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艱險 勇挑極限
——不斷創造輝煌的空軍試飛員

張良

“宋總，你放心，如果真碰到了我們都不想碰到的問題，只要飛機不是馬上爆炸，就是摔，我也要想辦法讓它摔在跑道上。”這是1998年3 月23 日，我國殲-10 型戰斗機首飛前，試飛員雷強向總設計師宋文驄的保證。今年五一檔上映的電影《長空之王》帶我們走近了試飛員這個特殊的群體。他們年輕而熱血，他們的飛行風險與挑戰并行，他們用一次次挑戰極限的任務，試出一架架新型的戰機。

職責——他們是會飛的工程師

每一種型號的新型戰機從開始設計到總裝出廠，都離不開試飛員的密切配合。他們的職責就是及時發現飛機在設計中存在的問題，并從有利于作戰的角度對飛機的各種性能提出意見。因此，試飛員的能力和素質直接關系著新型戰機研制的進程。

與飛行員不同，試飛員飛的是最新型的戰機，完成的是飛機的極限飛行任務。試飛員不但要有精湛的飛行技術、扎實的航空理論功底，而且要有過人的膽量和頑強的作風。

在新機試飛中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試飛員必須敢于冒著生命危險為后續的飛行員試出該型號飛機的安全邊界。例如，2003 年試飛員李中華駕駛殲-10 型戰斗機完成風險性極高、國外曾多次發生飛機空中解體慘劇的“低空大表速”課目，將殲-10 型戰斗機的極限速度飛至每小時1 453 千米，至今仍是殲-10型戰斗機的最快飛行紀錄。

國產某新型飛機試飛前，試飛員梁萬俊作為試飛小組成員，參加機上試驗后，感覺駕駛桿的橫向控制難以操縱。飛行員在空中執行飛行任務，操縱是否靈活順手，直接影響到飛行的安全。為此，梁萬俊在結合自身經驗并查閱大量資料后提出了完善方案。飛機設計院根據方案立即組織科研人員進行攻關，對駕駛桿進行了優化，有效地提升了飛機的操縱性能。

在近年服役的運-20 型運輸機上，試飛員的建議和意見更全面地被采納吸收到飛機研制的每個環節。例如試飛員鄧友明深度參與運-20 設計工作，他提出的包括座艙布局、控制板、顯示器、機組操作手冊、地面模擬臺等方面的建議，都得到了設計團隊的充分采納，這在我國運輸機研發中尚屬首例。

使命——他們是懸崖上的舞者

新型戰機像一張白紙，試飛員要為它填上各項性能參數。這意味著他們必須突破安全邊界，業內人士常用的術語是“飛包線”。

除了不期而遇的險情外，試飛員還要飛出各種操作邊界，如飛行高度、速度、過載、攻角、仰角等等，很多項目幾乎就是極限運動。

空軍試飛員李中華，曾經飛出從10 000 米高空俯沖至不到1 000米的危險動作。2009 年，美國F-22型戰斗機飛行員飛同樣的動作，但最后飛機沒有拉起來，飛行員選擇跳傘，傘卻沒有拉開，造成機毀人亡的一等事故。

試飛員滑俊駕駛國產殲擊機進行“發動機邊界定型”試飛。任務要求取得在20 000 米高度以最大速度加力平飛1 分鐘的重要數據。他做完準備動作，接通雙發動機加力。突然，飛機開始振動，而且越來越厲害，他立即迅速收油門關加力。此時，飛機“嘭嘭”兩聲巨響，兩臺發動機全部停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險情，滑俊堅定沉著，盡力操縱飛機減少高度損失，創造條件準備空中起動發動機。第一次起動右發動機沒有成功，再換左發動機仍未成功。此時十幾噸重的戰機失去推力，以每秒100 多米的速度急劇下掉，連續五次空中起動均告失敗，飛機已接近發動機在空中最低安全起動的極限。按規定，在飛機這樣的情況下是可以選擇跳傘逃離的，但滑俊心里很清楚，他這一跳可能就會斷送一代新機，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就要把飛機飛回去。滑俊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態，在完成一系列準備動作后，終于在第六次成功起動了發動機，不但保住了戰機，還取得了寶貴的科研數據。

擔當——他們是和平時期離死亡最近的人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戰場上出現大量受損的戰機，當時我國航空工業剛開始創建，只具備修理飛機的能力，而修理好了的飛機卻沒有試飛員進行試飛。緊急之時，空軍臨時借調3 名飛行員進行試飛。他們不畏犧牲，在短短9 個月就完成了473 架戰機的修復試飛任務，有力地支援了前線。

1956 年，試飛員吳克明駕馭第一架國產殲-5 型戰斗機，冒著機毀人亡的風險飛出8 個G 的過載，一次試飛3 次發動機空中停車等極限課目。

在殲-8 型戰斗機長達8 年的設計定型試飛中，試飛員王昂先后遇到飛機起飛后機身傘艙和設備艙著火、飛機顫振、發動機意外停車等高危險情。特別是在空中遇到機尾冒煙竄出火焰重大險情時，王昂臨危不懼，沒有選擇跳傘，而是憑借非凡膽識和過硬技術，駕機迫降成功，保住了唯一的一架樣機。有人事后問王昂：指揮員都下令“跳傘”了，您為何沒跳？“我根本沒想到跳傘，”王昂說，“這架飛機是‘獨生子’，就這么一架，如果我跳傘了，就前功盡棄了。”

1988 年12 月14 日，試飛員黃炳新在執行殲轟-7 型戰斗機首飛任務前留下了一封遺書，還說了一句話：“只要有一臺發動機工作，我一定把飛機安全地飛回來。”

1995 年，“八一勛章”獲得者、“英雄試飛員”李中華勇闖被稱為世界航空界“死亡陷阱”的頂級風險課目“失速螺旋”，在突遭兩臺發動機空中停車的情況下完成試飛，填補了我國航空領域的該項空白。

1997 年，李中華征服了世界頂級飛行員都夢寐以求的高難度動作“眼鏡蛇機動”，此后接連飛行100 多架次重復這一動作，成為完成這一動作次數最多的中國試飛員。

2005 年，李中華在試飛中，忽遇飛機“倒扣”急速墜落，高度瞬間降至200 多米，生死時刻他臨危不亂，7 秒內準確完成10 多個操作，最終飛機安全降落。

空軍試飛部隊組建至今，成功試飛160 多型2 萬余架國產新機。據不完全統計，空中各種歷險3 000余次，果斷處置隨時可能發生機毀人亡的重大險情400 多起，挽回直接經濟損失數百億元；有4 人被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獲“一級英模”勛章，有29 名試飛員把自己寶貴的生命獻給了摯愛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