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過問的蘋果樹

王年軍

推薦人：周水壽

推薦語：詩人為“蘋果樹”的結果尋找環境，在環境的微妙變化中，揣度自己心緒。“白色的蜂群”作為結語引人遐想。作為視覺景象的蜂群或真或假，總有“嗡”聲作伴。這好比全詩寫蘋果樹，看到的是光中顫抖的葉片，實則時間與心緒縈繞，致力于某種巍峨的變化。該詩有著不歸于聲音的響動，蜜蜂或者酵素讓死物般的“蘋果樹”露出生機，而生機又叫人產生失控的害怕感。掩飾的隱私聯通充滿寓意的性事，在五十年的光景后獲得不著物的時間比喻。五節兩行的詩形裝扮，用敘述帶動情感，拉扯又克制。在“最深的山”中如何又為何要栽植樹種？這顯然不再是自然之問。“蘋果”的文化傳統讓人若有所明，還是不知寓意？該詩如一塊霧面玻璃，貼在每位閱讀者的心中。

在最深的山中，光很少對它們產生擾動

接近在化石中凸顯的葉子，直到果實的成熟引來蜜蜂。

仿佛它們最初的種子也是在河床的深處

像鵝卵石一樣缺乏動靜地埋著，直到敏感于土壤的酵素被催生。

因自己的隱私可能被發現，

林中唯一的蘋果樹在掩飾什么？

秘密地顫動它的葉子，就像年輕人的性

在祖父的屋后，不知道是何寓意？

就像竹花在五十年后開放，自己也成為

時間頂端上白色的蜂群。

——原刊于《江南詩》202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