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波長激光同期治療高齡非肌層浸潤性膀胱癌合并良性前列腺梗阻的療效與安全分析

杜新建，劉圳，陳波，唐亮，賀勇凱，黃志偉

（湖南省株洲市人民醫院 泌尿外科，湖南 株洲 412000 ）

膀胱腫瘤是泌尿生殖系統發病率最高的腫瘤，高齡患者發病率、復發率高，其中非肌層浸潤性膀胱癌（non-muscle-invasive bladder cancer,NMIBC）占初發膀胱尿路上皮癌的70%，病灶于局限膀胱黏膜層、固有層，經尿道膀胱腫瘤切除術（transurethral resection of bladder tumor,TURBT）是主要的治療方法［1-3］。隨著近幾年雙波長激光（龍激光）、銩激光等激光技術的發展和臨床醫師對該技術的熟練掌握，膀胱腫瘤激光剜除也是重要的治療手段［4-5］。良性前列腺增生梗阻也是中老年男性常見疾病，治療不及時可能出現膀胱結石，感染，出血，逼尿肌功減弱引起腎功能不全，嚴重的下尿路癥狀（lower urinary tract symptoms,LUTS）癥狀嚴重困擾患者生活。前列腺電切、等離子剜除是治療金標準，同時上述激光汽化、切割、剜除前列腺也是目前常用的有效治療方法［6-7］。近年膀胱癌及良性前列腺梗阻（benign prostatic obstruction,BPO）患者就診量越來越多，且非浸潤性膀胱癌常合并良性前列腺增生（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BPH）患者不少見，常規分期治療，先處理非浸潤性膀胱癌，后治療前列腺梗阻。當遇見前列腺增生凸入膀胱和/或兩側葉增生不能完全顯露腫瘤并影響徹底切除腫瘤時，往往先切除部分前列腺，再切腫瘤。目前對于膀胱癌合并BPO 患者能否同期治療尚存分歧，高齡患者合并癥多，器官功能減退比率高，手術風險大，臨床醫師的顧慮：①手術時間增長患者能否耐受；②是否會出現前列腺窩腫瘤種植。國外有同期手術前列腺窩種植的報道［8］。探討雙波長激光同期手術治療高齡膀胱癌合并前列腺增生的療效與安全，多數學者認為同期TUR 是安全的，因電切表面覆有1～4 mm 厚的凝固層，無血液循環，腫瘤細胞不易種植，國內采用同期方案早有報道［9］。雙波長激光包含1 470 nm+980 nm 波長激光，組織汽化切割快的同時具有吸收血紅蛋白止血、形成無血液的凝固層是其特點［10］。選擇13 例非浸潤性膀胱癌合并BPO 患者予以同期雙波激光手術治療，探討雙波長激光同期治療高齡膀胱癌合并前列腺增生的療效與安全性。術后確診MIBC 患者排除本研究范疇。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回顧性分析2018 年3 月至2022 年6 月湖南省株洲市人民醫院泌尿外科收治的NMIBC 合并BPO 的13 例患者資料。納入標準：①符合前列腺增生診斷標準且具有手術指征，前列腺≤80 g；②10 例膀胱鏡+病理活檢符合NMIBC 診斷標準且未發現原位癌，腫瘤≤3 cm，數量≤2 個；③3 例前列腺增生并梗阻明確同時發現CT 有強化的帶蒂膀胱新生物，有診斷性切除指征。排除標準：①有嚴重心肺疾病，嚴重肝、腎功能損害患者；②有嚴重凝血功能障礙患者；③檢查前列腺特異抗原（prostate specific antigen,PSA），排除前列腺癌；④排除神經源性膀胱及嚴重尿道狹窄。

1.2 一般資料

本研究共納入13 例患者治療，年齡65～85 歲，平均（76.3±8.7）歲。所有患者體能Karnofsky 功能狀態評分均≥70 分。臨床表現反復無痛肉眼血尿10 例，鏡下血尿3 例。所有患者有排尿困難癥狀，6 例患者術前出現過尿潴留。術前患者均行泌尿系B 超，泌尿系CT 檢查，10 例經尿道膀胱鏡檢查及活檢，診斷為尿路上皮癌（urothelial carcinoma,UC），腫瘤直徑0.3～2.5 cm，平均（1.2±0.7）cm。腫瘤位于膀胱三角區的6 例，左側壁的4 例，右側壁的3 例。患者伴有高血壓10 例，糖尿病2 例，冠心病7 例，合并心臟放入支架3 例，心功能正常。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International Prostate Symptom Score,IPSS）術前20～25 分，平均（23.9±1.5）分。生活質量（quality of life,QOL）評分3～6 分，平均（4.3±0.6）分。膀胱殘余尿量（residual urine volume,RUV）（132.2±32.3）mL；最大尿流率Q［max］（6.4±3.1）mL/s?；颊吆喜⒅腥~及兩側葉明顯增生并向膀胱內突出10 例，兩側葉明顯增生3 例。

1.3 手術方法

采取腰麻后取截石位，消毒鋪巾后使用激光操作鏡從尿道進入到膀胱內，觀察前列腺增生情況及膀胱腫瘤位置、大小、數目及形態與輸尿管開口距離。13 例均有膀胱小梁形成及假性憩室，發現前列腺中葉或兩側葉增生明顯并凸入膀胱明顯，不能完全顯露膀胱腫瘤，影響腫瘤徹底切除，置入雙波長激光光纖，鏡鞘退入后尿道，激光功率調至120 W，快速將增生遮擋腫瘤的前列腺增生組織汽化切除至能完全顯露膀胱腫瘤，隨后改用蒸餾水為灌注液，將激光調至40 W，對膀胱腫瘤周圍0.5～1.0 cm 正常黏膜環形標記一圈，并沿標記用光纖邊切邊推開，顯露膀胱肌層，再進行汽化、切割，借助水流沖力和鏡鞘推力充分顯露切除部位，將腫瘤自基底部完整切除。對直徑＞2 cm的腫瘤則先120 W 汽化膀胱腫瘤冠面部分組織，縮小體積，隨后再調40 W 功率，以上述方式將腫塊完整切除，隨后使用沖洗瓶將腫瘤組織吸出，隨后用蒸餾水反復沖洗。接著將操作鏡退到精阜位置，改用生理鹽水為沖洗液，雙波長激光功率調至40 W，于離精阜近端約0.5～1.0 cm 處作倒“U”形標記，并向左右兩側葉延伸，弧形標記擬切除標線，注意防熱損傷尿道外括約肌。隨后用激光及鏡鞘于精阜內側5 點處切開黏膜并推挑顯露前列腺外科包膜，并延伸到7 點處，徹底止血。再將激光功率調到120 W，分別于膀胱頸前列腺5、7 點到精阜5、7 點處縱向汽化0.5 cm 寬的兩標志溝，深度至前列腺外科包膜。接著于兩標志溝之間激光分割剜除、汽化中葉前列腺并推入膀胱，隨后在12 點處汽化一標志溝達前列腺外科包膜，再弧形順、逆時針方向切割連接精阜原5、7點擬切標志線，分別分割剜除、汽化兩側葉前列腺增生組織，隨后將前列腺組織用沖洗瓶吸出，檢查膀胱內無殘留組織及遺漏腫瘤，留置20 F 三腔硅膠導尿管。術后病理Ta 2 例、T1G17 例、T1G23 例、T1G31 例。常規吡柔比星灌注化療、隨診、膀胱鏡定期復查。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百分率（%）表示，采用χ2檢驗或二項分布檢驗等非參數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13 例患者手術均順利完成，手術時間58～94 min，平均（72.5±14.2）min。無一例發生膀胱穿孔、閉孔神經反射及尿失禁。1 例術后拔除尿管后排尿不出再次留置尿管訓練膀胱2 d，隨后撥除尿管排尿通暢。術后3 個月與術前IPSS 評分、QOL 評分、RUV、最大尿流率Q［max］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隨訪半年以上，兩年內3 例膀胱腫瘤復發，均未在前列腺窩內，均再次予雙波長激光切除。

表1 患者術前、術后3 個月指標比較（）

表1 患者術前、術后3 個月指標比較（）

3 討論

膀胱癌在我國發病率較高，且男性55 歲后發病率明顯增高，2022 年我國的預計新發膀胱癌約9.2 萬例，其中NMIBC 占70%，TURBT+膀胱灌注化療是標準治療方式［11］。首次TURBT 術后的腫瘤殘留率和復發率較高，特別分級較高的G2、G3的非浸潤膀胱癌，為改善患者預后，常規行二次電切［12］。但TURBT 易出現閉孔神經反射而切除腫瘤不徹底，甚至引起膀胱穿孔。傳統TURBT 術切除不利于貫徹腫瘤外科無瘤原則，建議整塊腫瘤切除（en bloc resection of bladder tumor,ERBT）。近年，隨著雙波長激光、銩激光、綠激光運用臨床取得良好療效，雙波長激光是一種新型激光，能快速切割汽化組織，同時對血紅蛋白具有良好止血作用。術中距腫瘤1 cm 黏膜環形切一圈，切割凝固了血管、淋巴管，減少了腫瘤血管淋巴轉移，隨后ERBT 符合外科無瘤術，且整塊腫瘤標本可準確病理分級、分期，以利于后續治療提供指導［13］。對于膀胱小腫瘤（≤1 cm），行診斷性切除，能達到診斷、治療目的。雙波長激光術中沒產生電流，避免了因閉孔神經反射引起的膀胱穿孔。

BPO 也是中老年男性常見疾病，嚴重LUTS 癥狀困擾患者生活，膀胱結石、出血、感染是常見并發癥，嚴重時并發腎積水引發腎功能不全。經尿道前列腺切除術（transurethral resection of the prostate,TURP）是BPO 治療的“金標準”［14］。隨著近幾年臨床醫師對雙波長激光、銩激光、綠激光、鈥激光的熟練掌握，激光整體剜除、汽化、分割剜除BPO 已成為主流，其中雙波長激光（1 470 nm 與980 nm）快速切割組織，有效把控手術時間及凝固止血功能讓患者出血少，不會出現經尿道電切綜合征，術后沖洗時間、帶尿管時間短于TURP 術式，手術后第一天即下地活動，減少老年人靜脈血栓形成，利于快速康復，并發癥少，住院時間短。

膀胱癌常發中老年患者，隨年齡增長發病率增高。BPO 同樣是老年男性高發病，NMIBC 并發BPO 在臨床工作中遇見不少，高齡患者合并心血管病、呼吸系統病、糖尿病比率高，器官功能減退，耐受降低，手術風險大，常規分期治療，先行TURBT 或激光膀胱腫瘤切除，后行TURP 或激光前列腺汽化剜除，對于NMIBC 并發BPO 能否同期治療臨床醫師擔心：①手術時間增長患者能否耐受；②是否會出現前列腺窩腫瘤種植，國外雖有同期手術前列腺種植的報道，但多數學者認為同期TUR 是安全的。手術醫師已嫻熟掌握激光操作技能，降價了手術及并發癥風險。本研究為達到安全、高效的目的。嚴格篩選病例：①無嚴重基礎心肺疾病，同時查PSA 排除前列腺癌，排除神經源性膀胱，體能Karnofsky 功能評分均≥70 分；②為有效控制手術時間，帶蒂膀胱腫瘤小于2 個，直徑小于3 cm，增生前列腺不超過80 g，術中快速汽化切割剜除增生梗阻腺體，不需要作解剖性整體剜除；③防腫瘤種植：采用蒸餾水灌注；激光先凝固阻斷腫瘤周圍血管及淋巴管，利用激光清晰、精確定位，不擠壓腫瘤，整塊將腫瘤從基底部切除，反復蒸餾水沖洗，吸凈腫瘤殘留組織后再行前列腺激光術；④手術醫師已嫻熟掌握激光操作技能，降價了手術及并發癥風險。

最后結果，NMIBC 并發BPO 雙波長激光一期手術13 例，術后均未出現尿失禁，且LUTS 癥狀明顯改善；2 年內3 例復發病例均為非原腫瘤部位及前列腺窩內，與采用一期手術方式關系不大；術后第一天就可下地活動，膀胱沖洗時間小于24 h，尿管留置2～3 d。

綜上所述，雙波長激光同期治療高齡NMIBC合并BPO 具有以下優勢：①可避免患者承擔二次手術風險，減少痛苦和經濟負擔；②及時解除前列腺引起的膀胱出口梗阻，避免膀胱出口梗阻可能引起的感染、出血等一系列并發癥的影響；③助于醫療資源的優化配置；④雙波長激光治療BPO 合并NMIBC 并發癥少、安全、腫瘤復發率低、療效肯定；⑤對高齡服用抗凝藥的患者有優勢。但本研究仍有不足之處：①NMIBC 高級別腫瘤與發BPO 同級術后，采用卡介苗（BCG）尚缺研究；②病例數不足，術后隨訪時間不長，尚需大樣本、多中心研究對遠期療效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