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管”到底管什么？

趙燕平

“禁止房前屋后種瓜種菜”“焚燒秸稈罰款過億”“種地需要證書”……近日，社交媒體上涌現出不少關于“農管”的帖文，其中夾雜著不少傳言。

說是“農管”，其實是指農業綜合行政執法隊伍。其得名“農管”，恐與“城管”有關，這也加劇了一部分民眾的擔心，可別把“農管”搞成對農民生產生活的困擾。

對此，農業農村部相關負責人明確澄清，農業綜合執法隊伍的職責使命，主要是打擊假冒偽劣種子、農藥、獸藥等侵農害農違法行為，“不會干擾農民正常生產生活”，并且要求對執法事項實行清單管理，“法無授權不可為”。

不僅如此，農業農村部此前也印發了《農業綜合行政執法事項指導目錄》，各地制定了相應執法事項目錄，可以說，“農管”管什么，至少從執法指導層面看，規矩和制度是清清楚楚的，而依法行政、規范執法也是其根本遵循。

只不過，紙面上的推演再嚴密，到了現實生活中也難免走樣扭曲。畢竟，農村有著廣闊的天地，“農管”的執法事由，紛繁復雜，在執法過程中，如何平衡好法理人情，做到“一把尺子”量到底，如何做到既維護農業生產秩序又不侵犯農民合法權益，確實很難。

其一，權力本身具有擴張性特征，口頭上的誓言和制度上的約束，并不能保證完全精準到位。“農管”作為新整合成立的行政執法部門，如何保障在執法過程中不越權、不濫權？

根據相關表述，“農管”的職責包括：對農業違法違規行為進行調查審理、監督舉報和投訴處理等；負責把農業管理方面法律內容落實到位，對農業、畜牧、漁業等產業中的違法行為進行處罰和管理；對農業中使用的種子、肥料、農藥等物品進行檢查，對違法案件予以處罰；負責縣政府和當地農業農村局的政策落實到基層。除了這些工作以外，“農管”還有許多跟農業發展有關的工作需要完成。

由此可知，這些職責的描述并不清晰，特別是在很多基層政府，各種事務性工作并沒有區分那么清楚，有事往往“一哄而上”，存在各種越權、濫權的風險。

其二，農業行政執法的對象，一邊是農民，一邊是有組織、有實力的機構，這也十分考驗執法主體的公平公正。這些年來，很多農民個體的維權往往曠日持久，根源就在于單個的農民很難與組織化的企業、單位等平等對話。即便是令人深惡痛絕的假種子事件，受損農民明明占據了道義和法律的制高點，但維權仍千難萬難。更不要說其他城市化、工業化進程中的利益糾紛事件了。

也因此，當下之計，有關方面既要旗幟鮮明地辟謠，以正視聽，廣泛宣講政策，把農業綜合執法的意義、法律依據、執法邊界等講清楚，回應社會關切。同時，也應在實踐中不斷“校準”，可采取以案引導的方式，通過對個案的及時處置，消除社會公眾的誤解。特別是對于那些“深入田間地頭”坑農害農的行為，必須一追到底，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