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金斌

① 厲柏海按照樣稿圖案,把線條細節敲得一絲不差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各種洋鐵皮手藝店鋪布滿城市的大街小巷。洋鐵提桶、洋鐵畚箕、洋鐵淘籮……家里用的各類生活用具不少都是用洋鐵皮制成的。在杭州,有一位能用洋鐵皮作畫的民間達人厲柏海。
厲柏海是新中國的同齡人,從小動手能力就很強,喜歡敲敲打打、寫寫畫畫,搗鼓各種新鮮玩意兒。1969年,厲柏海應征入伍,在上海警備區守備九團服役。20世紀80年代初,他偶然看到一部電視劇《鐵畫傳奇》,就對這項化腐朽為神奇的民間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部隊期間,厲柏海利用業余時間潛心鉆研鐵畫的制作工藝,還專程赴蕪湖拜師學習“蕪湖鐵畫”的制作工藝,在繪、剪、敲、焊、拼、漆、組裝等工序上,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獨特的制作方法,也創新發明了自己的鐵藝畫畫種。

② 厲柏海根據杭州亞運吉祥物電腦稿臨摹創作樣板
1986年,厲柏海轉業回杭州臨平工作,2009年退休后,鐵藝畫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叮叮當當”足足敲了40年,厲柏海說:“年輕時,曾經還有三五個朋友和我一起做鐵藝畫,但堅持到現在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他將鐵皮鐵絲這些普通的“可回收垃圾”變成了神奇的畫作,2013年還獲得了國家鐵藝畫制作發明專利。
走進厲柏海的工作間,不到10 平方米的空間內,放著一張小矮凳、一個小矮柜、一臺小磨輪,外加數十件自制小工具。很難想象,年過七旬的他,整天坐于局促的斗室中,與冰冷的鐵皮鐵絲相伴,日日夜夜潛心創作,需要多大的毅力。翻開厲柏海的鐵藝畫作品集,亞運會、奧運會等體育賽事主題,寫滿了中國人的驕傲;偉人肖像手跡系列,傾訴著老百姓的熱愛;傳統書畫、生肖、臉譜專題,彰顯了民族文化自信……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構思、敲打、潤色,這里的158 幅作品,是厲柏海40 載鐵藝人生的精彩寫照。
說到體育,厲柏海津津樂道于鐵藝畫與體育題材的結緣:“2005年‘雙11’那天,2008年北京奧運會吉祥物正式發布,我突然想到,能不能用鐵藝畫來表現福娃的可愛形象。第二天,我就找來報紙,剪下五個福娃的圖案,按鐵藝畫的工藝繪制。經過五個小時的制作,第一個鐵藝畫‘晶晶’誕生了,同事朋友們都說不錯。于是,我又敲打出一套奧運福娃吉祥物,并不斷地加以完善,最終逐步完成了每個比賽項目的創作。”鐵藝畫“奧運福娃”系列問世后,一時間好評如潮,媒體紛紛報道,作品還赴北京參加迎接奧運的中國農民藝術展,部分作品被中國農博館收藏。2007年8月,厲柏海還被選為了2008年奧運火炬手:“為了迎接奧運火炬傳遞活動,我天天晨跑8 公里以上。”

③ 一件作品的初成,會用到很多敲打和修剪的工具

◎ 厲柏海鐵藝畫作品展館
說到鐵藝畫工藝,看似簡單,其實特別復雜,創作一幅作品短則十來天,長則要近兩個月。為了創作鐵藝畫,他還發明了20 多種專業工具。據厲柏海介紹,鐵藝畫有描、剪、敲、折邊、焊、漆等近十道工序,鐵藝畫的凹凸都是他手工一點點敲出來,最后完成噴漆和裝裱,一幅鐵藝畫才算完工。

① 通過手工細細地敲出鐵皮作品的凹凸感

② 用鑿子等工具剪出外形來

③ 冰冷的鐵皮經敲打細磨,逐漸顯出生機
2011年6月,鐵藝畫被列為第四批余杭(臨平)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厲柏海被認定為非遺代表性傳承人。為迎接杭州亞運會,厲柏海又開始沒日沒夜地進行創作。當亞運會吉祥物和會徽公布后,厲柏海第一時間把圖樣打印出來仔細研究,并完成了從會徽到吉祥物等多件鐵藝畫作品,為杭州亞運會增添了別樣的色彩。“耗時最久的,數上色這一步驟,都是油漆上色。單一顏色的作品上色相對容易一些,像亞運會徽這樣的圖案,不僅有多種顏色,而且是漸變色,油漆涂抹不理想就要擦掉重做,非常耗時耗力。”厲柏海激動地說道。
“老牛亦解韶光貴,不待揚鞭自奮蹄”,厲柏海的鐵藝人生,是在用真情感染人心。“叮叮當當”敲打出退休生活的歡快節奏,千錘百煉勾畫出幸福美好的中國夢,用工匠精神傳承非遺,用專注意志化腐朽為神奇,用對生命的熱愛敲出鐵藝多彩人生。

④ 油漆上色,非常耗時耗力,尤其是要噴出漸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