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之構成、特色與辨識

渠長根/浙江理工大學紅色文化研究院 賀艷秋/浙江工商大學杭州商學院

浙江省第十五次黨代會明確提出要守好紅色根脈，在高質量發展中奮力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示范區和省域現代化先行。作為紅色根脈的重要發源地、守護地之一，尤其是作為“中國革命的紅船啟航地”，浙江由于特殊的歷史、文化等背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百年革命史上占有特別重要的地位，發揮了特殊的作用、作出了特殊的貢獻，形成、積累了非常豐厚的紅色文化資源，特別是革命精神成果，數量多達13種，在全國具有特殊的地位和影響。

1 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識別要素

遵循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要把紅色資源利用好、把紅色傳統發揚好、把紅色基因傳承好”[1]的重要指示精神，是我們理解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重要立足點和出發點。

1.1 精神的一般認知。精神，根據《現代漢語詞典》的釋義，是“人的意識、思維活動和一般心理狀態”[2]。此解肯定了精神是一個心理學、社會學意義上的概念，指人的思維和心理活動與人類在社會實踐中內生、內存并可外顯的思維、意識、心理等活動狀態，象征并印證人的情感、意志等生命體征和一般心理狀貌。依此推論，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是核心行為主體中國共產黨的思維、意識、心理等活動狀態，是慣性情感、意志等組織體征和一般心理狀貌的表現，表達和展現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百年實踐的意識與價值，尤其是信仰和信念、宗旨和目標、世界觀和價值觀，蘊含著中國共產黨走過的百年歷程、取得的非凡成就及其氣質風格、經驗規律，以及廣大人民群眾對黨的上述屬性的認同擁護。

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在擁有上述這些基本屬性的同時，還具有自己特定的要素和標記，其創造主體、行為、空間、背景、成果、直接受益者等，都基本上立足、存續浙江，并且指向、歸屬浙江，而不是其他地區及其人們。尤其是其所依托的主要歷史事實、所承載的主要歷史活動、所參與的主要歷史主體、所形成的主要歷史成果、所發生的主要歷史影響，都首先或主要產生、發展、滲透、活躍、揮發在浙江大地上，直接與浙江的百年變遷、百年榮華緊密結合在一起，是以浙江人民為主體的中國人民在黨的領導下，在革命、建設、改革和復興歷史進程中創造出來的生動精神成果。

1.2 確立“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概念的主要邏輯。一方面，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必須一直投射、聚焦、融匯、滲透在浙江這塊熱土上，以至于今。那些事屬它地而事關浙江、力及浙江，但又同時關涉多個省域，或者主要屬于全國視域、層面和高度的革命精神，不在此范疇內。另一方面，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擁有唯我獨舉、不與它同的歷史事實和基本內涵，具有鮮明而顯著的相對獨立性，跟其它具體的革命精神既不重疊、重復，也不被包容、吸入。同時，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并非無限制地包含目前浙江各地提出來的各種各樣的“精神”名頭名號，尤其不包括由企業，縣（市、區）及以下地方政府、群眾自治組織如村委會等提出來的“精神”名頭名號。而有省級以上黨媒（黨報、黨刊、衛視）的專題深入翔實的報道，具有廣泛的社會認知和認同，而不能僅是某市縣區鎮村的自擬自提自導，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判別依據。

2 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基本內容

堅持上述定位、定性、定邊、定形，迄今為止，在浙江這塊大地上，在百年黨史和紅色文化發展史上產生出來的“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資源，集中體現為13種，如同紅色文化發展的歷程一樣，在新民主主義革命語境下孕育生發，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凝結成型，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嬗變升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創新發展，也分別形成并矗立于這四個歷史時期。

2.1 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具體名號。主要包括：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紅船精神、紅十三軍精神、浙西南革命精神、金蕭精神，承載著那個時代的浙江人民如何著力于推翻三座大山；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一江山精神、海霞精神、螞蟻島精神、大陳島墾荒精神、圍墾精神、千鶴婦女精神、南堡精神，體現著這個時期浙江人民不向自然低頭，戰天斗地、改天換地、人定勝天的偉大奮斗拼搏；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的浙商精神，述說著此時浙江人民如何沖出山林河湖、沖向世界、大膽革新、無畏創造的壯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浙江精神，更為真切地展現了浙江人民干在實處、走在前列、勇立潮頭的開創開拓風范。它們如同中國共產黨其它一系列具體的重要的革命精神一樣，是黨領導人民救國、建國、興國、強國偉大奮斗的具體成就和鮮亮坐標，是發生在浙江這塊熱土上，以浙江人民為主體的一個又一個偉大創造。

2.2 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具體內容。爬梳鉤沉，以事發為時序，匯總6個方面：精神名號 ①基本表述語 ②表述語發布時間、地點、平臺及代表人物 ③相關的主要歷史事件、活動、人物 ④相應的主要物質、制度遺產 ⑤省級以上黨媒的主要宣傳報道。以下為避免題錄表述重復，以序號代替其順序和內容。

紅船精神 ①開天辟地、敢為人先的首創精神，堅定理想、百折不撓的奮斗精神，立黨為公、忠誠為民的奉獻精神。②2005年6月21日，《光明日報》之《弘揚“紅船精神”，走在時代前列》，習近平。③黨的一大、嘉興南湖、紅船、第一個綱領第一個決議、中央領導機構和主要人員。④物質類：紅船、南湖革命紀念館等。制度類：第一個綱領、第一個決議、中央領導機構。⑤《弘揚紅船精神 走在時代前列》，《人民日報》2019年12月1日?！豆饷魅請蟆贰凹t船初心”?？ń刂?023年4月28日已經刊發1147期）。

紅十三軍精神①懷抱理想、敢為人先的求真精神，艱苦奮戰、不怕犧牲的斗爭精神，為民奉獻、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②2020年紅十三軍成立90周年，永嘉縣委黨史研究室通過全社會征集和專家研討等方式，總結提煉而成。③紅十三軍。金貫真、胡公冕等。1930年5月，紅十三軍在永嘉正式成立。直屬中央軍委領導、編入正式序列的全國14支紅軍之一。浴血奮戰4年多，經歷大小戰斗百余次，活動遍及溫州、臺州、麗水、金華等地。④物質類：紅十三軍軍部舊址及紀念館、紅十三軍第三團紀念館、紅十三軍第二師革命烈士陵園、金貫真墓及紀念碑、謝文錦故居及塑像、潘心元墓等。制度類：1930年3月《中共中央致浙南的信》。⑤中共中央機關報《紅旗日報》1930年8月16日、19日，9月6日、7日、10日相繼報道?！秱鞒虚L征精神 勇立時代潮頭：紅十三軍——軍魂永駐浙南》，《浙江新聞聯播》2016年10月22日。

浙西南革命精神①忠誠使命、求是挺進、植根人民。②2019年6月11日，中共麗水市委書記胡海峰在浙江省人民政府新聞發布廳發布。③中國工農紅軍抗日先遣隊與后續之紅軍挺進師1935年5月開創，南方三年游擊戰，浙西南革命根據地，劉英、粟裕，王村口蘇維埃政府。位于浙閩贛三省交界，范圍涉及20多個縣。④物質類：革命遺址429處。浙西南革命根據地紀念館、浙西南革命根據地舊址群、劉英墓、龍泉市革命烈士陵園等。制度類：2019年《中共麗水市委關于大力弘揚踐行浙西南革命精神的決定》。⑤《齋郎記憶》，《人民日報》2019年7月10日?！丁罢阄髂细锩瘛眱群硎稣Z發布 忠誠使命 求是挺近 植根人民》，《浙江日報》2019年6月10日。

金蕭精神①A堅定的理想信念，堅強的黨性原則，自覺的大局意識，頑強的拼搏精神，高超的斗爭藝術。B無私奉獻、艱苦奮斗、勇于創新、信念堅定、依靠群眾。②A是學者渠長根、胡雅敏撰文發表（《開發紅色文化 建設美麗鄉村——以浙江桐廬為例》，《觀察與思考》2015年第3期）提出。B是諸暨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2019年金蕭支隊成立75周年紀念大會發表。③抗戰和解放戰爭時期活躍在金、杭、紹地區的人民武裝，曾在桐廬縣新合鄉建立鞏固的后勤基地和根據地。源于1942年金、紹地區小型游擊隊。1948年9月15日，在浦江馬劍鄉石門村（今屬諸暨）重建。次年1月改編為浙東人民解放軍第二游擊縱隊第一支隊，先后建立5個縣政府和3個辦事處。1949年4、5月間，解放分水等6座縣城，配合大軍接管吳興等7座縣城，策動國民黨湖州專員公署專員率部投誠。5月撤銷建制。④物質類：諸暨市璜山鎮黃家店村新四軍浙東游擊縱隊金蕭支隊紀念館暨“革命傳統教育基地”、金蕭英烈紀念碑。桐廬縣新合鄉山桑塢村浙東人民解放軍金蕭支隊紀念館、金蕭支隊革命舊址群。蔣明達紀念墓，張凡紀念墓。制度類：《金蕭游擊隊布告》、中共路西工作委員會、中共金蕭工作委員會等。⑤《夜讀黨史162｜金蕭支隊的抗日戰斗（上）》，浙江新聞·浙江在線2018年10月8日。《奮斗百年路 啟航新征程：桐廬縣新合鄉——傳承革命精神 把紅色資源轉化為紅色經濟》，浙江衛視2021年8月23日?！锻]“金蕭新青年”：做好紅色根脈的守護者》，《中國日報》2021年11月30日。

一江山精神①不怕艱險、智勇堅定、團結奮斗、不勝不休。②21世紀初，學術界基于深入的歷史研究和經驗總結，將“一江山精神”提煉為十六個字。③1955年1月18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組織陸、海、空軍協同作戰，發起解放一江山島戰役并取得勝利，實現了浙江沿海的全部解放，也宣告中國大陸的全部解放。我軍歷史上第一次三軍聯合協同作戰。④物質類：臺州椒江解放一江山島紀念館。制度類：《解放一江山島烈士陵園檔案》?！肚邎@春·一江山渡海登陸戰即景》（張愛萍）。制度類：華東軍區浙東前線指揮部及其作戰方案。⑤《歡呼人民解放軍在浙東沿海取得的勝利！》《人民日報》1955年1月19日?！秱鞒小耙唤骄瘛焙狭χ苿僖煌鶡o前》，CCTV軍事頻道2021年5月31日。

螞蟻島精神①艱苦創業、敢啃骨頭、勇爭一流。②2005年6月13日，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習近平在螞蟻島考察時提出。③20世紀50年代，中國漁業戰線的第一個人民公社在舟山誕生。面對極其惡劣的生產生活條件，螞蟻島人民克服重重困難，依靠集體的力量，走出了社會主義建設的新道路。也因此成為全面的一面旗幟。④物質類：舟山市螞蟻島精神紀念館、“三八”婦女海塘。1958年國務院獎給螞蟻島人民公社的獎狀。制度類：《解放前后的螞蟻島——螞蟻島人民公社的歷史》（農業出版社1959年版）。⑤《第一個人民公社——訪五年來鄉社合一的螞蟻島》，《人民日報》1958年10月4日。1960年中央農村工作部召開全國海洋漁業螞蟻島現場會，推廣螞蟻島艱苦創業經驗。

海霞精神①愛島尚武、勵志奉獻。②2010年建連50周年，溫州市委市政府、溫州軍分區發布《關于開展向洞頭先鋒女子民兵連學習活動的決定》提出的表述。③20世紀70年代，溫州市洞頭縣女子創立民兵連，不愛紅裝愛武裝，在保衛邊防、發展生產、社會服務等諸多方面作出了艱苦努力和重大貢獻。④物質類：洞頭先鋒女子民兵連紀念館、汪月霞舊居、電影《海霞》、小說《海島女民兵》等。制度類：《關于開展向洞頭先鋒女子民兵連學習活動的決定》（2010、2020年年溫州市委市政府、溫州軍分區兩次頒發同名文件）。⑤《溫州洞頭先鋒女子民兵連——六十年，她們接力堅守》，《人民日報》2020年7月9日?！稏|海邊，有群姑娘叫“海霞”》《人民日報》2021年4月14日。

大陳島墾荒精神①艱苦創業、奮發圖強、無私奉獻、開拓創新。②1995年12月29日，臺州椒江舉辦墾荒隊員上島40周年紀念活動，首次使用了“大陳島墾荒精神”概念，并以正式文件確定16字的表述語。2005年12月臺州舉辦大陳島墾荒50周年紀念，詳細闡釋16字的內涵。③20世紀50年底中后期，來自溫臺地區的467名青年墾荒隊員，先后分5批，響應團中央“建設偉大祖國的大陳島”的號召，登上被國民黨徹底破壞的大陳島，與駐島部隊一起開展戰天斗海的墾荒事業?；膷u變成了美麗家園。④物質類：青年志愿墾荒隊紀念碑、1983年胡耀邦給墾荒隊員的回信、習近平總書記的兩次給大陳島墾荒隊員及其后代的回信原件。制度類：《“建設偉大祖國的大陳島”的號召》、墾荒隊1958年被團中央授予“先進集體”稱號。⑤《弘揚大陳島“墾荒精神”》，浙江新聞2017年5月31日?！蹲尨箨悕u墾荒精神在人人心底散發光芒》，《人民日報》2018年9月26日。

圍墾精神①A奔競不息、勇立潮頭。B艱苦奮斗，百折不撓；崇尚科學，求實創新；萬眾一心，齊心協力。C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充分發動群眾的群眾路線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創業精神；不計名利，埋頭苦干的奉獻精神，實事求是，崇尚科學的務實精神；同心同德，合力拼搏的團結精神；以及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清廉作風。②A屬于蕭山的表達；B是學者的表達；C是余杭的表達。③新中國成立以來錢塘江入海口兩岸的杭州蕭山、余杭和嘉興海寧、平湖、嘉善，紹興越城、上虞，寧波余姚、慈溪等縣市“向潮水奪地，向海涂要糧”，筑堤圈墾、開發建設錢塘江畔新土地，迄今新造了160萬畝灘涂地。其中蕭山共33次圍墾，圍灘涂361平方公里，造田50多萬畝，被聯合國糧農組織稱為“人類造地史上的奇跡”。余杭在1971-1980年期間開展了十萬人近十年的聯合圍墾，投放勞動力870余萬工，圍得土地46933畝。海寧“向潮水要安寧、向海涂要空間”，從1997年4月26日到2005年4月26日歷時八年，圍涂6.3萬畝，極大拓展了海寧的發展空間。④物質類：蕭山黨灣圍墾歷史陳列館、錢塘區臨江圍墾文化園、下沙圍墾紀念碑、“中共余杭縣圍墾海涂指揮部總支部委員會”印章。制度類：《圍墾工作會議紀要》（1980年1月19日）、《喬司公社圍墾費用總攤負明細表》、《余杭縣圍墾指揮部關于禁止去圍墾內河捕魚的通告》、《關于對蕭山縣圍墾促淤工程計劃報告的意見》（省農墾局〔1982〕農墾（圍）字第190號）。⑤《靠毛澤東思想攔海造田的新凱歌——記浙江省蕭山縣貧下中農圍墾錢塘江海涂的英雄事跡》，《人民日報》1969年9月6日?！秾W習大寨精神，大搞攔海造田》，《浙江日報》1975年5月12日?！跺X塘江畔新房多，蕭山縣有近兩萬農戶在今年春節蓋好新房》，《人民日報》1980年3月12日。1993年11月2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書記處書記胡錦濤視察墾區紅山農場。《圍墾記憶：從茫茫灘涂到繁華錢塘》，《浙江日報》2019年4月18日。

千鶴婦女精神①A婦女能頂半邊天。B自強奮斗撐起半邊天，創新創業敢為天下先，忠誠奉獻共圓家國夢。②A源自1955年毛澤東為建德縣委上報的《發動婦女投入生產，解決了勞動力不足的困難》一文批示，首提“中國的婦女是一項偉大的人力資源”。B源自童定干《傳承創新千鶴婦女精神 展現基層治理“半邊天”力量》《中國婦女報》2020年5月19日。③新中國成立初，建德千鶴自然村婦女在黨的領導和婦聯組織帶領下，打破傳統舊俗，走出家庭、走上田間地頭，執行男女同工同酬政策，投身農業生產勞動，喊出了“劈山攔河溪改田”的豪邁口號，樹立了婦女參加集體勞動的典范。④物質類：建德市梅城鎮千鶴村千鶴婦女紀念館。制度類：毛澤東為建德縣委《發動婦女投入生產，解決了勞動力不足的困難》一文的批示。⑤童定干：《傳承“千鶴婦女精神”助力實現鄉村振興——建德市梅城鎮城西村蹲點調研報告》，《浙江日報》2018年7月6日。

南堡精神①A泰山壓頂不彎腰。B自強不息勇于擔當的精神，舍己為公（人）樂于奉獻的精神，繼往開來永不過時的精神。②A源自《人民日報》1970年6月3日的同名長篇報道。B源自2019年7月5日桐廬縣委召開“紀念‘南堡精神’50周年暨‘鍛鑄季’動員大會”。③1969年7月5日，特大洪水奪走桐廬縣南堡村215名村民的生命和1500畝良田，地表建筑損毀殆盡。南堡人民靠自己的雙手在災后搶糧種糧、造壩修渠、建房安民，以“泰山壓頂不彎腰”的精神，實現了建設新南堡的誓言。④物質類：桐廬縣南堡精神紀念館、紀念碑，城南街道南堡新村，青年洞。制度類：《浙江省杭州市革命委員會關于學習南堡大隊的決定》。⑤《泰山壓頂不彎腰》，《人民日報》1970年6月3日?！短┥綁喉敳粡澭?桐廬紀念“南堡精神”50周年》，《浙江日報》2019年7月5日。

浙商精神①堅忍不拔的創業精神，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興業報國的擔當精神，開放大氣的合作精神，誠信守法的法治精神，追求卓越的奮斗精神。②2017年11月10日，浙江省委、省政府召開民營企業家座談會，時任省委書記車俊講話，提出大力弘揚浙商精神的具體內容。次日《浙江日報》發表《大力弘揚新時代浙商精神》。③浙商，依托浙江，是一個帶有顯著地域特征的商業團體，也是一種獨特的商業文化和商業傳統的聚合體、承載系統。它在中國歷史長河中砥礪摸索，在20世紀改革開放的社會大潮里形成，帶有鮮明的時代烙印和區域文化特色，也包含著顯著的中國傳統商業文明的重要品質。④物質類：杭州浙商博物館、寧波幫博物館、溫商博物館、魯冠球精神展陳館。制度類：浙商聯誼會、浙商促進會、浙商回歸創業企業家聯合會及其《章程》。⑤《中國故事 浙商精神——看電視連續劇〈雞毛飛上天〉》，《人民日報》2017年3月21日。

浙江精神①干在實處、走在前列、勇立潮頭。②2000年浙江省委第一次提煉為“自強不息、堅韌不拔、勇于創新、講求實效”。2005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習近平發表文章，提出“求真務實、誠信和諧、開放圖強”的表述。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與時俱進的浙江精神此12字。③浙江精神是浙江人民生存歷史和文明、智慧和文化的集中概括，是浙江人民在千百年來的奮斗發展中孕育出來的寶貴財富，是浙江發展的動力和浙江地域文化個性和特色的表達，是浙江的“根”“魂”、推動浙江發展的“精神支柱”。④物質類：浙江省檔案館、浙江展覽館。制度類：《關于舉行“浙江精神”宣講學習活動的通知》，《關于組織開展“浙江精神與新時代新使命”理論研討會征文活動的通知》（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2019年3月）。⑤習近平：《與時俱進的浙江精神》，《浙江日報》2006年2月5日。2019年9月，浙江衛視“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第四季《浙江精神》。

3 紅船精神在源自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資源中具有特殊地位

從2005年時任中共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同志提出“紅船精神”，指出它是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源頭，到2021年在建黨百年慶祝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偉大的建黨精神是中國共產黨的革命精神之源”的新論斷新觀點。這個變化，并不代表兩種表述和定位是矛盾的，既不是用后者取代前者，更不是徹底否認前者。

3.1 在建黨精神中重新認識紅船精神。以紅船精神為開端和源頭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譜系是偉大建黨精神在不同歷史時期的具體化體現和體系化構建。比較而言，偉大建黨精神是百年前“黨的創建”和百年進程中“黨的建設”精神力量的總概括，紅船精神特指中國共產黨創建初期黨的革命精神的具體體現。偉大建黨精神既在時間概念上更在內容要求上是“中國共產黨的精神之源”，“紅船精神”則更多的是體現了時間概念上的“中國革命精神之源”[3]。也可以進一步理解為：紅船精神是黨的創建時期一定階段上的精神表達，建黨精神則是創黨建黨至今全部過程的精神凝練和概括，紅船精神更多的具有點位特征，建黨精神則具有線程屬性，紅船精神集中體現的是作為一個政治組織中國共產黨被創建出來時期的精神品格，建黨精神更多的是同時表達了長達百年的黨的建設歷程尤其是領導中國革命事業發展的恢弘歷史進程。

3.2 紅船精神在中國共產黨創建環節具有特別影響、特別價值。紅船精神形象地展現了一個浙江事實。即在浙江這塊土地上首先看到了中國共產黨從無到有的具體過程、基本狀貌，尤其是關鍵環節、呱呱墜地，真切聽到了“開天辟地”的一聲巨響。紅船精神，不僅有物可見，更有人可識。物之紅船，是中國共產黨誕生的產床，承載并象征建黨精神的物質載體，也成為中國共產黨及其偉大事業的標記、符號；人之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做出杰出貢獻的那些卓越浙籍人物，如陳望道、俞秀松、施存統、沈雁冰、葉天底、王會悟等，他（她）們是那個時代最閃亮、最富創造精神、最有前途的一群人，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傳播、參與或見證了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即如今的共青團）和中國共產黨的創建、誕生。

3.3 紅船精神在紅色文化范疇內具有更加特殊的意義。一般而言，紅色文化有三大構成要素和重要標志，即物質、精神和制度[4]。紅船精神作為紅色文化的構成要素和生育象征之一，跟承載、包容創建新型政黨的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密不可分，又因為具有歷史變遷點位的客觀特性，事實上生動地象征著并標志著紅色文化的誕生。黨的一大同時制造并奉獻出了紅色文化的三大基本要素：物質——紅船、會議制定的各種文件文本等；制度——會議制定的各種規章制度，包括第一份黨綱、第一個決議、設計并實際選舉出第一個中央領導機構等；精神——“開天辟地、敢為人先的首創精神，堅定理想、百折不撓的奮斗精神，立黨為公、忠誠為民的奉獻精神”[5]，使得紅色文化從此成為完整形態的中國化的新式文化。

紅船精神的歷史意義，還在于集中彰顯了一個信念、一個品質、一個要義——不斷找尋并終于找到了中國革命成功和社會進步的道路，從此馬克思主義深藏于心、高擎在手，一路前行。如今，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時代化，其深遠的歷史淵源也在于此。

另外，源出浙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凝練與弘揚跟習近平有特別緊密的聯系。比如，是他親自撰文凝練了螞蟻島精神、紅船精神、浙江精神；在對于革命精神宣傳、研究、弘揚，習近平同志既有親自撰文倡導，也有到場視察指導，還有題字鼓舞、復信鼓勵等，成為浙江人民秉承革命精神的特殊魅力、特別價值和特殊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