不開社會企業的推動作用。社會企業不僅為鄉村振興的實施帶來了所需的各種資源,而且社會企業內在的具有促進公益的目標,能夠有效應對鄉村振興過程中由于不同利益沖突所導致的鄉村治理低效問題,并推動鄉村經濟社會的發展。另一方面,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也能促進其自身發展壯大。可以認為,社會企業與鄉村振興是相互促進和相互成就的。總之,社會企業是推動鄉村振興的重要力量,而鄉村振興為社會企業發揮自身優勢和實現自身目標提供最合適的場景。因此,深入闡述社會企業對鄉村振興的推動作用,探討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面臨的現實障礙,在此基礎上探索其可行性的實現路徑,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鄉村要振興,產業必振興,產業興旺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主要途徑和長久之策。產業興旺是因地制宜、選準優勢產業,依據資源稟賦,以市場導向、依靠科技進步調整農村傳統產業結構。[1]產業興旺要求合理配置和充分利用各類資源,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進而帶動農民增收,促進農村更富裕。從實質而言,產業興旺就是要求農業轉型升級,也就是發展現代化農業,實現農業生產的增產增值增收。眾所周知,農業現代化是建設現代化國家的基本前提和重要任務。結合我國人多地少的國情來看,我國農業現代化的發展重點在于加快建設現代化的農業產業體系、生產體系和經營體系,[2]實現農村發展的產出高效、產品安全。因此,農業現代化的發展目標與產業興旺的內在要求具有契合性。作為鄉村振興重要參與主體的社會企業是連接農民與市場的紐帶,社會企業可以投資發展農村的產業體系和生產體系,并且憑借其較強的競爭力、創新力和抗風險能力,幫助農村地區挖掘特色資源優勢,把資源優勢轉化為產業優勢;社會企業還可以通過科技創新與技術普及帶動培育新型經營主體,提高新型經營主體的市場競爭力;社會企業還可以采取產業帶動、項目幫扶、消費幫扶等方式促進鄉村集體經濟發展,推動農業集約化和規模化轉變,加快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變。
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是鄉村發展的最大優勢,也是鄉村振興的關鍵所在。強調生態宜居在鄉村振興中的重要地位,也就是強調在鄉村發展中要強化生態理念、發展生態經濟,鄉村生態宜居的根本目的在于實現農業農村的綠色發展,打造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麗鄉村。從現實來看,當前我國農村環境保護形勢嚴峻,不僅存在農藥和化肥等化學品的過度使用、生活垃圾的隨意排放、建筑垃圾的違規傾倒等傳統環境污染行為,一些農村地區還存在工業及城市污染向農村轉移等新型環境污染情形,造成生活污染和工業污染疊加,新老污染相互交織。[3]因此,農村生態環境治理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面廣,不僅需要政府發揮主導性作用,更需要市場主體積極廣泛參與。社會企業是市場經濟的主體,也是農村環境保護的重要參與主體。社會企業參與農村環境治理有利于構建多元環境治理體系,進而增強農村環境治理的整體效能。具體而言,社會企業可以以綠色需求為導向,實施綠色研發和綠色生產,還可以購買安裝污染治理設備減少環境污染;社會企業可以在農村加強環境宣傳教育,增強農民的環保意識;社會企業還可以作為中立的一方,對其他多元環境治理主體履行環境責任的狀況開展有效監督。總之,社會企業是實現鄉村生態宜居的重要推動力量。
鄉風文明是鄉村創新發展的定力與韌性,也是鄉村社會發展水平與狀態的外顯。鄉風文明是以優秀的鄉村文化為內核、載體和支撐,其核心要義在于守魂、尋根、親民、革新。從功能來看,鄉風文明為鄉村振興提供了精神與智力的雙重支持,其發展的程度關系到鄉村的和諧穩定和振興崛起。近些年來,隨著鄉村老齡化、空心化問題的突出,傳統鄉風民俗由于因傳承主體缺位而失傳,鄉村文化自身日漸式微;此外,現實中一些陳規陋習依然存在,農村精神文化生活匱乏,群眾主體思想意識淡薄。社會企業參與到鄉風文明建設,能夠以更加彈性的方式為鄉風文明建設提供資金、人力、技術等方面的支持,有效彌補了政府提供鄉村文化產品和服務的不足。同時,社會企業在鄉風文明建設中還能推動村民直接參與到有關鄉村文明建設的項目中,讓村民成為鄉村文化活動的設計者、組織者和實施者,提升村民的文化自覺與主體意識,增強村民對鄉村傳統文化的認同感與歸屬感。此外,面對鄉村社會的文化斷層、價值危機和秩序失衡以及現代文化對鄉村文化的沖擊,社會企業在鄉村文化建設中能夠引入新技術、新理念、新手段滿足農村群眾追求高品位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使鄉村的文化生活豐富起來,讓鄉村的鄉情鄉愁有所依,使鄉村記憶在新的時空條件下產生新的凝聚力。
鄉村治理是國家治理的基石,沒有鄉村治理有效,就沒有鄉村的全面振興。可以說,鄉村治理有效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在要求,事關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整體水平與質量。[4]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治理,能夠形成鄉村治理的多元治理主體體系,有利于協調、整合基層資源要素和激發、培育社會要素,推動鄉村社會形成秩序與活力有機統一的社會生態。社會企業既是鄉村治理的參與者又是受益者,它們擁有廣泛的社會資源、文化資源和經濟資源,既能成為承接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穩定主體,又能將上述豐富的資源轉化為村民所需要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推動鄉村的發展。同時,社會企業盡管屬于鄉村外部輸入的治理主體,但與純粹的商業企業不同,社會企業通過投入資本和人員、思想引領等方式進入鄉村,比商業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更加積極主動,更有內生動力。在鄉村治理中政府、市場和公益組織都難以有效發揮作用的領域,社會企業自有它的空間。從現實來看,社會企業在參與鄉村治理過程中,通過引導資本和人才精準下鄉、主動下鄉和安全下鄉,可以形成助推鄉村高質量發展的社會條件,在激發鄉村社會活力、增強鄉村韌性進而提高鄉村治理效能方面,社會企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生活富裕是黨“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在“三農”領域的具體體現,也是鄉村振興的根本出發點和最終歸宿。近年來農民收入增長緩慢,一個重要原因在于農民的收入主要靠進城務工的工資,而財產性收入在農民收入結構中所占比例極低,農民財產性收入來源缺失以及增長滯后已成為制約農民增收的軟肋。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中促進農民增收的積極作用體現在多個方面。如一些社會企業在鄉村經營中有助于提高農民的科技素質、職業技能和經營能力,從而幫助農民獲得更高的生產經營性收入。同時,一些農民還可以將土地經營權流轉出去,根據自身的條件選擇到社會企業中就業,在獲得土地流轉收入的同時再獲得一份工資性收入。一些社會企業通過電商平臺,幫助欠發達地區打造農業生產基地,幫助農產品實現標準化、規模化,以消費幫扶的方式幫助解決鄉村農產品滯銷難題。一些社會企業還能夠因地制宜盤活鄉村潛在的旅游資源,激發了鄉村自我造血的內生動力。與此同時,社會企業通過發展鄉村旅游業,能夠將鄉村一二三產業有機串聯起來,推動農村三產融合發展,帶動村民共同富裕。在這個過程中,社會企業也獲得了收益和發展。可見,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不是單維度的公益慈善行為,由于它的周期非常長,覆蓋面也非常廣,在推進鄉村振興中社會企業與農民一起創造共享價值的同時也共同享受發展的成果。
完善的政策和法律供給是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制度保障。為發揮社會力量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近年來國家先后頒布了大量的政策文件,但是專門針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政策或法律法規仍然缺失。雖然近年來我國地方政府出臺文件或政策支持和培育社會企業發展的數量有所增加,但由于缺乏國家層面立法的總體規定,使得地方有關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政策支持只局限于一地而缺乏普適性,往往“曇花一現”或“人走政息”。同時,政府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必要性的認識有待提高,體現在地方出臺的有關政策文件內容中缺乏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中的權利義務、法律地位、參與鄉村治理的領域和邊界等重要事項的明確規定,造成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實踐中出現的問題無法規范性解決。由于政府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存在定位模糊、政策支持力度不足等問題,不僅限制了社會企業在鄉村建設中的發展壯大,還使得社會企業在助推鄉村振興中存有顧慮。此外,當前參與鄉村振興的社會企業在區域、領域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和顯著的不均衡性,使得相關部門制定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政策法規存在較大的難度,導致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存在一定的隨意性和盲目性,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影響力。
當前,鄉村振興工作是以政府為主導,社會企業為補充,鄉村振興中的政府與社會企業之間合作互動的治理格局尚未形成。盡管社會企業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中的重要建設性力量已形成共識,但在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諸多領域中,政府還是發揮著主導作用,無論是政策支持還是資源傾斜等方面社會企業都需要借助政府力量開展鄉村振興有關工作。尤其是在集體經濟基礎薄弱、后續發展乏力的鄉村,社會企業在自我造血能力不足的情形下,對于政府公共財政資源依賴性較強,致使其參與鄉村振興程度和功能受到嚴重制約。盡管這種政府主導型鄉村振興模式在短期內成效顯著,但不利于發揮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積極性。社會企業的主體意識不強,長期來看制約著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整體效能的提升。同時,參與鄉村振興的各類社會企業普遍存在資金短缺、市場競爭能力有待提升的問題,這些都嚴重限制著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中參與的深度和廣度。[5]此外,由于現階段我國政策和市場引導還有待完善,社會企業對其自身的社會責任意識的認知也存在不足,它們還未真正內化和堅守解決社會問題、增進公眾福利的社會責任意識,這使得其對參與鄉村振興還未形成情感認同和價值觀認同。在這種情形下,一些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中長期處于“被動式”參與的初級階段,主動性不強,導致社會企業在參與鄉村振興的過程中難以在行動上實質性參與,更難以與其他主體形成助推鄉村振興的協同效應。
由于地方政府對社會企業的發展缺乏長期規劃以及社會企業發展領域有限等原因,多數社會企業在推動鄉村振興中難以與鄉村有效融合,主要體現在:(1)農村招商引資缺乏長期規劃,社會企業下鄉具有一定的盲目性。一方面,一些地方政府為化解地方財務危機和債務風險,在招商引資過程中未進行長期規劃和科學布局,盲目引進一些不適合本地發展條件的社會企業,這些社會企業在經營中必然難以融入當地的發展;另一方面,即使引進一些符合當地發展需要的社會企業,由于缺乏相關部門的“牽線搭橋”,駐鄉、村的社會企業發展所需的土地、資金、勞動力等資源的引入非常困難,難以找到合適的發展項目。社會企業自身的經營發展困難重重,更難以推動鄉村的建設和發展。(2)社會企業的自身建設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使得其難以真正融入鄉村振興中。現階段,我國社會企業發展處于起步階段,普遍存在著行業領域和區域分布發展失衡的問題。在行業領域方面,當前我國社會企業主要集中在弱勢群體、無障礙服務、生態保護等領域,活動范圍較為狹窄;在區域分布方面,我國社會企業主要集中在北京、深圳、廣州、上海等發達城市,與經濟落后地區的鄉村發展需要存在脫節問題。此外,社會企業自身還沒有形成良好的內部組織約束與行業自律,其組織、經營、管理與服務等方面都有待規范化與有序化,這使得社會企業在參與鄉村振興中所取得的成效有限,難以滿足鄉村群眾的實際需求。
隨著多元共促鄉村治理成效的逐步顯現,積極推動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是必然趨勢,這就要求相關部門加強對社會企業的監督和激勵力度。然而,目前我國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監督激勵機制還不完善。一方面,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監督機制缺乏。當前,由于社會企業在我國興起的時間不長,相關法律缺乏對社會企業成立以及日常運營嚴格監管的明確規定。這就導致社會企業的內部監督機制尚未建立,而公民監督、媒體監督和社團監督等外部監督體系也不健全。而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監督機制的缺失,會帶來一系列嚴重的問題。如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在缺乏監督的情形下易于采取單純逐利行動,而忽略著眼于鄉村發展的特殊性、可持續性的公益性目標,這極容易造成鄉村產業的同質競爭和產能過剩、生態環境破壞等不利后果。再如,為在激烈的競爭中獲得額外收益,在監督缺失的情形下,一些社會企業會對政府官員行賄以獲得資源與扶持,導致“權力尋租”等腐敗問題的發生,這也降低了社會企業的社會公信力。另一方面,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激勵機制缺乏。盡管社會企業不以盈利為第一目的,但是持續、充足的資金仍是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根本物質保證。當前,我國大多數社會企業都面臨著資金來源匱乏的問題,而在市場環境激烈的情形下,政策資金扶持力度不夠,使得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動力不足。此外,我國農村金融不發達,缺少高端管理人才,這也降低了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積極性。
為提升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實施成效,應制定關于社會企業的全國性統一認定標準和管理措施,以實現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規范化、有序化。[6]首先,積極推進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相關法律法規的創制,制定出臺《社會企業管理條例》和《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法》,在立法中對社會企業的性質、地位以及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功能、權利義務、登記監管等事項進行明確的規定,將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納入法治化軌道。同時,各地方政府根據本地區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實際情況,在符合中央立法的基礎上,制定地方性特色立法,在地方立法層面為社會企業參與本地區鄉村振興提供法律保障。其次,從政策上加強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支持力度。在科學制定準入條件的基礎上,搭建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政策平臺,如出臺相關政策擴大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空間范圍,加大對社會企業參與鄉村的稅收和金融扶持力度,對參與鄉村振興并有發展潛力的社會企業在資金、人才、管理技術、項目等方面給予傾斜性的政策優待照顧。再次,加強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制度建設。為促進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可持續發展,還應加強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經營監管、利潤分配、風險分擔、利益聯結等制度建設,運用完善的法律制度規范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全過程。
要把中央政策方針落實為社會企業自覺的行動,關鍵在于激發它們參與鄉村振興的主體意識。[7]主體意識是社會企業對于自身在鄉村振興中的主體地位、主體能力和主體價值的一種自覺意識。強化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主體意識,可以從如下方面著手:首先,增強社會企業的社會責任感。社會企業以公益性社會服務為主要目標,相對于商業企業,更應該將責任心、事業心、善心與愛心作為助推鄉村振興的主導價值理念。只有擁有較強的社會責任感,社會企業才能夠使自己的員工在助推鄉村振興中產生強烈的忠誠感和使命感,才能從根本推動社會企業對鄉村振興形成價值認同。其次,不斷優化社會企業發展的文化環境。應加強輿論宣傳引導,利用微信公眾號、政府信息門戶等現代化手段,宣傳和推廣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典型案例,積極開展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成功經驗評選、表彰和獎勵活動,以增強社會企業的社會認可度與美譽度,營造公眾支持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良好社會氛圍。最后,加強社會企業對員工的培訓。鄉村振興對社會企業員工的思想素質和經營管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社會企業應該立足于鄉村建設的需要,將鄉村振興的重難點與自身的內部建設結合起來,加強企業員工的崗前、崗中培訓,形成一整套提升企業人才綜合素質的培養建設體系,提升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能力。
社會企業只有融入到鄉村建設場景中才能更好地助推鄉村振興,在鄉村振興中的有效融入是其作用發揮的前提。首先,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要因地施策,分類推進。由于不同鄉村的地理位置、資源稟賦、人口規模、文化傳統不同,因此我國鄉村地區發展呈現不均衡的狀態,這就要求社會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方案和策略要因地制宜,要真正立足鄉村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脈絡來推進鄉村振興。在當前國家推行城鄉一體化建設的時代背景下,社會企業在鄉村建設中應主要從城鄉聯結狀態和產業發展水平兩個層面考察鄉村的發展態勢,同時借助于鄉村的基礎設施建設、社區組織培育、社區文化氛圍營造等力量,并結合地方的優勢和傳統,[8]發現社會需求和發掘建設項目。其次,社會企業在助推鄉村振興中要對內激活與對外拓展相結合。在對內激活層面,社會企業應該激發鄉村社區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和內在活力,尤其是在鄉村振興中激活市場、激活主體、激活要素、激活政策、激活能力和傳統;在對外拓展層面,社會企業要承擔城鄉之間資源輸送者角色,利用社會資源網絡鏈接政府、機構、社會等主體,吸引資金、技術、信息、人才流向農村。再次,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中要長期扎根與短期參與相結合。社會企業長期駐扎在鄉村有利于加強對鄉村情況的了解,掌握鄉村發展的現實需要和開展符合當地需求的經營模式,其在經營中也能夠獲得當地村民的參與和支持。除長期駐扎外,有些村落規模比較小,社會企業可以聚焦某個項目或單一任務,在較短時間內實現目標,這種情況下,基于成本收益的考慮,社會企業可以選擇短期參與。
充分激發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內在潛能,應該健全其監督與激勵機制。[9]從現實作用來看,監督機制的建立是預防社會企業在助推鄉村振興過程中違法違規行為的發生,而激勵機制旨在有效發揮社會企業在鄉村振興中的積極作用。在監督機制的建立方面,由于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中最易出現腐敗和違法現象主要集中在對資源利用的領域,應該強化對社會企業在資源獲取方式與用途等方面的監督管理,形成企業自律、政府監管、社會監督相結合的多元化綜合監管體系。在激勵機制的建立方面,應建立與績效相銜接的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的激勵機制,具體包括:地方政府應培育特色產業集群和發展壯大高新技術產業,聚合科技、資金、人才等要素,為社會企業落地提供良好的物質環境基礎;加強金融支持,各金融機構要從提供免擔保的信用貸款、制定差異化的貸款政策等方面做好金融服務,保障社會企業發展的資金充裕;[10]合理運用稅收優惠政策,并結合免稅、抵稅和退稅等各種形式為社會企業助推鄉村振興減負添活力;強化用地保障,在不破國土空間規劃建設用地指標、不破壞生態環境和鄉村風貌的前提下,開展土地綜合整治,增加存量集體建設用地,騰挪空間優先用于發展鄉村產業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