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玲 何小霞 陳裕君 孔銀燕
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血管外科,廣東廣州 510150
心理壓力是指各類刺激事件與不利因素對個體在心理上造成的威脅及困惑,個體在面對疾病時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心理矛盾與沖突,心理承受一定的壓力且未能獲得及時緩解時,會對個體的心理健康造成損害,誘發負面心理。應對方式是心理學上的概念,又稱為應對策略,是指個體在應激期間處理應激情景,保持心理平衡的方式。研究發現應對方式影響患者對疾病的態度,與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有密切關聯[1]。Frank[2]指出,個體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有助于明確向上的人生觀,發現生命的價值與意義,有助于坦然地面對疾病與生命。個體應對方式將有助于緩解癌癥人群的心理壓力,阻斷心理壓力的累積造成的惡劣情緒[3]。腹主動脈瘤(abdominal aortic aneurysm,AAA)是指直徑增大50.0%以上的腹主動脈局限性擴張病變。AAA 患者由于疾病帶來的巨大刺激及預后的過度擔憂,常面臨巨大的心理壓力[4]。中介效應是指變量間的影響不是直接的因果鏈關系,而是通過一個或一個以上的中間變量發揮間接影響,分析間接影響程度稱為中介效應。本研究分析應對方式對AAA 患者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的中介作用,旨在了解AAA 患者的應對方式是否在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轉換中發揮影響,為AAA 患者的負面心理糾正提供指導依據。
納入標準:①均為AAA 患者;②年齡≥18 周歲;③知情、知悉并同意本研究內容。排除標準:①聽力、理解、語言及認知功能障礙患者;②精神疾病患者;③嚴重心、肝、腎臟器官病變患者;④預計生存時間<3 個月患者;⑤昏迷患者;⑥拒絕參與本研究患者。樣本量計算方式:參考中介效應分析涉及的變量數量,要求樣本量為變量的10 倍,本研究共心理壓力、應對方式及負面心理3 個變量,故樣本量應>30。共納入2021 年6 月至2022 年5 月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本院)血管外科接收的32 例AAA 患者為調查對象,其中男22 例,女10 例,年齡52 ~82 歲,平均(62.60±7.65)歲;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24 例,高中及中專6 例,大專及以上2 例;基礎疾病:高血壓19 例,糖尿病14 例,高血脂15 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3 例;瘤直徑3.3 ~11.0 cm,平均(5.80±1.54)cm。本研究已通過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審批,醫倫專審(2021)第141 號;且所有患者或其家屬已自愿簽署加入研究同意書。
1.2.1 負面心理 采用癥狀自評90 項量表(symptom check list-90,SCL-90)[5]評估心理狀況,該量表包含軀體化(12 個條目)、強迫癥狀(10 個條目)、人際關系敏感(9 個條目)、焦慮(13 個條目)、抑郁(10 個條目)、恐怖(6 個條目)、敵對(7 個條目)、偏執(6 個條目)、精神病性(10 個條目),共9 個因子,83 個評價條目,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法評估,其中1 ~5 分分別代表“無”“輕度”“中度”“偏重”“嚴重”,因子得分均<3 分代表心理健康,相反因子中若有1 個得分≥3 分代表可能存在中度或以上的心理不健康問題。該量表的癥狀效度系數為0.77 ~0.90[6]。
1.2.2 應對方式 采用肖計劃于2004 年編制的應對方式問卷[7],該量表包含解決問題(12 個條目)、自責(10 個條目)、求助(10 個條目)、幻想(10 個條目)、退避(10 個條目)及合理化(10 個條目)6 個維度,除條目19、36、39、42 為反向計分外,其余均為正向計分。正向計分回答“否”為0 分,回答“是”為1 分;反向計分回答“否”計1 分,回答“是”計0 分,得分越高,說明應對方式越理想。該量表效度系數為0.75[8]。
1.2.3 心理壓力 采用楊廷忠修訂的中文版壓力知覺量表(Chinese perceived stress scale,CPSS)[9],該量表共包含緊張感(7 個條目)、失控感(7 個條目)2 個維度,共14 個評價條目,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法評估,分為0 ~4 分,對應“從不”“偶爾”“有時”“時常”“總是”,得分越高說明心理壓力越大。CPSS 得分范圍為0 ~56 分,該量表信度系數為0.78[10]。
調查人員均為血管外科護士,調查前均熟悉量表相關內容、填寫方式;調查前向患者說明調查目的、方法,取得其同意后發放問卷調查表,調查中若患者存有理解偏差,由護理人員給予解答與指導,問卷填寫完畢后,由護士檢查量表填寫完整度情況,全部填寫后回收。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32 份,回收32 份,有效回收率為100.00%。
數據處理采用SPSS 21.0 統計學軟件,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t檢驗,采用線性回歸分析應對方式在AAA 患者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的中介作用,R2代表該模型能解釋的中介效應程度,R2越高代表該模型中介效應越好,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AAA 患者SCL-90 的軀體化、強迫癥、人際關系敏感、焦慮、抑郁、恐怖、敵對、偏執、精神病性因子下得分均高于國內常模,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AAA患者SCL-90評分與常模比較(分,x ± s)
AAA 患者應對方式量表的解決問題、自責、求助、幻想、退避、合理化維度得分分別為(5.62±1.29)、(4.30±1.08)、(4.64±1.15)、(3.92±0.89)、(3.64±0.81)、(4.78±1.18)分,總分為(26.90±3.32)分。
AAA 患者CPSS 的緊張感、失控感維度得分分別為(16.25±3.69)、(14.18±3.08)分,總分為(30.43±4.62)分。
本研究經三個回歸方程確定應對方式在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的中介效應,方程1 將負面心理設為因變量(Y),心理壓力作為自變量(X);方程2將應對方式設為因變量(Y),心理壓力作為自變量(M);方程3 將負面心理設為因變量(Y),應對方式與心理壓力作為自變量(X),行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心理壓力對負面心理有正向預測作用(P< 0.05);心理壓力對應對方式有反向預測作用(P< 0.05);在加入中介變量后,心理壓力仍舊對負面心理有正向預測作用(P< 0.05),正向預測效應有所下降,提示應對方式對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間有部分中介效應(β=0.349)。見表2。

表2 AAA患者應對方式對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的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調查顯示,AAA 患者SCL-90 的軀體化、強迫癥、人際關系敏感、焦慮、抑郁、恐怖、敵對、偏執、精神病性因子下得分均高于國內常模(P< 0.05)。說明與健康人群比較,AAA 患者有嚴重的負面心理,這與AAA 伴隨的疼痛癥狀,其患者對疾病進展及預后的擔憂有關。陳靈君等[11]認為AAA 患者的負面心理壓力來源除了與疾病帶來的生理反應有關外,還與其缺乏正確認知疾病渠道有關,認知的偏差將引起過度的擔憂、恐懼,造成嚴重的負面情緒。這提示,今后在對AAA 患者實施護理中,應加強疾病的科普知識宣教,講解發病原因、疾病進展、疾病治療與預后的相關知識,以緩解其負面情緒。應對方式是指個體在面對疾病、壓力或挑戰時作出的反應,良好的應對方式已被證明有助于緩解心理壓力,改善負面作用。王春慧等[12]認為,正面地應對方式有助于患者勇敢地面對挫折,樂觀地看待生活;而消極的應對方式將導致其對挫折與困境的適應能力下降,導致其在面對困難時更傾向于采用回避、退縮等行為。本研究結果顯示AAA 患者應對方式總分為(26.90±3.32)分,高于盛瑩瑩等[13]報道的癌癥患者應對方式總平均分。Shin 等[14]對癌癥患者調查發現,癌癥患者的應對方式與心理壓力密切相關,積極應對得分越高的癌癥患者,面臨疾病帶來的心理壓力越小;采取積極應對方式的患者,總能在疾病過程中,通過調節自身適應水平控制疾病經生理刺激帶來的心理壓力。本研究結果顯示,AAA 患者CPSS總分為(30.43±4.62)分,與馬嫦梅等[15-16]報道的患者心理壓力較為接近。
應對方式的高低可直接影響負面心理程度,積極的應對方式更有助于緩解心理壓力,尤其是在個體面對應激事件刺激時,需幫助保持心理平衡的能力。研究[17]發現,應對方式在長期居家自護人群中的社會支持與心理健康方面有部分的中介效應;Haskell 等[18]研究發現,應對方式在心理情緒與希望水平中有部分的中介效應。Smith 等[19]認為,積極的應對方式可能讓患者更易尋找社會支持,或通過利用周邊的信息與資源建立心理壓力的調節方式,形成積極的情緒狀態。本研究結果顯示,AAA 患者的心理壓力對負面心理有正向預測作用,對應對方式有反向預測作用(P< 0.05);在加入中介變量后,心理壓力仍舊對負面心理有正向預測作用(P< 0.05),正向預測效應有所下降,提示應對方式對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間有部分中介效應。可見,AAA 患者在面對疾病威脅時,應對方式是重要的調控心理壓力及負面心理的重要中介變量,即采取積極應對方式的AAA 患者在面對疾病帶來的心理壓力時,更易逆轉心理壓力向負面心理的轉化,維持心理的某種平衡狀態;而采取回避、退縮、屈服應對方式的AAA 患者,缺乏主動緩解心理壓力的動力,或在面對心理壓力時缺乏控制,任由其發展。因此,對AAA 患者,不僅需重視其負面心理的調節,還需轉變其消極應對情緒,以積極的應對方式面對自身心理壓力,阻斷其向負面心理進展。
綜上,本研究調查AAA 患者的負面心理、應對方式及心理壓力,結果提示AAA 患者的應對方式對心理壓力與負面心理有部分的中介效應。臨床護理人員在對AAA 患者實施心理護理時,應鼓勵其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轉移其對心理壓力的關注,緩解負面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