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歉未婚生子的吸毒女兒：媽媽，也要學(xué)做媽媽

陳安寧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可因為媽媽的一句話，她成了“癮君子”。為了不進強戒所，她多次懷孕生子，她和媽媽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母女反目，叛逆女兒吸毒懷孕

郁馥，是一名社會工作師，主要服務(wù)于吸毒人員，幫他們戒除毒癮，回歸社會。

陳安寧是郁馥的小學(xué)同學(xué)，她對陳安寧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好看”上。她后來的故事，是郁馥從卷宗、師哥那里得知的。任何“難搞”的吸毒對象，師哥都能從容應(yīng)對。唯一例外的，就是陳安寧。

陳母秦阿姨是半路改嫁給老陳的。四十三歲那年，她生下陳安寧，愛如掌上明珠。陳安寧是被爸爸連累的。和所有狗血劇里的俗套情節(jié)一樣，老陳在妻子孕期出軌了一個年輕姑娘。被發(fā)現(xiàn)后，他跪在妻子面前，打了自己十幾個巴掌，賭咒發(fā)誓說下次再也不敢了。秦阿姨看著懷里嗷嗷待哺的女兒，想著自己前一段不幸婚姻，選擇了原諒。

可出軌有時候也像吸毒一樣，有第一次，就會有第N次。陳安寧是在父母無休止的吵架和母親嚴苛的教育之下長大的。她不能留長發(fā)、穿裙子，也不能和男同學(xué)說話。有一次，秦阿姨發(fā)現(xiàn)了她書包里的小卡片。當(dāng)天晚上，她就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要求明天一定要給陳安寧換個女同桌。

上了初中后，陳安寧的成績雖不十分出挑，但上個普通高中沒問題。可她卻在最后一刻，將原本用來湊數(shù)的一所寄宿制中專挪到了第一志愿。

她終于自由了。陳安寧開始補償性地享受青春。因為長得好看，她開始收到很多男孩的情書。而她也開始肆無忌憚地跟他們交往。交往最深的是一個名叫楊四鋒的小混混。陳安寧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楊四鋒是個“癮君子”。楊四鋒告訴她，吸毒有減肥的功效，且立竿見影。于是，她也開始嘗試毒品。為此，她搬出了宿舍，與楊四鋒同居。

在一個深夜里，陳安寧跟著楊四鋒去一個地下停車場拿貨。因為價格沒談攏，再加上吸食毒品產(chǎn)生的幻覺，雙方頓時就拔刀相向。陳安寧嚇得躲在楊四鋒身后，但手還是被砍傷了，然后嚇得暈了過去。

等陳安寧再度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中，旁邊還有兩個警察。警察告訴她，楊四鋒死了，對方因為故意傷人已被批捕。

雖然和斗毆沒有直接關(guān)系，但通過尿檢，警方很快認定了陳安寧吸毒成癮的事實。由于她當(dāng)時尚未成年，原本應(yīng)該在通知其家屬后被處以行政拘留，然而卻意外檢測出她已有兩個多月身孕。出于對女性的特殊保護，即被免于處罰，也必須限時戒毒。

可以想見，秦阿姨得知陳安寧闖下禍?zhǔn)潞蟮睦做Ｋ龑㈥惏矊庩P(guān)在家里的小房間里反省，自己在客廳里哭，說她命不好，又罵男人無恥，女兒不要臉。

在劇烈的情緒起伏之下，陳安寧的早孕反應(yīng)十分厲害，一整晚連吐了好幾次。她拍著門哭求，可是秦阿姨始終用冰冷的話罵了回去。直到房間里再也聽不到聲音，秦阿姨才打開了房門。這時的陳安寧已經(jīng)痛得在地上打滾，身下都是殷紅的血。

十七歲的陳安寧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學(xué)校在收到消息后，開除了她。從此以后，學(xué)校里到處都流傳著她的“傳說”，代號“十七歲”。

所幸的是，因為毒癮不深，加之沒有了毒友蠱惑，陳安寧慢慢地擺脫了毒品的控制。秦阿姨在極度憤怒之后，終于恢復(fù)了些理智。畢竟女兒只有十七歲，只要懸崖勒馬，還是可以有未來的。她求人給陳安寧找了一個工廠文員的工作。

陳安寧其實也想振作。她工作很認真，雖然只讀到中專，但腦子靈活，記性也好，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就引起了工廠二把手陸主管的注意。

然而，年近半百的陸主管看上的不是陳安寧的能力，而是她出眾的容貌。在一次團建中，陸主管借著玩游戲之便，猥褻了陳安寧。自卑的陳安寧很珍惜這份工作，不敢跟任何人講。

誰知那次之后，這個陸主管多次假借工作名義，把陳安寧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騷擾。有一回，甚至要實施實質(zhì)性的侵犯。幸好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她這才得以逃脫。回家之后，陳安寧就同秦阿姨說，她再也不想去工廠上班了。

秦阿姨本就在生老陳的氣，因為他近一個月沒有回家，又不給生活費，此刻聽到女兒這樣說，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甩給了陳安寧一個巴掌。陳安寧邊哭邊將陸主管欺負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讓陳安寧沒想到的是，秦阿姨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罵得更兇。很多年之后，她依舊能清晰地記住母親那句令她心理防線破碎的話：“你都已經(jīng)跟男人睡過了，還會在意被人摸一下？”

陳安寧覺得母親很惡心，陸主管也很惡心。然后她發(fā)現(xiàn)，最惡心的竟然是她自己。罵累了之后，秦阿姨就回房睡了。陳安寧卻哭得雙手冰涼，渾身發(fā)抖，最后忍不住又開始嘔吐……她再度想起了楊四鋒，想起了那段她一直想要忘記的往事。

她又想起了毒品。她不知道自己打電話給上家小禾的那刻，心里究竟是清醒的，還是糊涂的。她對小禾說：“我是楊四鋒的人，我要貨。”

小禾一開始也是癮君子，后來因為沒錢，便跟著江湖老大哥干起了販毒的營生。那個深夜，陳安寧拿出了自己積攢的五千塊錢，到家附近健身器材旁的石凳下面，拿走了黑色塑料袋里的貨，又將錢放了進去。隨后去了一家KTV，徹夜狂歡。

她不知道的是，秦阿姨冒著風(fēng)雨找了她整整一個晚上。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之后，秦阿姨每天去廠里撒潑打滾，鬧得天翻地覆，直到廠長了解清楚情況，開除了這個陸主管。

陸主管卻打擊報復(fù)，到處散布陳安寧吸毒、未婚先孕的“前科”。被揭開“傷疤”的陳安寧干脆自暴自棄，和母親大吵一架，從家里搬了出去。

艱難和解，母愛缺口不是墮落理由

白天，陳安寧和小禾窩在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吞云吐霧。晚上，則在KTV里當(dāng)服務(wù)員，做的也都是一些小營生。

陳安寧22歲時，小禾的上家因為販毒被刑事拘留。小禾終日惶惶不安，唯恐上家想要立功把他供出來。陳安寧也害怕。由于已經(jīng)有過一次戒毒經(jīng)歷，如果再度被抓，等待她的，將是兩年強制隔離戒毒。她從網(wǎng)上看到過一些關(guān)于強戒所里的事，越看越覺得渾身發(fā)冷。可是，她已經(jīng)無法離開毒品了。

在自行戒毒還是進強戒所面前，陳安寧選擇了第三條路，那就是盡快懷上一個孩子，以備不時之需。從此，她悄悄停掉了避孕措施。

上家出事后的第三個月，警方在出租屋里找到了小禾和陳安寧。小禾堅稱陳安寧不知道他販毒的事情，而陳安寧之所以吸毒也是受了他的脅迫。

出于對小禾“義氣”，也出于與母親的“賭氣”，她做出把孩子生下來的決定。再度被免于拘留處罰的陳安寧，被判社區(qū)戒毒。社區(qū)戒毒時限為三年，在這三年之內(nèi)，她必須配合社區(qū)民警和禁毒社，做好二十二次定期不定時的尿檢。若沒有按時過來或尿檢呈陽性，立馬會被送進強戒所。

陳安寧生下一個男孩。給她伺候月子時，秦阿姨“恨鐵不成鋼”，經(jīng)常忍不住罵女兒不爭氣，說自己的臉都給她丟盡了。受不了母親的羞辱，滿月后，陳安寧和秦阿姨“劃清界限”，寧可在狹小的出租屋里，笨拙地哄著這個先天不足的孩子。

不久，孩子因病夭折。陳安寧痛不欲生，毒品成了她唯一的寄托。面對女兒的墮落，秦阿姨軟硬兼施、用盡辦法，卻都無濟于事。氣得秦阿姨揚言和她斷絕關(guān)系，就當(dāng)自己沒生過這個女兒。

一年后，因為尿檢呈陽性，社區(qū)民警對陳安寧進行了毛發(fā)復(fù)檢。檢測表明，她至少在半年之內(nèi)碰過毒品。于是便將其送到了拘留所中。可在進行常規(guī)體檢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她再度懷孕，便只好又一次出具不執(zhí)行拘留決定和強制隔離戒毒轉(zhuǎn)社區(qū)戒毒的責(zé)令書。八個多月后，陳安寧生下一個女兒。孩子的父親是一名社區(qū)矯正人員，在矯正期內(nèi)因為傷人而被收監(jiān)。這個孩子，被送去了外地的奶奶家。

這些，秦阿姨也是知道的。可這一次，她沒有去看望陳安寧。郁馥把陳安寧從師哥那里轉(zhuǎn)介了過來。其實一開始，師哥不愿讓郁馥直接幫教陳安寧。一是因為陳安寧本人實在很“難搞”；二是因為她的朋友圈太過復(fù)雜，怕郁馥無法應(yīng)對。

郁馥堅持想試試，就算看在郁馥與她曾經(jīng)同學(xué)一場的分上。也許是同齡人，又都是女性，她對郁馥說的話，要比對師哥說的稍微多一些。

郁馥問陳安寧是否會想念女兒。陳安寧回了一句：“一般吧！早就已經(jīng)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孩子是什么？對陳安寧而言，真的僅僅只是一個逃避法律制裁的武器嗎？下班回家之后，郁馥從抽屜里翻出了一些過去的照片。在小學(xué)畢業(yè)照里，郁馥找到了當(dāng)年的陳安寧。雖然都穿著校服，但陳安寧仍有本事讓人一眼就看到她。而郁馥則站在她后排靠左的位置。郁馥將照片拍下來發(fā)給了她。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好看。”

“我記得你，你成績很好。”

“你愿意開始新的生活嗎？”

“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你不要用你的價值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我，也不要和我多接觸。這對你沒好處。”

“可你是我的幫教對象。這是我的工作。”

“我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就算我一直戒不了毒，也不會被抓去強戒。”

不得不說，陳安寧不只是師哥職業(yè)生涯中的“滑鐵盧”，也給了郁馥一個“下馬威”。

郁馥請教了老師，關(guān)于陳安寧案例的幫教方法。老師建議郁馥可以從陳安寧的原生家庭入手，同時，還可以運用同伴教育的角度進行突破。

可方法終究只是方法，要徹底做好這個案例，最主要的還是要用真心。真心可以換來真心，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愿意墮落。

那些日子，郁馥常常夢到陳安寧復(fù)吸被抓，或是再度被檢測出懷孕。夢里，還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她給自己做了好些心理建設(shè)后，決定再一次去秦阿姨家里。其實，她給秦阿姨打過一次電話，可剛自報家門，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忙音。

后來，郁馥又去了她家三次。一次，她沒有給郁馥開門；一次，她又哭又罵，說沒有那么丟人的女兒；最后一次，她拿出個雞毛撣子趕郁馥走。

郁馥很怕她，但老師說得對，解不開原生家庭的結(jié)，無論如何做這個案子都是隔靴搔癢。

所以這一次，郁馥帶上了趙長偉。趙長偉是郁馥從師哥那里“借”來的幫教對象。他曾是九十年代第一批萬元戶，早早就有了輛小汽車。后來因為吸毒而傾家蕩產(chǎn)。吸毒十年，戒毒十年，戒斷好幾年了。如今，他已經(jīng)是郁馥他們這里的五星級同伴輔導(dǎo)員和禁毒志愿者，時不時會去學(xué)校、社區(qū)、企業(yè)等地做一些禁毒宣傳，還多次接受市級電視臺的采訪。郁馥希望他能勸導(dǎo)秦阿姨，讓陳安寧回家。

才走到秦阿姨小區(qū)的樓道門口，就見秦阿姨不知為了什么事，正和對面一個高個男人爭吵，吵著吵著，便動手扭打起來。周圍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想要去勸架，卻都不敢上去。

趙長偉見狀，忙快步上前擋在了他們中間，一把扼住了男人握著拳頭的手。郁馥趁勢拉著秦阿姨就往樓上走。到家之后，秦阿姨向郁馥表示了感謝，也為之前的態(tài)度表示了歉意。

郁馥問秦阿姨，是否知道方才幫他的那人是誰。她以為是郁馥的同事。郁馥說，那是一位比她女兒吸毒年限更長，曾三進三出強戒所的人。

秦阿姨聽郁馥提到陳安寧，臉一下就拉長了，似乎下一瞬間，郁馥又要被她轟出家門。然而，她只是拉了下椅子，又重新坐了下來。她哭得很大聲，以至把剛進門的趙長偉也嚇了一跳。

愛的救贖，沒有誰天生會做媽媽

郁馥大致聽明白了一些事。

幾個月前，老陳車禍死了。對方全責(zé)，賠了一大筆錢。秦阿姨原本就恨老陳，如此，倒也干凈。可因為有陳安寧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她從不敢參加任何朋友聚會。除了買菜，她都將門關(guān)得死死的。每天在家無所事事，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將耳朵貼在大門上，聽樓道里是否有人在議論陳安寧。

她最怕的是電話鈴聲，怕聽到陳安寧又被抓，也怕聽到陳安寧死在外面。

趙長偉幾次想要出聲安慰，都被郁馥輕聲制止了。不知過了多久，秦阿姨才勉強平復(fù)了一下情緒。

郁馥真心誠意地告訴秦阿姨，幫助女兒戒除毒癮，重新回歸社會不僅是她的工作職責(zé)，更是自己作為同學(xué)應(yīng)該做的事。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趙長偉拿出手機，將自己演講的視頻給秦阿姨看。

秦阿姨看后深深嘆氣。盡管她對陳安寧仍舊表現(xiàn)出抗拒，但是在郁馥離開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話：“你們下次最好早上過來。”

接下來的兩個月，郁馥和趙長偉又多次去了秦阿姨家中。開始的幾次，大多都是秦阿姨說，他們聽。后來，郁馥嘗試著將陳安寧的近況講給她聽，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有一次，當(dāng)郁馥說完之后，她追問了郁馥兩句。郁馥便建議她主動聯(lián)系女兒。

這回，秦阿姨沒有當(dāng)場拒絕。只是嘆了口氣，沮喪地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苦口婆心也不行，我還能有什么招？”郁馥握住她的手，說：“哪個做母親的，會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請您再給陳安寧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第二日早起，郁馥發(fā)現(xiàn)秦阿姨在凌晨兩點十三分給她發(fā)了條消息：“我寫封信給她，你幫我送過去吧。”郁馥知道，她之所以挑這個時間，是因為料定郁馥不會立馬回復(fù)她，而她也給自己一個緩沖期。

直到郁馥去取信的那一刻，她都沒有開始動筆。她問郁馥該如何開頭。郁馥想了想，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她：“或許，您一直欠她一句道歉。”

陳安寧在看過這封信之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對郁馥說了句“謝謝”。“我等這句‘對不起，等了十幾年。”淚水從陳安寧的眼角滑落。

郁馥拍了拍她的肩，笑著輕聲說：“她也是第一次做母親。這個角色有點兒難，不是每個媽媽不學(xué)就會的。我們這些做女兒的，也要給她們改錯的機會。”

再后來，陳安寧告訴郁馥，秦阿姨讓她搬回去住，卻嚴禁她跨出家門一步。這一次，陳安寧同意了。她說：“無所謂。反正除了跟著你一起去做尿檢之外，我也無處可去。”

其實，“無所謂”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像她這樣的人，不犯錯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嗎？然而，郁馥希望陳安寧能有正常的社交，有正經(jīng)的朋友，甚至有穩(wěn)定的工作。但是，陳安寧回郁馥的永遠都是那句“無所謂”。

于是，郁馥的工作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僵局。

直到有一天，郁馥接到了居委會就業(yè)援助員的電話，了解陳安寧的基本情況，說秦阿姨已經(jīng)多次來居委會，希望他們能給陳安寧找一份工作，但是由于陳安寧中專肄業(yè)，更何況她曾經(jīng)受過行政處罰，派出所不可能為她開具無違法證明，這就更增加了她找工作的難度。

郁馥與就業(yè)援助員簡單地做了交流之后，又打電話給了社區(qū)事務(wù)受理中心，以及24小時戒毒熱線，希望他們也能一起出力幫助陳安寧。

據(jù)戒毒熱線一名工作人員回憶，他們曾經(jīng)接到過一個女人的電話，求助人所說的情況與郁馥介紹的幾乎一模一樣。郁馥萬分欣喜。那個偏執(zhí)的、獨斷的、可憐的母親，原來一直在悄悄地關(guān)心著女兒。

可郁馥卻始終覺得，愛是要說出口的。默默無言的愛，除了讓兩個人都心累以外，別無其他。想到此，郁馥當(dāng)即給陳安寧發(fā)了消息。除了將她母親為她做過的事告知她之外，還再次要求她給郁馥一個肯定的答復(fù)——是否愿意開始新的生活。

過了很久很久，陳安寧發(fā)來一個字：“想。”

那之后，郁馥加緊了與就業(yè)援助員的聯(lián)系，為陳安寧篩選適合她的崗位，陪著她一起去面試。

一天下午，當(dāng)郁馥與陳安寧走出小區(qū)之后，郁馥無意間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遠處，靜靜地目送著她們離開。

“她希望你成功。”“我知道。”

這是一家私人培訓(xùn)機構(gòu)，需要一名行政前臺。人事對長相高挑、膚色白皙的陳安寧基本滿意，也沒有要求提供她無違法證明。雖然工作時間長，待遇也一般，陳安寧卻表示愿意試試。

這一試，便試到了現(xiàn)在。而她的三年社區(qū)戒毒期限也即將屆滿。其實，毒品帶來的更多是心癮，只要戒毒者的決心夠堅決，且徹底脫離原來的“朋友圈”，戒斷也并不是不可能。陳安寧做到了。

上周，當(dāng)郁馥再次去陳安寧家回訪的時候，意外看到秦阿姨正逗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玩。郁馥從來沒有在秦阿姨的臉上看到那樣溫柔慈愛的笑。

陳安寧眼角含笑，告訴郁馥，她正學(xué)著如何做一個“好媽媽”。“你說的對，‘母親的這個角色有點兒難，不是誰一開始就會的。但學(xué)著做一個好媽媽，什么時候開始都不晚。”

小女孩熱情地與郁馥打招呼，笑得天真明媚。

編輯/宋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