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的藝術特點

馮文權　張榮謙

入乎其內

小說的主要藝術創作手段是通過完整的故事情節和具體的環境描寫來塑造典型人物形象，進而反映社會生活，揭示社會主題。同學們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分析小說的藝術特點：

一、塑造典型，賦予人物鮮活生命

小說中所塑造的典型人物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在現實生活中，以不同人物為原型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塑造典型人物形象，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

1.賦予人物多重性格特征。如《復活（節選）》中的聶赫留朵夫，是寄寓了托爾斯泰主義的文學典型形象。他心存善念而又有不少缺點，深陷生活與心靈的激烈矛盾之中。他身上既有作者自己的影子，也有作者所處時代中俄國進步貴族知識青年典型的思想特征。

2.靈活選取敘述視角。作品一般采用第一人稱有限視角或第三人稱全知視角進行敘事，除此之外，還有孩童視角、動物視角等敘事視角。如《大衛·科波菲爾（節選）》就通過大衛這個孩子的視角來寫周圍的人物和環境，通過孩子的本善，表達對人世間善良、寬厚的贊美，同時蘊含著對當時社會的批判，使人物形象更豐滿。

3.掌握人物描寫藝術。作品可以從正面進行外貌描寫、神態描寫、語言描寫、動作描寫、心理描寫和細節描寫，或從側面進行對比、襯托、烘托等。如《老人與海（節選）》中就描寫了一人一魚，一路搏斗，雖終一無所有，但小說通過對人物的藝術性描寫，展現了一種永不言敗的精神，成為世界文學長廊中的典型。

二、一波三折，巧設情節藝術結構

小說情節曲折多變，才能讓人物形象豐滿，才能讓小說精彩迭出、引人入勝、發人深省。巧設情節藝術結構，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

1.巧妙借助順敘、倒敘、插敘、補敘和平敘等敘述順序。如《百年孤獨（節選）》中，偏遠、閉塞而又寧靜的小村莊馬孔多，隨著麗貝卡的到來開始有了轉折，小說運用插敘描寫了麗貝卡的故事，也插入了“失眠癥”和“失憶癥”的奇幻故事，使小村莊的命運出現了波折，情節波瀾陡起，引起了讀者的閱讀興趣。

2.巧妙運用單線結構、復線結構等敘述線索。如《老人與海（節選）》運用單線結構，非常清晰地展現了老人與大魚、大海搏斗的過程，突出了老人倔強耿直的性格。《百年孤獨（節選）》運用多線結構，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一家人的生活經歷是明線，麗貝卡及其家人的生活經歷是暗線，印第安人比西塔西翁姐弟倆的生活經歷是另一條暗線，三條敘述線索交織，為我們呈現出了多元融合的拉丁美洲人民生活圖景。

3.巧妙采用伏筆照應、引起下文、制造懸念等構思。如《老人與海（節選）》中，“老人一看見它游過來，就知道這是一條毫無畏懼、肆意妄為的鯊魚”，這句話不僅讓我們了解到老人有著豐富的捕魚經驗、精準預判的能力，更引出了下文老人與鯊魚搏斗的情節，埋下了老人“硬漢”形象的伏筆。

三、具體入微，體現小說環境作用

小說中的環境，是指人物活動的環境和事件發生的背景，具體入微，為小說打上時代的、社會的烙印，從而推動情節的發展，影響人物性格。體現小說環境作用，可以通過以下幾點進行：

1.借助情景交融、動靜結合、虛實結合、正側（正面、側面描寫）結合、詳略結合、感官（視聽、通感等）結合等手法。如《大衛·科波菲爾（節選）》的第二段即通過對貨行的位置、破敗的狀況、房中的老鼠等情況的描述，并通過視覺、聽覺和嗅覺等多種感官的體驗，營造出了一個破敗、偏遠、窮苦的環境，讓我們能夠真切地感受到“我”被遣送到這種環境之中的苦惱與煩悶。

2.靈活準確地使用虛實、象征、抑揚、對比、反轉、以小見大、“冰山原理”等手法。如《百年孤獨（節選）》中在對現實世界的敘述中，加入了大量的想象，在虛幻的世界中又打上現實的印記，構建了一個荒誕離奇又真切實際的魔幻現實世界。如《老人與海（節選）》中也有海明威“冰山原理”的體現。對一個老人出海打漁的簡短經歷，進行真實客觀地敘述，為我們勾勒出了海面之上1/8的“冰山”，同時作者又用對比、象征等藝術手法將深刻的內涵、深沉的哲理隱喻在海面之下7/8的“冰山”中，讓我們感受到主人公無窮的魅力和小說作品巨大的張力。

四、個性表達，彰顯獨特語言風格

個性化語言風格，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散文化、詩化、魔幻化、客觀化、幽默化的敘述風格。如《老人與海（節選）》就是運用一種冷靜客觀的敘事風格，冷靜地敘述老人打漁的得失，客觀地講述老人與魚之間驚心動魄的搏斗，卻在讀者內心中產生一種強烈的震撼人心的力量。如《百年孤獨（節選）》中，麗貝卡吮手指、食土、黑暗中放光的雙眼，都充滿了怪異的魔幻色彩，而鎮中人的“失眠癥”和“失憶癥”也有著真實與荒誕交織的奇異魔幻風格。

2.小說敘述者流露年齡、性別、身份、感情色彩等信息的敘述腔調。如《老人與海（節選）》明顯帶有老者的敘述腔調，其語言能讓讀者感受到老漁夫的經驗豐富、預判能力強和勇敢無畏，更能體會到老人的經驗之談與人生哲理。

3.語言的含蓄。如《復活（節選）》中，“聶赫留朵夫不知道該用‘您還是‘你，但隨即決定用‘您”，“您”和“你”語義差別不大，但含義大相徑庭，用“您”是表示尊重還是關系生疏，用“你”是表示面對曾經戀人覺得二人應平等，還是表現有錢人的尊貴？可謂意味深長，內有乾坤。聶赫留朵夫問瑪絲洛娃孩子的事時，瑪絲洛娃一句“謝天謝地，他當時就死了”，將過去無盡的痛苦悔恨隱藏在一句簡單的話語中，甚至前面還加了一句“謝天謝地”，更表現了她對眼前絕情人的悲痛憤恨之情，千言難言，萬語難盡，而瑪絲洛娃只此一言，已勝萬語。

出乎其外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問題。

二十年后

〔美國〕歐·亨利

紐約的一條大街上，一位值勤的警察正沿街走著。已近夜間10點，街上的人寥寥無幾了。

在一家小店鋪的門口，昏暗的燈光下站著一個男子。警察向那個男子走了過去。

“這兒沒有出什么事，警官先生。”那個男子鎮定自若地說，“我只是在等一位朋友。這是20年前定下的一個約會。好吧，我來給你講講。”

男子劃了根火柴點燃了雪茄。“20年前的今天晚上，”男子繼續說，“第二天早上我要到西部謀生。我和最要好的朋友吉米·維爾斯話別，從孩提時候起，我們就親密無間，情同手足。我們倆約定：20年后的同一日期、同一時間，我們倆將來到這里再次相會。這些年，我混得很不錯，但一直不得不東奔西跑……”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巧玲瓏的金表。表上的寶石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他說，“我們上一次是十點整在這兒分手的。”

過了一會兒，警察沿街走去，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空蕩蕩的。

大約二十分鐘的光景，一高個子急匆匆地徑直走來。他大衣衣領向上翻著，蓋住了耳朵。

“你是鮑勃嗎？”來人問道。

“你是吉米·維爾斯？”站在門口的男子很激動。來人握住了男子的雙手：“不錯，你是鮑勃。咱們去轉轉，找個地方好好敘敘往事。”

街角處有一家大商店還亮著燈。來到亮處以后，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看了看對方的臉。

突然間，那個從西部來的男子停住了腳步。“你不是吉米·維爾斯！20年的時間還不足以使一個人變得容貌全非。”

“然而，20年的時間卻有可能使一個好人變成壞人。”高個子說，“你被捕了，鮑勃。在去警察局前，先給你看一張你朋友寫給你的便條。”

便條上寫著：

鮑勃：剛才我準時趕到了我們的約會地點。當你劃著火柴點煙時，我發現你正是警方所通緝的人。我不忍自己親自逮捕你，只得找了個便衣警察來做這件事。

（選自《四百萬》，有刪改）

這篇小說在情節安排上有什么藝術特點？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參考答案見下期中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