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創(chuàng)意表達(dá)

葛平

星期一的早上，如意渾身的起床氣，看啥都不順眼，哼哼唧唧，隨時等著開口找碴兒。我一邊暗自感慨，真是伴娃如伴虎，一邊努力讓“媽媽大腦”上線服務(wù)。

早餐桌上，“小老虎”黑著一張稚嫩的小臉一聲不吭。我用牙簽插了一塊火龍果，送到她的嘴邊。“叮咚，您的快遞到了，請開門。”也許有點兒想吃，但還要保持起床氣的高冷范兒，也許也在嘗試著按下自己的起床氣，總之，她的嘴巴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雖不配合，但也不是完全拒絕，這讓我看到了希望。“您好，您的快遞是大件的，請把門再打開一些，我給您放進(jìn)來。”她的嘴巴再次張大了些，我把火龍果塞了進(jìn)去，她咀嚼了起來。

瞥到桌上放著一袋堅果，我打開袋子，一邊說“每一顆堅果都是媽媽的愛，如意”，一邊取出一顆遞到她的嘴邊。她配合地張開嘴巴。我看了看時間，覺得她嚼得有點兒慢。于是，我右手握拳伸到她的身前，像小時候大人搖拖拉機手搖把兒一樣晃起了拳。“嘚嘚嘚，我用發(fā)動機給你加速了，‘啊嗚啊嗚，快速嚼。”她的眼睛瞬間亮了，不自覺地嚼得快了些。“你知道拖拉機嗎？”我問道。她開心地表示知道，起床氣仿佛所剩無幾。“我小時候，村里有拖拉機。發(fā)動的時候都是用手搖把兒搖一搖，才能發(fā)動拖拉機，一開始不快不慢地?fù)u，‘嘚，嘚，嘚，然后加速搖，‘嘚嘚嘚嘚嘚，聽到這樣的聲音，拖拉機就發(fā)動起來了。之后，只要拖拉機不停下來，就會一直響，‘嘚嘚嘚。”如意快速地嚼著堅果，雙眼彎成了月亮船。

“啊！我是牛奶，我最喜歡進(jìn)小朋友肚子里玩滑滑梯了，請喝我吧！”咕咚，如意喝下一口。接著，咕咚咕咚連喝好幾口。“哇，我成牛奶瀑布啦！”聽我這么一說，如意又灌了幾口。

我繼續(xù)插起一塊火龍果說：“我是小火，該吃我啦。”如意吞下一塊。“我不是小伙子的‘伙呢，別把我的名字弄錯了。”我補充道。如意笑著說：“是著火的‘火。”看著紫紅的火龍果，我繼續(xù)說：“每一粒火龍果籽，都是媽媽對如意的愛。啊！有這么多籽啊，黑壓壓的一片，好嚇人，太多太密集了，啊，我不要媽媽的愛了！”如意扭頭看我，配合著做出夸張的表情。

起身路過電風(fēng)扇，我又開始了：“電風(fēng)扇吹出的每一縷風(fēng)，都是媽媽對如意的愛。啊！媽媽的愛，是清涼的風(fēng)！”早就習(xí)慣了媽媽的隨時“失控”，如意冷靜地聽著，吃著。

接著，我拿起一顆小番茄塞到她的嘴里，我說：“來，放個煙花吧。”如意問怎么放。“閉上嘴巴，用牙齒‘咔嚓一咬。”如意按我說的放了一個。

出門之前，如意又放了一個“番茄煙花”。這次嘴巴沒合上，番茄汁濺到我的襯衣袖子上了。我脫口而出：“哎呀，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如意抱怨她不會放啊，喪氣地說：“還濺到了身后的柜子上。”在換衣服的時候，我恢復(fù)冷靜，在去洗衣服的時候，我開始找補：“也許是番茄煙花想在更大的地方綻放，所以從嘴里跑出來了。也有可能是番茄君看我們吃得太開心了，怕我們忘記出門，所以炸開了催促我們該走了。”如意聽了，心情瞬間又轉(zhuǎn)回晴。

走到小區(qū)門口，我向左走，如意和姥爺向右走。看到門口堆著的好幾個大垃圾桶，我說：“每一個垃圾桶，都是媽媽對如意的愛。啊！媽媽的愛，好臭！”身后的如意，靜靜地看著我，微笑著溫柔地跟我揮起了再見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