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劉楊
(安徽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馬克思指出,城鄉關系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矛盾運動的產物。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鎮化發展取得巨大成就,城鄉經濟社會發展成效顯著。中國共產黨十九大報告把“城鄉融合”發展作為國家戰略,這是新的發展階段對我國城鄉關系作出的科學研判,符合我國城鄉發展的現實邏輯和實踐要求,有助于解決城鄉結構性矛盾,對實現共同富裕與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我國已全面步入建設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安徽作為兼居中部崛起與長三角一體化兩大國家發展戰略的唯一省份,已處于經濟社會轉型發展的關鍵期,城鄉融合發展已成為促發展、提質量、調結構的根本抓手。 從理論層面來看,開展城鄉融合機制研究和實踐路徑分析,是深刻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城鎮化道路理論邏輯的必然要求,對探索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理論具有重要價值。 城鄉關系演進具有顯著的階段性特征。 周加來等認為,城鎮化的發展規律從城鄉聯系到協調、統籌、融合再到城鄉一體化,城鄉融合發展是主要節點[1]。 因此開展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及空間格局研究,對全面認識城鄉融合發展現狀及各地差異,精準分析存在差異的原因具有重要意義。
梳理現有文獻發現,國內學者主要從以下4個方面對城鄉關系進行研究。 一是城鄉融合內涵的闡釋。 梅浩、許彩玲等以唯物史觀作為發展論基礎,解釋了馬克思城鄉融合思想的內蘊,提出了打破城鄉二元結構推動城鄉一體化建設的理論構想[2-4]。 康永超堅持體制機制創新,用政策來改變重城輕農的城鄉二元社會結構[5]。 陳文勝強調城鄉融合發展應是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需合理配置城鄉資源流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6]。 二是開展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周凱等認為制度變遷的動力機制是一個綜合系統,彼此間相互聯系、制約、滲透、轉換[7]。 李文宇以空間經濟學的視角從縣域尺度審視城鄉關系,設定CP 模型得出城鄉分割必然會走向融合[8]。 三是城鄉融合空間格局研究。 俞龍生等選取衛星軌道影像為研究數據,通過景觀格局、梯度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得出了廣州番禺區融合水平逐漸向外圍擴散的結論[9]。 車冰清等根據城鄉建設用地的變化數據得出江蘇省具有樞紐鏈接、融合擴展及集聚吞并三種空間模式,揭示了該省城鎮空間擴張較快的方式及原因[10]。 四是城鄉融合發展的政策研究。 陳釗等認為地區間有不同的歷史底蘊,不能以偏概全走相同發展之路,要破除二元戶籍制度,使每個人都有公平的發展機會[11]。 劉彥隨從人、地、業三方面進行評估,提出城鎮有機體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載體[12]。 國外學者的研究現階段主要集中在城鄉社會問題、政策制定方面。例如,要促進農村地區繁榮發展,就要在制訂公共政策時確保政府項目惠及農村[13];城鄉融合,交通是關鍵因素,要增強基礎設施及農村社區的宜居性[14];城鄉教育間存在差距,農村地區的兒童無法享有平等的教育等[15]。
安徽地處我國中部,貫通南北,連接東西,區位優勢顯著。 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為安徽省城鄉地區協調發展提供了新的驅動力。 李剛等通過構建因子分析模型對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進行測度,得出合肥、蕪湖、馬鞍山是經濟發展較好的地市[16]。 項松林對合肥市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測度,發現當前合肥市存在一系列問題,例如農村產業融合度不高、公共服務提供不均及城鄉人口自由流動水平較低等[17]。 現有文獻在區域研究層面聚焦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的研究相對不足。 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較為系統地探究安徽省16 個市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分布特征,對空間分異的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試圖為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提供新的研究視角及分析思路。
1.基尼系數。基尼系數可以反映區域差異化的總體特征,系數大小表現區域內收入平等的程度[18]。 公式如下:
式(1)中n 為地級市個數,μ為X 的均值。 Xi和Xj表示不同城市的人均可支配收入,|Xi-Xj|為樣本收入差的絕對值。 Gini 系數處于(0,1)間,值越趨近1,表明各城市間發展水平的分布越不均衡,反之則表示均衡。
2.莫蘭指數。莫蘭指數可以判定空間實體間的相互制約和影響關系[19-20]。 為探究安徽省各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空間分布,分別采用全局、局部莫蘭指數進行分析。
先來看全局空間自相關。 Moran’s I 因其全局性和穩健性的特征而較為常用,本文也依此分析樣本空間集聚的城鄉融合發展特征。 公式如下:
式(2)中分母為樣本方差與空間權重和的乘積。Xi、Xj為不同地區得分;表示均值,Wij是空間權重矩陣,n 為城市個數。 I>0 表示空間正相關,I<0存在空間負相關。
再看局部空間自相關。 為體現空間集聚的局部特征,采用LISA 散點圖反映具體某個城市與毗鄰城市的相關關系,公式如下:
式(3)中Ii>0 時表明第i 個地區與毗鄰市正相關,Ii<0 負相關。 S2則表現出單位值與均值間的離散程度。
3.空間模型。不同空間分布會導致各城市間融合發展水平的差異。 為使融合發展的空間分布、差異的影響因素解釋更加科學,構建空間回歸模型:
式(4)中ε=λWε+μ,μ ~ N(0,σ2I)
式(5)中1 表示相鄰區域,0 表示兩地不相鄰。 式(4)中經濟發展(Agdp)、產業結構(Ind)為自變量,科教水平(Edu)、醫療水平(Doc)、收入差距(Inc)、基礎設施(Inf)、消費水平(Con)。
4.地理加權回歸模型。地理加權回歸模型是分析空間異質性的方法,模型如下:
式(6)中ui、vi表示樣本點的空間坐標,εi為隨機誤差項,β是參數。
被解釋變量:安徽省城鄉融合水平值(y),從經濟、社會、居民三方面選取指標,參考眾多學者已有研究來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指標體系(見表1)。 其中解釋變量主要是經濟發展程度(Agdp)。一個地區的融合程度與本地的經濟發展也有緊密聯系,因此經濟發展采用城鄉GDP 的比值表示。經濟可以優化產業結構,進而提高居民收入和生活水平。 產業結構(Ind)采用城鄉第二、三產業從業人員比重來表示。 控制變量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科教水平(Edu):體現城鄉間教育水平和創新能力的差距,用城鄉普通中學生均擁有教師的比值來表示;醫療水平(Doc):體現地區城鄉醫療基礎設施建設及看病便捷程度的差別,用城鄉每萬人擁有床位數的比值來表示;收入差距(Inc):說明城鄉居民在收入上的差異,采用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來表示;基礎設施(Inf):反映城鄉基礎設施建設進程中居民的生活環境與質量,采用人均公園面積來表示;消費水平(Con):反映不同類型下的經濟景氣程度,采用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金額的比值來表示。 基于城鄉融合發展的科學內涵,本文城鄉經濟、社會、居民生活三個維度選取23 個三級指標構建指標體系。

表1 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指標體系
以安徽省16 個地級市為研究目標,數據來源為2006—2020 年?安徽統計年鑒?。 被解釋變量綜合得分經SPSS24.0 主成分回歸得出。
通過主成分分析,計算出2009—2019 年安徽省16 個地級市每年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綜合得分情況(見表2)。

表2 2009—2019 年16 個市發展水平綜合得分
將表2 中各市得分平均值與極差值以圖表呈現,如圖1 所示:

圖1 安徽省10 年間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演變趨勢
通過表2 分析得出,2009、2019 年各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平均得分分別為-0.318 和0.553,由圖1 可知,整體上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呈波動上升趨勢,但區域內部差異顯著。 合肥市融合水平最高,銅陵次之;三至五名分別是蕪湖、馬鞍山和宣城;排名居后的城市為阜陽、宿州和亳州。基于平均得分結果,合肥第一名,得分為0.829,亳州最后一名,得分是-0.409,兩地懸殊較大,前者平均得分比后者高1.238,表明兩地城鄉融合水平存在較大差距。 橫向對比來看,樣本期內蚌埠、安慶和六安三個城市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排名提升較快,進步幅度在五名以上,表明這些城市近十年來城鄉差距顯著縮小,城鄉融合度提升。 而淮南和銅陵這兩個城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排名下降較快,表明兩個城市鄉村發展相對滯后,城鄉發展差距不斷拉大。
1.城鄉融合發展的時空分布格局。如圖2 所示,安徽各城市間的基尼系數從2014 年的0.139降低到2020 年的0.115,表明發展水平趨近于平衡。 其中2014—2020 年間基尼系數整體呈下降趨勢,2015—2016 年下降較快,2016—2020 年下降速度變緩,城市之間的發展趨于平衡,表明城市之間的空間分異有減少趨勢。

圖2 2014—2020 年安徽省城市基尼系數趨勢圖
為更加直觀反映安徽省16 市融合發展的時空分布,基于各市2009、2014、2019 年城鄉融合得分,通過ArcGIS 進行時空演變分析,其中城鄉融合分為高、較高、一般、較低、低區間等級,結果如圖3 所示。 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空間分布不均衡。 其中以合肥為中心的皖中地帶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較高,并出現由中心向外逐漸擴散且遞減的趨勢,其中安慶市由低水平逐步提升至中等發展水平,阜陽市、亳州市等皖北地區城鄉融合水平發展低于黃山市、宣城市等皖南地區。 另外,合肥、馬鞍山、銅陵市屬于強水平融合地帶,蕪湖、宣城、黃山、淮北市等地區屬于高融合地帶,皖北區域的亳州、宿州、阜陽市位于低分位區,呈現弱弱結合空間分布特征。

圖3 2009、2014、2019 年空間特征
2.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空間分異。其一,全局莫蘭指數。 基于各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數據,運用ArcGIS15.0 研究城鄉融合分布的空間相關性,表3 是安徽省11 年間城鄉融合發展的全局Moran’s I 指數,賦值均為正且通過了10%的顯著性檢驗。 2009 年全局Moran’s I 為0.248,表明安徽省有明顯的空間集聚特征。 2019 年指數值為0.141,反映出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仍表現出空間集聚特征。 2016 年后指數有下降趨勢,表明安徽省城鄉發展空間分布差異有所減弱,這與前文基尼系數的計算結果對應一致。 樣本期指數平均值為0.205,高高、低低集聚特征穩定,表明各市空間集聚特征較穩定。

表3 全局自相關分析結果
其二,局部莫蘭指數。 為了進一步探究區域內各市城鄉融合空間集聚的局部特征,基于2009、2012、2016、2019 年數據,運用Geoda 繪制Moran’s I 散點圖,結果如圖4 所示。 空間自相關水平及各市間的空間相關程度,大部分城市位于一、三象限,分布在一、三象限的城市比例分別為68.75%、68.75%、68.75%和62.5%,說明安徽省16 市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集聚特征較顯著。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城鄉融合發展劃分為四種地域類型。 (1)高水平均質型,如合肥、馬鞍山、蕪湖等分布在中南部地區,構成了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的熱點區,這一區域因經濟基礎、城鎮化水平高,融合水平較高。 (2)塌陷型,這種類型區域的城鄉融合空間差異較大,即自身融合水平較低,毗鄰城市融合水平較高,如池州、安慶、滁州、六安等處于安徽南部的城市。 這些城市與合肥接壤,人力資源外流,自身發展水平有待提升。(3)低水平均質型,這類城市空間差異較小,自身與毗鄰城市融合發展水平都較低,主要分布在皖北,如亳州、阜陽、宿州等,人均資源相對較低,產業結構相對不合理,融合發展水平整體較低。(4)極化型,此類型地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空間差異較大,主要是淮南,城鄉融合水平較高,但接壤城市融合水平偏低。

圖4 特定年份城鄉融合Moran’s I 散點圖
其三,LISA 值與熱點圖。 本文通過GeoDA測度了2019 年安徽省16 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LISA 值,結果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空間關聯以HH 型為主,呈現高高集聚的城市是蕪湖、銅陵、馬鞍山。 三個城市屬于高水平均質型,這種類型區域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差異小、自身及周邊城市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均較高,組成了融合發展的熱點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較高。 對16 市城鄉融合發展的熱點區進行分析能夠更細致地分析其空間關聯和集聚特征。如圖5 所示。

圖5 2009—2019 年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冷熱分布
圖5 結果表明,合肥、銅陵、蕪湖、馬鞍山為城鄉融合發展的熱點區、黃山、宣城、淮南、淮北為城鄉融合發展的次熱點區。 合肥作為省會城市虹吸效應較強,與蕪湖、馬鞍山經濟聯系強度更大形成高值聚集區,而融合水平較低的亳州、阜陽、宿州為冷點區。 總體來看,安徽省北部地區形成了顯著的城鄉融合發展的低值集聚區。
為進一步分析,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空間分異的因素,使用ESDA 空間計量回歸模型對其影響因素進行分析。 通過對比OLS、SLM 和SEM 三者的回歸結果,找出最優方式估計各個變量因素對融合發展的影響程度,并通過2009 與2019 年的結果進行比較分析,實證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2009、2019 年城鄉融合影響因素模型檢驗
據表4 中2009 年的回歸結果,OLS 模型中只有Inf(基礎設施)在1%的水平上顯著,R2為0.894。SEM 中AIC、SC 的值最小且Log 值最大,對比三個模型回歸結果分析,認為加入空間因素的SEM 模型比OLS 模型、OLS 模型的解釋效果更有說服力,更適合探究分析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 2009 年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空間分異最主要的原因是空間誤差效應。 在SEM 模型中,Edu(科教水平)、Inc(收入差距)、Inf(基礎設施)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且回歸系數為正,表明Edu、Inc、Inf三個因素對安徽省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具有正面的促進作用。 城鄉普通中學生均擁有教師之比每增長1%,融合水平提高0.629%,是對省城鄉融合影響最顯著的因素。 此外,Inc、Inf每增長1%,融合水平分別提高0.424%和0.554%。 總的來說,科教水平、收入差距和基礎設施是影響2009 年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因素。 2019 年的回歸結果,OLS 中Inf通過了1%顯著性檢驗,Ind通過了5%顯著性檢驗。 R2為0.937,模型擬合程度相對提高,依據LM 診斷準則LMLAG 穩健形式及LMERR 穩健形式均通過了10%的顯著性檢驗。 與OLS 結果對比,SEM 中最大似然估計值更大且AIC 與SC 的值更小,則包含空間的SEM 模型優于OLS 模型。 以上參數對比分析都說明了選用SEM 模型進行空間回歸更加適用。2019 年SEM 回歸結果顯示:Ind、Inc和Inf每增長1%,融合水平分別提高0.681%、0.335%和0.713%,Ind、Inc和Inf對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具有最顯著的影響。 此外,Edu每增長1%,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提高0.107%。 總的來看,產業結構、科教水平、收入差距和基礎設施是影響2019 年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因素。 對比2009、2019 年的SEM 回歸結果發現,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空間分異不同主要是由于空間誤差效應造成的。 此外,各地區融合發展的空間集聚效應變得愈來愈顯著,隨著時間的不斷推進。在不同時期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空間分異的影響因素不同,在早些年份主要是科教水平、收入差距和基礎設施在起主導作用;而近年來產業結構、收入差距和基礎設施則成為關鍵因素。 表明安徽省政府部門在城鄉科教方面更加注重城鄉融合,而現階段應該主要進一步調整三產的比例。 繼續解決收入差距大和農村基建不健全、不完善的問題。 產業結構調整和基礎設施建設對城鄉融合發展有較大的正向作用。 總的來說,城鄉融合發展水平依賴于產業結構、科教水平、居民收入差距和基礎設施等多種因素的相互作用。
由于融合水平可能存在空間異質、非平穩性,為進一步分析不同變量對不同地區的影響程度及安徽省各地級市局部空間自變量與因變量的回歸關系,本文進行空間地理加權回歸分析。 由于2009與2019 年GWR 回歸系數的空間分布特征基本一致,故以2019 年為例進行分析。 依據“AICc 最小準則”進行回歸,各地級市R2均值為0.962,表明局部擬合度較佳。 為更直觀地描述各因素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效果,本文采用ArcGis10.2 對各變量的影響效果進行可視化分析(圖6),可得出如下結論。

圖6 GWR 回歸系數空間分布
其一,城鄉經濟發展水平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由圖6 可以看出回歸系數大致呈現出由皖北向皖南逐漸遞減。 高值區主要集中于皖北一帶,低值區主要集中在合肥以南,低值區有合肥、安慶。 其中最大值是宿州,最小值是合肥。 說明了城鄉經濟發展差異程度對皖北地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影響較大,皖北高值地區未來應繼續提升自己的經濟發展水平。 其二,城鄉產業結構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由上圖可知回歸系數表現出皖南地區處于高層次水平、皖北地區處于低層次水平。 生產效率對高值區城鄉融合發展影響較大。 低值區主要分布在阜陽、亳州等地,最低值為淮北和宿州。 在皖南部分地區,第二、三產業發展水平、從業人員比例在鄉城差距較大,會阻礙地區城鄉融合發展進程。 其三,城鄉中學生均擁有教師量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由圖可知城鄉普通中學生均擁有教師數的比值對安徽省西部地區尤其是阜陽、六安、安慶、池州、黃山、亳州的城鄉融合影響程度較大,對安徽省中東部地區城鄉融合影響程度較小,在空間上整體呈現由西向東逐漸遞減的態勢。 合肥、馬鞍山、淮南等地處于低值區,教育資源分布差異不大,高值區城市需進一步提升其教育資源均等化。 其四,城鄉醫療基礎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GWR 回歸結果表明,該指標對阜陽、淮南、六安影響程度最大,皖南的宣城、黃山、池州、銅陵、蕪湖和馬鞍山處于低值范圍帶。 整體呈北高南低的空間分布特征,表明城鄉醫療基礎影響阜陽、淮南、六安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對皖南地區城鄉融合發展則沒有顯著性影響。 其五,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由圖6 可知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對皖北地區及安慶影響程度較大,高值包括宿州、安慶、蚌埠、亳州和淮北。 中部地區位于低值帶,低值區在馬鞍山、合肥、蕪湖和六安,表明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對這些地區的影響作用小,構不成重要因素。 空間分布由西北向東南依次遞減。 其六,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GWR 回歸結果表明該指標對安徽省中部及皖南地區影響程度較大,高值分布在合肥、六安、馬鞍山、蕪湖、銅陵。 低值區分布于皖北區,最低值在淮北、宿州。 表明相對發達城市更注重城鄉居民的生活環境與質量,從而對城鄉融合的發展水平有較大的影響;相對落后城市需把經濟建設放在首位,從而基礎設施較薄弱。 空間分布由南向北逐漸遞減。其七,城鄉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金額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空間分異特征。 GWR 回歸結果表明該指標對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程度在地理空間上大致表現為從東向西逐步遞減的空間分布特征。 滁州、宣城、馬鞍山和蕪湖屬于高值區,這些地區通過拉動消費可以有效推動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六安、淮南、阜陽則屬于低值區,表明拉動消費并不是推動該地區城鄉發展的關鍵性因素。
本文采用2009—2019 年安徽省16 個地級市面板數據,分析安徽省地區間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和內部空間差異。 結果表明,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11 年間穩步提高,但也呈現出區域內部整體差距逐漸拉大、區域間發展不平衡的顯著特征。 具體來看,發展水平總體較高,各市之間差距明顯,合肥及周邊地區發展較快,皖北發展進程緩慢。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一)促進城鄉經濟、產業融合發展。 城鄉都要立足各自功能定位,相互依托、三產聯動形成更加廣闊的融合發展空間。 城市要依托當地農業特色,大力發展配套服務業,同時兼顧二產,以期形成產業集群。農村地區要圍繞當地城市資源稟賦,對接發展當地優勢產業,形成與城市相契合的產業經濟支撐,把美麗鄉村建設成果有效利用,大力發展民宿、鄉村風情體驗游,把農產品變成市民消費的商品。(二)強化城鄉公共服務一體化發展。 政府應增加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投入,鼓勵社會資本和要素向農村市場轉移,要不斷增加對農村地區教育、醫療設施的投入,大力推進城鄉住房、公共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同時關注社會保障和養老服務以促進城鄉服務均等化。 (三)強化制度保障,促進城鄉交流。 加速推進戶籍、土地制度改革,健全失地農民就業保障和農民轉為市民制度機制,暢通城鄉融合通道。 (四)加強文化建設,促進城鄉心靈契合。 大力宣傳,增設科學、健康、文明、時尚的文化教育健身娛樂場所,以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推廣當地優秀傳統文化、紅色文化,使之發揚光大。(五)擴大中心城市輻射帶動作用。 要通過城際高鐵及“十四五”國家路網布局,縮小合肥與皖北等不發達地區的時空距離,增強合肥市的經濟帶動能力。 進一步完善城鄉一體化的規劃布局,培育經濟集聚帶和新的增長極,逐步改善區域內各城市間的資源錯配問題,加快推進城鄉融合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