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磊 楊文瓊 西華師范大學教育學院
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既是促進教育均衡發展的重要舉措,也是實現鄉村振興的必然要求。黨的十九大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在報告中強調要“推動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高度重視農村義務教育”。[1]2022年2月,教育部發布了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要求發展“互聯網+教育”,加快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和智能升級,提升數據治理能力,構建基于數據的教育治理新模式。在鄉村振興背景下,隨著數字化轉型在教育領域的發展,數字技術賦能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迎來了新的契機。如何利用數據的優勢,彌補教育信息化在推進城鄉義務教育協同發展中的不足,充分發揮網絡和數據的作用是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重要研究課題。
隨著教育信息化進入數字化轉型新階段,數字技術應用于教育領域的相關研究引起國內外學者的廣泛研究。袁振國從“為教育數字化的治理”和“對教育數字化的治理”兩個維度探討教育數字化治理的原則和內容,認為教育數字化轉型為均衡優質教育資源、促進教育公平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技術條件。[2]巫程成從數字化轉型和職業教育的發展的理論和聯系維度提出數字化為職業教育發展提供了重要支撐。[3]袁利平結合數字治理理論提出運用一系列數字信息技術對高等教育治理進行數字化重構,以達到實現高等教育治理數字化的目標。[4]胡小勇提出,將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作為提升教育治理能力的支撐手段,是促進作為教育主體的學校、政府、社會協同發力,推動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措施。[5]由此可以看出,教育數字化轉型已成為研究的新趨勢。以新一代數字技術為支撐的數字化轉型,對推動城鄉學校數字校園一體化建設、優質師資雙向合理流動、治理體系一體化建構具有重要的實踐功能。[6]基于此,在鄉村振興戰略的宏觀背景下,結合數字治理理論和城鄉共同體理論發掘數字化賦能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協同的實踐邏輯,并基于此構建優化策略,能為推進教育高質量發展和鄉村振興等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和借鑒。
數字治理是治理理論與網絡信息化等數字技術結合催生的新型公共管理理論。[7]數字治理理論是英國學者Patrick Dunleavy在2006年提出的,他主張通過大數據、云計算等先進的數字技術促進公共治理權力共享,從而促進數字時代公共服務的協同發展。
文藝復興時期,托馬斯·莫爾提出了“城鄉一體化”的烏托邦設想,他認為城鄉一體化是未來城鄉關系的理想狀態,也就是城鄉在勞動分工、空間規劃、產業布局等方面高度融合[8],實際包括城市和鄉村在經濟、文化等各方面的一體化,將城鄉教育整合為一個共同體,從而實現系統化發展的一種模式。
在教育數字化轉型和鄉村振興戰略的雙重驅動下,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迎來了發展的關鍵時機。教育數字化轉型背景下的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需要實現從教育信息化到教育數字化的階段跨越。伴隨著教育信息化進入教育數字化轉型階段,數字技術開始介入教育領域各方面,與各級各類教育相結合發揮著相應的作用,促進各方面教育的發展。城鄉義務教育要實現從“二元化”到“一體化”的轉變,離不開數字技術的賦能推動。教育部在2022年的工作要點中明確提出“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將教育數字化轉型作為推進教育現代化建設與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和關鍵特征。[9]強調以數字化的相關技術為手段完成教育高質量發展目標,通過汲取數字治理理論和城鄉一體化理論,利用數字技術的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技術手段實現數字賦能成效,從城鄉義務教育的主體協同、管理優化和資源共享等方面詮釋教育各要素一體化發展的規律,從而構建“數字化賦能城鄉共治”分析框架(如下圖)。
數字技術支持下的學校治理具有更強的系統性、滲透性和建構性,可以通過智能化數據采集和分析、整合零散課程資源、輔助轉變學習觀念和方法、改變學校組織管理形式、建立動態反饋評價體系等舉措,有效突破城鄉教育的時空障礙[10],有效增強城鄉學校治理水平。數字技術促進城鄉教師資源配置共享,是縮小城鄉教師資源配置差距的有效措施。通過網絡平臺實現城鄉一體化的教學、探究和討論式的課堂教學,實現城鄉教師的統籌協調發展,能夠加強城鄉間聯系與互動,彌補城鄉教育之間“鴻溝”,實現城鄉教育的和諧發展。[11]
高效推進義務教育師資跨校、跨區域流動,關鍵在于能夠科學預測和動態監控城鄉學校的師資數量規模和質量結構需求。由大數據和區塊鏈技術支撐的區域教師流動數據庫系統可以精準識別城鎮和鄉村學校的實際教育教學需求,動態把握優質師資雙向流動的實施效果。數字技術賦能城鄉義務教育共治引發了教育治理的結構性變革,隨著智能技術的發展,教育主體的共治活動可以在虛擬現實的治理空間中實現。

國務院印發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指出,要發展智能教育,通過開展智能校園建設,推動人工智能在教學、管理、資源建設等全流程應用。[12]面對城鄉學校基本辦學條件供給和多元教育主體需求的差異性,借助數字技術賦能校園基礎設施、儀器設備及其使用管理,可以有效實現城鄉學校物質資源建設、應用系統的一體化互聯互通,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有效對接師生需求。在大數據的助推下,城鄉義務教育空間實現了由二元對立的物理空間認知向一體化的流動空間認知的轉型,基于大數據、云計算和物聯網等數字技術的優質義務教育資源共享平臺能確保城鄉義務教育學校使用教學資源是一致、完整的。[13]
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的發展需要城鄉學校的管理契合同步,合理高效的管理可以促進鄉村學校環境的發展。在國家和地方的政策補償下,鄉村學校的硬件設施正在向城市學校靠齊,但鄉村學校的管理理念和管理水平與城市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這也導致很多設備和資源不能被正常、合理地使用。智慧管理系統在管理信息化的基礎上對學校管理的流程和數據進行數據分析,探索基于大數據分析的管理方式,對學校的分班排課以及教師的學習發展、學生的活動安排進行可視化的數據分析,有助于合理高效地管理學校,使鄉村學校在管理理念和管理方式上對標城市學校,推進城鄉義務教育管理相互融合與促進發展。
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的困境之一是學生的資料不完善,導致隨遷子女入學困難,學生轉學信息不完善、更新不及時,影響學生入學。數字技術可以通過對學生的各項信息進行數據分析和存儲,建立城鄉學生檔案庫,當學生轉學時其信息能被在讀學校隨時調取。此外,區域學生檔案庫可以對學生的入學數量進行預測和監控,以均衡城鄉各學校招生生源,解決生源上“城市擠、鄉村弱”的現實問題。
在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過程中,鄉村和城鎮的教學資源不均衡、鄉村教學資源落后是阻礙其發展的重要原因。隨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深入,以“人工智能進校園”與“三個課堂”為代表的一系列數字化應用推動了鄉村學校教育教學變革,也更好地契合了鄉村地區師生教育教學發展需求。各地以教育數字化推進課堂環境基礎設施建設,變革課堂教學組織與結構,促進優質數字化教學資源覆蓋面的擴展,打造適合教師專業發展與學生發展的課堂環境,從而有力促進了城鄉義務教育的共同發展。
以區域內學校數字化“新基建”推動各級各類學校教育設備設施的標準化。依托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統一建設數字基座,實現數字化“新基建”,打破教育教學區域的時空限制,以保障教育教學數據互聯互通,從而破解區域和學校的數據孤島。實現學校義務教育教學一體化需要城鄉學校擁有標準統一的教育教學設備,只有城鄉學校的基礎設施設備標準化,城鄉學校的教育資源才會由城市單向輸出給鄉村學校變為城市學校和鄉村學校的教育資源雙向流動。數字技術賦能城鄉學校基礎設施建設,通過確保城鄉學校的教育設備設施標準化,達成城鄉學校硬件設施上的“一體化”。
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必須促進主體一體化,在推進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時,師資力量是核心要素,教師的專業能力和核心素養的發展關系著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的進程,城市教師和鄉村教師的通力合作才能讓城市教育和鄉村教育融合發展。因此,“一體化”的實現必須全面發揮教師的主體作用,務必使鄉村教育跟上教育現代化水平。
鄉村教師是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的最大依靠,是改革與發展鄉村教育的基石,也是實現鄉村教育振興的主要力量。所以,加強對鄉村教師的培訓是提升鄉村教師專業發展的基礎保障。鄉村教師遠離教研中心,工作繁重,沒有時間進行專門的學習,網絡教研可以彌補鄉村教師無法參與專業培訓的遺憾,使其可以隨時隨地進行學習進修。
城鄉教師交流輪崗既可以提高鄉村教師的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也可以拓展城市教師的眼界(感受鄉土文化,沉淀教學信念)。數字技術通過對城鄉教師的專業能力進行教師畫像,可以精準匹配城鄉學校缺乏的教師,合理安排教師的輪崗,助力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發展。
數字化賦能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為鄉村教育高質量發展以及鄉村振興迎來了新的契機,數字技術將發揮開放性、高效性等優勢從資源、管理、主體等多方面推進城鄉義務教育一體化。除了發揮數字技術等技術手段的作用,城鄉學校還要響應國家和教育部的政策,從資金投入和組織公平感等多方面去保障城鄉義務教育均衡發展。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城鄉義務教育的發展受到國家和社會的關注,再結合不斷發展的數字技術,從城鄉義務教育發展的多個維度進行提升,一定可以推動教育早日完成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