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雯
(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陜西 西安 710126)
文章的理論基礎是弗米爾的目的論[1],目的論也是德國功能主義學派中最具批判性的理論。 德國功能主義誕生于20 世紀70 年代,至今已有50 多年的歷史。 最初,功能主義理論僅用德語闡述,限制了該理論的傳播。 20 世紀80 年代末至90 年代初,諾德將德國功能翻譯理論引入英語,極大地推動了功能翻譯理論的發展,使其成為當今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翻譯理論之一。
翻譯的目的論最早由弗米爾在1978 年出版的《翻譯通論框架》中提出。 他在對傳統語言學派進行深入研究后認為,傳統翻譯理論過于注重表層結構,翻譯不僅是一個語言轉換的過程,而且是一項人類活動,和其他活動一樣具有目的性。 任何形式的翻譯行為,包括翻譯本身,應該被看作是一種行為,而任何行為應該有一個目標或目的。 他認為應該關注翻譯的過程和結果,這也是目的論的雛形[2]。 基于此,弗米爾提出了目的論的三大法則:目的法則、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
弗米爾[3]認為,包括翻譯在內的人際交往是由目的決定的,因此翻譯應遵循的首要原則是目的原則。 目的原則具有以下三個基本假設:首先,文化間的互動取決于翻譯的目的。 其次,翻譯的目的隨著目標語言的接受者而變化。 第三,目的原則容易模糊翻譯的界限。 弗米爾認為,翻譯是在原文基礎上進行的有目的、有成果的行為,必須經過協商才能完成。 在此原則指導下,譯者應綜合考慮譯文的交際目的、譯語的文化歷史環境、對譯語受眾的影響等諸多因素。
連貫原則,也稱為“語內連貫”,是指“譯文在某種意義上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即與接受者的處境相一致”。 連貫原則要求譯文必須與目標語言中的慣用表達保持一致,并達到與源語言相同的表達效果。 同時,翻譯的邏輯要清晰,以便目標語言的讀者能夠理解。 連貫原則強調翻譯過程中的文化因素。 翻譯人員應考慮目標群體的文化背景和表達習慣,以便根據當地人的地道表達提供翻譯。
忠實原則指譯文要和原文一樣連貫,盡可能表達原文的意思。 需要注意的是,這里的忠實原則指的是譯文整體上不能違背原意,而不是嚴格等同于原文。 根據目的論,忠實原則服務于連貫原則,兩者從屬于目的原則,因此目的原則最為重要。 當這三個原則在翻譯過程中不能同時實現時,譯者首先應該放棄忠實原則,選擇連貫原則和目的原則。 如果目的性原則和連貫性也不能同時實現,那么應該舍棄后者而保留前者。 由此,基于目的論,原文不再是譯文的中心,“對等”不再是評判譯文的唯一標準。 因而原文的地位已經動搖,如何使譯文充分達到表達效果顯得尤為重要。
科技英語(English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簡稱EST)是英語語體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劉宓慶認為科技英語可以泛指一切論及科學和技術的書面語和口語,其中包括:科技著述、科技論文和報告、實驗報告和方案;各類科技情報和文字資料;科技實用手冊(包括儀器、儀表、器械、工具等的結構描述和操作規程);有關科技問題的會談、會議、交談的用語;有關科技的影片、錄像等有聲資料的解說詞等[4]。 在完成十萬字的科技文本翻譯后,結合學術界前輩們的研究,在此對科技文本的特點進行分析歸類。
科技類文本的詞匯專業性很強,其漢語語義的確定過程較為困難,并且在科技文本中,一詞多義和縮略詞的廣泛應用也極為常見。 而科技類文本作為信息文本的典型代表,其主要作用是確保信息的準確性。 因此,在翻譯過程中,如何確定這些詞匯的正確含義顯得尤為重要。 筆者認為,可以將科技英語中出現的這些詞匯歸納為三類,分別為:通用科技詞匯、純科技詞匯和普通詞匯。 通用科技詞匯是指有些詞匯在不同的科技文本類型中有不同的含義,例如,“volume”,在聲學的科技類文本中可被翻譯為“音量”,而如果譯者在翻譯物理類的科技文本時,這個詞就顯然不是“音量”的意思,而是“體積”。 純科技詞匯是指在某一確定領域,國際上通用的專業性詞匯,這類詞匯非常嚴謹,在翻譯時尤其注意翻譯文本所涉及行業的用詞標準,例如,“anti-islanding”(反孤島)和“set point”(設定值)在電力領域的翻譯。 普通詞匯則是指在普通的文本里的含義與在特定文本領域的含義不同,例如,“grid”在普通的文本中是“網格、格子”的意思,而在電力領域的文本中則是“電網”。 翻譯時尤其注意文本的主要功能,科技文的主要功能是傳遞信息,因此術語確定是科技文本翻譯過程中重要的一環。
長難句的使用是科技英語的一個顯著特點,“科技英語的作用是陳述事理、描述過程。 由于科技類文本所給出的定義、定理、定律、描述的概念或工藝過程都必須嚴謹、精確,使得科技英語邏輯性強、結構嚴密、表達明確,這些特點決定了科技英語必然帶有許多修飾、限定和附加成分”[5]。
科技英語另一個顯著的特點是無主句和被動語態的應用。 英語重形合,而漢語重意合,因此漢語中流水句的使用頻率很高;同時,漢語很少使用被動句,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處理兩種語系之間的語言轉化問題非常考驗譯者的翻譯功底。
科技類文本是以傳遞信息為主,行文連貫,很少使用修辭。 同時科技類的文體非常正式,內容常常是針對某一對象或問題進行說明,因此文章的結構非常清晰,邏輯性非常強,語篇之間大多使用詞匯和語義進行銜接。 為此,在翻譯時,譯者也要尤其注意對篇章的處理。
科技文本的讀者并不一定局限于科技工作者,隨著科學技術新領域的興起,與這個領域相關的投資人、創業者以及新媒體運營分析者都是科技文本的目標讀者群體。 而這些目標群體處于不同的行業之中,在閱讀科技文本時,他們也有自己的側重點。 因此,根據目的論的三原則,在處理科技文本翻譯時,應該盡可能使其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不能拘泥于英語的語言形式,只有這樣才能使譯文被絕大部分人接受。 因此,以下幾個翻譯技巧可以用于科技文本的翻譯。
連淑能在《英漢對比研究》中指出,“英語注重形合,句子結構可以借助多種連接手段加以擴展和組合,形成長句;漢語注重意合,少用甚至不用連接詞語,因而語段結構松散,但是語意層次分明。”[6]根據目的論的思想,在翻譯時應該對此類長句子進行處理,使其符合中文流水句的特點,而切分法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例1:The aim of this paper is to address the mentioned crucial scientific gaps and perform sensitivity analyses on system parameters to investigate the statistical distribution of transient energization overvoltages in hybrid OHL-Cable circuits[7].
譯文:本研究的目的是填補上述關鍵科學空白,并對系統參數進行敏感性分析,從而對架空線-電纜混合輸電線路的暫態合閘過電壓的統計分布進行研究。
由此可以看出,通過切分處理,將英文的一個長句子翻譯成了三個中文短句,符合中文流水句的特點。
例2:A detailed model of each cross-bonding was applied in the Dutch grid model as a discrete representation of each minor section is the most accurate way of modelling[7].
譯文:由于對每個電纜子段進行分別建模是最精確的建模方式,故文章對荷蘭電網模型中每個交叉互聯電纜段都進行了詳細建模。
在英文句子中,“as”對句子的因果關系起連接作用,但是在中文的表達里,原因和結果通常是分開來表達的,所以,根據句子的邏輯關系,將本句翻譯為了兩個漢語短句。
方夢之在《譯學詞典》中指出,順譯指順著原文的詞序或句序翻譯,但不是逐字翻譯,也不排除個別詞或詞組的倒置[8]。
例3:The Bergeron model is a Norton equivalent model based on the traveling wave theory, which combines a lossless transmission line that takes into account the wave impedance Z0and the wave speed c0with a resistance R that characterizes the attenuation[9].
譯文:Bergeron 模型是一種基于傳輸線理論的諾頓等效模型,它將通過波阻抗Z0、波速c0表示的無損傳輸線和用于表示衰減的電阻R 結合在一起。
本句從句過長,并且在“which”引導的非限制性定語從句中還存在兩個that 引導的定語從句以及短語“combine...with...”,加大了原句的理解難度。 梳理清楚句子的結構后,使用順譯法進行處理,既保留了原文的句式特點,又使譯文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
例4:At present, there have already existed some classical NILT algorithms such as the Gaver-Stehfest method, Schapery method, Weeks method, Talbot method, and Fourier series method, which are powerful when the expressions in the complex frequency domain are too complicated to be converted to the time domain by the analytical Laplace transform[9].
譯文:目前已經有了一些經典的NILT 方法,例如Gaver-Stehfest 方法、Schapery 方法、Weeks 方法、Talbot 方法和傅里葉級數方法,當復頻域下的表達式過于復雜而導致無法通過解析形式的拉普拉斯變換將其轉化至時域時,上述方法非常好用。
本句提出了四種經典的NILT 方法,在不改變原句子的結構的情況下,譯文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順譯處理保留了原文的句式特點。
逆譯與順譯相對,指逆著或基本逆著原義的詞序或句序進行翻譯。 受思維方式和表達習慣的影響,英漢互譯時需要對一些句子進行逆譯處理。
例 5: It is expected that the overvoltage distributions change substantially when both OHLs and cables are used in a transmission line[7].
譯文:當在輸電線路中同時使用架空線和電纜時,預計過電壓分布會發生顯著的變化。
本句“when”引導的狀語部分很長,且位于句子的后半段,按照中文的表達習慣,譯者將狀語前置,將“that”引導的從句后置。
例6:The transient behavior of a hybrid OHL-Cable system i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from an OHLbased system due to substantial differences between electrical characteristics of OHLs and cables[7].
譯文:由于架空線和電纜之間的電氣參數存在顯著差異,架空線-電纜混合輸電系統的電磁暫態過程與架空線輸電系統有很大不同。
短語“due to”后面闡述了原因,但是按照中文的表達習慣,一般先說明原因,再闡述結果,所以在翻譯本句時,將“due to”引導的句子放在了句首。
方夢之指出,科技文章和報刊等在描述客觀事物和規律時,通常傾向于使用被動語念,并且在修辭上帶有客觀、委婉、謙虛的口氣。 相比之下,漢語的被動語態使用得比較少。 在翻譯時,主要根據修辭層次和漢語的語用習慣來考慮是繼續使用英語的被動語態,還是把英語的被動語態轉換為漢語的主動語態[8]。
例7:However,not only full parameter matrices of the power cable are supposed to be calculated in this model, but the convolution processes are also introduced, which will lead to a significant decrease in computational speed[9].
譯文:然而,使用該方法計算時,不僅電力電纜參數矩陣為滿矩陣,還會引入卷積過程,這將導致計算速度大幅下降。
本句包含三個被動語態,分別為“are supposed to”“be calculated”和“are also introduced”。 在翻譯時,按照中文的語言習慣,對此類被動語態都進行了語態轉換,翻譯成了中文下通順的主動語態。
例8:Considering the effect of source impedance,the effect of cable proportion on dominant frequency is further studied, and calculation results are verified by ATP-EMTP simulation[10].
譯文:在考慮電源阻抗影響的情況下,文章進一步研究了電纜占比對主導頻率的影響,并通過ATP-EMTP 仿真對計算結果進行了驗證。
本句包含兩個被動語態,分別為“is further studied”和“are verified by”,可將其翻譯為了“文章進一步研究了”和“進行了驗證”。
文章基于弗米爾的翻譯目的論,探討了科技文本英漢翻譯的翻譯技巧的選擇。 文章從詞匯、句子語篇三個方面分析了科技文本的特點。 根據科技文本的主要功能,文章提出了順譯、逆譯、切分和轉換四種翻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