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球視角看中國國資治理獨特優勢

江宇

我國擁有全世界規模最大的國有資產，經營好、監管好、治理好國有資產，是前無古人的嶄新歷史課題。黨的十八大以來，國有經濟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不斷增強，得到黨中央充分肯定和人民群眾高度認可。國有經濟發展的成就充分證明，我國在長期實踐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之后形成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是符合國情、科學有效的，體現了我國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的獨特優勢。

我國國資治理體制來自實踐 來之不易

公有制是社會主義的重要經濟基礎。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對國有資產治理體制進行了長期探索。計劃經濟時期，黨委、政府直接經營國有企業，企業是政府的附屬物，管企業與管資產高度統一。改革開放到黨的十八大，解決所有者缺位、政企不分、“五龍治水”等問題，逐步形成統一高效的管理體制，成立中央、省、市三級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形成了管資產和管人、管事相結合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開創性地提出一系列關于國有經濟的新思想、新舉措，理直氣壯堅持做強做優做大國有資本和國有企業，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進一步完善，呈現出四大特點。

一是堅持黨對國有資產的全面領導。把堅持黨的領導、加強黨的建設，作為國有資產監管的靈魂。各級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既是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也承擔所屬國有企業黨的建設工作。

二是特設精簡集中的國有資產監管機構。各級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作為政府特設機構，履行國有資產出資人職責，監管所屬企業的國有資產。

三是以管資本為主的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堅持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清晰界定政府、出資人、國有資產運營公司和企業的責權利，以管資本為主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

四是實行職工民主管理和社會監督。健全以職工代表大會為基本形式的企業民主管理制度，加強企業職工民主監督，建立健全包括出資人監督、審計監督、紀檢監察巡視等在內的外部監督機制，完善國資國企信息公開制度，接受社會公眾監督。

這些特點，既是長期以來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探索的成果，更體現了十八大以來我們黨在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經濟體制改革、行政體制改革方面的最新進展。

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具有顯著優勢

世界上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和企業制度，國有資產治理體制需要同一個國家的基本制度相融合，同國有資產的職能定位相一致。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具有多方面顯著優勢，作為該體系的一部分，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也具有顯著優勢。

一是堅持黨的集中統一領導，保障國有經濟正確發展方向的優勢。完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根本目的是鞏固公有制主體地位，發展壯大國有經濟，讓國有資產成為黨和國家最可信賴的依靠力量。為此，必須加強黨對國有資產的集中統一領導，保證其始終代表人民根本利益，這是我國國有資本同其他類型資本的本質區別。

在制度上實現黨對國有資產的領導，是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的重要貢獻，是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最大的亮點和優勢，也是在新時代贏得各種斗爭的根本保障。實踐中，堅持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是國資監管的重要內容，國務院國資委在國企黨建上全面發力，建立完善了黨建工作考核評價、述責述職、政治巡視等機制；在企業層面，通過修改章程，把黨的領導融入公司治理各環節，把企業黨組織內嵌到公司治理結構中。

擺脫資本主義條件下資本運動的邏輯，國有資本成為了服務于黨和人民根本利益的力量。這是其他制度國有資產治理體制不具備的優勢。

二是堅持責權利相統一，對國有資產進行集中協同高效監管的優勢。不同于其他國家由多個政府部門或政府之外的資產管理公司共同承擔出資人職能，我國在中央、省、市三級政府成立特設的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履行出資人職責，實現優化協同高效。

此體制的優勢在于，首先有利于體現政府責任。只有黨和政府，才能夠作為公共利益的法定代表。把國有資產監管機構設在政府，是政府責任的體現。

其次有利于實現政企分開、政資分開。國資委集中承擔國有資產出資人職能，不承擔公共管理職能；其他承擔公共管理職能的政府部門，不承擔出資人職能。在制度上避免了出資人職能和公共管理職能沖突，有利于實現競爭中性原則。

最后有利于對國有資產進行協同高效管理。由一個特設機構承擔國有資本出資人職責，建立以黨的建設、主業核定、薪酬分配、人員任免、財務評價、產權管理、風險管控等為主線的工作閉環體系，實現管資本和管人、管事、管資產的有效結合，將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履行職責的責權利主體統一。既有利于綜合使用各種管理和激勵手段，避免“有責無權”或“有權無責”；也能夠提高監管的規模效應，在更大范圍內跨領域優化國有資產配置，提高監管的專業化水平，降低監管成本。

三是堅持把社會主義制度和市場經濟有機結合，推動國有資本做優做強做大的優勢。各國市場經濟都要建立在具體的制度、文化、國情基礎上，社會主義制度和市場經濟有機結合，是我國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的顯著優勢之一。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有意識的系統制度設計，國有資產治理體制作為其中的重要內容，包含社會主義因素和市場經濟因素。

一方面，堅持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根本特征之一。另一方面，堅持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在保持宏觀經濟穩定、加強和優化公共服務、保障公平競爭、加強市場監管、維護市場秩序、彌補市場失靈以及參與國際競爭等方面，國有經濟都是重要的抓手和紐帶。當前，大企業已經成為國際競爭的主要力量，在國際競爭前沿，更需要政府和市場緊密融合、無縫銜接，形成“組合拳”。

四是堅持管資本為主，占據資本運營制高點的優勢。形成以管資本為主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是我們黨作出的重大理論創新，標志著對社會主義與資本關系認識的突破，限制資本的消極作用，讓資本更好地服務于社會主義。“管資本為主”的理論依據在于國家從制高點掌控資本，管好資本才能管好企業。

管資本同管企業并不排斥或對立。“從管企業向管資本轉變”是管理重點、管理方法的改變，而不是國家和國有資產及國有企業之間關系的改變。以管資本為主，是對政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不是對“管資產和管人、管事相結合”的否定。

五是堅持制度自信，把我國制度優勢轉化為國有資產監管運營效能的優勢。我國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根植于中國大地，依托于中國制度，完全能夠吸納我國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的優勢，體現“四個自信”，把我國的制度優勢轉化為國有資產監管和運營的效能。

例如，我們黨堅持科學理論指導，對歷史發展規律有科學把握，有崇高的社會理想和使命擔當，這些滲透到國有資本運行過程中，使國有經濟富有社會責任感、歷史使命感，黨的領導就是國有企業競爭力、國企干部職工凝聚力和戰斗力的來源。

再如，發揮人民當家作主的優勢，在企業推進職工民主管理；發揮全國一盤棋的優勢，推動國有資本跨地域、跨行業、跨國界進行大協調大協作；發揮選賢任能的優勢，造就大批高素質的社會主義企業家；發揮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優勢，推動國有經濟遠航出海、兼濟天下。以上都是把制度優勢轉變為國有資產和企業競爭力的途徑。

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符合國情 有生命力

當前，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還在深化改革，總體上是符合國情、有生命力的，有利于國有資本保值增值、提高國有經濟競爭力和放大國有資本功能。應該堅持和發揚現有優勢，按照十八大以來黨中央的部署繼續深化改革。

當前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符合我國國情和國有經濟的職能定位。作為社會主義國家，我國國有經濟的職能定位與非公資本不同，與西方國家的國有經濟也不同，所以治理體制也有區別。我國國有經濟要按照“六個力量”的要求，成為黨執政興國的重要支柱和依靠力量，承擔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賦予的政治、經濟和社會責任，體現國家的戰略目標，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高質量發展、科技創新、參與全球競爭方面走在前面，履行包括宏觀調控、處理突發事件、維護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等公共性職責。

當前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既體現了國有資產的職能定位，堅持了黨的領導，有利于發揮資本的積極作用，限制消極作用，又充分借鑒了西方資產管理和企業治理的有益經驗，有利于實現社會主義和市場經濟的融合，體現了競爭中性原則，因此是符合國情和國有經濟職能定位的。

不能簡單用其他國家的模式對比我國國有資產治理體制。目前有觀點主張模仿其他國家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此時應充分借鑒其他國家的先進經驗，但不能完全照搬。我國國有資產規模大，戰略性和政策性職能更強，需要把黨的領導融入公司治理全過程，黨和政府負有積極引領國有資產發展方向、引導和監督其履行“六個力量”的重大責任，客觀上需要強有力和專業化的國有資產監管機構。

還有一種主張是國有資產監管部門只承擔監管職責，把出資人職責完全交給若干家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行使。這種觀點混淆了作為公共管理者的“治理”和作為出資人的“監管”，通俗地說，前者是“國法”，后者是“家法”，不能混淆。國資委正是以出資人身份對國有資產進行監管，這個監管本身就是出資人權利的一部分。只有具備出資人身份，才能承擔出資人的監管責任。

主張由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承擔出資人職能的辦法，吸收了新加坡等國成立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的經驗，但我國不宜單純由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行使國有資本出資人職責。這是因為，新加坡管理規模和半徑很小，國有資產結構簡單，這種模式主要適用于高度市場化、單純以利潤為唯一目標的國有企業。而我國國有資產監管規模和職能范圍都遠超過新加坡，如果在政府沒有出資人的代表，就必然會導致龐大的國有資產運營公司失去有效監管。如果把“管資本為主”理解成讓國有資本完全按照資本自身的邏輯運行，政府坐享預算和收益權，而不在戰略、布局、績效等方面給予引導和規范，這在客觀上是削弱黨和政府在國有資本運行中的作用，可能導致“尾大不掉”，即國有資產成為獨立王國，或者“群龍無首”，即多個國有資產運營公司為追求利潤最大化而各自為政，難以集中力量辦大事，難以實現國有經濟體系的協同效應。

經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充分展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和國有經濟的力量。面對國有經濟承擔的新使命和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要求，需要繼續鞏固和發揮國有資產治理體制現有優勢。

只有堅持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確保國有經濟正確發展方向，才能在波譎云詭的外部環境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成為黨執政的重要基礎，成為維護國家和人民利益的重要力量。只有堅持對國有資產進行集中協同高效監管，加快建立以管資本為主的國有資產治理體制，才能讓國有資產更好地履行黨和人民賦予的任務，擴大國有資本功能，在疫情之后帶動與整合更多的資源，向符合高質量發展的關鍵領域聚焦，更好地凝聚新的增長動力。

只有堅持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有機結合，綜合發揮我們的制度優勢，才能不斷增強國有經濟的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把我們各方面的制度優勢有效轉化為國有資產的總體效能，讓國有經濟永遠立于時代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