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兩種形態(tài)及價值分析

摘 ? ? ?要 “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是語言文字學習的基本形態(tài)，對其概念、特征進行辨析及價值分析，有助于語文教學目標的實現(xiàn)。在語文教學實踐中，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學習很難完全區(qū)分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語言教育重視附帶學習的價值，就是因為這一學習方式與語用能力發(fā)展相融合，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附帶學習的價值表現(xiàn)也是如此。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有意學習對學生語文學習自主性增強和品質提升，對語理知識體系建構都具有現(xiàn)實意義。

關 鍵 詞 使用工具書 ?語文學習 ?語言文字 ?附帶學習 ?有意學習

引用格式 張鈞.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兩種形態(tài)及價值分析[J].教學與管理，2023（21）：63-66.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和《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都非常重視學生借助工具書提高語言文字自主學習的水平。《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的總目標明確要求學生“學會使用常用語文工具書”。初中階段要求學生“能熟練使用字典、詞典獨立識字，會用多種檢字方法”“誦讀古代詩詞，閱讀淺易文言文，能借助注釋和工具書理解基本內容”。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學習任務群“中華傳統(tǒng)文化經典研習”的教學提示強調“引導學生借助注釋、工具書獨立研讀文本，并聯(lián)系學習過的古代作品，梳理常用文言實詞、虛詞和特殊句式，提高閱讀古代作品的能力”。學生辭書編纂也日益強化工具書作為語文課程重要資源的屬性，尤其品牌辭書建設在這方面用力更多。基于目標要求和辭書編纂的資源基礎，探究如何在語文教學中驅動學生使用工具書有效開展語言文字學習，不僅要從素養(yǎng)發(fā)展的學生主體視角，明晰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言文字的價值實現(xiàn)機制，還應從學生語文學習的取向視角分析。而“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是語言文字學習的基本形態(tài)[1-2]對其概念、特征的辨析及價值的分析，有助于語文教學目標的實現(xiàn)。

一、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行為取向

語文教育一直重視學生工具書使用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但是一直未能建立詞典學和語文課程教學之間的學理鏈接。這個鏈接的建立需要對有工具書使用參與的語文學習屬性進行深入探究。

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需要特定情境觸發(fā)，在與特定情境的互動中確定使用目的指向。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主要指向是解決語言文字的形音義問題，其中尤以意義問題為核心。這個目的從學習言語和學習語言的視角又分化出語文活動實施和語言知識學習兩種取向。因為語文教育情境中有諸多外在影響因素的介入，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也可能出現(xiàn)兩種取向兼而有之并互動影響的情形。

1.指向語文活動實施

學生在語文學習中常常因遇到漢字漢語形音義方面的障礙造成語文活動不能順利實施，會通過使用工具書去解決這些問題，就是語文活動實施取向的工具書使用。學生通過查閱工具書開展聽說讀寫活動，可以發(fā)生在以教科書為載體和憑借的情境中。雖然語文教科書已經有成熟的助讀系統(tǒng)，但是由于篇幅容量和文本屬性的限制，很多文本還是為學生自己查閱工具書自主掃除聽說讀寫的障礙留下了空間；也可以發(fā)生在課外語文學習情境中，因為課堂外的語文學習獲得老師輔助較少，學生使用工具書實施語文活動的學習情況會更多。在這種學習方式下，學生使用工具書的目的在于掃除語言文字障礙，完成相關語文學習任務。

2.指向語言文字知識學習

借助語文工具書直接學習語言文字，或者將工具書中的內容作為學習對象，均為指向語言文字知識學習的工具書使用取向。學生工具書經精心編制構成了字條和詞條釋義文本體系，是知識、文化、思想的典范資源庫。學生可以在語文學習中借助工具書建構語言文字知識體系，或者求證和檢驗已有學習成果，以保證語言文字學習的精確性；也可以將工具書作為學習材料，讓工具書實現(xiàn)“范本”的功能。將語言文字和語言文字負載的知識作為直接的學習對象，是語言建構和運用的重要環(huán)節(jié)，是學生基于語感的語理確認，也是將零散的語言文字知識結構化和系統(tǒng)化的重要階梯。這種取向的語文學習行為，在具體的語文教育情境中普遍且常見。

學生使用工具書的行為是語文學習認知屬性的表現(xiàn)與反映，學生個體不同的使用取向是不同學習認知形態(tài)的外在行為表現(xiàn)。從語言文字學習視角看，語文活動實施取向對應的是附帶學習，而直接的語言文字學習對應的是有意學習。“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是語言習得研究領域的兩個經典概念。在與語言環(huán)境互動中附帶實現(xiàn)的語言文字學習，就是“附帶學習”，典型方法是伴隨法；與附帶學習相對的是“有意學習”，是使用各種專門學習方式的語言文字刻意學習，典型方法是直接法。二者區(qū)分的主要依據是學習者的目的取向。不使用工具書學習語言文字的情況，可以較為清晰地從行為上區(qū)分“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但是使用工具書是“附帶學習”還是“有意學習”？學術界在這個問題上早期有兩種鮮明觀點，Nation[3]、Ellis[4]、Nagy[5]等認為是有意學習，而Hulstijn[6-7]等則認為使用工具書學習語言文字屬于附帶學習。目前學界認為，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學習形態(tài)需要依據學習情境，綜合考量學習目的取向和學習效果。

二、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表現(xiàn)形態(tài)

目的性和意圖性不明確的語言文字學習形態(tài)為附帶學習，反之就是有意學習[8]成為學術界共識。在語文教育情境中，學生的工具書使用受到語文教師、語言文字課程安排、語文課程標準對工具書使用的要求、語文教科書編制現(xiàn)實等情境因素影響，學習語文的兩種形態(tài)也形成了特有性質。

在語文教育情境中，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言文字，既不是單純的附帶學習，也不全然是有意學習，常常介于二者之間。在語文教育的特定情境中，在理性層面可以清晰地區(qū)分以詞典查閱輔助閱讀或寫作為目的的附帶學習與專門積累、梳理和探究語言為目的的有意學習。但是，如果是語文教師指導下的學習，有明確課程目標引導下的學習，有同儕交流互助下的學習，具體的學習行動中大多情況很難區(qū)分目的性，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相混合。從文本屬性看，現(xiàn)代文的閱讀中，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習得更多地表現(xiàn)為附帶性，但是文言文閱讀學習過程中語言文字的有意學習比重會大大增加。如果考慮到學習任務的多樣性，相關影響因素會更多。基于以上復雜性，在語文教育情境中，探究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學習，很難完全區(qū)分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我們需要通過使用工具書的目的和意圖傾向程度來考量判斷學生主要使用的學習形態(tài)。

1.附帶學習傾向實現(xiàn)文本意義的融合

語文工具書的核心價值是釋義，借助工具書的附帶學習的發(fā)生與發(fā)展也以語文活動中意義問題的解決為基礎。工具書使用視野下語言文字“附帶學習”產生與發(fā)展的條件是主體在語境中能在一定頻率下與符號承載的意義實現(xiàn)互動[9]。以行為表現(xiàn)為視角，學生工具書的使用素養(yǎng)可以看作是一種跨文本語文學習素養(yǎng)。一般情境下，這一素養(yǎng)的發(fā)生與發(fā)展的核心目的是為解決閱讀和寫作時遇到的意義解碼和意義匹配問題。將這些情境連綴起來看待，長期的工具書使用就是伴隨性的知識積累與整合。這種語言積累因為是伴隨性的，會表現(xiàn)為隱性或緘默的知識學習過程，因為語言文字的學習不是直接的目的和意圖，而閱讀和寫作這些典型的語文活動進行或者語文任務完成才是顯性的意圖和目的。這些過程中學生使用工具書的目的是實現(xiàn)閱讀對象、文本、寫作文本與工具書文本之間的意義互動，實現(xiàn)意義的理解和意義的表達，即生成了文本間性。也就是因為學生通過工具書的使用生成了文本間性，實現(xiàn)了意義的融合，語言文字學習也伴隨性地實現(xiàn)了。

學生在語文活動中使用工具書也可能解決語言文字的形、音問題，如果學生在閱讀或寫作中將目的短暫地轉換到語言文字形與音的記憶，這時已經不是典型的附帶學習，已經包含有意學習的屬性。雖然在學生的行為表現(xiàn)上一般很難判別，但是這時目的指向性已經不單是閱讀和寫作等語文活動，而有了直接的語言文字本體信息的學習。所以，語文教育情境中使用工具書的語文附帶學習主要是在解決閱讀和寫作的意義問題中伴隨觸發(fā)并實現(xiàn)的。

2.有意學習傾向實現(xiàn)語言本體知識的建構

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屬于較高層次的語言規(guī)律梳理與歸納，目的在于語言本體知識的建構。學生在童年時期就通過附帶學習完成了大部分語文詞語的音義融合，在學校教育情境中通過有意學習形態(tài)完成新詞語學習、文字符號學習和語言本體知識學習。新詞語和文字符號學習由較為成熟的語文課程教學體系來促進。語言本體知識的系統(tǒng)建構，學生部分通過語文課程學習來實現(xiàn)，部分通過借助工具書來實現(xiàn)。使用工具書的有意學習認知操作主要有對新知識和新信息的理解和記憶，對舊知識的糾正、確認與完善，系統(tǒng)化和結構化新舊知識。因為有意學習是在語言文字負載的知識系統(tǒng)內進行，所以從語理的層面進行語言文字學習的占比較大。養(yǎng)成使用工具書實現(xiàn)語理歸納的有意學習習慣是語文教學的愿景，并不是每個學生都能夠做到。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發(fā)生在對陌生語言文字的熟悉和理解、對已經學過詞語的精加工和對語言文字規(guī)律探究三種情境中。后兩個情境中出現(xiàn)頻率更高，因為絕大多數生字生詞習得有專門的語文課程驅動。當然，學生如果將工具書本身作為探究對象進行學習，也屬于語言文字有意學習的范疇。

三、學生使用工具書學習語文的價值分析

1.附帶學習的價值呈現(xiàn)

語文教育重視附帶學習的價值，因為這一學習方式與語用能力發(fā)展相融合，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附帶學習的價值表現(xiàn)也是如此，具體有語言文字語境意義的建構、語境語言文字使用能力的生成[10]。

（1）文本語境意義的建構。這是指學生在閱讀和寫作為主的語文活動情境中，運用工具書實現(xiàn)語言文字語境意義的準確理解，實現(xiàn)詞語的合理選擇來表情達意。工具書作為語文課程的重要資源已經被廣泛確認，其中最重要的是學生使用工具書實現(xiàn)課內和課外讀物的閱讀理解。閱讀需要達成的是文本語境中陌生詞語的意義理解，而工具書中查閱的詞語意義卻是脫離語境的。通過使用工具書查閱順利完成閱讀理解中這一詞語的伴隨學習，實現(xiàn)了詞語語境意義的構建，完成了通過查閱工具書實現(xiàn)文本語境意義構建的意圖。

（2）語境文本詞義能力的生成。學生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附帶學習是學生語文活動中實現(xiàn)語言文字意義建構的水平表現(xiàn)，學生使用工具書憑借語境文本詞義能力實現(xiàn)了語境文本意義的建構，同時也發(fā)展著語境文本詞義能力。學生使用工具書開展語文活動過程中語言文字伴隨學習與語境文本詞義能力是互動發(fā)展的。以閱讀為例，學生有工具書使用需求的前提下，實現(xiàn)文本意義的準確理解需要具備兩項基本能力：搜索和評價。搜索能力是運用合理的方法準確高效地查閱到相關字條和詞條的能力；評價能力是推敲和選擇字或詞承載的義項，且與上下文語境相結合構建起語境意義并予以理解。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附帶學習，一方面保證了語言文字學習的精確性，另一方面也保證了與語境中語言文字使用能力的融合與發(fā)展，所以，在語文教學中應該重視學生這一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

2.有意學習的價值體現(xiàn)

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有意學習對學生語文學習自主性增強和品質提升具有現(xiàn)實意義。相對于教師指導下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自主使用工具書進行目的性很強的語言文字學習，學生需要設定目標、選定需求內容、確定方法路徑、進行效果評價。如果養(yǎng)成了使用工具書進行有意學習語言文字的習慣，那么基本可以判斷學生的語言文字學習已經達到了一個較高學習層次。學生使用工具書的語文有意學習的價值包括語言文字知識精加工、語言文字知識系統(tǒng)歸納和對工具書本身的認知。

（1）有助于學生進行語言文字知識的精加工。指的是學生對語言文字負載信息的記憶與理解，具體包括對所學語言文字知識信息的進一步精確和構建[11]。語言文字使用的精確性是高品質語文學習水平的標志之一，使用工具書進行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為此提供保障性支持。工具書，尤其是品牌語文工具書，編纂目的就是盡可能為讀者提供精確的語言文字知識信息。如果在語文學習中，學生主動使用工具書將自己模糊的語言文字知識變得精確，那么自主的語言文字精加工學習就發(fā)生了。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知識精加工可以在閱讀和寫作情境下發(fā)生。語文教學一直在追求這樣一種讓學生自己鉆研知識的狀態(tài)，但這需要教科書編制者或語文教師能夠提供適合的文本材料。使用工具書的語言文字知識精加工也可以脫離語境，這里主要是指借助工具書對自己以往語言文字知識的充實與完善。語言文字知識建構相對于精確化這一舊知識鞏固形態(tài)，傾向于建立新舊知識的聯(lián)系。學生在解讀教科書中的文言文時經常遇到語言文字古今異義的問題。詞語古今異義現(xiàn)象教科書注釋不能全部覆蓋，學生可以借助工具書對相關字詞加深理解和記憶。在這樣的學習中，學生對現(xiàn)代漢語情境下語言文字意義的掌握通常是已有知識，借助工具書實現(xiàn)了已有知識向新知識的遷移，就是語言文字知識建構的精加工。

（2）有利于學生進行語言文字知識系統(tǒng)的歸納。這指的是組織策略在語言文字學習方面的具體表現(xiàn)。語言文字使用規(guī)律的歸納與語言文字知識的系統(tǒng)學習密不可分。語文教育形態(tài)中語言文字系統(tǒng)化的有意學習需要相應的課程形態(tài)來驅動。課程要求學生結合以往學習過的語料，在一定的任務情境中實現(xiàn)語言文字知識的梳理與歸納，并且上升到對語言文字使用規(guī)律的歸納。目前，語文課程標準和語言文字研究專家追求的理想是，學生通過大量的言語實踐，通過一定專題學習任務群情境下的學習，自主發(fā)現(xiàn)和梳理漢字漢語的規(guī)律。事實上，從學科專家語文深度學習的個案和群體考察都會發(fā)現(xiàn)，不借助工具書作為一個引導性載體，這個目標很難實現(xiàn)。學生面對一定的語言現(xiàn)象，如果只是從心理詞典中調取已有的詞匯知識，一般不會實現(xiàn)系統(tǒng)化詞匯知識體系的建構，使用工具書進行相關知識的建構是較為理想的學習路徑。即便在語文教科書的語料范疇中，學生也需要工具書作為輔助性階梯實現(xiàn)相關知識結構化。這是有意學習的重要價值體現(xiàn)。

（3）有效實現(xiàn)學生自覺使用工具書意識與能力的培養(yǎng)。學生使用工具書進行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的發(fā)生，也可能脫離閱讀與寫作活動情境，而只在工具書的文內語境開展。如將“如何使用工具書”視角轉入“工具書編纂的方式、特征與使用方法”等視角，那么學生就會產生在工具書文本語境內進行語言文字學習的自覺。這種學習情況可能由相關的語文活動觸發(fā)，以對工具書及工具書使用的自覺認識為基礎。這種形態(tài)的語言文字有意學習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主要借助語文工具書建構語言文字知識系統(tǒng)。當然這種建構與以往的語言積累密不可分，但是在學習行為表現(xiàn)上使用的文本主要是工具書，建構的知識系統(tǒng)也主要表征為一版或者多版工具書中的義項關系。另一種情況是對工具書本身編制系統(tǒng)的研究，建構自己的語言文字知識體系，這種語言文字學習目的和行為都較為單純。通過這種學習方式，學生可以建立字典或者詞典諸要素之間的知識聯(lián)系，如特定字條和詞條的拼音、意義和用法之間的聯(lián)系和區(qū)別等。這種素養(yǎng)表現(xiàn)為在宏觀和整體上對工具書全貌的理解、對可以產生聯(lián)系的工具書文本之間意義的融合理解。當然，這方面素養(yǎng)的養(yǎng)成與前面所述的素養(yǎng)之間是密切聯(lián)系的，并不是孤立發(fā)展的。

在倡導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時代，對學生使用工具書自主進行語文學習能力的培養(yǎng)日益重要。從學生主體的視角看待工具書使用，從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的視角切入，可以較為清晰地分析學生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學習的具體形態(tài)。這樣，具體情境中設計和實施教學行為會有較為清楚的參照。這里需要強調的有兩點：一是語文教育情境中因為有了語文教師的教學行為介入，工具書使用視野下的語言文字附帶學習和有意學習的邊界并不清晰，我們只能看主要方面或者二者所占比重；二是借助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的有意學習是語文課程標準的追求，語文課程領域使用工具書進行語言文字學習的形態(tài)應該是偏向于有意學習。希望本文關于語文教育中使用工具書進行語文學習的形態(tài)劃分與價值分析，可以給語文課程相關學習任務群的教學提供一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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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鈞（1980-），男，內蒙古鄂爾多斯人，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

【責任編輯 ?關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