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大典照片中為何沒有朱德？

王厚明

油畫《開國大典》中，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站立，其中，也包括意氣風發的朱德。然而在記者陳正青拍攝的經典傳世照片《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中，卻并沒有朱德的身影。作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毫無疑問應該站在毛澤東身邊，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從歷史影像中我們可以看到，開國大典當天毛澤東和朱德一同走上天安門城樓，朱德多數時間也確實站在毛澤東身邊，為什么拍照時不在呢？事實上，這件事情并不復雜，只是緣于一場小小的意外。正是這場意外，才導致了朱德沒有出現在照片中，但是這場意外卻讓人無比感動。原來，由于天安門城樓的觀禮臺偏窄、空間有限，參加開國大典的人加起來又多達623人。在并不寬敞的天安門城樓觀禮臺上，想要拍攝出一張完整的照片無疑是一件難事。

被批準登上天安門城樓拍攝的只有三個人，當時在東北畫報任攝影記者的陳正青是其中一員，擔任著關鍵的拍攝任務。為了尋找最佳拍攝角度，完整地記錄這一歷史性時刻，陳正青只能在人群中，一點一點往后擠，并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身體盡量往后仰，以便讓相機能找到一個最佳的機位。

陳正青倚在離毛主席最近的欄桿邊上，整個身子的一半已仰出了欄桿，只要他稍微再往后動一點兒，就很可能直接從城樓上摔下去。

不過陳正青雙手此刻舉著攝像機，全神貫注尋找角度，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而站在毛澤東身邊的朱德為了騰出空間，方便記者們拍攝，從領袖們站立的前排人群中退后一步。當他發現陳正青拍攝的險情時，急忙快步沖上前去，用雙手緊緊地抱住陳正青的雙腿，幫助他完成了拍攝。朱德自己卻留在了鏡頭之外。

在俄羅斯第一頻道曾播放的中國彩色紀錄片《中國的重生》第二集《偉人毛澤東》中，記錄1949年開國大典的彩色影像也顯示，確實有記者將半個身子探出圍欄進行拍攝。而在其他視頻片段中也能看到，在毛澤東發表講話時，朱德站在下方圍欄處的位置。當時在天安門城樓擔負警衛工作、身為朱德貼身警衛的管開智也證實朱德退讓位置并救助記者一事。而在有關朱德自己的回憶錄和文集中，卻從未提及這個細節。

據說，油畫《開國大典》不僅是為了展現新中國成立的歷史性時刻，也是為了彌補朱德不在照片中的一個歷史性的遺憾。

其實，據特批上天安門的三名攝影記者之一的女攝影家侯波回憶，幫助攝影記者拍攝的也不止朱德一位領導人。開國大典上，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不停地走動，侯波就要不停地跟拍。當看到毛澤東走到天安門城樓右邊時，侯波想拍一個帶天安門城樓的毛澤東側身鏡頭，但由于空間有限，她只能冒著危險將身體探出前廊邊的矮墻，一再往后撤身子，但還是取不到滿意的角度。正在這時，旁邊有人抓住她的衣角說：“你放心大膽地取景吧，我抓住你。”拍完后，侯波收回身體扭頭一看，幫忙的人竟然是周恩來。過了一會兒，侯波又急忙換到另一個位置，也需要把身體伸向護欄外。陳云主動伸過手來，抓住侯波的衣服說：“我來幫你，趕快拍。”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這種平易近人、樂于助人的風范令人溫暖而又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