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龍 孫嚴超 蔡俊 程成 宋小杰 雷蕾
(安徽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安徽 合肥 230036)
伴隨我國城市進程快速推進,城鄉之間的差距正逐步減小。城鎮經濟發展也導致農戶家庭的生活垃圾排放量逐步上升,而農村的生活垃圾治理是改善農村人居環境和建設生態宜居鄉村的關鍵[1]。且由于國家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研究農村生活垃圾問題與治理已成熱點之一,2022 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指出:“要扎實穩妥推進鄉村建設,接續實施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動,推進農村生活垃圾源頭分類減量。深入村莊清潔和綠色美化行動[2]。農戶作為農村生活垃圾排放量的主體,其行為是影響農村生活垃圾產生量的核心因素[3]。因此,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探究農村生活垃圾治理的核心影響因素,為進一步解決農村生活垃圾污染嚴重的問題,更好地提升農村的人居環境,推進美麗鄉村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從內外部因素進行了研究,從外部因素上看,褚祝杰等[3]指出用好政策制度對農戶進行正式性約束和非正式勸導、加強農村生活垃圾治理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大監督制度的獎懲機制等來促進農戶處理生活垃圾的行為和意愿,并設計合理的生活垃圾計量收費制度減少其垃圾產生量[3]。唐林等[4]則提出了以村干部以及基層組織領導對農戶進行督導,通過社會監督控制農戶的生活垃圾處理行為和意愿。從內部因素上看,農戶的經濟水平以及個體特征和對政府的信任是影響對生活垃圾處理行為和意愿的關鍵要素。已有研究表明,農戶收入水平提高后對公共事務的參與熱情會提高,相應的支付意愿也會提高[5]。王建明等[6]研究表明,農戶的面子觀念是影響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的重要原因,農民的行為和意愿在一定程度上受面子觀念和群體認同的影響非常大,面子觀念和群體認同在中國的社會中是一種長期以來的傳統,面子觀念是影響中國人行為最大的變量。同時由于儒家文化以及集體主義文化的傳統影響,農戶們會根據自身所處的地區不同來將該地區的同村居民歸為一類,以此來獲得群體認同。在其所屬的群體中,他們會更加關注他人的意見和評價,更期望被他人認可[7],也會更加看重面子。通過面子能夠建立高度信任的“自己人”關系,面子觀念本身也構成了行動和意愿的目的[8]。但鮮有學者探討農戶環境認知在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垃圾處理意愿之間發揮了什么作用。鄧正華等[9]通過對洞庭湖濕地保護區的調查發現,大部分農戶缺乏保護環境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因此村干部要加強對農戶的宣傳教育來提高和培養農戶的環境整治意識和技能,對農戶生產和生活行為進行一定的規范,這樣才能改善當地的生態環境和人居環境問題。而根據班杜拉的社會認知理論,心理功能是個人、行為和環境決定因素三者之間的連續交互作用[10],社會支持具有潤物細無聲的育人效果,會逐漸地影響到個體的認知從而改變其環境認知水平。最后根據計劃行為理論,人的行為改變是受其意圖影響的,也會受一些現實因素的影響,而一些個人特征和社會因素也會通過行為信念來影響這三個主要因素,進而影響行為意愿。農戶是否會對生活垃圾進行處理,這并非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它是在多種因素的綜合考慮下才會采取的行動。因此,本文從農戶的角度出發,將農戶的環境認知作為生活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垃圾處理意愿之間的中介變量。同時將社會支持作為生活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環境認知之間的調節變量,研究農戶處理生活垃圾行為和意愿的影響因素,為今后政策制定者更好結合農戶驅動力等影響因素制訂相關政策提供借鑒。
生活垃圾分類制度是指國家為了對居民生活垃圾進行有效治理頒布的若干政策條例,包括各種垃圾的分類標準、收費標準,獎懲規則、監督機制等。褚祝杰和陳德敏[3]通過對生活垃圾計量收費制度研究發現,收費制度越詳細具體越能使農戶對其消費結構和購買行為進行轉變,并實現減少垃圾產生量的現象。鄭澤宇等[11]認為生活垃圾分類政策的實施效果還取決于政策強制性結構是否存在及合理化程度。即完善的政策制度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增強農戶處理生活垃圾的驅動力。
據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1: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行為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環境認知是指人對于環境狀況、環境知識的儲存、加工、重組的認識和了解環境的過程[12]。眾多學者以心理學的評判標準將環境認知分為環境意識和環境責任感兩方面,環境意識指居民對環境問題的察覺及關注程度,環境責任感是個體采取親環境行為的重要變量[12],它指居民注意自身對環境的影響程度。彭遠春等[13]認為個體的環境認知能力對私域環境行為與公域環境行為有著正向影響,即環境認知能力高的人會更具有責任感和主動性去進行生活垃圾處理,而環境認知能力低的個體,要靠外部因素(如政策制度、監督機制、獎懲機制)的控制作用下才會被動地去付諸行為,主動性則較差。鄧云華等[9]則通過研究發現很多農戶雖然意識到不及時進行垃圾處理會對人居環境造成極大的損害,但在實際處理行為上卻并沒有將其意識付諸實際行動。這可能是因為農戶雖然有著去處理生活垃圾的意識時,卻沒有完善的關于生活垃圾治理的政策制度和強力的獎懲監督機制等使農戶信服的標準規則[14],所以當這方面的政策制度較完善時,具有高水平環境認知的農戶其生活垃圾處理行為的積極性則會大幅度上升,低水平環境認知的農戶也會由于較強的外部約束力提升自身處理生活垃圾的意愿。
據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2:農戶的環境認知能力在生活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中起中介作用。
班杜拉的社會認知理論認為,在社會交往中每一個參與者的行為都支配著他們潛在的全部行為技能的實現[10],人的行為則由環境、個人因素,心理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15],群體中具有模范作用的人其行為會影響他人不自覺地進行模仿,并將其轉化為自身的最終行為。周伯韜等[16]提出人們更多地通過觀察學習接受環境中的信息,形成并改變內部認知結構,學習者對學習結果的期待和自身能力的認知(自我效能感)調節著人的行為。同時BENZUR 也研究發現,若在公共政策實施的情況下,居民將通過社會給予的支持來不斷學習關于新政策方面的具體知識,最終將其融合為自身的知識,從而提升自己的認知水平,并決定最終的行為,來減少此政策帶來的經濟壓力、生活壓力等。蔣培[18]則提出,通過廣義宣傳及重視基層組織在村莊公共事業治理中的作用等方式來完善社會支持體系,將使村民的垃圾分類知識水平和對垃圾分類必要性的認知水平都會得到有效提高。
因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3:社會支持在生活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環境認知之間起著正向調節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文中構建影響機制作用如圖1所示。

圖1 影響機制圖

圖2 社會支持的調節作用
本研究所采用的數據來源于2022 年12 月至2023 年3 月對安徽省銅陵市樅陽縣農村地區發布的問卷所得,問卷共發放491 份,剔除了沒有填寫完畢以及信息有錯誤的問卷,最后所得有效問卷為465 份,有效率為94%。問卷調查采取了網上調查、電話調查和實地調查結合的方式。問卷中的內容包括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生活垃圾分類制度、環境認知、社會支持以及個體特征,最后以問題均值來進行衡量。
本次問卷調查選擇安徽省銅陵市樅陽縣農村地區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幾個:一是樅陽縣于2011年7 月,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頒布的《城市生活垃圾管理辦法》《安徽省城市生活垃圾處理收費管理暫行方法》以及國家規定和當地實際制定了《樅陽縣生活垃圾處理費征收管理方法》。二是自國家2013 年啟動美麗鄉村建設以來,樅陽縣堅決貫徹中央規劃,十年已建成省級中心村78 個、市縣級中心村76 個、特色自然村9 個,連續兩年入列全省美麗鄉村建設先進縣前列,當地的生活垃圾基礎設施建設遍及范圍廣且各村大部分都配備多個生活垃圾投放點以及專門的保潔人員。因此將其作為調研區域有一定代表性。
1.因變量。農戶垃圾處理意愿為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本文將問卷中“您平時會將生活垃圾進行處理”這個問題進行定義,并設置了從1到5五個選項,分別代表其生活中將生活垃圾進行處理的意愿程度。
2.自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分類制度”。在問卷中采取“生活垃圾政策制度較為完善”“垃圾分類以及處理運輸較為及時”“生活垃圾分類標準較為合理”來綜合表示生活垃圾分類制度。
3.中介變量與調節變量。中介變量為農戶的“環境認知”,參考丁翔等[19]的做法,主要從三個方面來綜合表示個體的環境認知,分別是環境關心、環境態度、環境責任,同時考慮到農戶對生態環境的認知以及對垃圾分類制度的認知可能存在某種程度上的差異。因此最終采用了“您覺得進行環境保護很有意義”“您覺得您有責任保護環境,減少環境污染”“您平時會主動關心生態環境方面的新聞”來綜合表示農戶對生態環境的認知,以“您對生活垃圾分類制度有著較高的了解”“您會按照生活垃圾分類制度來管控自己的行為”“您認為生活垃圾分類制度是有必要存在的”來綜合表示農戶對生活垃圾分類制度的認知。調節變量則是依據班杜拉的社會認知理論,在問卷中設計“生活垃圾分類宣傳較為全面”“保潔員數量較為合理”“生活垃圾收集設施布置的合理”“當地政府會對積極將生活垃圾分類處理的居民進行一定獎勵”“政府在推行生活垃圾分類制度時會征求居民的意見”來綜合表示社會支持。
4.控制變量。為了更好地討論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行為的影響,使模型的有效性得到實際提高,因此以被訪者的個體特征作為控制變量,具體包括性別、年齡、家庭人口、政治面貌和學歷。
由于農戶垃圾處理意愿在本文中被設置為1-5“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屬于有序的多分類變量,因此采取有序Logit模型進行分析,該模型表達式為:
式(1)中,X表示第i個指標,y代表農戶垃圾處理意愿的程度。在此基礎上,建立累積Logit模型,表達式為:
式(2)中,pj=p(y=j),j=1,2,3,4,5;X為被訪對象的評價影響指標,β代表與X對應的一組回歸系數,αj表示模型的截距。在得到αj和β的參數估計后,某種特定情況的發生概率,如y=j發生的概率為:
問卷信度常用Cronbachs α來衡量,一般而言,社會科學領域的調查問卷表的克朗巴哈系數達到0.5 以上且效度KMO 值達到0.6 以上,就可以說明結論是基本穩定的。本文使用SPSS軟件對問卷信度進行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各維度的克朗巴哈系數在0.60~0.71之間,均在0.5以上。
KMO值與Bartletts球形檢驗的計算結果如表3所示,p 值均為0.000<0.001,KMO 值均大于0.6,因此變量設置及觀測指標具有可靠的信度和良好的效度。在此基礎上,對各維度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通過因子提取及旋轉技術得出,各維度的公因子均為1個,因而表明所選題項都較好地體現了所用變量的含義。
各變量的Pearson系數如表4所示,從由表4可知,學歷的增加會提高其環境認知水平,這是由于接受的教育水平越高,對于環境保護、環境責任、環境污染方面的知識接受的越多且更容易接受以及吸收這方面的知識。同時垃圾分類制度與生活垃圾處理意愿之間的關系呈顯著正相關,與環境認知之間的關系同樣為顯著正相關,環境認知與垃圾分類制度之間的關系也呈顯著正相關。因此,初步驗證了本文所提出的理論假設,初步符合了理論預期。且這三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均小于0.8,因此基本沒有多重共線性的影響,為了進一步驗證變量間是否多重共線性影響,使用Stata 軟件對共線性問題進行檢驗,各變量VIF 值處于1.01~1.76,均小于10,因此所選變量之間沒有多重共線性影響。
本文使用Stata17 軟件來進行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5和表6所示。
1.直接效應檢驗。在對個體特征進行控制的基礎上進行回歸分析,從模型(1)可知,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對垃圾處理意愿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63,P<0.01),同時從模型5 可知,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環境認知的影響具有正向顯著水平(β=0.93,P<0.01),進而假設H1得到驗證。
2.中介效應檢驗。根據溫忠麟的研究成果[20-21],判斷中介效應需要滿足三個條件:首先核心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達到顯著水平、其次核心解釋變量對中介變量的影響達到顯著水平、最后伴隨著中介變量的加入核心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顯著性降低或者是消失。因此,依此研究成果進行逐步回歸,從模型(1)和模型(5)可以看到,滿足了中介效應的前兩個條件。然后在模型(1)的基礎上分別加入中介變量“環境認知、生態環境認知、分類制度認知”形成模型)、模型(3)、和模型(4),環境認知(β=049,P<0.01)、生態環境認知(β=0.30,P<0.05)、分類制度認知(β=0.31,P<0.05)顯著影響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同時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的影響有所下降(β=0.48,P<0.01)(β=0.55,P<0.01)(β=0.52,P<0.01),中介效應成立。因此根據此回歸結果,說明農戶環境認知、生態環境認知以及分類制度認知在垃圾分類制度以及處理意愿之間均起著部分中介作用。
3.調節效應檢驗。在模型(5)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社會支持以及分類制度與社會支持的交互項形成模型(6)和模型(7),從模型(7)可以看到,垃圾分類制度與社會支持交互項的影響是顯著的,且是一種正向影響關系(β=0.34,P<0.05),因此,調節效應成立。那么當垃圾分類制度實施程度一定時,社會支持越高則農戶的環境認知水平就越高,這可能是由于政府等組織的大力宣傳以及周圍人的影響,農戶在潛移默化中會接收到各種關于環境保護和環境惡化的訊息,并逐步吸納訊息使自身的環境認知水平逐步提高[22]。
4.Bootstrap中介效應檢驗。Bootstrap檢驗方法是現有中介效應檢驗方法中最常用的一種方法。該方法較Soble 方法和逐步回歸法有一定優勢,能夠得到更加精確的置信區間,有更高的檢驗力。該方法的原理是從樣本中重復取樣,每次取樣可以得到一個Bootstrap樣本及系數乘積的估計值,取所有估計值的2.5 百分位點和97.5 百分位點構成95%置信水平的置信區間,若該區間不包含0,則系數乘積顯著。本文采用該方法檢驗中介效應,重復抽取1 000次,結果如表7所示。
從表7可以看出,垃圾分類制度的直接效應顯著,置信區間不包含0;各中介變量的置信區間也都不包含0,因而間接效應顯著。從而中介效應得到了證實,且直接和間接效應的置信區間都不包含0,因而各中介變量起著部分中介作用。而分類制度認知的效應值為0.07,大于生態環境認知的效應值0.04,說明居民的分類制度認知更能影響其是否將生活垃圾進行處理。假說H2得到了進一步證實。
1.穩健性檢驗。為了進一步驗證回歸結果的穩定性,本文通過更換回歸模型和因變量的方法來檢驗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將小于3的值設置為0,表示處理意愿輕,介于3~5的值設置為1,表示為處理意愿大。由于更換后的因變量為二分變量,因此使用probit 模型來替換回歸,對模型(1)到(4)進行再次回歸,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
從模型(8)到模型(11)可以看到,Probit回歸結果與多元有序Logit 回歸結果大致一致,并且伴隨中介變量的加入,垃圾分類制度的顯著性或系數明顯下降,同樣與多元有序Logit回歸結果一致。
2.內生性檢驗。為了解決垃圾分類制度與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之間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采用最小二乘法及CMP條件混合過程模型來進行內生性檢驗。由于工具變量需要滿足與所替代的隨機解釋變量高度相關,同時與隨機誤差項不相關的條件。一般來說,一個地區想要實現高質量發展,推動新體制和相關政策制度的落實,與當地的經濟總量、人均收入水平、積累能力和建設能力以及創新發展體制機制息息相關。同時借鑒學者朱寧等[23]的觀點,生活垃圾治理方式(包括村組織行為及相關法律法規等政策)影響著居民垃圾治理費支付水平以及支付意愿。因此選用被調查對象的收入水平及支付意愿作為本文的工具變量,具體結果如表9和表10所示。

表1 變量取值及描述性統計

表2 信度檢驗

表3 KMO值與Bartlett球形檢驗

表4 主要變量Person相關系數

表5 模型估計結果

表6 模型估計結果

表7 Bootstrap中介效應檢驗

表8 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

表9 最小二乘法回歸結果
從內生性檢驗的回歸結果來看,解釋變量“垃圾分類制度”通過了豪斯曼檢驗,即拒絕了原假設“解釋變量為外生解釋變量”,因此其為內生解釋變量;同時在2SLS 回歸的第一階段中,收入水平(r=0.17,p<0.01)、支付意愿(r=0.75,p<0.01)均對內生變量“垃圾分類制度”有著顯著影響,滿足了相關性要求,并且在弱工具變量檢驗中,F值大于10,因此所選工具變量均為強工具變量;與此同時,過度識別檢驗的結果顯示,Score chi2(1)等于0.77,p 值等于0.37,大于0.1,因而接受了“所有工具變量均為外生解釋變量”的原假設,通過了過度識別檢驗。在第二階段中,考慮了潛在的內生性問題后,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的影響依舊是顯著正向影響,與前文的結論一致,進一步證明了研究結果是穩健的。
表10 中,列(1)和列(2)是將收入水平及支付意愿作為垃圾分類制度的工具變量的CMP 估計結果,由此結果表明,內生性檢驗的atanhrho_12值均在10%的置信水平上顯著,說明工具變量方程和主方程的誤差項之間的相關性顯著不為0,即收入水平和支付意愿的內生性顯著。收入水平和支付意愿的系數分別在1%和5%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收入水平、支付意愿(工具變量)對垃圾分類制度(內生解釋變量)具有較強的解釋力。此外,在CMP 模型中,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的影響依舊顯著為正,這與前文的系數方向和顯著性保持一致,再次證明了結果的穩健性。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得出以下主要結論:
1.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對農戶生活垃圾處理意愿存在重要正向影響。若當地關于生活垃圾分類等相關政策制度越完善,則農戶對生活垃圾處理的意愿就越強烈[24],且大多數農戶將會按照政策制度對其生活垃圾進行處理。
2.農戶的環境認知對其生活垃圾處理行為意愿有著重要的影響。若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在同樣的完善程度時,高水平環境認知的農戶比低水平環境認知的農戶要更為樂意去對生活垃圾進行處理[25],因此要想改善農村地區生活垃圾亂扔亂放的現象,就有必要提高農戶的環境認知水平,對其生活規范進行正確的引導,從根本上解決農村生活垃圾污染問題[26]。
3.社會支持是影響農戶環境認知的重要因素。通過政府等組織的大力宣傳以及周圍人的影響,農戶在潛移默化中會接收到各種關于環境保護、生態環境問題惡化的訊息,會不自覺地將這些訊息接納[27],從而是自身的環境認知水平逐步提高,因而當具有高社會支持時,農戶的環境認知水平也會逐步的提高。
1.首先建立全國統一的一個廣義政策制度。對生活垃圾分類進行規范以及如何對不同分類的生活垃圾進行處理[28],同時各省市可以根據當地的情況來對廣義的政策制度進行具體細分,明確具體的分類、處理以及獎懲制度。
2.加強對農戶的環境保護的宣傳教育[29]。通過村部宣傳欄以及短視頻平臺等方式來拓展農戶對生活垃圾污染的危害的認知,并利用這些信息渠道來教導農戶們如何才能將生活垃圾進行正確處理,將重視環境保護、重視生活垃圾分類處理等概念逐漸融入農戶的生活中去,以此來提高農戶的環境認知水平。
3.增強社會支持的投入力度。加大對農村地區垃圾分類處理基礎設施的投入力度[30],如增加垃圾分類點、增加保潔員數量等等,同時政府在修建垃圾分類基礎設施建設時應多聽取農戶們的意見并根據其意見來進行整合,并且對積極將生活垃圾進行處理的農戶給予一定的表揚和獎勵,將有利于提升農戶的環境認知水平從而使其對生活垃圾進行積極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