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共患性戊型肝炎病毒

文│高文光（山東省博興縣畜牧獸醫服務中心）

除甲型（A）、乙型（B）、丙型（C）和丁型（D）肝炎病毒外，戊型肝炎病毒（HEV）是五種主要的人類嗜肝病毒之一，是人類急性肝炎的病原體，可通過水傳播，由于水污染和衛生條件惡劣，引起大規模流行，死亡率為0.2%-4%，孕婦死亡率可能在20%以上，在許多發展中國家是一種公共衛生疾病。豬和人的HEV毒株在基因上密切相關，戊型肝炎是一種人畜共患疾病，某些HEV基因型是人畜共患性病毒。

1997年，美國首次從豬中分離出豬HEV。1991年，雞肝脾腫大病于在加拿大首次被發現，特征為腹部有紅色腹水，身體狀況差，卵巢和輸卵管退化，肝和脾增大，肉雞和蛋雞死亡率增加，2001年美國從患有肝脾腫大病的雞中分離出禽HEV。之后在鹿、貓鼬、兔子和大鼠等動物體內均被檢測出HEV毒株。HEV在人、豬、禽和其他動物中的流行造成的臨床感染和經濟損失問題十分嚴重，但當前病毒不能在細胞培養系統中有效繁殖，只能在活的生物體或動物內增殖，因此HEV的致病性仍不清楚。

一、人畜共患性HEV

HEV是一種單鏈RNA、球形無包膜病毒，呈二十面體對稱性，病毒顆粒直徑約為32～34納米，對高溫和碘化消毒劑敏感，但對酸性和弱堿性條件有一定的抵抗力。當前已鑒定出的HEV包含七個基因型（HEV-1到HEV-7）和一個可能感染人類和多種哺乳動物的新基因型HEV-8。HEV的傳播途徑很復雜，可能通過糞便污染的水、血液制品、食物、環境以及直接接觸動物和人類進行傳播。其中一些途徑已被充分證實，而另一些途徑則僅被懷疑，不過傳播途徑取決于病毒的基因型。

不同動物物種之間的HEV流行率和檢測到的病毒類型存在很大差異。但在許多家養和野生動物物種中檢測出潛在的人類致病基因型HEV-3、HEV-4和HEV-7。因此，人與動物的接觸可能是HEV或戊型肝炎相關病毒的傳播途徑。從動物向人類傳播的已有直接證據的包括豬和野豬的基因型HEV-3和HEV-4、野牦牛的基因型HEV-4、單峰駱駝的基因型HEV-7、兔子的基因型HEV-3和鹿的基因型HEV-3。

基因型HEV-1和HEV-2主要存在于人類，基因型HEV-3和HEV-4存在于動物中，也可傳播給人類。人類排泄物污染的飲用水和食物是基因型HEV-1和HEV-2的主要傳播途徑，家庭中共享飲食和餐具也可能導致病毒傳播。HEV-1感染通常與孕婦的高死亡率（15%～25%）相關，已被證實存在從受感染母親到嬰兒的垂直傳播。基因型HEV-3可能通過血液和器官移植傳播。

基因型HEV-3主要見于歐洲、美國和日本，基因型HEV-4主要見于亞洲（中國、日本和印度）。家豬和野豬是基因型HEV-3和HEV-4最重要的動物宿主，再傳播給人類。家豬中的抗HEV IgG血清陽性率通常很高，在23%～100%之間，血清陽性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與家豬有職業接觸的人如屠宰場、養豬場獸醫或經常接觸野豬及其排泄物的人如林業工人和獵人，其HEV抗體的陽性率顯著高于普通人群。食用未煮熟的和來自感染豬、野豬和鹿的肉制品也可能導致基因型HEV-3和HEV-4的食源性感染。基因型HEV-3也被發現能從鹿傳播給人類，不過鹿很可能是受到野豬的感染，而不是真正的HEV宿主。在兔子中能檢測到一種獨特的HEV-3亞型，這種亞型在人類中也被發現。野牦牛曾被檢測出基因型HEV-4，通過牛奶傳播基因型HEV-4似乎是一種可能性，不過牛很少被檢測出HEV。受到動物糞便污染的漿果和貝類，也被懷疑是HEV傳播的媒介。

基因型HEV-5和HEV-6已在日本野豬中檢測到，但尚未在人類中檢測到。基因型HEV-7廣泛分布于中東的單峰駱駝，在一名免疫功能低下的移植患者中檢測到，該基因型可能具有人畜共患性。一種新的基因型HEV在中國新疆雙峰駱駝被檢測到，不過其動物傳染潛力尚未被研究清楚，被命名為HEV-8，也被認為具有人畜共患性。

寵物狗、寵物貓只檢測到抗體，因此感染的具體基因型的病毒尚不清楚。中國、美國、新西蘭和法國的兔子均被發現與人類分離株密切相關的兔HEV病毒株。羊、馬、牛和貓鼬也有檢測出HEV的報道。存在鴨、鴿、鸚鵡抗體血清陽性的報道，禽HEV能夠從雞到火雞實現跨物種傳播，但尚未有研究表明能夠向人類傳播。

二、流行病學

1.人HEV。戊型肝炎的大流行一般出現在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發展中國家，通常與飲用水被HEV污染有關，但因為與地方病相關的風險因素通常難以識別。與動物接觸或食用受污染的動物肉制品也可能傳播這種人畜共患病。衛生條件差與戊型肝炎發病率高之間存在直接相關性，發達國家HEV感染相對少見。日本報道了一些散發病例，發現人類HEV病毒分離株與日本流行的豬HEV分離株非常相似。該病在年輕人中的發病率較高，但血清陽性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

感染和臨床癥狀之間的潛伏期是可變的，平均為40天。癥狀一般從亞臨床肝炎發展到暴發性肝炎，可能包括黃疸、厭食、肝腫大、腹痛、惡心、嘔吐以及發燒。慢性肝病患者感染急性HEV后可引發嚴重的肝失代償，從而導致肝性腦病和腎功能衰竭。HEV感染引起肝細胞損傷和慢性膽汁淤積，由于病毒在肝中復制，在膽汁中大量發現HEV。HEV在糞便中脫落，從臨床癥狀出現前開始到脫落通常為3～4周。

人感染HEV的最顯著特征是孕婦發病較為嚴重。雖然孕婦中戊型肝炎的發病率似乎沒有增加，但感染HEV的孕婦中并發腦病和彌散性血管內凝血的暴發性肝衰竭的發病率明顯增加。在沒有HEV感染的情況下，妊娠期發生暴發性肝衰竭的婦女死亡率為53%，HEV感染后，妊娠期發生暴發性肝衰竭的婦女死亡率可能達到100%。

2.豬HEV。豬HEV感染在全世界的養豬場都很普遍，不論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也不論該地區HEV是否在人群中流行。豬感染HEV通常發生在約2～3月齡，感染的豬通常具有持續1～2周的短暫病毒血癥，約3～7周內的糞便中攜帶有病毒。大多數成年豬，雖然大多數血清抗體檢測呈陽性，但沒有病毒排出的現象。感染豬的糞便中含有大量傳染性病毒，可能是病毒傳播的主要來源。與人類HEV一樣，豬戊型肝炎的傳播途徑可能是糞便和口腔。豬主要通過直接接觸受感染的豬或通過攝入受糞便污染的飼料或水而感染。豬糞便可能會污染灌溉或沿海水域，人食用受污染水域的水和水產（如貝類）與急性戊型肝炎的散發病例有關。

3.禽HEV。禽HEV被認為是禽肝脾腫大病和肝炎-脾腫大綜合征主要的病原體，但禽HEV感染一般為亞臨床感染，所引起的相關疾病發病率和死亡率不高。基因型HEV-1、HEV-2和HEV-3感染禽的死亡率為0.3%～1%。禽HEV與其他病原體共同感染非常常見，如禽HEV和禽白血病病毒J亞群的共同感染，以及禽HEV和馬立克氏病病毒共同感染在中國雞群中很流行。禽HEV主要通過糞-口途徑傳播，即通過受糞便污染的飼料和水傳播。尚沒有證據證明禽HEV能夠傳播給人類，不過基因型HEV-1和HEV-3在雞和野生鳥類之間存在傳播，所具備的跨物種感染能力引起了人們擔憂。

三、防治

由于缺乏有效的商業疫苗和藥物來防治，阻斷糞-口傳播可以防止HEV的傳播，而在豬場和雞場實施嚴格的生物安全法規能夠限制病毒的傳播。在沒有人HEV疫苗的情況下，必須采取預防措施，如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避免飲用未知來源的水，或食用未煮熟的豬源制品，最大限度地降低感染HEV的風險，特別是在豬飼養者等高危人群中，因為豬HEV具有感染人類的能力。

HEV是影響人類和動物的重要病原體，但許多問題仍然沒有答案，需要進行更多的研究，以更好地了解其發病機制，由此幫助開發疫苗和防治方法。需要特別注意動物HEV遺傳變異和重組，以防更多潛在的致病性HEV菌株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