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天涯總是囚

方石泉

“抓住了，抓住了，潛逃 20 年的命案兇犯戴某 無在貴州落網！”4 月 8 日，看到貴州警方的情況 通報，婺源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陳小毛第一 時間向領導報告喜訊時，話語中明顯有幾分激動， 也有幾分自豪。

不懈追蹤，與案犯擦肩而過

2003 年中秋節，婺源縣賦春鎮港頭村發生了 一起命案。事發后，嫌疑人戴某無騎著摩托車到臨 近排前村公路，后轉乘汽車從景德鎮而逃。當時， 婺源縣公安局組織了大量的警力進行了一個多星 期的沿線追蹤。遺憾的是，因村民報案時間太晚， 公安干警錯過了最佳追捕期，因此追捕無果。

“從我 2008 年到刑警大隊當民警，2011 年當 副大隊長和 2022 年當大隊長，不是跟著隊領導出 去，就是自己帶著民警出去，感覺每次都是與案犯 擦肩而過，但這些年追捕工作一直沒有停止。”對 于追捕嫌疑人戴某無，現任刑警大隊長陳小毛最 有感觸。

2008 年，發現案犯的妹妹、妻子帶著小孩在浙 江、安徽、江蘇一帶打工時，婺源縣公安局隨即組織 專班民警，循線追蹤了 40 多天。2011 年，在全國大 清網行動中，婺源縣公安局再次組織專班民警，先 后去浙江、廣東、山東等 5 個省的 12 市、縣摸排情 況。他們一路追蹤，短則 10 余天，長則個把月，前后 用了 6 個月時間。2013 年，從有關情況顯示案犯有 一些活動軌跡后，婺源縣公安局第三次由分管領 導、刑偵教導員、副大隊長、骨干民警組成的專班， 趕到貴州省貴陽、凱里等地，在外摸排追蹤數月。

時間一年年過去。20 年間，婺源縣公安局主要 領導換了 4任，刑警大隊長換了 5任，大隊民警調整 和變動更不計其數，但一茬接一茬的領導和民警 從未放棄對戴某無的追捕。2022 年 10 月，多次參 與戴某無追捕工作的陳小毛，從派出所所長調至 刑警大隊任大隊長后，再次召集民警梳理案情、研 判信息，給后續追捕工作拓展思路、樹立信心。雖 然一本命案卷宗早已泛黃，但是一沓又一沓追逃 卷宗在加厚，所收集的資料更加完整、詳實，飽含 著一代代民警持續接力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命案必破，專案組雷霆出擊

戴某無一天未捕，就有繼續危害他人生命安 全的危險，會讓其他違法犯罪嫌疑人有僥幸心理， 躲避抓捕，逃避法律的制裁。2023 年 3 月，婺源縣 公安局堅持“命案必破”的原則，再次成立以局主 要領導掛帥、分管領導主抓、刑警大隊長負責的攻 堅專班。

一個月來，專班民警認真梳理、分析研判戴某 無的案宗和歷年收集的追逃資料，并根據實際情 況，到江蘇南京、蘇州等地公安機關的人像數據庫 進行比對。同時，專班民警針對所掌握的案犯活動 軌跡，主動對接聯系湖南、河南、安徽等 9個省 32個 市、縣公安機關，提供資料上千份，特別是和案犯 待過的市、縣的公安機關，加強線上線下溝通。

一份份詳實的資料，一個個電話的反饋，像電 波一樣快速傳遞、匯總，一張無形的追捕大網也在 悄無聲息地展開。3 月以來，專班民警收到各地公 安機關所提供的案犯最近活動情況 300 多次，并及 時將情況反饋到相關公安機關。

貴州省安順市鎮寧縣是一個地域不大、交通 不便、少數民族多、人口少的山區縣，也是戴某無 最后藏匿之地。鎮寧縣公安局根據婺源縣公安局 所提供的情況，在對戴某無舊照片的人像比對中， 發現在轄區一工地上打工的男子與戴某無很相 似。于是，鎮寧縣公安民警在該男子所活動的區域 范圍及時做好布控抓捕工作。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4 月 8 日，當戴某無出現 在轄區天網覆蓋的街面時，被布控民警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勢抓獲。

東躲西藏，難逃法律制裁

經了解，當年戴某無在村里與被害者王某之 妻有感情糾紛，以至雙方夫妻多次爭吵，后大打出 手。2003 年中秋節 9 時許，戴某無與王某夫妻再次 見面后又大吵不止。戴某無用刀朝王某右胸、右腹捅了兩刀，王某跑出百米后不幸身亡。戴某無跑到 村口奪下一輛摩托車逃到排前村，后搭上汽車逃 到景德鎮。

案發前，戴某無在婺源做香菇生意，跑過周邊 省市一些地方。案發后，他從景德鎮逃到安徽安 慶、浙江溫州。一年后，他又到山東青島、煙臺、菏 澤，河南、湖北等地的工地做小工。

2016 年，為了躲避公安機關的追捕，他又從山 東到廣西、云南、貴州等縣市的工地做小工。他經 常打一槍換個地方，平日所待的地方都是不用身 份證的工地。他住著工棚，很少外出，就連平常生 病也是去小診所，不敢去大醫院。

2015 年，他在山東菏澤一個工地上打工，住在 工棚二層。當地民警到工地檢查時，他竟害怕得從 二樓跳下，造成右腳踝粉碎性骨折。他忍著傷痛， 一直逃到河南商丘，到當地一個診所醫治打了十 根鋼釘。傷好后，有一根鋼釘需去大醫院才能取 出，他至今都不敢去，以至于右腳后踝跟還留著這 根鋼釘。

20 年里，他從 34 歲出逃到現在 54 歲。由于他 出逃前父母雙亡，并認為妻子會帶著一兒一女改 嫁，所以一直沒有與家人聯系。20 年來，他總擔心 害怕被抓，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

“這些年過得好辛苦，我一直想自首。現在被 抓，心里一塊石頭也落下了。20 年沒有回過家，婺 源縣城變化咋樣，我真想看看……”2023 年 4 月 12 日，戴某無被押回婺源，用有些生疏的婺源家鄉 話，對民警提出了唯一要求。一到婺源，民警開車 帶著他到縣城逛了一遍。

俗話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戴 某無因情感上沒有把握住自己，加之沒有理性地處 理問題，一時沖動持刀非法剝奪他人生命，造成一 人死亡的嚴重后果，以致身陷囹圄。目前，戴某無 被羈押在縣看守所，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大 家要從中得到警醒，自覺明底線、知敬畏，遠離違法 的雷區，時刻要明白一個道理，要想不成為“囚中 人”，就絕不能做“囚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