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中語法強調句和修辭強調句對比解析

李新春

(河北師范大學，河北 石家莊 050024)

一、 引言

語法強調句(Emphatic Sentences of Grammatical Effect)指的是出于語法的要求對英語句子中的某個成分進行強調，借由該手段而產生的句子即為語法強調句；所謂修辭強調句(Emphatic Sentences of Rhetorical Effect)就是通過修辭的手段使句子中的某些句子成分在句中位置上發生語序移位從而實現對句子成分的強調，由此而產生的句子叫作修辭強調句。 兩者之間的相同點：作用相同——強調；不同點——構成方式；但同時在強調范圍上又各具自身的局限性。 廣義而言，英語中的語法強調句主要包括it 強調句型、通過助動詞do 來實現強調的句子和倒裝句等。 而修辭強調句則作為一種獨立形態和語法強調句一起，共同豐富和完善了英語中強調句型的種類和形式。 同時兩者在實現強調的過程中相輔相成，互為補充，使得英語中強調的形式和手段豐富多彩。 下面就從其各自的構成方式、強調功能和局限性三方面分別加以對比分析，目的是使學習者能夠更好地了解并在英語實際應用過程中合理地使用強調句。

二、 理論基礎

強調句在任何語言當中都是普遍存在的現象，英語也不例外。 嚴格來講，任何語言當中都存在語法和修辭的現象，但它們是兩個不同的語言概念：語法規范的是語句正不正確，規不規范的問題[1]，而修辭則是使得正確規范的語句在表達效果上更上一層樓的一種手段。 馮翠華教授曾指出：修辭手段在口語和書面語中，尤其是書面語中，起著有效傳遞思想、感情和事情的作用[2]。 有些強調句，比如倒裝句，就是從語法的角度有意而為之地去強調句子中的某一個成分，這種句子的倒裝是一種強制性的要求，不倒裝就不合乎語法規范。 某些句子成分置于句首促成倒裝句式是其語法規范要求所致，這種倒裝與修辭手段并無任何關系[3]。 由此可見，語法強調句之所以能夠對其中的某個成分進行強調的一個直接原因就是語法的要求使然。 否則該句子就是語法上不合乎規矩，因而是錯誤的。 例如，only 用于句首(當然only 修飾主語的情況除外)的時候，該句子必須采用倒裝語序，否則就是不對的。 因此，語法強調是具有強迫性的，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 而修辭強調則截然不同，即其是“自愿”的，是一種“有意而為之”的行為，但同時又不能“肆意妄為”。

三、 語法強調句解析

英語中通過語法手段可以來調控的強調句主要包括it 強調句型、通過助動詞do 來實現強調的句子和倒裝句三大類。

(一)it 強調句型

構成方式：it is/was+被強調成分+that/whoclause。

強調功能：強調除了謂語、定語以外的任何句子成分，如主語、表語(少見)、狀語、直接賓語和間接賓語、賓語補足語以及介詞賓語等。

局限性：不能強調謂語和定語。

強調主語(最常用)：句子主語指人時，強調句型中的關系代詞that 可以改為who，也可以不改，仍沿用that；但主語如果指物，則只能用that。 例如：

Jim bought a computer. →

It was Jim who/that bought a computer.

A pen is used to write. →

It is a pen that is used to write.

強調直接賓語(常見)：

She asks me why the sky looks blue. →

It is why the sky looks blue she asks me.

強調間接賓語(少見)：

She asks me why the sky looks blue. →

It is me that she asks why the sky looks blue.

強調介詞賓語：

John gave a book to me. →

It was me that John gave a book to.

強調地點狀語(常省that)：

They played basketball on the playground. →

It was on the playground (that) they played basketball.

強調時間狀語(常省that)：

They didn't leave the hotel until late into night. →

It was not until late into night (that) they left the hotel.

強調方式狀語：

Premier Zhou visited Japan via Korea. →

It was via Korea that Premier Zhou visited Japan.

強調目的狀語：

He bought three more pens in order to give them to me. →

It was in order to give them to methat he bought three more pens.

強調原因狀語：

I come late for I overslept. →

It is for I overslept that I come late.

強調表語(少見)：

重要提示：強調句型如果對表語進行強調則存在較大的局限性，因此不是所有的表語都可以用于強調句型。 比如，連系動詞be 后面的表語一般不可以被強調，除非be 以外的半系動詞，如sound， appear， become 等。 這種情況只有依靠其他語法形式來補充和完善。 比如：I am a teacher 就不可以改為it is a teacher that I am.這個句子要想實現強調的目的，可以這樣做：A teacher as/that/though I am， I cannot answer such a question.其實這是一個讓步狀語從句，相當于although I am a teacher， I cannot answer the question。 從句法結構來說，這種句子也屬于一種倒裝，因為畢竟語序非同尋常。

下面的句子勉強可以接受，但慎用：例如：

She became a gymnast. →

It was a gymnast that she became.

The boy appears a bit tired. →

It is a bit tired that the boy appeared.

強調賓語補足語(鮮見)：

強調句型強調賓語補足語的情況較為少見，但不是不可能。 比如：

Our teacher assigned him monitor of our class. →

It was monitor of our class that our teacher assigned him.

He has dyed his hair bright blue. →

It is bright blue that he has dyed his hair.

重要提示：有關強調句型it is+被強調成分+that/who-clause 的一個重點就是它和that 引導的定語從句的區別問題，應該值得學習者給予適當關注：其一，定語從句中，that 前面的先行詞只能是名詞或名詞性短語；而強調句型中that 前面的先行詞則活躍得多，除了名詞以外，還可以是副詞、形容詞(罕見)、介詞短語，甚至可以是從句。 其二，定語從句中引導詞that 前面不可以有專有名詞，而強調句型可以。 其三，強調句型中，如果被強調成分為主語、賓語、時間狀語和地點狀語，那么引導詞that 或who 均可以省略；而定語從句則分限定性和非限定性兩種情況，限定性定語從句中的that 有時可以省略，但非限定性定語從句中的引導詞that 任何情況下都是不能省略的[4]。

(二)通過助動詞do 來實現強調的句子

構成方式：do/does/did+動詞原形。

強調功能：強調謂語。

局限性：不能強調除謂語以外的其他句子成分。

重要提示：這種依靠助動詞來實現強調的句子在強調句子成分方面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即只能強調謂語動詞，而且只能用于肯定句中謂語動詞的強調；如果是面對否定句中的謂語動詞，這種強調方式就顯得力不從心。 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只能依靠具有強調意義的副詞或介詞短語來實現強調。

(三)倒裝句

構成方式：主謂顛倒。

強調功能：強調表語、狀語和謂語。

局限性：不能強調定語和其他名詞性句子成分，比如：主語、直接賓語、間接賓語、賓語補足語等。

重要提示：其一，倒裝句主要是依賴謂語動詞的全部倒裝和部分倒裝，基本涉及不到句子中的名詞性句子成分，所以諸如主語、賓語和賓語補足語這樣的名詞性成分很難依靠倒裝句來強調。 其二，倒裝結構對謂語的強調效果在讓步狀語從句中體現得往往要比一般倒裝句明顯，需給予重點關注。

1. 全部倒裝

主要用于當某些副詞、作狀語的介詞短語或象聲詞位于句首而且句子的主語又不能是代詞的句子當中。 例如：

Then began the hot discussion of who will be elected into the delegation.

In the middle of the yard stands a flag pole.

Here comes the bus.

Out rushed the students.學生們蜂擁而出。

Bang came another shot! 砰的又一聲槍響!

Crack goes the whip! 啪的一聲，鞭子響了。

Now comes the chance! 現在機會來了!

Here is your seat.

There was nobody in the classroom.

There rose the mist from inside the valley.

2. 部分倒裝

英語中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情況都是部分倒裝，即把謂語的一部分，比如：助動詞、情態動詞、能愿動詞等置于主語的前面，具體情況如下：

當so， neither， nor 和no more 分別作“也”“也不”講，而且位于句首的時候，整個句子要用倒裝語序。

帶有否定意義而且修飾全句的副詞或短語用于句首，整個句子要用倒裝語序這類經常用到的副詞 或 短 語 包 括： little， hardly， never， scarcely，rarely， only， no sooner... than， hardly/scarcely...when， not only...but also， not until...， under no condition， by no means， in no sense 等。

溫馨提示：帶有否定意義的副詞或短語修飾整個句子的時候，這個句子才倒裝。 如果只是修飾句子中的某一個成分，這個句子就不能倒裝。 比如：Only he participated in the discussion among us.在這個句子中，Only 僅僅修飾句子的主語he，所以整個句子為正常語序。 又如：Scarcely a sound came from among the crowd.這個句子也是一樣，因為scarcely只是修飾主語a sound。 這一點學習者應牢記。

出于強調的目的而把狀語置于句首的時候，整個句子要用倒裝語序。 例如：

Many a time did he refuse to accept bribery.

Before us lay a vast stretch of wheat field.

Out rushed the pupils.(本例中，如果主語為代詞不可倒裝)

表示祝愿、祝福的句子也要用倒裝語序。例如：

May you have a happy holiday!

Long live the Sino-Pakistan friendship!

倒裝也可以出現在讓步狀語從句中：

重要提示：如果no matter+從屬連詞或wh-ever引導的讓步狀語從句中，含有will， would 和might等情態動詞的，則常常把謂語動詞置于句首；連詞as/that/though 可以出現在表語的后面，甚至可以把動詞、副詞或整個謂語都放在這些連詞的前面。 換言之，對it 強調句型所不能實現對謂語進行強調的短板，這種讓步狀語從句剛好可以對其進行有效的彌補或完善。 例如：

謂語前置——強調謂語：

Happen what may (Whatever may happen)， you must remain optimistic.

Try as you will (In matter how hard you may try)， you won't catch up with him.

Do what you will (No matter what you do)， you can't satisfy everybody.

Be he friend or enemy (No matter whether he is a friend or an enemy)， he shall be punished. Fail though he did， he would never give it up.

Look as I would up and down， I could see nobody here.

Toil though he would， he might fail.

Change your mind as you will， you will gain no support at all.

表語和狀語前置——強調表語和狀語：

Cold as∥that/though it is， the workers worked very ardently.

Much as I respect him， I cannot agree with him about it.

Hero as he was， he was still as common as you and me.

四、 修辭強調句解析

構成方式：語序調整。

強調功能：強調除定語以外的任何句子成分(主語、謂語、直接賓語、間接賓語、介詞賓語、賓語補足語、表語、狀語)。

局限性：不能強調定語。

句子理論是修辭強調句的靈魂，因此我們必須搞清楚有關句子理論方面的三個專業術語：主位(theme)、述位(rheme)和句末重心(end focus)。 因為主位理論可以讓我們把句子的某一成分移至句首得以強調；而句末重心理論又可以把本不應該位于句末的成分移至句末加以強調。 首先，主位又分有標記主位(marked theme)和無標記主位(nonmarked theme)兩種形態。 無標記主位指的是當一個句子的主語和主位重合的時候，這時的主位即為無標記主位；如果句子的主語和主位不重合的時候，那么這時的主位就是有標記主位。 那么到底什么是主位和述位呢? 根據相關句子理論，主位就是話語的出發點，也是處于句子開頭的成分；述位就是位于主位后面的成分，也是話語的核心內容。 比如：A dictionary can tell us how a word can be spelt or pronounced correctly.這個句子中的主語A dictionary同時也是這個句子的無標記主位。 因為這個句子的主語和主位是重合的。 而述位就是主語以后的謂語+賓語從句(can tell us how a word is spelt or pronounced correctly)。 但是倘若把這個句子改變一下語序而變成： How a word can be spelt or pronounced correctly a dictionary can tell us.那么這個句子的主位(How a word can be spelt or pronounced correctly)和該句子的主語(a dictionary)就不重合了。 這時的主位就是有標記主位，同時這個有標記主位也得到了強調。 一方面，根據相關句子理論，處于句子首位的主位應該是本句子中最重要的成分。 另一方面，根據句子理論，處于句子末尾的成分也同樣是最重要的，這就是句末重心理論。 顧名思義，句末重心指的是句末的成分是整個句子中最重要的部分。 換言之就是把原本不該處在句末的成分，為了突出其重要性而有意識地將其移至于句末位置。 比如：My fitness coach is teaching me how to keep a good balance on the bar.→Teaching me how to keep a good balance is my fitness coach.這個例句語序調整前、調整后的強調效果之對比一目了然：調整前為一個普通的句子，沒有任何強調性；而調整后的句子不但強調了它的有標記主位(Teaching me how to keep a good balance on a bar)，而且也同時強調了本不該出現在句末位置的主語(my fitness coach)。

綜上所述，既然修辭強調句的強調效果都是完全依賴句子成分的語序位移或調整來實現的，那么從這個意義上講所有的修辭強調句都可以歸入倒裝句的范疇。 只不過有的倒裝是傳統意義上的主語—謂語倒裝，有的則是非傳統的主語—表語倒裝，還有的是謂語—狀語倒裝，甚至有的還是主語—賓語倒裝等。 總之，修辭強調句相較于傳統的語法倒裝句，其倒裝方式和手段更加完備和全面[5]。 同時也恰因如此，其強調能力也就更強大、適用范圍也就更寬廣。

五、 結語

通過以上對比解析，至少可以得出三個結論：其一，無論是語法強調句還是修辭強調句在強調句子中某些成分的時候，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各自的局限性。 其二，不能對定語進行強調是兩者共同面對的不足或缺陷。 那么對于這個的難題，是不是就完全束手無策了呢? 當然不是。 因為雖然它們都不能對定語進行單獨強調，但是可以通過一定的折中手段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完成對定語的強調。 其三，語法強調句型中的倒裝句和修辭強調句有時候卻是難得的相似：即它們都是倒裝句。 嚴格來說，它們都是主謂倒裝句，特別是修辭強調句在強調主語、表示地點的表語和表示時間、地點和方式的狀語的用法當中尤其如此。 總之，無論是語法強調句還是修辭強調句在強調手段上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要想有效地實現英語中的全部強調現象，兩者可以各自發揮自己的專長，但仍須密切配合、相互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