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洮王妃楊氏墓志》考釋

李曉東

（大同市博物館，山西 大同 037006）

《臨洮王妃楊氏墓志》刻于北魏孝明帝正光四年（523），現收藏于大同市博物館。墓志略為正方形，材質為洛陽青石，碑長69厘米，高67厘米。墓志碑名“魏故臨洮王妃楊氏墓志銘”，碑文正文有26行，共計857個字。碑文字跡有殘缺、破損，主要記載了楊奧妃的生平、德行以及贊美楊奧妃的言辭。臨洮王楊氏卒于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十一月十二日（509年12月9日），北魏孝明帝正光四年四月廿九（523年5月29日）下葬，前后時間相隔14年?！杜R洮王妃楊氏墓志》為元寶月襲臨洮王爵后改葬父母時所作，此時元愉追贈臨洮王、楊氏追贈臨洮王妃。墓志為元愉、楊氏的五個子女（寶月、寶輝、寶炬、寶明、息女明月）所立?！杜R洮王妃楊氏墓志》沒有正式的官方發掘簡報，因此該墓志值得考究。本文就墓志碑文所載內容與史書結合略做考釋。

1 墓志錄文

魏故臨洮王妃楊氏墓志銘

妃諱奧妃，字婉瀴，恒農華陰人也。漢太尉震之裔，晉太保駿之□世孫。/祖伯念，安南、秦州、安邑子?？忌畹拢m陵太守。家世皆以忠篤知名，清廉/推稱。所以長榮守貴，見賞前朝?！蹂俣鴻C悟，長而溫敏，幽閑表德，寬/裕在躬。孝友純深，因情而至，方嚴和謹，克自天然。年十有八，百兩云歸。釐/務軒閨，內言不出。奉□王以敬，接下以慈。雖小星惠及而不專，關雎/進賢以輔佐，以斯為匹，不能尚也。若夫彤管箴戒之篇，母儀婦容之典，/顧史問詩之誨，開圖鏡鑒之錄，莫不尋讀玩誦，談說如流。必以身厲下，/不以貴惰物。女工之藝，妙絕當時?？椑伣M紃之業，饎釀醴酏之品，蘋藻/薦羞之儀，籩豆折俎之數，皆詳達法制，諳曉無疑。躬自先人，必經乎目。/雖王博之妻，老而無廢，叔文之母，相而猶績。度彼儔茲，烏能是過。□王/既遇禍，幽居別室。四子蒙稚，半離襁褓。一女遺育，甫及將年。情計分擘，/□□涂炭。行路為之改容，聞者為之灑泣?！蹂仆鰮岽?，哀而有禮。雖/敬姜晝哭，杞婦崩隍，假斯而譬，何足云也。歲序言周，西光復迫。以永平/二年十一月十二日薨于第，春秋廿有九。蒼梧不從，蓋祔非古。正光四/年歲次癸卯四月丁已朔廿九日乙酉，窀穸于洛陽之西□陵東南培/塿之陽□先王神塋之內，乃作銘曰：/

昌源啟胄，肇自帝辛，桐珪既錫，命氏斯因。灼灼丞相，實為俊民，堂堂兩/儀，實邁清塵。于穆不已，誕茲柔惠，表淑來嬪，君王是儷。質優桃李，聲芳/□桂，玉式葳蕤，金相琬瘱。有聞六行，無違四德，溫良恭儉，秉心淵塞。望/班均操，瞻樊取則，方以母師，永貽邦國。與仁乖信，報道誠欺。松調霰日，/蘭滅春時?；?娥英，倏忽崦嵫，祖庭戒軫，遠卜斯期。惟□既備，駕言歸/止，月照松萋，風翻旆起。窮扃一閉，方為萬祀。刊石泉幽，流芬無已。/

息寶月，年廿二。寶輝，年廿一。寶炬，年十七。寶明，年十六。息女明月，年十/五。月嬪蕭氏，曾祖偽齊高皇帝。祖映，齊司空臨川獻王。父子賢，齊太子/□□平樂侯。妣□□氏，□皇太后再從侄。祖洪儀，馮翊太守。父日□平/□□□。明月適侯民□□□□皇太后姨弟少□。月息男朔沙，年二。

2 墓志考證

2.1 楊奧妃身世

《臨洮王妃楊氏墓志》記：“妃諱奧妃，宇婉瀴，恒農華陰人也。漢太尉震之裔，晉太保駿之□世孫。/祖伯念，安南、秦州、安邑子?？忌畹?，蘭陵太守。家世皆以忠篤知名，清廉/推稱。所以長榮守貴，見賞前朝?！薄对獙氃履怪尽酚洠骸盎叔铄戕r人。父次德，蘭陵太守。祖伯念，秦州刺史?！薄段簳ぞ矶⑽奈逋趿袀鞯谑ぞ┱淄酢份d：“……愉在徐州，納妾李氏，本姓楊，東郡人……。”

墓志記楊奧妃出身恒農（弘農）華陰楊氏，為東漢楊震、楊駿后代。父親楊深（次）德，蘭陵太守?！段簳酚洖闁|郡人。“罷州還京，欲進貴之，托右中郎將趙郡李恃顯為之養父……”為李恃顯義女，也可謂趙郡人?！段簳ぞ硪话倭稀份d：“東郡領縣七：東燕、平昌、白馬、涼城、酸棗、長垣、長樂。恒農郡領縣三：恒農、北郟、崤?！睎|郡和恒農不是同一地方。故碑文恒農（弘農）人和史書東郡人不符，由此推斷恒農（弘農）華陰人為冒襲望族。

2.2 楊奧妃“正妻”說

“□妃少而機悟，長而溫敏，幽閑表德，寬/裕在躬。孝友純深，因情而至，方嚴和謹，克自天然。年十有八，……關雎/進賢以輔佐，以斯為匹，不能尚也。若夫彤管箴戒之篇，母儀婦容之典，/顧史問詩之誨，開圖鏡鑒之錄，莫不尋讀玩誦，談說如流?！O藻/薦羞之儀，籩豆折俎之數，皆詳達法制，諳曉無疑。躬自先人，必經乎目?！蹦怪具@段話是說楊氏作為元愉正妻的所作所為。

《魏書》記：“愉在徐州，納妾李氏，本姓楊，東郡人，夜聞其歌，悅之，遂被寵嬖。罷州還京，欲進貴之，托右中郎將趙郡李恃顯為之養父，就之禮逆，產子寶月?！睏願W妃為元愉妾，元愉為“欲進貴之”，托右中郎將李恃顯為楊奧妃養父，以改變楊奧妃的門第?！笆雷跒榧{順皇后妹為妃，而不見禮答?！痹渌⒄逓轫樆屎笾糜谑希錇樾涞壑?，納順皇后之妹為妃，門當戶對。“于是遂為壇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號建平元年，立李氏為皇后。”“立李氏為皇后”，這才是楊奧妃真的由妾變成正妻。

北魏孝文帝時期尤重門第婚姻，規定了宗室諸王聯姻的八大士族。當時楊氏為名門望族，家族中官職至三公九卿。京兆王元愉想將楊奧妃娶為正妻，才托右中郎將李恃顯收作義女，改姓趙郡李氏。如果楊奧妃真是東漢楊氏后代，那更換家族就不得而知了。冒襲楊氏望族，又認趙郡李氏為父，都是為了提高楊奧妃門第，這樣就能和元愉適配。

3 楊奧妃生平

《魏書·卷二十二孝文五王列傳第十·京兆王》云：“順皇后召李入宮，毀擊之，強令為尼于內，以子付妃養之?！蛄詈髿w李于愉，舊（舊）愛更甚……于是遂為壇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號建平元年，立李氏為皇后?！涿恐顾尥?，必攜李手，盡其私情?！?/p>

楊奧妃（480—509），諱奧妃，字婉瀴，恒農華陰人，實為東郡人。“夜間其歌，悅之”，被京兆王元愉所寵幸。楊氏比元愉大8歲。楊氏出身低微，元愉想將楊氏娶為正妻，托右中郎將李恃顯收楊氏為義女，楊氏因此改姓李，具有了李恃顯所在的趙郡李氏這一望族出身，元愉用盛大的婚禮迎娶了楊氏。

景明初年，宣武帝元恪與順皇后已為元愉娶了順皇后的妹妹于氏為王妃，元愉不喜歡于氏?！绊樆屎笳倮钊雽m，毀擊之，強令為尼于內，以子付妃養之?！?02年，楊奧妃生下元寶月后，被順皇后抓進宮里毀容削發為尼，予以囚禁，將長子元寶月交給于氏撫養，以鞏固其妹正妻之位。503年，順皇后的父親于勁見順皇后長久沒生育，勸她放出了楊氏。分別一年后，楊氏與元愉經過此事之后，感情愈加深厚。

永平元年（508），元愉因為政治上長期遭到哥哥元恪的打壓猜忌，在冀州起兵叛亂，八月十五日，在信都南郊筑壇祭告蒼天，自立為帝，大赦天下，改年號建平，并立楊氏為皇后。元愉叛亂不久就被元恪派兵鎮壓。元愉帶著懷孕的楊奧妃以及他們的四個兒子出逃途中被擒，押赴京師洛陽。每到宿亭歇息時，元愉必會與楊氏互訴衷腸。元愉死于押赴洛陽的途中，被用小棺材就地草草埋葬，楊氏被押解進京。永平二年（509）十一月十二日，楊氏被處死在家中，時年29歲。

碑文中“昌源啟胄，肇自帝辛，桐珪既錫，命氏斯因。灼灼丞相，實為俊民，堂堂兩/儀，實邁清塵?！新劻校瑹o違四德，溫良恭儉，秉心淵塞。望/班均操，瞻樊取則，方以母師，永貽邦國?！跫葌?，駕言歸/止，月照松萋，風翻旆起。窮扃一閉，方為萬祀?？模鞣覠o已”與班昭《女誠》中所記“夫云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些都是對楊奧妃的贊美之詞，也是兒女們對母親的愛，這類溢美之辭于史書無證，只見于墓志。

4 夫京兆王（臨洮王）元愉

《魏書·卷二十二孝文五王列傳第十·京兆王》云：“京兆王愉，字宣德。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以彭城王中宣府長史盧陽烏兼長史，州事巨細，委之陽烏。世宗初，為護軍將軍。”

元愉（488—508），字宣德，孝文帝第四子，宣武帝元恪之弟。北魏太和二十一年（497），孝文帝封元愉為京兆王，任命其為都督、徐州刺史，委任中軍府長史盧陽烏兼任長史。此時元愉9歲，府中大小事務，全有盧陽烏決定。太和二十三年（499），宣武帝元恪繼位。宣武帝初年，以元愉為護軍將軍，時年11歲。“世宗留愛諸弟，愉等常出入宮掖，晨昏寢處，若家人焉?！毙涞厶叵矏鬯@幾個弟弟。元愉時常出入宮廷，每天都在一起，如同家人。宣武帝園游射箭，元愉穿單衣騎馬跟隨，來往頻繁密切。景明元年（500），元愉任職中書監，時年12歲。

“愉好文章，頗著詩賦?！痹渖脤懳恼?，更會詩詞歌賦，經常和文人們一起歡宴作樂，為各地儒學賓客設館舍禮敬重。“所得榖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樂善好施，日常消費常常接應不上，與廣平王元懷頗相夸尚，競慕奢麗，貪縱不法。“于是世宗攝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毙涞劢璐肆紮C，教訓諸王，達到了鞏固皇權的目的。而后軟禁宮中，進行訓教，領其反省。之后調出京城，任冀州刺史。

“始愉自以職求侍要，既勢劣二弟，潛懷愧恨，頗見言色?！痹湟蛘?、仕途、權勢、位置都比不上兩個弟弟，心中積怨很深，寵妾楊奧妃頻頻遭到順皇后的打擊，朝中權貴高肇也是處處針鋒相對，內心充滿了仇恨。

永平元年（508）八月十五日，20歲的元愉在冀州起兵，殺死長史羊靈引和司馬李遵，已清河王元懌的秘信為借口，說高肇要謀害宣武帝。元愉打著“清君側”的口號，在信都的南郊筑壇祭天，自立為皇帝，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建平，并立楊奧妃為皇后。宣武帝命尚書李平為將前去討伐元愉，元愉在信都城南對戰李平，兵敗逃回城中，環城固守。永平元年（508）九月二十三日，李平攻克信都，元愉大敗，攜帶楊氏以及四個兒子，在數十名騎兵的護送下突圍而逃。李平將元愉擒獲送往信都，朝中大臣們都紛紛請求誅殺元愉，宣武帝不同意，責令把他送到洛陽，要以祖宗家法來訓斥他?！半m鎖縶之中，飲食自若，略無愧懼之色?！币曀廊鐨w，毫無慚愧畏懼。到了野王，元愉對眾人說：“皇帝仁慈，不忍殺我，可是我有什么臉面去見皇帝”于是嘆息淚流滿面，氣絕而亡，時年二十一歲?！盎蛟聘哒亓钊藲⒅??！?/p>

元愉死后，楊氏被拉回洛陽，生下遺腹女兒元明月之后也被處死。元愉的子女都被宣武帝赦免，宣武帝死后，靈太后秉政，將元愉四子歸附宗室屬籍，追封元愉為臨洮王，兒子元寶月繼承爵位。

元愉短暫的人生可謂大起大落，宣武帝初期的無上榮耀，后期的備受打壓，實屬不堪回首的一生，宣武帝為其心靈深處永遠的陰影?？芍^“上必無為而用，下必有為為天下用”。

5 子元寶炬（西魏文帝）

《魏書·卷二十二孝文五王列傳第十》云：“寶月弟寶炬，輕躁薄行，耽淫酒色。孝莊時，特封南陽王。從出帝沒于關西。宇文黑獺害出帝，寶炬乃僭大號。”《北史·卷五魏本紀第五》云：“文皇帝諱寶炬，孝文皇帝之孫，京兆王愉之子也。母曰楊氏。帝正始初坐父愉罪，兄弟皆幽宗正寺。及宣武崩，乃得雪。正光（520）中，拜直閣將軍。時期太后多嬖寵，帝于明帝謀誅之。事泄，免官。武泰中，封邵縣侯。永安三年（530），進封南陽王。孝武即位，拜太尉，加侍中。永熙二年（533），進位太保、開府、尚書令。三年（534），孝武與高歡構難，以帝為中軍四面大都督。及從入關，拜太宰、錄尚書事。孝武崩，丞相、略陽公宇文泰率群公卿士奉表勸進，三讓乃許焉。大統元年（535）春正月戊申，皇帝即位于城西，大赦，改元。追尊皇考為文景皇帝，皇妣楊氏為皇后?！?/p>

元寶炬（507—551），字子明，西魏開國皇帝，北魏孝文帝元宏之孫，京兆王元愉之子，母為楊奧妃。楊氏被處死時，元寶炬時年3歲。永平元年（508），元愉在冀州叛亂稱帝。一月多余，兵敗被擒，元愉氣絕而死。楊氏生下元明月后，也被處死。元寶炬和寶月、寶輝、寶明、明月被幽禁在正宗寺。延昌四年（515），兄妹五人被赦免。宣武帝死后，靈太后秉政，將他們歸附宗室屬籍。正光年間，封邵縣侯。永安三年（530），進封南陽王。永熙元年（532），北魏孝武帝元修即位，任元寶炬為太尉，加任侍中。永熙二年（533年），進位太保、開府、尚書令。

永熙三年（534），孝武帝忍受不了權臣高歡的控制，君臣分道揚鑣，率眾人從洛陽去西安投奔宇文泰。孝武帝元修離開洛陽后，高歡立清河王元亶之子元善見為帝，史稱孝靜帝，從洛陽遷都到鄴城，這就是東魏，北魏從此正式分裂為東西魏。元寶炬進入西安被任太宰、錄尚書事。

孝武帝因“閨門無禮”，堂姐元明月大受寵幸，封平原公主。宇文泰指使南陽王元寶炬和其他宗室諸王，把平原公主從孝武帝身邊哄騙出來，以兄長、宗室的身份處死了平原公主元明月。孝武帝元修對此事懷恨在心，癸巳日，孝武帝元修飲鴆酒而死。元修死后，群臣多贊成擁立廣平王元贊為新皇帝，而侍中濮陽王元順勸宇文泰勿效仿高歡，挾天子以令諸侯，專擅朝綱，應反其道而行之，擁立長君。于是宇文泰擁立元寶炬為帝。

大統元年（535）正月初一日，元寶炬三讓之下繼帝位，改年號為大統，為西魏皇帝。追尊父親元愉為文景皇帝，母親楊奧妃為文景皇后。其在位時進行一系列改革，建立記賬和戶籍制度，頒行敦教化、盡地利、均田制等詔令，軍事推行府兵制，加強和改善與漢族地主階級的關系，使西魏的統治得到鞏固。

6 家族關系圖

元愉和楊氏家族關系圖如圖1所示。

圖1 元愉和楊氏家族關系圖

7 改葬祖塋

“正光四/年歲次癸卯四月丁已朔廿九日乙酉，窀穸于洛陽之西□陵東南培/塿之陽□先王神塋之內?！痹渌篮笥眯」撞氖諝毷w，被草草安葬?！昂箪`太后令愉之四子皆附屬籍，……乃改葬父母，追服三年?！毙潇`太后秉政時間為515—528年，“乃改葬父母”說明“洛陽之西□陵東南培/塿之陽先王神塋”是元愉之塋，先改葬的元愉。正光四年（523），楊氏死后14年遷葬先王神塋之內，這才夫妻同穴。

《元寶月墓志》記：“以正光五年龍集甲辰五月廿五日遘疾薨于第，春秋廿有三。……以孝昌元年太歲乙巳十二月辛未朔三日癸酉，祔葬于先考王之神塋。”元寶月孝昌元年（525）祔葬于先考王之神塋。

8 結語

本文在墓志碑文的基礎上結合史料進行考釋，以志文查漏補缺史料記載。一是考證了臨洮王楊奧妃的出身，核對了墓主人的生平。楊奧妃并非出身楊氏名門望族，實際出身低微。二是楊奧妃和元愉的關系。墓志記楊奧妃為元愉婚配，是正妻王妃，實際上只是寵妾，元愉叛亂稱帝，立楊奧妃為皇后，楊氏那時才是正妻。元愉對楊奧妃情深似海。三是其子元寶炬西魏稱帝追封楊奧妃為文景皇后。四是簡單考證了元愉和楊氏的家族關系圖。楊奧妃在徐州被元愉寵幸，既是幸運也是不幸，幸運的是遇到了愛她的元愉，不幸的是她卷入皇室紛爭，最后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