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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性”概念在中國馬克思主義批評中的引入與新變

2023-06-08 10:04:00王天保
美與時代·下 2023年3期

摘? 要: 20世紀40年代初,“人民性”概念被引入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之中。隨著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發展及其與蘇聯文論的對話,“人民性”逐漸成為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關鍵詞。新時期以前,“人民性”概念的價值在于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補救“階級性”概念在闡釋文學經典時的片面性,因此,這一概念在20世紀50-60年代曾經發揮過積極的作用。新時期以后,“階級性”在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中不再具有以前的強勢地位,“人民性”概念的補救功能隨即消失,而政治功能日益凸顯。但是,由于“人民性”是一個宏觀的、原則性概念,它在文學批評實踐中的闡釋效力不斷下降。堅持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人民立場,以文學批評的具體概念取代抽象概念,探尋“人民性”與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之間新的關聯方式,是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發展的一種選擇。

關鍵詞:人民性;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新變

基金項目:本文系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標準的三種形態研究”(2019BWX025)研究成果。

在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在中國傳播、發展的過程中,“階級性”“黨性”“人民性”這些概念先后出現。在現代漢語語境中考證這些概念出現的具體時間,很難有精確的定論。但大體而言,文學的“階級性”是最早受到關注的一個問題。早在1923年,郭沫若就倡導“要在文學之中爆發出無產階級的精神”[1]390,茅盾在1925年就比較系統地思考過“無產階級藝術”[1]414,魯迅在1928年回復“愷良先生”的信中則明確討論了文學的“階級性”[2]。文學的“黨性”問題與列寧的《論黨的組織和黨的出版物》的譯介有密切的關系。列寧這篇文章的譯文最早出現在1926年12月的《中國青年》(總第144期)上,題為《論黨的出版物與文學》。隨后這篇文章又出現了多個版本的譯文[3]14。1942年5月14日,在延安文藝座談會召開期間,博古的譯文刊發在《解放日報》副刊,題名為《黨的組織和黨的文學》[4]?!皬拇艘院?,我國所有收入此文的各種版本皆沿用此中譯名?!盵5]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1982年,中央編譯局將題名改譯為《黨的組織和黨的出版物》。需要說明的是,戈寶權的譯文同樣沿用《黨的組織和黨的文學》的譯名,發表在《群眾》1944年第13期上。只不過在譯文前,戈寶權有一篇介紹了列寧這篇文章的短文,題為《列寧論黨的文學問題》。有學者認為,戈寶權的譯文名稱不同于1942年博古的譯名[3]14,其實是誤會了。現代漢語語境中“黨性”一詞的出現最早只能追溯到1938年,當時張聞天在《關于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與黨的組織問題》的報告中指出:“黨性要在實際行動中實現,不在口頭上。”[6]當然,明確地要求作家、作品具有“黨性”的觀點并不多見,因為優秀的作家并不一定都是黨員。因此,批評家在討論文學的黨性問題時,往往會轉換表達方式:希望作家們做“革命的文藝家”“無產階級文藝家”,或者說強調文藝創作要服從黨的領導。1937年,毛澤東同志在評價魯迅時稱其為“黨外的布爾什維克”[7]43。

相對于“階級性”“黨性”,“人民性”在現代漢語中的出現要晚一些?!叭嗣裥浴备拍蠲鞔_出現在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中的時間是1941年,但是在此之前,文藝與人民之間的聯系已經受到關注,如胡風在《文學叢報》1936年第3期上發表短文《人民大眾向文學要求什么?》。在革命戰爭年代,文藝與人民的聯系、文藝與無產階級的聯系、文藝的黨性是統一的,正如《新民主主義論》中的表述:“所謂新民主主義的文化,一句話,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盵8]《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也指出,列寧《黨的組織與黨的文學》主張文藝“應當‘為千千萬萬勞動人民服務”[9]。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人民性”概念與“階級性”“黨性”之間的對話頻頻發生,由此引發了理論界對“人民性”概念的討論。新時期以后,“階級性”概念逐漸淡出,而“人民性”作為一個文學理論概念仍然經常被提起。但是迄今為止,學界對“人民性”概念的探討仍然以“人民”概念的內涵為基礎,忽視了中國批評界引入“人民性”概念的歷史意義,進而導致這一概念與當下文學閱讀經驗的疏離?;仡櫋叭嗣裥浴备拍畹囊肱c發展歷程,有助于我們更加客觀地評價這一概念在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中的意義。

一、 “人民性”概念的引入

“人民”一詞在中國古代典籍中比較常見,內涵自明,指普通百姓?!睹献印けM心下》中提出,諸侯應該保衛、守護“土地”“人民”“政事”①,《管子》中也有“人民百姓”②的提法。但是在“西學東漸”的中國近現代思想史中,“人民”一詞又獲得了新的意蘊。而在“人民”新義的生成過程中,國外思想又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政府與人民的關系則是“人民”新義衍生的一個重要維度。1902年,梁啟超在其《論政府與人民之權限》中試圖以“民約”和“公益之道”規范政府與人民的關系[10],主要提到了英法的自由主義思想。孫中山自己說,“三民主義”受到國外思想的影響,其中有法國思想、美國思想、蘇俄思想。林肯“葛底斯堡演講”中的一段話“that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經常被提到:“他這‘民有、‘民治、‘民享主義,就是兄弟的‘民族、‘民權、‘民生主義?!盵11]262有學者指出,林肯的這一句話借鑒了前人的表述,但是這一句能夠廣泛流傳卻要歸功于林肯。這一句話主要強調了政府與人民的關系,這是中國革命先驅者想要解決的主要問題之一,也是“人民”現代意蘊生成的重要背景。在孫中山看來,“民權就是人民的政治力量”[11]69。張慰慈《政治制度淺說》將“人民與政府”作為第一章的標題,其《政治學大綱》則為“人民政府”做了這樣的描述:“人民政府是一種事實上的現象,并不是一種哲理上的觀念。人民政府并不是政體方面的一種特別組織,卻是政府的一種特別性質。如果政府的一切政策,及其執行的方法均依照多數人民的意志而決定,并且人民還有監督政府的權力,這類的政府均可稱之為‘人民的?!盵12]

在“人民”一詞新義的生成過程中,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則從人民與社會階級的關系維度拓展了“人民”的意蘊,重視“人民”的具體指向。陳獨秀在與無政府主義者論戰時指出:“你所謂‘人民的責任,請問這人民若兼指資本階級,他們的教育可會有真是善良的一日?這人民若單指無政府黨社會黨,善良的教育一時又何能普遍?”[13]34李大釗在辨析“平民政治”和“工人政治”時都強調了這一點:“因為他們所用的‘人民這一語,很是曖昧,很是含混。他們正利用這曖昧與含混,把半數的婦女排出于人民以外,并把大多數的無產階級的男子排出于人民以外,而卻僭用‘人民的名義以欺人?!盵13]111-112“勞動人民”的解放是中國馬克思主義者的革命目標,但是只有處理好“干部”與“人民”的關系,革命力量才能更加強大。1938年4月9日,毛澤東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講話時,對此有精辟的論述:“單是干部不能戰勝敵人,沒有干部也不能打敗敵人。要干部去發動組織廣大的人民,把成千成萬的人民變為有組織的隊伍;沒有組織便沒有力量……你們要把握緊正確的政治方向,經過你們傳播這政治方向于廣大的人民,教育他們,組織他們?!盵7]117

在“人民”一詞后添加后綴“性”,使之成為一個表達更加抽象意義的名詞,是在中外文化交流中出現的新現象。“人民性”概念是在譯介蘇聯文論時引入中國的。十月革命之后,中國對蘇聯的關注度前所未有地高漲。介紹蘇聯的文章、書籍大量出版,蘇聯各領域的很多著作也被翻譯為中文出版。1936年,旨在促進中蘇文化交流的《中蘇文化》創刊,孫科為刊物撰寫發刊辭。蘇聯文化界的一些熱點話題很快就被介紹到中國。1939年底到1940年初,盧卡奇在蘇聯撰寫的論文在蘇聯批評界引發了一場激烈的論爭。這場論爭的結果是:曾經發表過盧卡奇等人論文的蘇聯雜志《文學評論》“從1940年第3期起中止出版”[14]。在這場論爭塵埃落定之后,論爭中的兩篇文章被翻譯過來,發表在《中蘇文化》1941年的文藝特刊上。

第一篇是蘇凡翻譯的B·雷赫的一篇文章《最近蘇聯文藝論爭中的諸問題》。這篇譯文有三個板塊。第一板塊的小標題是“藝術的歷史發展及其前途”,主要是批評“潮流派”(里夫西茨和盧卡奇均是“潮流派”的代表)的“錯誤”觀點。第二個板塊的小標題是“藝術家的世界觀”,討論的是藝術家的政治立場,而藝術家與人民的關系就是展現藝術家政治立場的一個方面。在這一部分中,車爾尼雪斯基、多伯洛留玻夫(現在一般譯作“杜勃羅留波夫”)、勃靈斯基(現在一般譯作“別林斯基”)都被視為站在人民立場的“先驅者”。第三個板塊的小標題是“美學問題”,討論的就是“人民性”。在這一部分譯文中,作者認為“‘人民的特性”是對作品特征的一種描述,是指作品中“滲透了接近人民和親愛人民的傾向與觀念”[15]152。但很快,對“美學問題”的討論,對作品特征的討論轉變為對作家立場的討論。譯文中首次提到“人民性”這個譯名是在評論馬洛的戲劇時,在“人民性”后的括號中標注的是英語單詞“Nationality”。譯文中提到的“人民性”有兩種類型:一種是馬洛、歌德、托爾斯泰的“人民性”,但這些作家的人民立場并不純粹,其中又夾雜著反人民的立場;另一種則是馬克思主義的“人民性”。譯文中這樣規定馬克思主義“人民性”的條件:“相信勞動大眾,愛人民,像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愛人民那樣的愛,像斯大林愛人民那樣的愛……就必須知曉人類的歷史,必須明白社會生活的發展法則,必須明白怎樣被資本主義社會所限制的貧困,剝奪公權的狀態,道德和精神的解體,必須準備工人階級向著由社會主義革命之路去結束壓迫和人剝削人制度的事業上走?!盵15]153譯文最后又回到對“潮流派”人物形象理論的批判上。

第二篇是魏辛的一篇譯文《最近蘇聯文藝論爭的真相》。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是“紅色處女地月刊”,代表的應該是《紅色處女地》雜志編輯部的態度。文章從9個方面批評了包括盧卡奇和里夫西茨在內的“‘文藝批評家集團”的觀點和立場,認為“‘文藝批評家集團”的錯誤之一就是:“用‘人民和‘人民性(即通俗性)等抽象概念代替過去歷史中的階級和階級斗爭。列寧要求不要在階級敵對性存在的時候,用‘人民這個字來隱蔽人民內部的階級敵對性……而‘潮流派卻用‘人民這個字來代替階級斗爭的概念?!嗣襁@個概念已……喪失了一切歷史的具體的和階級的內容?!盵16]156在這篇文章的作者看來,“‘文藝批評家集團”使用“人民”“人民性”這樣的概念是想掩蓋階級性,是一種政治錯誤。在這一段譯文中,“人民性”之后加了括號,并且注明“即‘通俗性”。譯文中,“人民性”僅出現這一次,而“通俗性”多次出現。這表明,這篇文章的譯者傾向于采用“通俗性”的譯名。而在觀點上,這篇文章與雷赫的《最近蘇聯文藝論爭中的諸問題》有諸多相似之處。比如說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文章指責“‘文藝批評家集團”“不能相信‘俠義的騎士的現實性,不能相信用一種‘純潔的,高貴的物質所做成的人——其中包括工人階級和勞動人類的俠義騎士——的現實性。里夫西茨和盧卡奇派有著整套的不能夠和不適宜把人民領袖當作藝術作品的主人公來描寫的‘理論?!盵16]164可見,里夫西茨和盧卡奇的人物形象理論引起了蘇聯批評界的一致討伐。

這兩篇文章批評了“潮流派”“文藝批評家集團”的 “人民性”概念,并且對其中的一些重要代表進行了點名批評,包括盧卡奇和里夫希茨?!都t色處女地》雜志編輯部還進一步指出“文藝批評家集團”對“人民性”概念的使用本身就有以此替代階級性的政治圖謀。但是,盧卡奇引發論爭的論文并沒有被翻譯過來。呂熒翻譯的盧卡奇的《敘述與描寫》曾發表在《七月》1940年12月第12期上,但盧卡奇的這篇文章寫于1936年,文中觀點與后來的《人民性與真實的歷史精神》(1937)、《論藝術形象的智慧風貌》(1938)雖有聯系,但《敘述與描寫》并不是引發這場論爭的導火索。呂熒在1946年出版的《敘述與描寫》單行本“譯者小引”中曾這樣介紹《敘述與描寫》與這次論爭的關系:“在論爭中,有些批評家批評盧卡契和‘潮流派,說他們以人民性代替階級性……這些,在《敘述與描寫》里,都還不能看到。這次論爭的文字,譯成中文的很少。”[17]這一段介紹還透露了另外一個信息,即:呂熒接受了“人民性”這一譯名。

無論是在《中蘇文化》上的譯介中,還是在呂熒的介紹中,“人民性”只是作為蘇聯文藝論爭中的一個概念提及的。至于這個概念的理論邊界,研究者們并沒有進一步展開討論。

在20世紀40年代末,顧爾希坦的論文《論文學中的人民性》由戈寶權翻譯成中文出版。顧爾希坦的《論文學中的人民性》發表于1940年7月,1941年重新做了修訂,修訂后的論文就是戈寶權翻譯時所依據的俄文底本。戈寶權的譯文1944年連載于《群眾》第18-20期,1947年由香港海洋書屋刊行,1949年以后又被多家出版社重印。戈寶權在翻譯時,特別講到“人民性”這個譯名:“最后講到‘人民性這個名詞在俄文中是Narodnosti,系自‘人民(Narod)一字而來。這個名詞在字典中又有國風,國民性、民風、人民主義等解釋;在已有的中文譯名中,則有人譯為‘通俗性和‘民族性,但與原意俱不能確切吻合。過去蘇凡曾將這個名詞譯為‘人民性,我和幾位朋友談過,也主張‘人民性……較為確當,所以現在就沿用這個譯名了?!盵18]4-5戈寶權的介紹中包含以下幾個信息:第一,當時,這個俄文詞還被譯為“通俗性”和“民族性”;第二,戈寶權在與朋友討論后,認為“人民性”更貼近俄文原意。

顧爾希坦在論文中把“人民性”的具體表現劃分為4個時期:“‘童年的,敘事詩中的古代人民性”“古代民主政治的人民性”“‘第三階級的人民性(資產階級的人民性)”“革命民主主義的人民性”[18]16。依據顧爾希坦邏輯,還應該有第5個時期,那就是“馬克思主義的人民性”。顧爾希坦討論“人民性”的歷史性,是因為“人民性”既是俄國文學批評史中業已存在的概念,也是蘇聯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中的重要概念。顧爾希坦不僅探討了“人民性”的表現在歷史維度上的復雜性,同時也探討了“人民性”在作品中的表現形式的復雜性。他把“人民性”的表現形式分為兩種:“直接形式中的人民性”和“間接形式中的人民性”,無論是表現底層人民的思想感情,還是表現“階級、時代,作者的創造性”,都可以表現出“人民性”[18]19-21。顧爾希坦一方面想拓展“人民性”概念的包容性,另一方面又想強調蘇聯社會主義文學“人民性”的特殊性,因此他不得不做這種復雜的辨析。

在《論文學中的人民性》翻譯成中文之后,葉爾米洛夫《論俄羅斯文學中的人民性》、阿波列相《列寧和藝術的人民性問題》、萬斯洛夫的《藝術的人民性》等著作也被譯成中文,在20世紀50年代由新文藝出版社出版。20世紀50年代譯介的其他未以“人民性”為標題的蘇聯文論著作中也有關于“人民性”的論述,如季莫菲耶夫的《文學原理》、畢達可夫的《文藝學引論》。但這些著作的觀點跟顧爾希坦有相似之處:一方面注意到“人民性”具有不同的歷史形態,另一方面也強調社會主義藝術的特殊性。季莫菲耶夫還有一段文字被譯成中文,發表在中國的期刊上。這篇譯文雖然不如他的《文學原理》詳細,卻勝在簡潔明了。文中有兩個觀點引人注目:“人民性是藝術性的最高形式?!薄霸谏鐣髁x藝術中,黨性是人民性的最高形式?!盵19]季莫菲耶夫將“人民性”提升為最高的藝術價值標準,這對于“人民性”概念在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實踐中運用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二、新時期以前的“人民性”

概念及其在批評實踐中的意義

蘇聯學者在闡述“人民性”概念時,必須面對俄國文學批評史上的“人民性”理論遺產。普希金、別林斯基、杜波羅留波夫等人已經闡述過“人民性”概念,并且列寧給予其中的一些理論家充分的肯定。蘇聯學者在建構馬克思主義“人民性”概念時,必須要吸納革命民主主義的“人民性”概念。當然,在面對“階級性”“黨性”不容置疑的權威性時,蘇聯學者也想將“人民性”作為馬克思主義文論的一個重要范疇,進而給了文學批評家留下了更多的闡釋空間。在這種情況下,蘇聯學者不得不擴充“人民性”概念的內涵。雖然這樣會模糊“人民性”在19世紀俄國現實主義文論中曾經擁有的具體闡釋領域,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人民性”內涵的擴充也使得這一概念的包容性更強。

中國學者在引進蘇聯文論中的“人民性”理論之后不久,也引入了別林斯基和杜勃羅留波夫關于“人民性”的論述。雖然中國學界早在五四時期就討論過俄國現實主義文論的觀點,20世紀30年代就翻譯了不少相關的文論著作[20],如王凡西翻譯的《伯林斯基文學批評集》,但是別林斯基、杜勃羅留波夫對“人民性”的相關論述當時并未受到關注。別林斯基、杜勃羅留波夫對人民性的論述雖然在蘇聯馬克思主義文論之前,但是中國學者引述他們的觀點闡述“人民性”概念的內涵主要在20世紀50年代以后。滿濤翻譯的《別林斯基選集》1、2卷,1952年才由上海時代出版社出版。辛未艾翻譯的《杜勃羅留波夫選集》第1卷,1954年才由新文藝出版社出版。1959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了《杜勃羅留波夫選集》第2卷。別林斯基、杜勃羅留波夫對“人民性”的論述在此之后才得到進一步的傳播。20世紀50年代,中國學者在闡述“人民性”概念時,主要接受的是蘇聯文論的影響,將“人民性”視為一個包容性較強的文藝理論概念。只是在闡釋“人民性”的具體內涵時,偶爾會引用別林斯基和杜勃羅留波夫的觀點。

中國和蘇聯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家面臨的問題是相似的:站在馬克思主義立場上,應該如何評價中外經典文學?很多經典作家屬于“統治階級”,很多經典作品沒有直接表現勞動人民的生活,但是全盤否定或者拋棄古典文學是不可能的。蘇聯無產階級文化派的理論家波格丹諾夫鼓吹無產階級文化的“獨立性”[21]85-88。列寧批判了這種觀點,認為不能“臆造新的無產階級文化”,而要根據社會主義建設的實際需要,“發揚現有的文化的優秀的典范、傳統和成果”[22]。那么,肯定經典作家、作品的理論依據在哪里?直接肯定經典作品的審美韻味和藝術形式必然有“資產階級審美趣味”的嫌疑。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和蘇聯的學者都把“人民性”作為“中介”,進而肯定經典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

20世紀50年代,黃藥眠對“人民性”的系統闡述具有代表性。從邏輯上看,他對“人民性”的闡述延續了蘇聯文論的思路。他首先提出“人民性是歷史范疇”,在不同的歷史階段,“人民性”有不同的表現。然后,他提出分析中國古典文學中的“階級性”“人民性”“是一件相當繁重而細致的工作”,因為“只要作家肯關注現實”,就必然或多或少地表現人民的“觀點和情緒”。最后又從四個方面闡述了文學中的人民性表現:“第一,作品所描寫的對象(人物與故事)是為人民大眾所關心,或對人民大眾的生活有重要意義的?!薄暗诙?,在某一特定的歷史時代,作者以當時的進步立場來處理題材,真實地反映了生活的?!薄暗谌?,在所描寫的現象范圍的廣泛,揭露的深刻,刻畫的有力,在形式的大眾化上表現出來了它的藝術性的?!薄暗谒?,作者在作品中以具體的形象表現出了人民大眾的要求、愿望、情緒。”當然,“衡量一篇作品之是否有人民性”,“最主要的”還是第二個方面[23]。這篇文章從作品題材、作家傾向性、藝術形式、讀者愿望四個方面闡述“人民性”,力圖最大限度地包容古代的經典文學作品。

1956年4月28日,“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正式提出。也許是受到這一氛圍的影響,徐中玉進一步拓展了“人民性”概念的包容性,使其能夠包容世界文學史上的經典文學作品:“文學的民族意義和全人類意義的基礎與具體內容便是人民性。一個作品所以能具有民族意義或全人類意義,必然是因為中間體現著極高的或最高的人民性?!盵24]但是隨著“反右”的展開,這篇文章隨即遭到批判[25]。盡管如此,仍然有一些學者支持“人民性”概念的包容性:“要注意防止過于狹隘地把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的特征和以比較復雜的方式體現了人民性的作品,拒絕于人民性的大門之外?!盵26]還有學者指出,不能用抽象的標準分析作品的人民性,要注重對作品的具體分析,“不能忽視文藝的藝術特征”[27]。而那些批評“人民性”概念,強調對文學進行階級分析的批評家主要從批判的角度分析古典文學,盡可能地回避從正面闡述古典文學。

在20世紀50-60年代,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能夠堅持包容性的“人民性”概念,跟周恩來同志的支持也是密不可分的。1955年,周恩來在全國文藝工作者大會上說:“人民性就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性,這是我們能夠懂得人家的藝術和人家能夠理解我們的藝術、欣賞我們的藝術的根源。”[28]140他還旗幟鮮明地反對機械的階級論:“不要以為只有描寫了勞動人民才有人民性。歷史上的統治階級中也有一些比較進步的人物。”[28]1511958年以后,薄古厚今蔚然成風。1963年,他根據當時的政治形勢,總結出了“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百家爭鳴,薄古厚今”的文藝方針[28]271。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試圖通過強調“人民性”與“階級性”的歷史性和同一性,來盡可能地保留“人民性”概念對古典文學的包容性:“同情奴隸解放,同情農奴,刻畫出‘卑賤者的形象,這就是人民性,也就是當時的階級性”,而“今天無產階級的階級性也可以說是今天的人民性”[28]273。社會主義文藝的“人民性”必須表現為“無產階級的階級性”,古代文學作品的人民性則表現在作家對勞動人民的情感態度上,而不是作家的階級出身上。

在20世紀40年代的革命戰爭時期,“人民性”概念雖然被引入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中,但在文學批評實踐層面上的應用還比較少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隨即由“革命型”向“建設型”轉變,“人民性”概念在重新評估中國古代文學的過程中發揮了積極的作用。本著建設社會主義新文化的目的,一些批評者希望借助于“人民性”概念使中國古典文學融入社會主義新文化之中,所以他們認為,文學的“人民性”與“黨性”“階級性”雖然也有差異,但沒有沖突。研究者肯定了陶淵明的社會理想和詩歌題材、語言的人民性[29],認為《紅樓夢》的語言和“現實主義的寫作手法”均體現了人民性[30],肯定《詩經》中傳達的“勞動人民的思想和感情”[31]。有學者還進一步指出,分析古代文學人民性的正確方法是“對作家和作品進行具體深刻的分析”,而不是“庸俗社會學”的方法[32]。這種思路對建設社會主義新文化其實是有積極推動作用的。而另一些學者則沿襲了“革命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思路,強調文學的“人民性”與“黨性”“階級性”之間的差異,他們認為必須以“黨性”“階級性”統領“人民性”,認為強調“人民性”的學者政治立場有問題。這種“階級斗爭”思維方式,類似于被列寧批評的蘇聯“無產階級文化派”,對當時的文藝創作和文藝批評都產生了負面影響。

三、新時期以后“人民性”

概念的新變及其與批評實踐的疏離

新時期以前,學術界對“人民性”概念內涵的探討與當時的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實踐融合在一起:無論是強調“人民性”與“階級性”辯證統一的觀點,還是強調“階級性”反對“人民性”的觀點,他們都是以對中國古典文學的評價為基礎的,只不過前者主張包容,后者主張批判。新時期伊始,中國的文藝政策發生了變化。1978年3月,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明確地說,“絕大多數”知識分子“已經是工人階級自己的一部分”[33]89。這一表態必然會扭轉學術界對“階級性”的理解。1979年10月,鄧小平在中國文學藝術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上明確表態:“在文藝創作、文藝批評領域的行政命令必須廢止。”“文藝這種復雜的精神勞動,非常需要文藝家發揮個人的創造精神。寫什么和怎樣寫,只能由文藝家在藝術實踐中去探索和逐步求得解決?!盵33]2131980年初,他再次明確指出:“不繼續提文藝從屬于政治這樣的口號”;當然,“文藝是不可能脫離政治的”,因為“文藝工作對人民特別是青年的思想傾向有很大影響,對社會的安定團結有很大影響”[33]255-256。隨著文藝政策的調整,那種強調階級性、詆毀“人民性”居心叵測的庸俗觀念不斷地被學者反思,成為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時代趨勢:“表現上升期或剛剛取得政權的階級的思想感情、愿望與利益的所謂‘階級作品,一般來說是具有人民性的。但是庸俗社會學者和‘四人幫卻反其道而行之,以‘階級分析的高調來取消它們的人民性。”[34]48當文藝與政治的關系由“服務”變成了“不能脫離”,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與文藝批評必須重新尋找適當的概念來表述這種新型關系。在這種情況下,“人民性”概念便取代“階級性”概念,成為新時期之后表述文藝與政治關系的主導概念。對此,一些研究者有清醒的認識,只是表述方式有些不同。有人認為,鮮活的藝術形式和人民群眾喜聞樂見也是“人民性”概念的內涵,但是“思想內容方面”的內涵“是主要的”[34]50。有人表述得更直接:人民性“是我們評價過去時代和現在的文藝作品的一個基本的政治標準(有的同志說,人民性也可以作為評價作品的藝術標準,我認為它主要還是一個政治標準)”[35]。在“人民性”這種表意功能中,階級性要么被淡化,要么被融入“人民性”概念之中。這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人民性”概念最普遍的用法。而在新時期以前,“人民性”概念的普遍用法是:尋求與強勢的“階級性”概念的辯證統一,在此基礎上突出“人民性”概念的包容性。

新時期以后,在具體的文學批評實踐中,“人民性”概念運用最多的領域還是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然而,接納中國古典文學當時已經成為社會共識,在這種情況下再討論中國古典文學的“人民性”,其思想價值和學術價值必然大打折扣。因此,一些研究者希望“人民性”能夠更廣泛地應用于對中國當代文學的研究。但是此類文章的主要內容都是討論“人民性”概念的當代內涵:“人民性這個概念是比較廣泛的。在現階段,它具有高、低兩種標準。凡是能反映人民當中先進階級、集團的思想、感情、愿望和利益的作品,而且又反映得真實、深刻和完美的,可說是達到了人民性的高標準,是具有高度人民性的作品。凡是內容健康的(不是反動的、黃色的、荒誕的)作品,有益于豐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而且反映得真實、形象的,即達到了人民性的起碼標準,也可說是具有人民性的作品?!盵36]進步的、成功的現實主義作品達到“人民性”的高標準,無害的現實主義作品達到了“人民性”的低標準,這是文章的主要觀點。這種研究缺少對具體文學現象的詳細分析,實際上還是宏觀的文藝理論研究。當然,文藝理論研究者在其理論文章中經常高屋建瓴地闡述當代文藝的人民性,但是這種簡略的勾勒不能算是具有代表性的文學批評。2000年以前,用“人民性”概念分析現當代文學中具體文學現象的文章極少,而魯迅的作品幾乎是僅有的能夠享有“人民性”殊榮的特例。但是用“人民性”概念分析魯迅的作品,所揭示出來的內容與以前的研究成果大同小異,并不新穎,從文學批評史的角度看,其價值非常有限。2000年以后,雖然用“人民性”評論當代文學現象的文章逐漸增多,但是他們所揭示的文學經驗往往只停留在常識性的層面上。文學作品“展現和描述人民大眾的生活”[37],如果“人民性”概念僅僅只能闡述出這樣的內涵,那它所能揭示的只是最普通的文學觀念。同樣,說網絡文學的人民性體現在“人民寫,寫人民”[38],揭示的內涵也是非常有限的。

2000年以后,伴隨著評論界對底層寫作的關注,在具體的文學批評實踐中,“人民性”概念還有另外一種用法,指用現實主義創作方法表現“對民眾不幸命運的憐憫情懷和深遠憂思”[39]。這種用法體現的是對苦難的人道主義關懷,也得到一些作家、批評家的認同[40],但總體來看,這種用法在當代文學批評中并不是主導性的。

新時期以后,盡管“人民性”概念在具體文學批評實踐中的運用方式還有待探索,但是在宏觀的文藝理論研究層面,在遠離文學批評實踐的語境下,學術界對“人民性”概念的探討熱情不減,各種新概念相繼出場,但是卻難以達成共識。2004-2008年學術界圍繞“人民性”概念的論爭就是明證。當然,如果從內在的精神脈絡層面向前追溯,這次討論還可以追溯到20世紀末關于人文精神的論爭。但本文的探討主要圍繞“人民性”概念展開,就不做這種拓展了。2004年,有學者提出要“重建人民性”,試圖將“人民性”概念的側重點轉向對底層的關注和人道主義關懷[41]。但是這種觀點馬上受到來自各個方面的批評。有人認為,這種觀點“將人民概念的外延縮窄”,應該用“公民性”取代“人民性”[42]。有人認為,“寫底層”的立場固然值得肯定,但“人民性”的關鍵不在“寫什么”,而在“怎們寫”[43]。有人雖然也主張“人民性”與苦難書寫密切相關,但是在當代小說中,這種苦難意識“總是為藝術上的追尋而改變或遺忘,因此,這種‘人民性可以稱之為‘后人民性”[44]。雖然“后人民性”表意非常曖昧,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它與“重建人民性”的思路差異很大:前者強調藝術規則對主題思想的干擾,后者強調的是人文關懷。在這一時期出現的相關概念,不僅有“后人民性”,還有“新人民性”。“新人民性”概念強調對底層寫作的深入反思:“在實現社會批判的同時,也要無情地批判底層民眾的‘民族劣根性和道德上的‘底層的陷落。因此,‘新人民性文學是一個與現代啟蒙主義思潮有關的概念?!盵45]在以上列舉的各種觀點中,我們可以看到理解“人民性”概念的多種角度,但是這些觀點對當代文學批評實踐沒有起到有效的推動作用。從人文關懷的角度理解“人民性”雖然將這一概念與當時具有代表性的文學批評聯系起來了,但是推動當時文學批評的關鍵概念其實是“底層書寫”和“苦難書寫”。一些學者運用自己獨特的“人民性”概念分析具體的文學現象,但是這種理解“人民性”概念的方式個人化色彩太濃,沒有被普遍接受。20世紀50年代,“人民性”概念的“共識性”用法與文學批評實踐之間的關系緊密;新時期以后,“人民性”概念的“共識性”用法與文學批評實踐之間的關系疏遠了很多,一些研究者熱衷于提出標新立異的概念,不怎么關注“共識性”的“人民性”概念與批評實踐之間的關聯方式。

四、“人民性”概念與當下

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關聯方式

盡管學術界對“人民性”的探討很多,但是“人民性”概念的主導性內涵仍然是進步的思想傾向,近幾年學術研究的動態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在這種語境下,如何實現“人民性”概念理論研究的“轉場”,走出純粹的理論話語體系,使“人民性”概念與當下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實踐聯系起來,是我們必須思考的問題。

首先,我們要明確“人民性”概念的理論屬性?!叭嗣裥浴薄懊褡逍浴薄罢鎸嵭浴薄叭诵浴倍紝儆诤暧^文學理論概念,多用于引領文學創作、文學接受的方向,較少用于闡釋具體文學作品的內涵。只有在文學觀念急劇變革的歷史時期,這些宏觀文學理論概念與具體的文學批評才能有效融合在一起,成為文學觀念劇變的歷史見證。而在文學觀念比較穩定的時期,這些概念在文學批評實踐中的直接運用只能將“文學常識”具體化,既沒有歷史見證功能,也沒有回應具有時代特征的文學現象。因此,在文學觀念相對穩定的歷史時期,“人民性”概念應該作為一種立場,隱身在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實踐的背后,尋找更具體、更直接的概念展開對文學現象的分析。

其次,我們要清楚當下文學的類型及其接受狀況。如今,文學已經明顯分化為嚴肅文學與娛樂文學,文學對現實的影響力明顯下降。嚴肅文學是因為讀者越來越少,所以對現實的影響力明顯下降。越來越豐富的娛樂方式使得傳統的文學創作逐漸成為極少數人關注的文化現象,甚至連嚴肅小說(包括已經成為經典的小說)都被冠以“博物館藝術”的稱號[46],更遑論其他文學形式。而娛樂文學則是因為越來越明顯地追求娛樂效果,不可能被接收者嚴肅對待,所以對現實的影響力微乎其微。如果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關注與文學閱讀者的交流,就必須轉換話語方式,盡量選用貼近文學經驗的概念。

最后,我們要思考文學批評在當下語境中的接受狀況與社會功能。絕大多數嚴肅文學作品都能堅持“人民性”立場,但只有極少數文學研究者和文學愛好者閱讀這些作品,而廣大人民群眾對這些作品完全不了解。針對這一現實,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任務是維持嚴肅文學接收者閱讀嚴肅文學的興趣,讓優秀的嚴肅文學作品脫穎而出,對這些為數不多的讀者產生吸引力。在此基礎上,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應該積極探索壯大嚴肅文學接受群體的方法。嚴肅文學作品能夠復雜、立體地表現日常生活,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能夠以簡短的篇幅、通俗的文字直截了當地提出人民群眾關注的問題,兩者配合完全有可能形成一些熱點話題,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其中,進而培育他們的審美品位。嚴肅文學和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人民性”立場都能借此得以彰顯,進而滿足廣大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促進社會和諧、健康、持續發展。這是“人民性”與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關聯方式之一。

在當下的文學環境中,娛樂文學的主體是網絡文學。2005年7月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第16次)中“網民上網行為”的“目的”調查顯示,以“休閑娛樂”為上網目的網民比例(37.9%)超過了以“獲取信息”為目的的網民(37.8%)。2010年1月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第25次)首次在“網絡娛樂類”中明確地將“網絡文學”列入報告內容。而在網絡文學中,點擊率最高的是脫離現實、架空歷史的穿越、玄幻小說。網絡長篇小說是最為典型的網絡文學類型,它擁有很多讀者,但其內容脫離現實。隨著“凈網行動”的不斷推進,網絡長篇小說的內容也在不斷規范。但是娛樂性是網絡長篇小說的根本,如果不能娛樂讀者,網絡長篇小說就沒有立足之地,其文學性質也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變成了在網絡上發表的文學作品。寫作者、監管者、經營者、自發的閱讀者是網絡文學生產中的四個重要環節,相對而言,專業評論者在網絡文學生產中顯得無足輕重。但是專業評論者卻有可能憑借客觀、深入的分析對其中的每個環節都產生影響。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最重視的是引導讀者。然而,長篇大論的網絡文學批評不可能對自發的網絡文學讀者產生影響,因為他們不會去閱讀這樣的文章。因此,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必須善于將自己的長篇大論精簡為短評,放棄抽象的文藝理論術語,積極參與網絡文學閱讀者和作者的互動。在互動中,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可以直接指出網絡文學作品中的道德缺陷,調侃幻想與現實之間的巨大反差,積極肯定正面的“個人成長”和“個人理想”。網絡長篇小說中也會展現正面而簡單的個人道德標準,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在批判網絡文學中的負面情緒的同時,也應該積極肯定這些道德觀念,并引導讀者進一步反思這些道德觀念。雖然這種互動評論中沒有抽象的概念,但是我們卻能感覺到“人民性”立場隱身在幕后,這是“人民性”與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關聯方式之二。

文學的當下處境不同于以往,“人民性”概念與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關聯方式也必須轉變。堅持以往的話語方式,罔顧當下的文學形勢,只能是一種自說自話的話語游戲。

注釋:

①參見焦循《孟子正義》第1001頁,中華書局1987年版。

②參見黎翔鳳《管子校注》第1487頁,中華書局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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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天保,博士,鄭州大學文學院教授。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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