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夾縫求生”到“逆風翻盤”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繁榮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盵1]網絡電影作為文化產業重要組成部分，其發展業態直接影響著推進文化自信與文化強國建設。網絡電影不是“網絡＋電影”的簡單交疊，它主要是“利用網絡為媒介和平臺，在網絡上進行播放的一種新興電影?！盵2]以實時彈幕、虛擬現實等數字化的方式出現，讓觀眾不再滿足于傳統的單向式觀影，轉而尋求參與式、互動化的觀影模式。作為數字時代的產物，網絡電影的發展實現了從“雜草叢生”到“向陽生長”的轉變。在數字時代，如何使網絡電影始終“一路向陽”，如何利用好數字化發展的重要契機更快促進網絡電影生態的良性建構，如何發展網絡電影更好實現影視產業繁榮與文化強國戰略，是當前亟待思索的現實問題。

一、內嵌與同行：數字時代網絡電影的敘事特征

電影敘事是電影情節鋪展和價值建構的重要方式。數字媒介的迅猛發展使互動共享的參與式文化更加繁榮，網絡電影作為數字時代的產物，其敘事特征也必然會被打上數字時代的烙印，體現出明顯的參與感，呈現出嶄新的特征——由“單向度式”向“多線程式”轉變，具體表現為敘事題材由單維到多樣交疊、敘事情感由單向到多重交融、敘事符號由單一到多元交織、敘事空間由單域到多維交互。

（一）敘事題材多元探索

與院線電影相比，網絡電影在題材類型上更豐富多樣，這也是網絡電影實現從“野蠻生長”到“向陽而生”的重要著力點。一是主旋律題材不斷涌現。不同于一般網絡電影的泛娛樂化特征，主旋律題材網絡電影對鞏固與傳承主流意識形態具有難以替代的作用。如李志文執導的《血戰狙擊嶺》（2021）和翌翔執導的《浴血無名·奔襲》（2023）以“抗美援朝戰爭”為敘事題材，刻畫了中國人民志愿軍向死而生的信念與勇氣；羅樂執導的《勇士連》（2022）以“抗日戰爭”為創作源泉，傳遞中國人民英勇無畏的抗戰精神。二是想象力題材不斷創新。網絡電影一般以魔幻奇聞、仙游武俠、災難科幻等想象力作品為題材，進行虛擬美學的呈現和視覺奇觀美學的營造。一方面，人物形象充滿創造力。例如玉素執導的《大幻獸》（2023）、黃羿執導的《白狐情緣》（2023）等通過傳統志異文化的影像表達，以奇觀化的場景與奇異化的人設展現了獨特的東方幻想與中式美學。另一方面，情節敘事充滿想象力。如唐旭執導的《地心危機》（2023）等科幻類影片通過天馬行空的情節，雜糅災難敘事，給予觀眾強烈的感官沖擊。三是邊緣性題材不斷拓展。隨著市場發展不斷成熟化以及觀影需求不斷多樣化，網絡電影也開始探索小眾題材。例如，胭脂執導的《青簪鎖三千》（2020）等從女性視角切入，塑造了自重自立的女性形象；《我來自北京》（2020-2021）系列等網絡電影以鄉村振興為主題，講述了中國的鄉村致富故事。

（二）敘事情感多重交融

情感要素是電影敘事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電影中設置符號、搭建場景等最終是為了架構起觀影者與創作者之間的情感橋梁，給予觀眾深度情感體驗與高度情感共鳴。數字化時代，網絡電影創作者借助不斷更迭的數字技術，通過平凡敘事展現不平凡的情感張力。一是尋根傳統文化與融入現代化相結合。例如唐滔執導的《變臉俠》（2021）以中國傳統川劇為創作來源，通過現代制作技術以及喜劇化語言呈現了獨特的中式想象力與審美魅力；顧曉剛執導的《春江水暖》（2020）通過數字技術展現元朝畫家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展現江南水鄉的傳統建筑使觀眾具有身臨其境的沉浸感；孫虎毅執導的《千里不留行》（2022）等網絡電影通過精湛的制作展現了中國傳統俠義文化。這些影片在傳統文化傳承和現代文明發展的碰撞的情感架構中給予觀眾獨特的情感體驗。二是立足本土與走向世界相結合。例如翌翔執導的《浴血無名川》（2021）、韓雨江執導的《鐵血抗聯之血戰松山澗》（2022）等戰爭題材網絡影片對真實的戰爭歷史事件進行改編，展現了中國人民浴血奮戰、百折不撓的英勇氣節，表達對世界和平的珍視與向往。三是個人追求與家國情懷相結合。例如姚慶濤執導的《春來怒江》（2020）等現實題材網絡電影展現了主人公將個人理想與國家發展相結合，投身基層助力中國減貧事業；周潤澤執導的《特級英雄黃繼光》（2022）等戰爭題材網絡電影中既表現出英雄人物的民族大義，也刻畫其具有血肉親情的一面。

（三）敘事符號多樣交織

多元化符號的合理設置有利于增強感知力、想象力與共情力，為網絡電影的價值表達發揮重要的載體作用。利用數字智能媒介，網絡電影呈現出多元敘事符號相互交織的新樣態，這也有利于觀眾獲得更好的美學體驗與文化想象。一方面，可感知符號與無意識符號相結合。例如安佳星執導的《黑鷹少年》（2022）、周潤澤執導的《中國青年：我和我的青春》（2023）等熱血青春敘事影片不僅展現了音樂符號、圖像符號、道具符號等可感知符碼，而且融合了青春勵志、熱血奉獻的青年文化與責任擔當以及勇于奮斗的青年精神等內隱符碼，通過多元符號相結合的影像化表達給觀眾獨特的感官呈現，雖然具有藝術假定性與劇情程式化等特征，但觀眾以當前時空語境為參照進行符號轉換，將電影中的敘事符碼與當前時空的青年文化建立聯結，引發青年觀眾對超越當前時空的青春記憶、青春故事的共鳴。另一方面，大眾性符號與區域性符號相結合。例如陳中陽執導的《藏草青青》（2021）、劉赫執導的《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2022）等電影雜糅了西藏草原、東北林區等地區獨有的自然景觀符號；張忠華執導的《樹上有個好地方》（2019）中地道的陜西關中方言、岳麗娜執導的《我來自北京之瑪尼堆的秋天》（2021）中淳樸的藏語插曲，這些網絡電影通過一定的語言機制將大眾性符碼與區域性符碼相結合，具有強烈的地域指向，給予觀眾真實的視聽體驗與無限的文化想象。

（四）敘事空間多維交互

空間在電影敘事表達中不是靜態封閉的，而是動態開放的；它既可能是主題呈現、情感表達的載體，也可能具有精神思辨、美學意向的隱喻。借助數字技術，多維敘事空間的設置在感官上給予觀眾非凡的視覺影像與美學呈現，在精神上給予觀眾文化想象與思索空間。一是自然空間與人造空間交互。例如翌翔等執導的《血浴無名·奔襲》（2023）等戰爭題材網絡電影中刻畫了戰前人民生活安寧的自然狀態與驚心動魄的戰斗時刻、慘烈的戰后場景，在兩種場景切換中形成了和平與戰爭的鮮明對比；《錦衣之下》系列、《狄仁杰》系列等古裝類網絡電影中主要的敘事空間是人造式古典建筑，中軸對稱的建筑群給人以莊嚴肅穆之感與宮殿之外擺脫束縛下人的生活樣態，兩種空間交互使得觀眾唏噓于封建禮教與皇權專制下的人民。二是現實空間與虛擬空間交互。例如鐘智行執導的《斗戰勝佛之大圣之淚》（2020）、麥正樂執導的《西行紀之窮奇地洞》（2022）等由《西游記》改編的奇幻類網絡電影則是將自然山水景觀所營造的真實空間與利用現代科技制作光影特效所營造的虛擬空間相結合，給予觀眾震撼。三是真實空間與想象空間交互。這是基于自然空間的感官認知與基于文化聯結的精神思辨的兩種維度的統一。比如一些家庭奇幻類網絡電影在正常情節推進中穿插對主人公的心理狀態的刻畫。

二、耦合與對抗：數字時代網絡電影的境遇解析

進入數字時代，新技術為網絡電影健康生態的構建提供了新發展契機。具體來說，在呈現層面，數字技術會擴大網絡電影的美學視效；在供給層面，數字泛在會促進網絡電影的分類推送；在傳播層面，數字共享會拓展網絡電影的宣傳范圍。辯證來看，數字化也給網絡電影帶來一定挑戰，如數字空間的泛娛樂化、自由化、商業化會影響網絡電影的發展質量及其價值發揮。

（一）數字時代網絡電影的發展契機

隨著數字化的發展，觀眾對于網絡電影有著更高要求，加之在電影產業體系中的生存發展之需倒逼網絡電影與數字化不斷融合創新，尋求生存之道。雖然數字化會給網絡電影發展帶來一些挑戰，但從長遠來看，數字化的普及發展是不可逆轉的潮流，數字技術的更迭中也孕育著網絡電影發展的重要契機。

首先，數字技術賦能網絡電影美學呈現。數字技術深度融入網絡電影是網絡電影美學生態重塑的重要課題。一方面，借助數字技術打造真實美學影像。“真實感”是基于生活經驗與認知結構對影片視聽細節與敘事邏輯的認同。美國學者尼葛洛龐帝在《數字化生存》中表示：“虛擬現實能使人造事物像真實事物一樣逼真，甚至比真實事物還要逼真?！盵3]借助數字技術，可以使觀眾體驗逼真的電影場景、動作特效，體驗無與倫比的視聽盛宴。另一方面，借助數字技術構建沉浸美學體驗。隨著技術進步，未來VR、AR和交互式網絡電影會不斷涌現。數字技術模糊虛擬與現實的界限，建構虛實共存的場景，觀眾在觀影過程中，不再是劇情的被動接受者，而是可以直接參與電影敘事，通過高度擬真給予觀眾獨具特色的沉浸傳播的審美體驗。

其次，數字分析賦能網絡電影精準供給。大數據分析是網絡電影類型選擇、拓寬用戶以及敘事優化的重要依據。一方面，數據化分析與數字化生產有利于收集用戶畫像，概括用戶偏好。依靠數字技術在海量數據中篩析觀眾的觀影習慣、瀏覽喜好以及市場趨勢，以便于在網絡電影生產端掌握大眾需求，以大眾觀影需求為重點進行電影生產與開發。數字化生產制作可以為網絡電影的制作提供更多資源和技術支持，有利于提高電影的制作效率；另一方面，數字化放映與數字化營銷有助于滿足用戶需求，歸納用戶反饋。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云電影、在線影院等新型電影放映模式能夠滿足用戶多樣化的觀影需求，擴大網絡電影的觀眾群體。數字化營銷有利于網絡電影宣發端更好更快找到目標觀眾群體，并且在營銷過程中掌握市場反饋，及時調整營銷物料與宣發策略。

再次，數字共享賦能網絡電影全域傳播。數字共享為網絡電影全媒體傳播機制的建構提供了技術支持與重要保障。一方面，資源共享提升網絡電影傳播力。數字時代，數字共享不僅使得網絡電影傳播得以在短時間內迅速覆蓋大量目標受眾，增強網絡電影傳播的速度與廣度，降低傳播的成本與經費，而且開啟了網絡電影的長尾效應，有利于實現全過程、全平臺、多渠道傳播。另一方面，資源共享提升網絡電影影響力。創作者間進行資源共享，提升網絡電影生產質量；制片方之間進行數據共享，提升用戶留存率；觀影者間進行資源共享，提升網絡電影口碑，增加說服力與宣傳力，形成網絡電影發展的協同效應，實現網絡電影影響力的提升。

（二）數字時代網絡電影的現實挑戰

在數字時代，數字技術打破了時空限制，推動了人們審美需求多元多樣、審美消費更加理性以及審美層次不斷升級。當前，數字理念已經逐漸影響人們的生產生活，數字化發展也促進了以互聯網技術為根基的網絡電影藝術的蓬勃發展，但辯證地看，數字化也給網絡電影的發展帶來一系列挑戰。

首先，數字傳播娛樂化影響網絡電影內涵式發展。數字化傳播有利于擴大網絡電影的傳播力，但一些過度追求商業利益的電影創作者會為了迎合媚俗趣味與低級審美而進行電影生產與傳播，從而影響網絡電影的健康、持續、高質量發展。一方面會導致電影內容庸俗化。為達到博眼球、賺流量的商業目的，有些網絡電影文本擦邊、畫面媚俗，有低俗審美趨向；有的無邏輯、無厘頭，缺乏合理電影敘事；有的盡顯功利主義、金錢至上等不良價值取向。另一方面會致使生產制作粗濫化。有些網絡電影為了控制成本、增加收益，在生產中，缺少完整的電影結構與容量，劇本程式化明顯、劇情跳躍性較大；在制作上，剪輯混亂、銜接突兀，剪接痕跡十分明顯，影視特效過于虛假。

其次，數字空間自由化影響網絡電影全方位監管。數字空間的自由化特征使網絡電影傳播范圍更廣、傳播渠道更多、傳播速度更快，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網絡電影的全員、全程、全方位監管。一方面，精細化監管缺位。傳統電影從立項到上映都有嚴格的備案要求及審查機制，而網絡電影作為網絡視聽文化的新探索，規范機制滯后，并且自由化的網絡環境加大了審查難度，缺少對網絡電影準入門檻、內容形式、播出環節等全面監管。另一方面，高標準監管失位。由于長期以來監管部門借鑒微電影的監管經驗，導致網絡電影試錯成本低、懲戒力度小，進而導致抄襲、侵權等問題在網絡電影產業鏈中隨意化、泛濫化。

再次，數字消費商業化影響電影受眾多層次需求。匈牙利文化社會學家阿諾德·豪澤爾曾說：“無聊——作為以受過一半教育和未受教育的人為消費對象的通俗藝術的原因——是不停地尋求刺激的城市生活方式的產物。”[4]當下，在資本邏輯的驅使下，網絡電影傾向于流量高、變現快的影片，只注重短暫性地刺激大眾感官，媚俗化地迎合膚淺審美，導致題材類型同質化、內容生產低質化現象嚴重。而滿足大眾多樣化的審美需求才是網絡電影高質量發展的核心。一方面，受眾對宏大敘事類網絡電影的需求。網絡電影市場具有平民化特點，所以網絡電影敘事偏向以草根化視角，聚焦平凡人、平常事，而對國家大事、社會熱點問題關注較少，宏大敘事，全景紀實的黨史題材影片也不多，無法滿足一些受眾對宏大題材的需求。另一方面，受眾對有內涵深度網絡電影的需求。在題材選擇上，網絡電影更傾向于選擇有引流作用和增值潛力的題材，如魔幻仙俠、古裝言情、懸疑恐怖等感官刺激較強的網感題材，無法滿足一部分觀眾對于有思索空間影片的需求。

三、守正與創新：數字時代網絡電影的未來路向

新事物的發展是曲折前進、去蕪存菁的過程，網絡電影的發展亦然，從初生時期的“快餐式、平面化”發展到“內涵式、精品化”不會輕而易舉，需要多方協同、多措并舉。數字智能媒介不斷發展更迭、觀影主體需求不斷變化升級以及網絡電影自我生存所需都迫切要求網絡電影以更優質的內容生產、更精品的影片制作、更專業的人才隊伍、更嚴格的監管體系，優化網絡電影生態環境，助力網絡電影可持續發展。

（一）高質量的內容生產

優質內容生產是網絡電影生存與發展的核心問題，高質量、高口碑的網絡電影作品不僅能使觀眾對網絡電影“低劣化、粗鄙化”陳舊印象的改觀，而且可以帶動整個網絡電影行業生態的健康發展。不同審美偏好、教育背景的觀眾對電影類型的選擇具有差異性，但觀眾對于優質內容的訴求具有一致性。所以，網絡電影提升競爭力、傳播力的關鍵舉措在于內容生產上實現質的飛躍。一是著眼內核，增強價值性。價值性是發展網絡電影的時代要求。以低俗粗劣、流于感官的內容賺流量、博眼球，長此以往必會導致觀眾的遠離。所以，必須以增加價值內核為先，與社會核心價值觀及當下主流審美取向相契合，才能長久經受住市場和觀眾的考驗，才能打造具有旺盛生命力與發展驅動力的網絡電影。二是立足傳統，增強原創性。原創性是發展網絡電影內在動能。中國傳統文化中有諸多可供創新的元素，如經典名著、歷史人物、民間傳說等，網絡電影可以更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有益成分，在中國傳統歷史文明的沃土中汲取養分，創造獨具中國特色的優質劇本與美學表達。三是關切現實，增強時代性。時代性是發展網絡電影的必然趨勢。網絡電影可以從當代現實中提煉主題，展示新時代的工人、農民、軍人以及青年形象，用獨特的民族化影像表達與時代同頻共振，以現實生活為切入，聚焦新時代發展，以真實的生活、真誠的情感、真切的關懷展現網絡電影的社會責任。

（二）精品化的影片制作

精品的影片制作是網絡電影生存與發展的必要基礎。伴隨著觀眾對電影審美體驗感、觀影舒適度以及視覺震撼等方面要求的提升，網絡電影未來發展必然是以“精品化”發展為導向，制作出高風評、高口碑的現象級網絡電影。一是科藝融合，探索網絡電影新形態。科技屬性是網絡電影的天然優勢。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將會推動網絡電影由傳統的被動接受朝著沉浸式、互動式、體驗式的方向發展。數字科技與網絡電影藝術的深度融合會催生網絡電影新形態，如基于數字技術而出現的彈幕電影、互動電影、桌面電影、VR電影等。二是院網協同，助力網絡電影新發展。院線電影和網絡電影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的關系。一般來說，院線電影可以為網絡電影提供觀眾群體，網絡電影因其更深厚的“數字基因”，可以為院線電影注入新活力。伴隨數字化發展，院線電影與網絡電影的融合，不僅會促使雙方實現高質量協同發展，而且會助推整個電影藝術的繁榮。三是精耕細作，創建特色品牌新優勢。網絡電影要想培養出具有長久生命力的作品，在制作上既不能操之過急，過度使用，否則容易造成觀眾審美疲勞；也不可盲目跟風，忽視觀眾多樣化需求，否則會喪失觀眾群體，需以“精品化”為創作理念，創新制作技術、結合市場需求，打造系列型、有特色的品牌，進而推動網絡電影的可持續發展。

（三）專業化的人才隊伍

專業的網絡電影創作者是網絡電影生存與發展的重要一環。專業化的人才隊伍、合理化的團隊分工有利于確保網絡電影的高質量呈現。網絡電影誕生之初，準入門檻較低，有一些專業水平不高、文化程度較低的創作者也加入網絡電影的生產，但是隨著網絡電影向規范化、科學化方向發展，亟需挖掘一批專業化的人才隊伍，為行業發展提供充足的人才保障。一是網絡電影創作者自我提升。數字時代下用戶的觀影需求迭代快、市場環境更多變，這就需要網絡電影創作者提升專業素養，從文本創作到電影拍攝再到后期剪輯都展現過硬的專業本領；涵養數字思維，不斷反思復盤、學習更新，練就敏銳的市場需求感知與市場導向預測，成為適應數字時代創作需求的高精尖水準的藝術和技術相結合的人才。二是多方協同共建人才支持機制。政府提供政策支持與資金扶持，為網絡電影人才培養提供重要保障；平臺加大對優質電影、優秀人才的激勵力度，多平臺聯合開辦網絡電影人才培訓班，對制片管理、宣發營銷等內容展開專業指導；行業可以將網絡電影人才培養與高校人才培養相結合，共享項目資源、搭建實踐平臺促進專業人才孵化。三是多維創新完善人才培養內容。網絡電影是藝術與技術的結合，兼具商業特性與社會屬性，這就要求創新人才培養內容，培養既要有科技意識，又要兼具藝術素養能將經濟效益與社會責任相結合的復合型網絡電影人才。

（四）高標準的監管體系

嚴格的監管體系是網絡電影生存與發展的重要保障。網絡電影的“野蠻生長”會擾亂網絡電影的行業生態，損害網絡電影的整體形象，對構建良性的網絡電影市場極為不利。數字時代背景下，通過技術和人工相結合的監管方式，加大清除行業亂象的力度，為網絡電影行業發展提供穩定的制度環境。一是從嚴內容監管，治理行業亂象。內容監管遵循從嚴態勢，以政策監管敦促網絡電影從業者把握正確的創作方向與審美導向，自覺抵制血腥、暴力、迷信等低俗內容；加大懲處整治網絡電影中存在的山寨、抄襲、盜版等亂象，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電影生態。二是強化行業自律，規范市場秩序。網絡電影健康生態的養成需要政策規范與行業自律協同發力，建立健全網絡電影從業人員管理與培訓機制，從源頭上規范網絡電影市場秩序。在網絡電影生產制作中嚴謹求實、尊重市場，堅決抵制無下限、無邏輯的內容；在出品營銷中遵守道德、尊重法律，嚴禁采用不合規、不正當手段競爭。三是完善監管體系，營造健康生態。網絡電影的健康發展需要形成“事前備案、事中審查、事后監督”的全過程監管體系。在網絡電影生產前，必須對電影的題材類型、劇本內容進行審查；在電影生產中到上映前，依據《網絡視聽節目內容審核通則》等規范進行審查；電影上映后，必須接受觀眾、市場等各方監督，發揮社會輿論監督作用。

結語

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給網絡電影繁榮帶來嶄新契機，依托數字技術，網絡電影敘事在敘事題材、敘事情感、敘事符號、敘事空間等方面實現敘事轉換，但仍存在一些問題，需要多方發力、多維構建，需要以更優質的內容生產、更精品的影片制作、更專業的人才隊伍、更嚴格的監管體系以打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環境、健康有序的電影生態，助推網絡電影實現數字經濟時代的新主流表達與新理念傳遞，從“邊緣”走向“中心”，從“夾縫求生”到“逆風翻盤”。

參考文獻：

[1]習近平.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人民日報，2022-10-26（01）.

[2]張智華，陳昕.論融媒體時代中國網絡電影的形態特征[ J ].電影評介，2022（04）：1-5.

[3][美]尼葛洛龐帝.數字化生存[M].胡泳，等譯，?？冢汉Ｄ铣霭嫔?，1997：8.

[4]Howard S.Becker.Art Worlds[M].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2：46.

【作者簡介】" 梁 欽，女，浙江麗水人，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創新發展中心（上海交通大學）特約研究員、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博士，主要從事影視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沙星雨，女，安徽滁州人，上海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生。

【基金項目】" 本文系2023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青年網絡文明素養培育研究”（編號：23BKS161）階段性成果；2020年度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專項課題“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編號：20GXSZ20YB）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