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政策趨向強寬松

葉丙南

中國8月出臺活躍資本市場措施，包括降低印花稅、階段性收緊IPO與再融資、規范大股東減持和降低融資保證金最低比例，力度超出預期，顯示決策者改善社會預期的誠意。中國有刺激股市先于刺激經濟的先例，活躍股市舉措是中國自上而下開啟經濟政策強寬松的先兆。數日后中國宣布提振房地產的新政，包括降低首套房和二套房按揭貸款首付比例與利率、下調存量首套房按揭貸款利率等。可以預期，未來經濟政策將延續寬松，直至市場信心與社會預期實質性改善。

一是進一步放松房地產政策。一二線城市具有更大政策空間和更好政策效果。一二線城市將加快城中村改造并與保障房建設相結合，從二線到一線城市逐步放松或取消限購。政策部門將持續放松房企融資政策，引導金融機構加大對房企融資支持。

二是保持貨幣流動性寬松，刺激信貸供應擴大。可能進一步適度降低法定存款準備金率、存款利率和LPR。

三是積極化解地方政府隱性債務風險。利用地方政府特殊再融資債券機制置換部分隱性債務，鼓勵地方政府盤活存量資產資源，鼓勵銀行對地方政府存量隱性債務展期或借新還舊，但嚴格控制隱性債務增量。

四是加快政府債券發行，第四季度可能提前下發2023年部分債務額度，2023年可能提高財政廣義赤字率，加大財政政策擴張力度。

五是在穩地產基礎上，提振汽車、電子產品、家居等大宗消費，大力發展體育休閑、文化旅游等服務消費。

六是聚焦數字經濟、人工智能、高端制造等行業，加大產業政策力度。

七是建立健全與企業常態化溝通交流機制，努力改善民營企業家信心。

八是加強與國際社會溝通合作，降低中美沖突和地緣政治風險，修復投資者信心。

房地產市場穩定關系到金融體系穩定、地方財政穩定和市場主體信心，穩地產將是政策重點。房地產政策積極寬松周期已經啟動，政策寬松將持續到住房銷售、房企現金流和土地市場實質性改善。

一二線城市具有更大政策空間和更好政策效果。一二線城市將加快城中村改造并與保障房建設相結合，從二線城市到一線城市將梯次逐步放松或取消限購政策。同時，政策部門將進一步放松房企融資政策，引導金融機構加大對房企融資支持。一二線城市保障房供應增加和限購政策放松，將對周邊地區和低線城市產生人口和資金的虹吸效應，一二線城市房地產和金融財政形勢將率先改善，不同層級城市將延續分化。

隨著人口結構、產業結構和城鎮化階段變化，高端產業、高質量就業機會、年輕人口和社會資金向核心城市聚集成為客觀趨勢，中國城鎮化進入“大國大城”都市化發展階段。

中國貨幣信貸政策將延續寬松，未來兩個季度仍有適度下調法定存款準備金率、存款利率和LPR的可能性。由于外需低迷和國內信心偏弱，近期政策寬松只能支撐中國經濟低位企穩或弱復蘇，經濟增速仍將顯著低于潛在增速，大部分行業仍面臨負產出缺口和通縮壓力。隨著低基數效應減弱，中國2023年保5%經濟增速的壓力將顯著上升。2023年美國經濟和通脹可能明顯降溫，美元利率和匯率或迎來拐點，中國貨幣政策寬松所面臨的外部約束減弱。

9月、10月大部分行業進入傳統旺季，家庭消費和服務業活動有望溫和改善，信心回升和政策刺激可能支撐房地產市場出現初步企穩跡象，基數效應、海外去庫存趨緩和商品價格反彈可能推動出口降幅逐步收窄。預計第三、四季度中國GDP同比分別增長4.4%和5.2%，CPI同比增速分別達到0.1%和0.8%，PPI同比降幅分別收窄至3.3%和2.3%。2023年全年，GDP和CPI可能分別增長5.1%和0.6%，PPI或下降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