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補助對農機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及其機制

賀雨晴，李書鋒

（中央民族大學管理學院，北京 100081）

農機裝備是農業機械化和農業現代化的物質基礎，各地各級政府為促進農業行業和農機裝備企業創新，制定和執行了大量促進農機企業創新的補助政策。為了厘清政府的補助政策是否起到促進農機企業創新行為及績效的作用以及其背后的機制，本研究利用2011—2021 年20 家代表性農機上市公司數據，運用面板數據模型，針對政府補助對農機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展開實證分析。

政府對農機企業的補助主要是通過補充農機企業資金和資源實現的，具有較強的資源補充性質。首先，政府對農機企業進行直接的資金補助，如果補貼資金與企業創新行為直接掛鉤，則該資金將成為企業創新投資的直接來源，能夠增加農機企業的資本存量，緩解包括創新投資資金在內的融資約束，提高其用于創新的資金資源總量，對企業創新投資具有積極正面的促進作用［1-3］。其次，政府對農機企業的建設項目進行直接的建設援助，將直接提高農機企業的物質、科技、人力資本和資源存量，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和創新成功率［4-6］。同時，政府對農機企業的各項創新補助還會激勵企業追加創新投資，形成協同效應，客觀上增加了創新資金的投入［7-10］。研發投入在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中起到中介的作用。

政府對企業的補助具有較強的信號傳遞作用。首先，政府對企業的補助，主觀上，社會將該行為理解為政府以其信譽（信用）對企業進行一定程度的擔保，向社會釋放可以對其增加投資的信號，從而改善企業的融資約束，間接促進創新［11-13］。其次，政府對企業的補助客觀上會對企業形成較大的激勵和約束效應［14］。最后，企業進行研發投入的資金越多，就會客觀地向投資者反映出一個信號，該企業資金雄厚，實力強勁，創新能力強，一旦研發出領先于其他企業的產品，企業的價值會迅速增長，更容易獲得外源性融資［15］，獲得融資會有更多的資金進行研發投入。

1 材料與方法

1.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選取滬深主板市場及科創板農機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為保證研究的代表性，剔除了如下樣本：①ST 農機公司；②研發投入、發明專利數量等主要研究數據缺失和異常的樣本。經過剔除后，余下20個農機上市公司，研究時間為2011—2021 年，共220個樣本點。本研究數據來源于新浪財經、國泰安數據庫、萬德數據庫、東方財富網，部分數據手工摘錄于各農機上市公司歷年年報。

1.2 變量定義

1）因變量。創新績效通常使用3 項專利申請授權量衡量，但由于專利授權存在較長時滯，故參考張永安等［14］的做法，采用專利申請量作為測度創新績效的變量。

2）自變量。政府補助是指政府實際撥付給企業各類補助補貼的資金金額，在回歸分析中，變量需為相對值，采用政府補助與營業收入之比來衡量。研發投入為企業當年實際研發投入金額，在回歸分析中，采用研發投入實際金額來衡量。銀行融資是以銀行為中介的融通資金活動，用銀行借款與總資產之比表示。企業規模是按有關標準和規定劃分的規模，用企業資產規模的對數衡量。

3）控制變量。基于呂開劍等［15］的研究，選取企業資產負債等財務數據、企業資產資金規模、總資產利潤率、企業年齡和主營業務增長率（衡量企業成長性）等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各變量的定義和描述見表1。

表1 變量及其定義

1.3 模型構建

借鑒相關文獻研究［13］，構建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分析政府補助對農機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具體模型如下。

式中，i表示樣本上市公司，i=1，2，……，20；t表示年份，t=2011，2012，……，2021。模型（1）主要用來驗證政府補助、研發投入和銀行融資對創新績效的影響；模型（2）主要用來驗證政府補助的資源補充機制；模型（3）主要用來驗證政府補助的信號傳遞機制下企業研發收入的中介效應。

2 結果與分析

2.1 描述性統計

樣本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 所示。關鍵變量中，創新績效差距較大，最小值為0，最大值達369.00 件，均值為33.92 件。政府補助與營業收入之比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2.19%，均值為0.23%。研發投入差距較大，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4.78 億元，均值為0.88 億元。

表2 描述性統計結果（n=220）

2.2 相關性分析

變量之間的Pearson 相關系數如表3 所示。由表3 可知，創新績效與政府補助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各假設的正確性；創新績效與企業研發投入、銀行融資、企業規模也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表3 變量之間的Pearson 相關系數

2.3 回歸分析

對政府補助資源補充屬性的計量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見表4。可知政府補助對企業研發投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表4 中模型（1）為基準模型，僅包括控制變量；模型（2）的估計結果顯示，政府補助（sub）的系數估計值為0.275，且通過5%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政府補助對企業的研發投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政府補助每提高1 個百分點，企業的研發投入資金將增加0.275 億元。這說明政府補助通過資源補充機制增加農機企業的創新資源，能夠提高農機企業的創新績效。

政府補助對提升企業創新績效具有顯著影響，政府補助具有資源補充屬性，研發投入起到一定的中介效應。表4 中模型（3）的估計結果顯示，政府補助（sub）的系數估計值為22.052，且通過5%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政府補助能夠顯著提升農機企業的創新績效。政府補助每提高1 個百分點，企業的發明專利申請量將增加22.052 件，表明企業發明專利申請量對政府補助的反應十分靈敏。將企業研發投入納入計量模型進一步分析發現，單獨考慮研發投入變量，則其對企業創新績效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模型（4）］。若同時將兩個變量納入計量模型，則兩個變量的估計系數均比單個變量的估計值小，表明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中有部分路徑是通過企業研發投入達成的，換言之，研發投入起到一定的中介效應。這說明企業研發投入是政府補助提高農機企業創新績效的橋梁，起到中介效應。

從政府補助信號傳遞機制的計量模型估計結果（表5）得到以下結論。模型（6）的估計結果顯示，政府補助（sub）的系數估計值為2.854，且通過5%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政府補助對銀行融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模型（7）的估計結果顯示，銀行融資的系數估計值為0.041，且通過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銀行融資對企業研發投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銀行融資每提高1 個百分點，企業的研發投入資金將增加0.041 億元。這說明政府補助通過信號傳遞機制向外界傳遞積極信號，提高了農機企業資信，對其融資具有積極正面的促進作用。

表5 政府補助的信號傳遞機制模型估計結果

銀行融資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政府補助具有信號傳遞屬性，研發投入起到一定的中介效應。表5 中模型（8）的估計結果顯示，銀行融資的系數估計值為2.614，且通過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銀行融資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政府補助每提高1 個百分點，企業的發明專利申請量將增加2.614 件，表明企業的發明專利對政府補助的反應比較敏感。將企業研發投入納入計量模型進一步分析發現，單獨考慮研發投入變量，則其對企業創新績效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若同時將兩個變量納入計量模型，則兩個變量的估計系數均比單個變量的估計值小，表明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有企業研發投入的貢獻，換言之，研發投入起到一定的中介效應。這說明企業研發投入是外源性融資和農機企業創新績效的橋梁，起到中介效應。

2.4 穩健性檢驗

采用更換計量模型估計方法驗證實證分析的穩健性。考慮到計量模型的動態性，主要采用面板數據估計方法對前文計量模型進行了參數估計，總計36 個計量模型。估計結果顯示，大部分參數估計均與前文保持一致，表明實證分析結果是穩健可靠的。

3 結論與啟示

3.1 結論

研究發現，政府補助能夠顯著提高農機企業的創新績效；政府補助對農機企業的創新績效主要分為資源補充機制和信號傳遞機制，且兩個機制都是有效的；此外，研發投入是政府補助與創新績效的中介效應變量。

3.2 啟示

1）政府要持續加大對農機企業的補助力度，完善補助政策，擴充政府補助的形式。同時加強對企業創新活動的監管，保障政府補助用在創新活動上。還要采取差異化的補助政策，對于創新能力強的企業可以增強政府補助的力度。強化政府補助的資源補充機制，政府補助盡量與企業的研發投入行為和金額相掛鉤；加強其信號傳遞機制，吸引更多的外源資本進入農機企業。

2）農機企業應該多引進相關的科學技術人才，加強創新驅動，更加積極地進行研發活動。設置研發投入比例，進行相關的資金循環，每年投入創新活動研發的資金要占據一定的比例，創造更好的績效，提升企業的利潤和價值，從而實現雙贏。

3）加強社會監督和國家監督，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引進高質量的審計人才和機構投資者對創新補助資金的監督，明確資金的適用范圍、相關的權利和義務，對違反規定的企業進行處罰，建立良好的企業創新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