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考背景下高中走班制實施的意義、困境與突破

摘? ?要： 高中實行走班制具有滿足學生多樣選科需求、增強育人活力、建設現代化學校等積極意義。對新高考前三批試點6省市16所高中調研發現，當前高中面臨的走班制實施困境主要有：多數高中傾向于“限制選科+小走班/不走班”，其直接原因是資源條件不足、集中統一式管理，根本原因是應試主義慣習。要突破走班制難實施的困境，我們應正確認識走班制的低級發展階段，積極推動其向中高級階段發展；考慮國情、區域不同，著力構建中國特色走班制；做好政策制度、資源條件保障，厚植走班制的生存土壤。

關鍵詞： 新高考；高中；走班制

2014年的新高考改革為普及走班制提供了良好契機。在此背景下，不少高中進行多樣化走班探索?，F實中，高中走班制的實施情況如何，存在哪些困境，為何會存在這些困境？為了解開上述疑惑，2019—2021年，筆者跟隨教育部哲社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高考綜合改革試點完善措施研究”課題組，實地調研高考綜合改革的前三批6省市16所高中，訪談校領導、教師、高中生、家長等相關人員200余名，獲得大量一手資料。1 明確高考新政背景下高中開展走班制的價值，揭示與分析走班制實施的困境，反思如何突破這一困境，對構建中國特色的走班制度具有積極意義。

一、新高考背景下高中開展走班制的意義

走班制是一種尊重學生個體差異的個性化教學組織形式。根據走班目的的不同，走班制可細分為選科走班制（滿足學生多樣化選科需求）、分層走班制（滿足學生在同一科目上不同難度層次的需求）。2014年，以選科制為核心的高考綜合改革啟動，走班制再次走進人們視野，選科制與走班制均被寄予厚望，被認為是實現個性化育人的重要路徑。

1.新高考背景下，開展走班制能滿足學生自由選科的權利

在多數新高考地區，若不開展走班，就難以保障學生自由選科的權利。例如，在浙江某規模較小的高中（一個年級約300名學生），學生自由選科后形成30種組合，每種組合人數約為5-15人。若不開展走班，就只能限制學生選科或實行套餐制，無法尊重所有學生的選擇。走班制是保障學生自由選課的最有利、最科學的手段，體現對全體學生選擇權的充分尊重。1

2.走班制能促進不同行政班學生之間的交流互動，增強育人活力

在班級授課制背景下，學生被限制在不同行政班內，活動區域與交流范圍十分有限，導致高中育人缺乏活力。學生“走班流動”打破了傳統固定班級編制和固定教室的禁錮，拓寬了人際交往的平臺，開闊了師生、生生的交流空間，為增強師生、生生的交往創造了條件。例如，一個行政班的化學科目可能由數位化學教師承擔，學生可以根據個人情況選擇合適的化學教學班，他們既可以在該教學班內與來自不同行政班的同伴交流化學問題，又可以回到原來的班級就同一門科目取長補短。

3.走班制是推動高中現代化建設的必由之路

為配合新高考改革，近年來國家頒布的多項政策方案均強調走班制的重要意義?！镀胀ǜ咧姓n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訂）》指出，“為走班教學的實施提供保障”，“特別要滿足實行選課走班教學、指導學生發展等方面的師資需要”。2 《關于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9〕29號）》不僅指出“有序推進選課走班”，還提出“到2022年選課走班教學管理機制基本完善”的改革目標。3 為了實行走班制，高中必須進行一系列改革（如學生管理、教學過程、編班、排課等），以適應走班帶來的諸多挑戰，這些改革正是建設現代化高中的必經之路。

二、新高考背景下高中走班制實施的困境

根據高中某個年級4 走班人數多少、走班科目多少，當前走班制分為三種類型：大走班、中走班、小走班。大走班越多，高中滿足學生自由選科的程度越高；小走班越多，高中越限制學生選科。當前實施高中走班制面臨極大的困境，主要表現為多數高中傾向于“限制選科+小走班/不走班”。

1.僅發達地區的少數高中實行“自由選科+大走班/中走班”

大走班是指某個年級所有學生的3門選考科目均走班的模式。在大走班模式下，同一個行政班學生選科組合是多樣的。在上語文、數學、外語等統考課程時，學生仍在行政班上課；在上選考課程時，來自不同行政班、選擇同一科目的學生分別到相應教學班上課。如果選擇某門科目的人數較多，便形成若干教學班，如物理1班、物理2班、物理3班等（見圖1）。

中走班是指某個年級所有學生的兩門或一門選考科目在固定行政班上課，另一門或兩門選考科目實行走班的模式，由此可分為“定二走一”與“定一走二”。以“定二走一”為例，學生確定選科后，高中對學生重新分班，確保每個行政班內學生的兩門選考科目是相同的，由此便形成物化1班、物化2班、政史1班等行政班，學生只有一門科目需要到不同教學班上課（見圖2）。與大走班相比，中走班的走班幅度、頻次降低很多。

根據對16所高中的深入調研發現，僅兩所高中開展大走班，兩所高中開展中走班，且這些高中均位于經濟發達的市區，擁有豐富的教育資源、良好的教學條件、較高的管理水平。大走班、中走班意味著學生可以相對自由地選科。一些位于經濟發達地區的高中，一方面迫于上級政策要求，另一方面受到學生及其家長的隱性施壓，實行大走班、中走班實質上是一種不得已的妥協，其目的是滿足學生多樣化選科需求。換言之，對于發達地區的少數高中，他們即便實行了大走班、中走班，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隨著新高考的深入推進，不少高中正從大走班、中走班轉向小走班、不走班，這種“去走班制”趨勢正在蔓延。

2.多數高中傾向于“限制選科+小走班/不走班”

小走班是指某個年級多數學生的3門選考科目均在固定行政班上課，選擇冷門組合的少數學生走班的模式。換言之，選擇冷門組合的少數學生無法組成固定行政班，不得已才要走班。在小走班模式下，選冷門組合的學生的分班有兩種類型。第一種類型：選擇冷門組合的少數學生集中在一或多個行政班，這一或多個行政班的所有學生因選科組合不同，再進行大走班或中走班（如“定二走一”，見圖3）。第二種類型：選擇冷門組合的少數學生也被分配到由多數學生組成的固定行政班內，這些學生選擇1—2門科目走班。例如，如果物化史、物化政是冷門組合，選擇這些組合的學生也被分配到物化生1班、物化生2班等，但他們的歷史、政治學科需走班。無論以上哪種情況，所謂年級層面的小走班，即大部分班級的大部分人不走班，僅少數人走班。

根據對16所高中的深入調研發現，其中12所高中開展小走班或不走班。小走班既能滿足少數人選擇冷門組合之需求，又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走班人數、頻次、幅度，緩解選科走班對教學管理的巨大沖擊。但部分學生的選科權受限，尤其是在方案選擇性高的前兩批試點地區。換言之，小走班、不走班模式蘊含了一個基本前提：對學生選科進行限制，以便于組成固定班級。部分高中利用固定套餐制的方式限制學生選科，更多高中則不恰當地誘導學生選擇熱門組合。以下兩所高中是“限制選科+小走班/不走班”的典型代表。

“我們學校盡量減少走班，因此就告訴家長和學生，誰走班誰吃虧。而且，哪個組合人數少，哪個組合就要走班；人數多的可以形成固定班，肯定不走班。選科之后，可能出現有的科目（組合）選擇人數過少的情況，我們引導學生，看看能不能改選一門科目，如果不改，意味著他將走班，有些學生會意識到走班對學習是有影響的，就改到固定班。還有少數學生依然沒有改，那么就需要走班。”（GZ3-3-LD1-191125）

“我們不開展走班。一個固定班的理想班額是50人左右，但2018級選擇A組合的學生有70人，組成一個班太大，分為兩個班又太小。我們就依據他們的平時考試成績和個人興趣，幫助其中的一些人進行理性分析，如果不選A組合，選B組合或C組合差別也不大，或者可能更合適，然后在征得個人同意的前提下，部分學生就會轉到B組合或者C組合，最終使每一個組合人數都能組成一個或多個固定班級，且班額都在50多人。這樣一來，所有的學生都可以組成固定班，就規避了走班?！保℅Z3-6-XGBM1-191128）

三、新高考背景下高中走班制實施困難的原因

1.資源條件不足

資源條件不足是高中開展走班制的沉重掣肘。一方面，走班制意味著學生可以相對自由選科，但是對師資數量要求高，導致一些高中已出現師資結構性失衡問題。例如，GZ3-4高中實施“自由選科+中走班”模式，學生選科后有12種組合，其中物生地、物化地、物化生、史生政等組合人數多，物理、生物、地理成為熱門科目，而化學成為冷門科目，由此便造成師資結構性失衡問題。另一方面，走班制需更寬廣的樓道、更充足的教室，以及其他保障走班的硬件設施設備（如書包柜）。我國高中長期以來實行班級授課制，很多硬件條件達不到走班制要求。如，GZ1-3高中位于經濟發達的省會城市，資源條件相對較好，也在實行走班后面臨教室不足的問題：“走班要更多班級，至少要多出一個班級，比如原來12個班，現在要拆成13個班，那么就要多用一個教室?？荚嚨臅r候也很麻煩，比如考物理，只有一部分學生參加，另一部分學生要自修，這些都需要更多教室。目前的教室很緊張，只能靠借用閱覽室、實驗室來緩解一下壓力?！保℅Z1-3-XGBM1-201027）

資源條件不足成為高中不實行走班制的直接理由。正因此，多數高中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學生選科，實行小走班或不走班。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與探索，實行自由選課、大走班的少數高中逐漸出現教學資源緊張、條件不足的情形，他們也開始限制學生選科，甚至小走班、不走班。

2.集中統一式管理

集中統一式管理是高中不愿走班的另一個直接因素，也有學者將這一因素歸納為教學管理制度陳舊。1 我國多數高中沒有走班制經驗，在班級管理上素有集中、統一、簡單、嚴格等傾向。要實行走班制，高中就必須將多元、個性等理念融入編班、排課、學生管理等環節中，這極大地增加了管理難度。

其一，走班制增大編班難度。以往，高中只需把文、理兩科各層次學生平均分配到各行政班。在新高考背景下，學生選科組合多樣化對行政班編班提出挑戰。若高中實行走班，必須考慮教學班編班的問題。更進一步，如果高中實行“選科走班+分層走班”，則在教學班編班過程中，還要關注不同學生在同一選考學科上能力的差異。選科組合越多、走班幅度越大，則教學班編班難度越大，整個教學管理的難度也在上升。

其二，走班制對排課提出巨大挑戰。傳統排課算法已不適于求解走班制教學模式下的排課問題。在走班制背景下，高中不僅要考慮教師、學生等人員因素，還要考慮教室、設備等物資因素，以及班額、選科人數等其他因素。一方面，排課難度陡然增加，需消耗大量時間精力；另一方面，即便學校花較大精力排課表，也難以令教師、學生滿意。走班制背景下，選考科目一次上課時間的變動將影響其他選考的上課安排，這就要求教師必須按部就班，不出絲毫差錯。

其三，走班制使師生交流變得十分困難。學生與教師的雙向流動導致生生、師生之間的固定空間互動更少、熟悉度降低，分散、多元、流動成為師生交流的常態，管理難度大，教學紀律差，學習氛圍亦不如之前。在教學班，任課教師與學生交流的時間和空間十分有限。“上完課后，這個教學班就暫時不存在了，因為學生是流動的，這要求我必須利用好課堂寶貴的45分鐘，課后對他們進行輔導極不方便。”（GZ1-5-JS2-201103）而在行政班，班主任監管學生的能力減弱，班級管理難度進一步加大，行政班原有的集體歸屬、集體成長、集體約束等功能被大大削弱。

3.應試主義慣習

應試主義慣習是根本原因。首先，應試主義慣習的實質是唯分數、唯升學率。在應試主義邏輯下，高中一切教育制度、管理模式、教學方式等均圍繞學生升學，不利于學生升學的制度很難在高中扎下根來。其次，走班制以育人為導向，但對升學作用不夠明顯，因此，它的生存土壤十分薄弱。調研發現，集中統一式管理模式最利于學生升學，而走班制則與“提高分數和升學率”相矛盾，“越走班，成績越差”幾乎成為一個共識。再者，新高考的競爭規則基本沒有改變。“學得好不如選得好”在新高考初期成為一個可以投機的方式。隨著政策的調整、信息數據的充分流動，選科投機性大大減小，新高考的實質仍是各組合內學生分數的公平競爭。由于新高考仍是唯分數的，高中利益相關者必然還是傾向于不走班。最后，應試主義慣習短期內很難改變，且阻礙新的教學組織形式的發展。班級授課制早已在高中扎下根，師生已完全適應了這種應試性教學組織制度。

四、突破走班制實施困境的策略

1.正確認識高中走班困境，積極推動走班制向中高級階段發展

當前高中走班制困境主要表現為高中傾向于不走班、少走班。這種困境反映了我國高中走班制尚處于低級發展階段的基本現狀。

第一，低級發展階段的走班制表現為：實行走班的高中數量較少、質量較差?！皵盗枯^少”是指，較少高中開展大走班、中走班等流動性大、管理上復雜的走班制，多數高中開展小走班、不走班。“質量較差”是指，高中開展大走班、中走班的過程并不順暢，呈現問題多、矛盾深、效果差等基本特點。第二，限于國情不同，一些歐美國家可以輕松地邁過走班制的低級發展階段，多數高中直接實行大走班，但我國走班制的低級發展階段將是一個長期、曲折、反復的過程，走班帶來的問題將打擊我們實施走班制的信心，使許多已經實施走班制的高中再走“回頭路”。第三，就某所高中而言，走班制在低級發展階段表現為：以班級授課制為主，以走班制為輔，類似于前文所述的小走班；在中高級發展階段表現為：以走班制為主，以班級授課制為輔，類似于前文所述的大走班。在宏觀上，我國高中走班制處于低級發展階段，這就決定了班級授課制將繼續是高中的主要教學組織形式。當然，現實中也的確有極少數高中堅持推行大走班，已探索出一條符合校情的特色走班路徑。第四，班級授課制傾向于集中、統一式授課，走班制傾向于多元、流動、分散式授課，班級授課制與走班制的矛盾是這一發展階段的主要問題，如何調和兩者關系成為高中走班制實驗是否能夠成功的關鍵因素。

推動走班制向中高級階段發展，需要我們尊重事物發展規律，正確而客觀地認識、評價現實困境，扎實解決問題、緩解矛盾。我們必須深刻認識到，這種困境是我國高中教學組織形式轉型的階段性陣痛，是走班制發展到中高級階段的必經之路。

2.考慮國情、區域不同，著力構建中國特色走班制

走班制起源于美國，它是指“學生從一個班換到另一個班去見不同的教師上不同的課，每次課約一小時”。1 中美兩國國情大有不同，我國高中實行走班制沒必要、也不可能完全照搬美國經驗。從教育發達程度上看，中國很多偏遠地區資源和條件較差，許多高中尚沒有完全解決“大班額”的問題，更無力承受走班制帶來的壓力。從教育制度上看，美國高中推崇自由學習、師生互動、小組討論、以學生為中心，客觀上為實行走班制奠定了基礎，而中國長期實行班級授課制，形成了以教師為中心的灌輸式教學模式，不利于走班制的推行。從文化上看，美國個人主義精神盛行，而中國注重集體主義精神，以集體主義為組織原則的班級授課制更受歡迎。考慮到國情及不同地區經濟差異，我國高中應著力構建符合國情的特色走班制。

第一，在嘗試走班制的同時，高中要注重行政班的建設，發揮教學班與行政班各自優勢，兩者互補，做到集體化育人與個性化育人相結合。第二，應以新高考的實施為契機，大力推進選科走班制，緩步推行分層走班制。第三，政府應允許不同高中走班制的差異化發展。少數高中資源和條件較好，可以實施全科、全員走班；多數高中資源和條件較差，可以先在部分科目中對部分學生開展走班；對于貧困地區高中，在一些校本課程中試行走班制，不失為一種探索性實驗。第四，可嘗試建立走班制評估機制。省級政府制定有關方案，重點對高中走班制實施情況進行監測和評估，開展適度指導和督查。

3.做好政策制度、資源條件保障，厚植走班制生存土壤

走班制需要選科制、學分制、學生輔導制、導師制等一系列政策制度作為保障。新高考實行選科制，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走班制發展。2012年，浙江省發布的《深化普通高中課程改革方案》指出，全省普通高中實施學分制和彈性學制，學生在修完相應課程和學分，同時達到學業水平考試和綜合素質評價要求的情況下，允許提前畢業，參加高考。2 浙江省的學分制改革為實行走班制奠定良好基礎，但到2020年，其新高考方案又規定“學考按年級定科定時統一安排”，并特別解釋了原因：五年（2014-2019）的實踐表明，能夠適應彈性學制并提前畢業的學生為數甚少。3

對此，教育行政部門應出臺有關政策，維護走班制實施的制度基礎。其一，拓展選科制的內涵，豐富學生選科范圍。當前的選科制主要定位于選考（等級考）科目，不僅科目選擇數量少，而且利害性強。政府應鼓勵高中多開校本課程，使學生在多元化的校本課程中盡可能走班。其二，學分制與選科制是走班制建立的前提條件，我們可以在少數發達地區試點學分制，使學分制、選科制、走班制并駕齊驅。其三，要求高中設立生涯規劃教育制度。隨著選科、走班的深入實踐，指導學生選科成為一項必然要求。只有學生學會科學選擇，走班教學才有育人的有效性。4 政府要加大高中生涯規劃教育資源的投入，增強高中生涯規劃教育的能力，為學生選科提供科學、系統的指導和幫助，為走班做好鋪墊。其四，鼓勵高中實行導師制，為學生的走班保駕護航。走班制實施后，學生自由程度增加，有條件的高中應為學生的生活、學習配備導師，指導學生在走班過程中更好地學習。

除了上述政策制度保障，有關政府部門還應在資源、條件上給予高中支持和幫助，例如，提供專項經費建設有利于自由流動的校園和教室，在教師編制上予以適當放寬。只要解決了高中走班的后顧之憂，實施應該會更加順暢。當然，如果從更長遠、理想化的角度來看，緩解高考的唯分數論、高中唯升學與應試主義矛盾，才是走班制落地生根的根本之策。

The Significance， Dilemma and Breakthrough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Shift-based System in High Schools in the Context of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XU Dongbo

（School of Marxism， Southeast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1189）

Abstract：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shift-based system in senior high schools has a positive significance in meeting the needs of students for diverse subjects， enhancing the vitality of education， and building a modern school. According to the survey of 16 high schools in 6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the first three batches of pilot projects for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they are currently faced with the following dilemma of implementing a shift-based system： most high schools tend to “restrict the selection of subjects” or “practice the shift on a small-scale or even no shift” owing to insufficient resources and centralized and unified management with the fundamental reason of being exam-oriented habit. In order to break through this dilemma， we should correctly understand the low-level development stage of the shift-based system and actively promote its development to the medium and high-level stage; considering national conditions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we should strive to build a shift-based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we should guarantee the policy and resources， and provide the proper conditions for the practice of the shift-based system.

Key words：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high school， shift-based system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新高考背景下綜合素質評價在高校招生中的應用策略研究”（項目編號：21YJC880034）、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新高考改革背景下綜合評價招生公平保障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21JKZD02）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徐東波，東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考試招生制度、國防教育與國家安全理論研究。

1? 課題組先后赴江蘇省、山東省、上海市、湖南省、浙江省、河北省進行高考綜合改革的實地調研。在選取調研高中時，已考慮到不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新高考方案的不同，以及學校層次的差別，并進行了相關權衡。下文的GZ1、GZ2、GZ3分別代表該高中位于第一、二、三批試點地區，GZ1-N代表在第一批試點地區調研的第N個高中，以LD來代表校領導，XGBM代表相關部門負責人，JS代表任課教師，XS代表學生，201112表示訪談時間為2020年11月12日。調研主要采取小組座談、單獨訪談的方式。

1? 丁燕萍：《新高考背景下中學化學走班教學的困境及解決策略》，《現代基礎教育研究》2018年第3期，第226-231頁。

2?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教育部關于印發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和語文等學科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的通知》，載教育部官網：http：//www.moe.gov.cn/srcsite/A26/s8001/202006/t20200603_462199.html，最后登錄日期：2022年6月3日。

3?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9〕29號）》，載國務院官網：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9-06/19/content_5401568.htm，最后登錄日期：2022年6月19日。

4? 調研發現，一個高中三個年級的走班模式可能各不相同，同個年級的走班制度相對統一。因此，本文主要以“年級”為單位來衡量走班狀態。除了年級層面，走班制還有學校、班級、學科、個體等不同層面。

1? 李軍靠，丁一鑫，趙丹：《新高考下普通高中選課走班教學的困境與跨越》，《中國教育學刊》2018年第1期，第26-30頁。

1? L.Cuban，How Teachers Taught： Constancy and Change in American Classrooms，1890-1980， New York：Longman，1984，p.43.

2? 浙江省教育廳：《關于深化普通高中課程改革的通知》，載浙江省教育廳官網：http：//jyt.zj.gov.cn/art/2012/6/19/art_1532973_27485038.html，最后登錄日期：2022年6月19日。

3? 浙江省人民政府：《關于進一步做好高考綜合改革試點工作相關政策的解讀》，《浙江教育報》2020年6月24日，第2版。

1? 周彬：《高中走班教學：問題、路徑與保障機制》，《課程·教材·教法》2018年第1期，第54-5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