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中國兒童藝術劇院
戲劇服裝是塑造劇中人物的外部造型,是戲劇藝術中的關鍵組成部分,也是劇目演出的關鍵所在。它有別于實際生活中的衣著,也有別于影視劇服裝,甚至有別于晚會、運動會開幕式、歌詠會等演出服裝。它需要提示劇中人物形象的時代面貌,體現人物的職業、身份、性格等,因此在實際設計中,必須要將戲劇形式、體裁結合進來,實現和布景等要素的統一和諧。兒童劇作為供兒童學習和觀賞的一類戲劇,劇作內容表達往往生動淺顯,契合于兒童的興趣和思考方式。而好的兒童劇服裝作為舞臺人物展現和推動戲劇情節開展的重要元素,能有效幫助兒童理解戲劇,促進審美能力提升。為此,有必要從色彩和材質應用層面著手,重點分析兒童劇的服裝設計,真正使服裝成為劇目演出的加分項。
色彩屬性包含色相、純度與明度。在人的視野范圍內,首先被感知到的顏色就是純度最高的一種,越往視野的邊緣過渡,當達到一定程度時,可以分辨出來的只有灰色。在兒童劇觀賞中,雖然舞臺和觀眾之間的距離并未超出肉眼能夠看到的色彩范圍,但在不影響人物形象的基礎上,服裝設計基本還是以高飽和度的顏色作為重點,這一點和兒童的心理特征也存在很大關聯,即色彩對于人主觀情感的影響[1]。如在看到紅色后,往往會想到各類紅色的事物,從而產生刺激、溫暖等感覺,進而傳遞出熱情、危險等情感;而藍色一般能使看到的人更為寧靜。年齡層次不同,人對于顏色的心理認知也存在一定差異,比如嬰兒通常比較喜歡紅色與黃色,因為這兩種顏色分別純度高、明度高;幼兒則比較喜歡綠色等。這種結論并非是絕對的,其中還會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但和各年齡層次的人員相比,兒童一般更喜歡鮮艷且明亮的顏色,因此兒童劇服裝顏色設計也應以此為核心。
在明確顏色的基本定位后,在服裝設計應用中也要注意搭配,即色彩的調和與對比,特別是兒童劇服裝,不能只應用單一的顏色,必須豐富顏色搭配,制造出絢爛的舞臺效果,以吸引小觀眾的注意力。色彩對比一般包含冷暖、明暗、純度、面積、色相等[2]。比如在色相對比中,為了實現效果的和諧性,往往會應用鄰近色進行對比,如紅色與橙色、黃色與綠色、藍色和紫色等;但如果需要色差比較明顯的,可以使用橙色與黃色、紅色和紫色、綠色和紫色;要實現最強烈的對比,就要引入補色對比,如紅色和綠色、藍色和橙色、黃色和紫色等,但這種對比效果如果應用不當,就可能會給觀賞者帶來生硬、刺激的感覺,因此有必要在綜合這些因素的基礎上,注重色塊面積的控制。一般色塊面積也越大,可見度就會越高,如果兩個對比色面積相當,產生的對比效果就會更強烈,反之則亦然。所以在兒童劇服裝色彩搭配中,需要具有補色關系的兩個顏色同時出現,就可以將其中一種的色塊面積變小。
1.2.1 塑造人物形象
在戲劇表演中,服裝色彩的第一視覺感受是最早被觀眾所感知的,換句話說,服裝色彩在極大程度上決定了觀眾對于劇中人物的第一印象。比如中國兒童藝術劇院的兒童劇《馬蘭花》中每個主要人物所用的服裝色彩都有所不同(圖1),為各個角色塑造出了獨特的外部形象,不僅實現了人物區別,還能為觀眾帶來自然、生動的視覺體驗。

圖1 兒童劇《馬蘭花》劇照
1.2.2 打造視覺效果
在戲劇舞臺場景中,服裝色彩常常被用來表達人物內心的情感,并起到強化現場氛圍的作用。不同色調的服裝能夠傳遞不同的情緒和感受。暖色調的服裝通常給人一種溫暖、熱情的感覺,它們能夠營造出歡快、活力四溢的氛圍。當演員們身著暖色調的服裝出現在舞臺上時,觀眾不禁會感受到一種溫暖和親近,好像置身于一個充滿愛意和希望的世界。而冷色調的服裝則傳遞出一種痛苦、失落的情緒,它們能夠喚起觀眾內心深處的共鳴和情感。當演員們穿上冷色調的服裝時,觀眾會感受到一種悲傷和孤寂,仿佛被帶入了一個陰郁而沉重的故事情節中。因此,在舞臺設計中,選擇恰當的服裝色彩對于引導觀眾情緒、加強戲劇效果至關重要(表1)[3]。

表1 服裝色彩與人物內心情感
1.2.3 體現劇目主題
正確的服裝色彩應用,能在很大程度上指向故事情節的發展,并且色彩搭配、色調對比還能達到一定審美需求。比如兒童劇《灰姑娘》最開始灰姑娘在家中做工時穿的是一件破裙子,后來進入宮廷遇見王子,就變了人物境遇,突出了故事情節發展。
1.2.4 服裝色彩的創新應用
(1)注重人物角色的色彩創新搭配。戲劇是以演員表演為核心,演戲的本質就是演戲中人物,即以人為本。所以服裝設計時還需將“人”作為核心,確保在戲劇舞臺上能夠突出人物。目前最常見的戲劇人物突出方法就是角色形象的色彩對比。例如兒童劇《紅纓》中,劇中主要人物小花的服裝就是一件紅色的碎花上衣,在整個舞臺上十分顯眼(圖2)。再比如兒童劇《小飛俠彼得潘》中,彼得潘就身穿了一件配有黃色披風和綠色衣服的造型,整體十分醒目,具有良好的視覺效果(圖3)。并且綠色本身也具有積極、樂觀、和諧等意義,不僅和彼得潘的性格特點相吻合,還能滿足兒童觀眾的色彩審美需求。另外,溫蒂和弟弟們都穿白色的服裝,和彼得潘的綠形成了鮮明對比,并提升了舞臺視覺層次,但溫蒂和弟弟們的服飾之外又給加上了顏色飽和度比較高的配飾等,減少了顏色單一的效果避免了炫目感,還有效吸引了觀眾目光。彼得潘旁邊的小伙伴們則身著和彼得潘同色系的服裝,促使服裝整體形成了色彩的協調統一,在實現色調調和的同時,也再次豐富了舞臺色彩層次,強化了舞臺觀賞效果。此外,對于人物的形象體現,也經常應用色彩進行區分,這一點更契合于兒童對色彩的感知。比如“好人”都應該使用艷麗的色彩;“壞人”都應該使用暗淡的色彩。

圖2 兒童劇《紅纓》劇照

圖3 兒童劇《小飛俠彼得潘》劇照
(2)注重結合背景進行色彩創新搭配。兒童劇服裝色彩十分多變,實際設計時除了要考慮劇中人物的性格狀況,還要基于舞臺布景、燈光色調等進行綜合權衡,只有舞臺整體實現協調處理才能給觀眾帶來良好的審美感受[4]。為此,這就需要將不同色相、明度以及純度的色彩基于相關秩序構建起來,形成具有規律性的色彩關系。
兒童劇服裝的選擇原則是確保兒童在舞臺表演中既安全又舒適的關鍵因素。首先,安全性是選購兒童劇服裝時的首要考慮因素。為了保護兒童的皮膚健康,應優先選擇對皮膚無害的材料。天然纖維如棉布、麻和絲綢是常見的安全選擇,它們柔軟且透氣,不易引起過敏或刺激兒童皮膚。此外,還可以選擇經過安全認證的合成纖維材料,如經過Oeko-Tex標準認證的面料。
其次,舒適性也是兒童劇服裝選擇的重要因素。兒童在演出過程中需要自由舒適地移動,因此服裝材質應柔軟,以保證其靈活性與舒適度。在選擇材質時,可以考慮采用彈性纖維混紡材料,如棉彈力面料,以增加服裝的伸縮性以及舒適感。此外,透氣性也是提高舒適度的關鍵因素,特別是在炎熱的劇場環境下,選擇具有良好透氣性的材質有助于保持兒童的舒適感。
另外,根據角色的需求選擇功能性材質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則。角色的特殊需求可能需要特定功能的服裝材質。例如,如果角色需要擁有華麗的外觀,可以選擇絲綢、蕾絲或亮片等材質,以營造出獨特的貴族氛圍或舞臺效果。對于需要創造流動感和輕盈感的角色,輕薄的紗質面料如雪紡或薄紗是理想的選擇。
服裝視覺效果離不開面料肌理、材質等因素的支持,它不僅會影響造型設計,還可能會給最終成品的質量和美感帶來直接影響。在兒童劇中,服裝設計基于不同材料的物理屬性差異能有效體現出不同的角色造型[5]。目前最常用的主要有光澤類、挺闊類、絨毛類、透明類等。其中光澤面料在戲劇舞臺上能形成出閃耀奪目的效果,從而吸引觀眾注意力,是目前兒童劇服裝設計中最常用的面料之一。挺闊面料在實際應用時利用褶裥、細皺等設計方法,能做出具有一定體積感的服飾。柔軟面料由于彈性和懸垂感都最高,所以比較適合應用在體現活潑輕快人物的服飾設計中。絨毛面料具有一定光感性,能給人帶來溫暖、柔和的感受,并且也具有一定厚重感。透明面料材質通透,可以被應用在體現浪漫唯美的戲劇人物服飾設計中。以兒童劇《紅纓》為例,在面料選擇方面,二小的衣物主要以粗糙的棉麻料為主,符合其身份地位。張四服飾則選擇了垂墜感較佳的絲綢,成衣廓形和線條十分舒展?!按蟪笈!弊鳛橐粋€特殊角色,其服裝上衣部分主要選擇了特殊的硬質結構的面料,和其他人物的棉麻類衣物的厚重感區別開,體現了“大丑?!钡幕顫娕c俏皮。
要使兒童劇服裝呈現出良好的藝術美感,實現材質創新應用,還需使用多樣化的材質設計方法,即利用一定物理或化學方法對面料進行改造升級,以變動原本的視覺和觸覺效果,在達到一定裝飾效果的基礎上,最大程度發揮材質的視覺審美。目前最常見的創新設計方法主要包含兩類:諸如拼接、織繡、鑲嵌等加法技藝;諸如鏤空、打磨、剪裁等減法工藝[6]。要實現對這些工藝的有效應用,必須明確材質本身的抗皺性、耐磨等特征,然后基于夸張、對稱、重疊等形式美進行合理設計,以使材質有所變動,達到戲劇服裝的設計要求。以兒童劇《紅纓》為例,劇中主人公王二小的衣物就在粗糙麻料的基礎上,采用了層疊拼接以及做舊工藝,使其與農村孩子的形象更符合。小花為了體現少女感,在其上衣部分等位置使用了淺白色印花和補丁進行拼接裝飾,在豐富細節的同時也為服裝增加了一定年代感。而她的褲子也選用了紅色棉麻面料,利用補丁拼接顏色和磨邊等工藝進行了創新處理,使原本普通的棉麻面料變得更為真實,體現了小女孩的樸實與可愛。
兒童劇服裝作為舞臺劇服飾中的一項重要組成部分,其色彩與材質的應用必須綜合考量兒童的心理因素和欣賞水平。其中色彩方面,要基于審美綜合故事情節、人物特性、舞臺布景、受眾心理等多個因素進行細致設計;在服飾材質方面,則要以面料選擇和材質表現工藝為核心,根據所著服飾人物時代背景、性格、身份選擇適合的面料,并為達到相應的美學效果和人物襯托成果,在綜合面料特性的基礎上,使用適合的材質表現工藝,真正給兒童創造出更多適合他們且被其所喜愛的兒童劇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