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杜鵑花路（七）

水無情

我國橫斷山區植物多樣性異常豐富，尤其是杜鵑屬近3/4的種類集中分布在橫斷山區，為全球多樣化中心，橫斷山區同時也是世界著名花卉報春花、龍膽、馬先蒿、綠絨蒿、紫堇、烏頭等植物的分布和分化中心，這些美麗的花朵與杜鵑花一起構成橫斷山色彩斑斕美不勝收的自然景觀和天然花園，被博物學家威爾遜譽為“世界園林之母”。

滇西北橫斷山區由于深受低緯度高海拔的影響，各山地垂直帶呈現出相似的植被成帶規律。完整的山地垂直氣候帶譜、復雜多樣的環境條件造就了豐富多彩的高山植物。但說到高原春天的主角，無論是在草甸上還是在雪山上，都非杜鵑花莫屬。為了心中念念不忘的高山杜鵑，在高原的春天再一次來到滇西北。

從麗江出發至香格里拉，途經小中甸，這里海拔升高，地勢卻平坦了。公路旁是平整的草甸，這個季節的草還沒長出來，沿路以小檗屬和杜鵑灌叢居多，夾雜著零星開放的野草莓、龍膽、紫菀等小花。這種小灌木的腋花杜鵑每朵花才1厘米大小，但是數不清的粉紅色小花匯集成花海，十分壯觀。花海從公路旁一直延伸至遠處山邊，與藏民的房屋和曬草架組成這一地區的經典畫卷。腋花杜鵑因其花序生于枝上部的葉腋，因而得名，小葉片細細搓揉還會有香氣，盛花期為5月，成片的腋花杜鵑花海如同鮮艷的粉色地毯鋪滿香格里拉的山坡、草甸（圖1）。

常綠杜鵑亞屬的亮葉杜鵑是香格里拉5～6月最常見的杜鵑花，它遍布香格里拉的山野中，粉粉白白的花朵開滿山間，燦爛迷人，是大眾印象中的高山杜鵑類型。普達措國家公園位于云南省香格里拉市，處于滇西北“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遺產中心地帶，包括了屬都湖和碧塔海自然保護區。走在通往碧塔海的山林里，千姿百態的杜鵑花樹吸引了我的目光，這里數量最多的就是亮葉杜鵑，粉的、白的，有斑點的、無斑點的，一簇簇花團錦簇顯得格外嫵媚多姿。碧塔海邊的濕潤草甸是個放牧的好地方，沿著湖邊棧道行走，杜鵑樹斜伸出湖面，湖面漂滿著落花，湖區著名的"杜鵑醉魚"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圖2）。

高山杜鵑亞組是杜鵑花亞屬中最大亞組，是一類小葉型的杜鵑花，它們通常為叢生的矮小常綠灌木，葉子有香味，花色以紫色為主，該亞組形態多變和大量自然雜交使其分類較為困難。滇西北高山杜鵑亞組的杜鵑花生長在海拔在3000～5000米，雖然這些開藍紫色小花的灌木以極其相似的花朵和植株形態常常讓看見它們的人們一臉茫然，但那些連綿起伏不斷的壯闊花海卻足以讓人印象深刻，無法忘懷，在普達措國家公園的湖邊、碧沽天池、石卡雪山的高山草甸等地都可以看到這一類杜鵑花（圖3）。

由香格里拉到德欽飛來寺這一路，從海拔3千多米到一千多米的奔子欄，再翻越海拔4700多米的白馬雪山埡口到飛來寺，夸張點說使人在一天之內經歷了四季。而沿途巨大的海拔落差，形成垂直的自然景觀帶，讓人同時可以看到亞熱帶、溫帶、寒溫帶、寒帶高山和干熱河谷等多種植被類型的植物。

白馬雪山又被稱為白茫雪山，是瀾滄江和金沙江的分水嶺，山脊海拔多在4000米以上，最高峰海拔5430米，終年白雪茫茫。這里杜鵑花種類繁多，類型多樣，花色多變，充分展示了杜鵑花屬植物的多樣性（圖4）。

在白馬雪山埡口之上見到了我最喜歡的髯花杜鵑組的幾種小杜鵑，這是一類有甜香味的杜鵑花，花朵幾乎是杜鵑花屬里最小的，比常見的高山杜鵑亞組還要小，多數種類的花朵不到1厘米，即使植株開滿了花朵也毫不起眼（圖5）。

高山杜鵑亞組的小灌木杜鵑在這里海拔逐漸升高后，生長成矮伏灌木，有些甚至是墊狀的灌木，以適應高山上惡劣的環境（圖6）。

離德欽縣城約15公里處建有13座白塔，地勢開闊，頗為壯觀，這就是梅里雪山的最佳觀賞地霧濃頂迎賓臺。梅里雪山在當地被稱為雪山太子，是藏傳佛教八大神山之首，透過山間那燦爛的云南杜鵑眺望前方，遠處就是太子十三峰，云南杜鵑掩影下的梅里雪山成為了我印象最深的經典畫面（圖7-8）。

從小中甸開始，杜鵑花就一路伴隨我們，白馬雪山、梅里雪山、石卡雪山、碧沽天池……到處都有杜鵑花的身影，粉的、白的、紫的，還有讓人為之驚嘆的藍色杜鵑，松籮為帳，古樹相伴，高山杜鵑就這樣年復一年的如期盛放（圖9）。

5月下旬至六月初滇西北盛開的杜鵑花：

1. 亮葉杜鵑 Rhododendron vernicosum

常綠杜鵑亞屬云錦杜鵑亞組

常綠灌木或小喬木，高2～6米。葉革質。總狀傘形花序頂生，有8～12朵花；花冠寬漏斗狀鐘形，直徑5～6.5厘米，白色至粉紅色，內面有深紅色斑點或無斑點，裂片7；雄蕊14。花期4～6月。產云南、四川和西藏。生于海拔2650～4300米的向陽山坡、冷杉、云杉等針葉林中（圖10）。

2. 腋花杜鵑Rhododendron racemosum

糙葉杜鵑亞屬腋花杜鵑組

常綠小灌木，高0.2～1米。小枝密集，分枝多，葉片有香氣。花序腋生于小枝端，花冠寬漏斗形，直徑約1厘米，粉紅色至淡紫紅色，裂片5；雄蕊10；子房密被鱗片。花期3～5月。產云南、四川、貴州。生于海拔1500～3800米的灌叢草地、松櫟林下或冷杉林緣（圖11-12）。

3. 灰背杜鵑 Rhododendron hippophaeoides

杜鵑亞屬高山杜鵑亞組

常綠小灌木，高0.25～1.5米。葉長圓形，兩面有鱗片。傘形總狀花序頂生，有4～8朵花；花冠寬漏斗狀，直徑1～1.5厘米，淡紫色至藍紫色，偶有白色，裂片5，雄蕊10；子房密被鱗片。花期5～6月。產四川西南部和云南西北部。生于海拔2400～4800米的林下、林內濕草地及灌叢（圖13-14）。

4. 山育杜鵑Rhododendon oreotrephes

杜鵑亞屬三花杜鵑亞組

常綠灌木，高1～4米。葉通常聚生幼枝上部，葉片橢圓形、長圓形或卵形，葉背面密被褐色鱗片。短總狀花序頂生或腋生，有3～5朵花；花冠寬漏斗狀，長1.8～3厘米，淡紫至深紫紅色，5裂至近中部；雄蕊不等長，花絲基部有短柔毛；子房密被鱗片。花期5～7月。產四川西南部、云南西北及東北部、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3000～3700米的混交林內或林緣（圖15-16）。

5. 櫟葉杜鵑Rhododendron phaeochrysum

常綠杜鵑亞屬大理杜鵑亞組

常綠灌木，高1.5～4.5米。葉革質，長圓形、長圓狀橢圓形或卵狀長圓形，葉背面密被黃棕色毛。總狀傘形花序頂生，有8～15朵花；花冠漏斗狀鐘形，白色或淡粉紅色，筒部上方具紫紅色斑點，內面基部被白色微柔毛，裂片5；雄蕊10，不等長。花期5～6月。產四川、云南西北部和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3300～4200米的高山杜鵑灌叢中或冷杉林下（圖17）。

6. 寬鐘杜鵑Rhododendron beesianum

常綠杜鵑亞屬大理杜鵑亞組

常綠灌木或小喬木，高2～9米。葉革質，倒披針形至長圓狀披針形，葉背面具淡黃色毛被。總狀傘形花序頂生，有10～25朵花；花冠寬鐘形，直徑4.5～5.5厘米，白色帶紅色或粉紅色，花冠內面具深紅色斑點及斑紋，裂片5；雄蕊10，不等長；雌蕊比花冠短，子房密被淡棕色絨毛。花期5～6月。產四川西南部、云南西北部和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3200～4 500米的針葉林下或高山杜鵑灌叢中（圖18）。

7. 紅棕杜鵑Rhododendron rubiginosum

杜鵑亞屬亮鱗杜鵑亞組

常綠灌木或小喬木，高1～3米。葉橢圓形、橢圓狀披針形或長圓狀卵形，背面密被銹紅色鱗片。傘形花序頂生，有5～7朵花；花冠寬漏斗狀，長2.5～3.5厘米，淡紫色、紫紅色、玫瑰紅色，內有紫紅色或紅色斑點，外面被疏散的鱗片；雄蕊10；子房密被鱗片。花期4～6月。產四川、云南、西藏。生于海拔2800～3600米的林緣或林間間隙地、針闊葉混交林、山坡灌叢（圖19）。

8. 云南杜鵑Rhododendron yunnanense

杜鵑亞屬三花杜鵑亞組

落葉、半落葉或常綠灌木，偶成小喬木，高1～2米。傘形花序或短總狀花序頂生或腋生，有3～6朵花；花冠寬漏斗狀，長1.8～3.5厘米，白色、淡紅色或淡紫色，內面有深色斑點；雄蕊10；子房密被鱗片，花柱伸出花冠外。花期4～6月。

產陜西南部、四川西部、貴州西部、云南、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1600～4000米的混交林中、灌叢（圖20）。

9. 毛喉杜鵑Rhododendron cephalanthum

杜鵑亞屬杜髯花杜鵑組

常綠小灌木，半匍匐狀或平臥狀，高0.3～0.6米。葉厚革質，芳香，上面暗綠色，無鱗片，下面密被黃褐色、或帶紅褐色的鱗片。頭狀花序頂生，有5～10朵花；花冠狹筒狀，長0.8～2厘米，白色或粉紅至玫瑰色，花管內面喉部被密髯毛，裂片5；雄蕊5，內藏。花期5～7月。產青海（玉樹）、四川西北部、云南西北部、西藏東南部及南部。生于海拔3000～4600米的多石坡地、高山灌叢草甸（圖21）。

10. 櫻草杜鵑Rhododendron primuliflorum

杜鵑亞屬杜髯花杜鵑組

常綠小灌木，高0.36～1米。葉革質，芳香，葉背面密被鱗片。頭狀花序頂生，有5～8朵花；花冠狹筒狀漏斗形，長1.2～1.9厘米，管部白色帶黃色，偶有粉紅或薔薇色；雄蕊5或6，內藏于花管。花期5～6月。產云南西北部、西藏南部、四川西部、甘肅南部。生于海拔2900～5100米的山坡灌叢、高山草甸、巖坡或沼澤草甸（圖22）。

11. 多色杜鵑Rhododendron rupicola

杜鵑亞屬高山杜鵑亞組

常綠小灌木，高0.6～1.2米，分枝多，密集。葉常簇生于分枝頂端，具鱗片。傘形花序頂生，有2～6朵花或更多；花冠寬漏斗狀，長8～18毫米，深紫色，偶有深紅色或白色，花管內面喉部被柔毛；雄蕊5～10，數目多變。花期5～7月。產四川西部和西南部、云南西北部、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2800～4900米的巖坡、冷杉林邊、高山灌叢草地或杜鵑灌叢（圖23）。

12. 金黃多色杜鵑Rhododendron rupicola var. chryseum

多色杜鵑的變種，花冠黃色。花期6月。產四川西部、云南西北部、西藏東南部。生于海拔3300～4 800米的巖坡、杜鵑灌叢、冷杉林緣，常與原變種混生（圖24）。

13. 紫藍杜鵑Rhododendron russatum

杜鵑亞屬高山杜鵑亞組

常綠小灌木，高0.3～1.5米。葉革質，長圓狀橢圓形或長圓形、卵形，葉片兩面有鱗片。傘狀花序頂生，有6～10朵花；花冠寬漏斗狀，長1～2厘米，紫藍、靛藍、紫色或紫紅色，花管長4～9毫米，內面喉部被毛；雄蕊10枚，與花冠近等長；子房被鱗片。花期5～6月。產四川西南部、云南北部和西北部。生于海拔3400～4300米的巖坡、峭壁、林緣、山坡草地、高山草原及高山杜鵑灌叢中（圖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