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約評論員 江坤
2022年以來,從元宇宙、虛擬數字人到ChatGPT和AIGC,超越手機媒體和弱人工智能的新智能媒體正聲勢浩大地對傳媒生態進行新一輪的布局,如同手機媒體曾強勢重塑傳播環境,改變了人與媒介的關系一樣,新智能媒體也會再次革新人與媒介的關系,具體可能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從智能媒體無處不在到個性化智能媒體無處不在。以手機為代表的智能媒體實現了傳播環節的個性化,但應用了大型預訓練語言模型的新智能媒體可以做到采寫編發全流程的智能化,真正根據用戶需求生產內容,發展完全意義上的個性化媒體。然而,個性化媒體意味著個人實現選擇性接觸的可能進一步提升,可能更容易形成偏見、極端言論等,社會輿論可能進一步復雜化,社會共識可能進一步被消解。
其次是智能媒體作用于人的方式超越了視聽感官,成為了一種真正的多媒體工具。手機媒體雖然名義上是一種多媒體工具,但基本僅作用于視聽感官,其影響力仍然是“單媒體”的,但是新智能媒體調用了VR眼鏡、觸感手套、體感背心等全新的媒介設備,可以調動觸覺等更豐富的感官系統。麥克盧漢指出,媒介調用的感官越豐富,媒介的影響力就會越強,從這個角度看,新智能媒體的發展將大大提升傳播效果。
最后是人們對信息環境的依賴性進一步增強,傳媒的“強效果”可能通過媒介全面介入現實生活而實現。當人與新智能媒體建立起更加復雜的社會關系之后,社會生活的范圍將進一步擴大,復雜程度將進一步提升,這意味著人們不得不過多地依賴全息的媒介環境進行社會交往。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單一媒介工具無法完全影響人們的行為,但當人的行為全部需要依賴媒介這一中介展開時,媒介就必然會在人們的生活中發揮巨大的作用。在一定意義上講,媒介可以通過對現實生活無處不在的介入來影響人的觀念、行動等,傳媒的“強效果”或許在某種意義上真正實現。
面對強影響力、個性化的新智能媒體無處不在地介入現實社會生活的事實,社會共識乃至社會道德都受到了一定的沖擊,相對傳統的視聽媒體的生存空間也程度不一地受到擠壓,傳播影響力顯著降低。傳統視聽媒體要兼顧社會效益和文化效益,一方面要積極融入新智能媒體的發展過程,使用新技術新方法提升影響力;另一方面要加強黨性修養,筑牢意識形態陣地,保證主流價值觀念作為社會共識的地位,為社會穩定做出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