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公共衛生教育情況分析

瞿志強，侯志遠

1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上海，200032；2復旦大學全球健康研究所，上海，200032

公共衛生事件具有全球性、復雜性等特點,突出了公共衛生教育的重要性,然而當前全球范圍內公共衛生人才緊缺,需要加快培養復合型公共衛生人才以適應全球化公共衛生治理[1]。教育部等2021年發布《關于開展高水平公共衛生學院建設的通知》,提出要秉持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理念,積極開展全球公共衛生合作,加強國際化公共衛生人才培養,推進教育科研領域全方位交流合作,深度參與全球健康事務。“一帶一路”倡議是我國推進國際合作的重要載體。

作為“一帶一路”沿線重要節點國家和我國鄰國,越南2023年人口突破1億,是東南亞地區第3人口大國。越南屬于中低收入國家,人均GDP約4480美元,低于東盟(6740美元)和亞太地區(8790美元)平均水平[2]。中低水平的經濟發展與龐大的人口相矛盾,加之身處熱帶,使越南面臨嚴重且復雜的公共衛生問題,如傳染病與慢性病的雙重負擔[3]。據越南2018年衛生統計年鑒,非傳染性疾病構成全國最大死因(80.4%),遠高于傳染性疾病(8.1%)和意外損傷(11.5%);營養失衡、吸煙、飲酒等健康危險因素在越南流行率很高;肺部感染、HIV感染等造成巨大經濟負擔[4]。越南也是人口老齡化最快的國家之一,2023年60歲以上老年人超過13%,預計2050年將達到26%[5]。在復雜的公共衛生挑戰下,越南的衛生系統能力不足,面臨衛生人力資源不足且配置不均等問題[3-4,6]。目前越南公共衛生人力資源不能滿足需求,需要重視預防醫學與公共衛生人才培養。

目前我國“一帶一路”衛生領域研究很多,提出要加強“一帶一路”國家之間的衛生合作。然而關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公共衛生教育的研究欠缺,這些國家大多面臨公共衛生教育資源短缺、體系不完善等問題[7]。有研究分析了巴基斯坦、坦桑尼亞的公共衛生教育情況,指出兩國由于教育資源缺乏,公共衛生教育存在教育機構規模較小、師資力量薄弱、學生學費負擔重等問題[8]。關于越南醫學教育的研究較多,然而缺乏公共衛生教育研究。僅有研究指出,越南公共衛生營養學教育存在教育資源不足、專業限制等障礙,非常缺乏環境衛生的人才培養項目[9]。越南也提供公共衛生碩士項目,一定程度改善了人才培養質量,但是培養公共衛生博士級別人才的能力非常有限[10]。有研究在2016年通過問卷調查比較了中國、印度、越南、孟加拉國公共衛生院校機構和教學狀況,發現越南院校均地處省會及以上大城市,存在嚴重的招生偏好,網絡基礎設施較差[11]。除此之外,我國關于越南公共衛生教育的研究較少,對其公共衛生教育現況和需求缺乏系統評估和總結。

本研究通過在世界衛生組織、世界銀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國際組織,和越南衛生部、越南統計局、越南教育與培訓部等政府部門,以及越南各醫學院校官網獲取相關文獻與資料,總結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現狀,分析其公共衛生教育存在的問題,以期為我國與越南加強公共衛生教育合作提供參考。

1 越南公共衛生教育現狀

1.1 教育機構數量與資金來源

越南在1948年建立了第一所開辦公共衛生教育的院校——國家助理醫師學校,現更名為河內公共衛生大學。此后直至20世紀90年代,雖然幾所院校開設了相關學系,但是未形成獨立的公共衛生學院。1990年和1999年河內醫科大學和胡志明市醫藥大學分別成立公共衛生學院,2003-2010年又相繼有5所院校成立或重組形成公共衛生學院。截至2018年底,越南共有8所醫學院交開辦公共衛生教育,提供本科、碩士和博士研究生的多層次公共衛生人才培養,其中紅河三角洲地區4所(河內醫科大學、河內公共衛生大學、太平醫藥大學、海防醫藥大學),中北山區(太原醫藥大學)、中央海岸(順化醫藥大學)、東南地區(胡志明市醫藥大學)、湄公河三角洲(芹苴醫藥大學)地區各有1所。院校的地理分布和學生培養規模以紅河三角洲地區較為集中。2018年,紅河三角洲4所院校公共衛生學院培養的本科畢業生總計達709人,占全國近60%。見表1。

越南高等教育機構包括公立、半公立、民辦、私立4種類型。其中,公立教育機構經費來源包括政府投資、學生學費和其他來源,主要是政府撥款;半公立教育機構由政府投資建設,運營經費來源于學生學費;民辦教育機構由社會經濟組織申請設立,經營資金完全依賴學生學費;私立教育機構由個人或個人團體申請建立,依靠申請者的財政能力及學生學費[12]。越南8所開辦公共衛生教育的院校均屬公立高等教育機構,經費主要來自政府撥款。

1.2 教育機構師生規模

根據越南衛生部發布的衛生統計年鑒,8所院校公共衛生學院每年培養約1200名本科畢業生。截止2018年底,預防醫學和公共衛生專業的全日制在校生分別為2981和1802人,在醫學生中分別占比4.5%和2.7%。見表2。

表2 越南各醫學專業2013-2018年在校生人數及占比 n(%)

越南8所院校公共衛生學院共有約400名教職工,各院校師資規模差距較大。河內公共衛生大學官網顯示有約100名教職工,其中教授/副教授約20名,約85%的教職工擁有碩/博士學位。其他院校中,師資力量最為充足的是河內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共計擁有83名教職工,其中教授2名、副教授22名,38名教職工擁有博士學位。師資最少的是海防醫藥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共20名教職工,僅3名副教授,僅4名教職工擁有博士學位。另外,越南公共衛生領域教授級別、博士學位的師資極為缺乏,除了河內公共衛生大學,其余7所院校中教授僅5位,只有1/3教職工擁有博士學位。見表3。

表3 越南8所醫學院校公共衛生學院的教職工人數情況

1.3 學制、專業與培養計劃

1.3.1 本科生學制設置。越南公共衛生教育在本科階段有公共衛生和預防醫學兩個專業,學制分別為4年和6年。除河內公共衛生大學僅提供公共衛生專業、海防醫藥大學和太原醫藥大學僅提供預防醫學專業之外,其他5所院校均提供兩個專業。另外,河內醫科大學、河內公共衛生大學和胡志明市醫藥大學還開設了4年制的營養學專業。

公共衛生專業主要培養公共衛生服務管理人員,從事公共衛生服務監測與分析、相關衛生項目和政策法規的制定、衛生服務質量管理等工作。預防醫學專業是公共衛生與臨床的交叉專業,主要培養具有一定臨床能力的公共衛生服務人員,從事營養與食品安全衛生的識別與處理、社區醫療服務項目管理、公共衛生健康問題研究、健康教育與促進等工作[13]。

1.3.2 本科畢業后教育學制設置。越南公共衛生本科畢業后教育分為3大方向:學術研究生教育、專業培養、住院醫師培訓。①學術研究生教育,包括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碩士研究生學制為2年;博士研究生學制取決于學位申請者的教育背景,相關領域的碩士申請博士一般為2年,非相關領域的碩士申請博士一般為3年,本科申請直博一般為4年。碩士、博士研究生的專業方向主要包括流行病學、預防醫學、公共衛生、營養學、醫院管理、健康管理等。越南8所公共衛生學院均提供學術研究生教育。②專業培養,招收已在各級醫療衛生機構有工作經驗的醫務人員開展專業培養。專業培養分為專業一級和專業二級,學制均為2年,專業一級要求申請者具有一年半的臨床經驗,專業二級要求完成一級之后至少6年的臨床經驗。專業培養的專業涵蓋公共衛生、流行病學、營養學、環境衛生、職業衛生、社會醫學與衛生組織、醫院管理等各個方向。越南8所院校公共衛生學院均提供專業培養。③預防醫學住院醫師培訓。學制一般為3年,主要專業方向包括預防醫學、流行病學、營養學等。住院醫師培訓的目的是培養有天賦的預防醫學醫生,他們不僅要成為臨床實踐工作方面的專家,還要成為研究方面的專家。住院醫師完成培訓后,將獲得住院醫師證書和專業一級學位,還可以獲得碩士學位,可以選擇進入臨床工作或者繼續專業二級的學習[14]。此外,住院醫師有望成為醫學院校的教員,進入三級醫院或國立醫院工作。因此,預防醫學住院醫師競爭激烈,本科畢業后教育中進入住院醫師方向的學生不到10%[14]。越南8所院校公共衛生學院中,僅有河內醫科大學提供預防醫學住院醫師培訓。見圖1。

圖1 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培養體系

1.3.3 專業與培養計劃。越南公共衛生教育本科階段主要是公共衛生和預防醫學兩個專業。公共衛生培養偏向于公共衛生服務管理的人才,預防醫學專業的培養偏向于具有臨床知識的公共衛生科研和服務人才,營養學專業則是為了培養解決患者床旁營養和社區層面營養需要的人才。

本科階段公共衛生教育課程設置分為基礎課程(一般通識教育、基礎醫學教育)和專業課程(臨床醫學教育、公共衛生教育)。公共衛生專業第1年、預防醫學專業前兩年主要學習基礎課程,公共衛生專業第2-4年集中學習公共衛生專業教育課程,預防醫學第3-6年則穿插學習臨床醫學課程和公共衛生教育課程。公共衛生核心課程包括流行病學、概率論和衛生統計學、環境衛生、營養與食品安全、衛生系統組織與管理、衛生政策、健康教育與促進、老年衛生、生殖衛生、家庭醫學、醫學人口統計等。雖然4年制的公共衛生專業課程總量相對更少,但是在衛生政策與管理等方面有更多的課程;而預防醫學專業課程中環境衛生、營養與食品安全、職業衛生、流行病學等課程和臨床課程占比更大。

本科畢業后教育階段中,碩士/博士研究生教育、住院醫師培訓以及專業二級包含基礎與專業課程和論文,而專業一級沒有論文要求。由于專業細分方向,不同專業的課程設置會有所不同。見表4。

1.4 專業認證與就業情況

雖然各院校在學生的培養計劃中都有課程考試,學生必須通過院校的內部考試才能畢業,但是越南并沒有國家層面統一的公共衛生專業認證,在完成課程或帶教實習后即可在省級衛生部門注冊醫師執照[14]。不僅是公共衛生教育,在整個醫學教育領域,越南都沒有國家考試或獨立的醫生考試系統,缺乏有效的醫學教育認證[15]。

公共衛生教育的畢業生就業方向包括以下幾方面。①中央及各省級衛生行政部門,預防醫學專業畢業生還可進入各級疾病預防控制中心。②各級醫療衛生機構:公共衛生專業主要進入各管理崗位,預防醫學專業主要進入營養科、醫院感染控制科以及社區衛生中心。③各級各類研究機構和教育機構。④企業以及各類國際組織。整體而言,預防醫學的學生更多的進入各級醫療衛生機構工作,如芹苴醫藥大學2018年的本科畢業生中,預防醫學專業87%進入醫療衛生機構工作,而公共衛生專業這一比例為62.5%[16]。

1.5 國際合作與交流

越南公共衛生領域的學生可以申請國外院校,較多的國家/地區會為越南學生提供獎學金。例如,悉尼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等設立公共衛生獎學金,資助越南等亞太國家學生前往其公共衛生學院攻讀研究生。另外,越南政府及各大院校在公共衛生教育領域進行了國際合作探索和實踐,合作對象包括英國、美國、荷蘭、瑞典、澳大利亞、法國、韓國、日本、中國等國家以及世界衛生組織、世界銀行、聯合國人口基金、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等國際組織。例如,越南通過中國-東盟公共衛生科技合作中心加強與中國及東盟國家公共衛生人才培養的合作;牛津大學臨床研究中心每年為越南學生/醫生提供博士培養名額,合作領域包括公共衛生與流行病學研究、醫學統計與生物信息等[17];芹苴醫藥大學與荷蘭建立了“加強流行病學和初級衛生保健人才培訓能力”項目、與澳大利亞昆士蘭科技大學建立了“提升公共衛生人才培訓能力”項目等。

除了留學和人才培養,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機構也與其他國家和國際組織合作開展公共衛生相關科學研究,特別是與東南亞國家合作緊密。例如,河內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參與了世界衛生組織旨在加強西太區性與生殖健康研究能力的人類生殖計劃,該學院還與柬埔寨、老撾的公共衛生研究所一起完成了“湄公河次區域的乙肝、丙肝、艾滋病和狂犬病的流行病學監測和預防的國際合作研究”。

2 越南公共衛生教育存在的問題

2.1 人才培養規模較小,高層次人才培養不足

越南地處熱帶,加之糞便施肥、生食海鮮等傳統習俗盛行等原因,登革熱、吸蟲病等熱帶病問題突出,造成巨大的公共衛生負擔[18]。另外,越南還面臨傳染病與慢性病的雙重負擔、人口老齡化、衛生系統能力不足、醫療衛生服務不平等以及衛生人力資源不足且配置不均等復雜的公共衛生問題[3-6]。這些公共衛生問題產生了巨大的公共衛生人才需求。然而越南公共衛生人才培養規模較小,尤其是高層次人才不足,包含校際聯培和第二專業在內,2018年預防醫學與公共衛生在校生6017人,其中僅11%參加碩/博士等本科畢業后教育。這樣的人才培養規模與結構難以滿足越南社會需要,并且與發達國家存在較大差距。以美國為例,2019年美國共培養69458名公共衛生專業人員,其中本科生占41%,碩士生占46%,博士生占13%[19]。另外,越南當前公眾對公共衛生的重視不足,公共衛生專業認可度不高,這也是“一帶一路”沿線部分國家公共衛生教育存在的共性問題,如中國、印度、巴基斯坦、坦桑尼亞等[8, 20]。

2.2 教育資源總量不足且分布不均

作為人口超過一億且公共衛生問題嚴重的國家,越南只有8所院校舉辦公共衛生教育,相比之下,印度超過95所機構、中國有155所院校提供公共衛生教育。而且,越南的這8所院校有1/2分布在經濟發達的紅河三角洲,公共衛生資源集中在該地區,人才培養與科研產出的不均又加重公共衛生教育資源地區間的不均衡。經濟水平差距、城鄉分割也會帶來公共衛生教育機會的不平等,山區農村學生更難享受到優質公共衛生教育[21]。越南應增加山區和農村地區公共衛生教育資源投入,提升這些地區辦學規模和條件。如中國投入大量教育經費支持中西部院校的基礎建設、人才引進和科學研究,以改善高等教育資源地區分布不均的問題[22]。院校間校際合作也是改善資源匱乏地區公共衛生教育質量和可持續性的重要途徑[23-24]。越南各院校應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等方面開展校際合作,形成公共衛生教育聯盟共享教學資源,利用聯合培養、教師進修、教師客座掛職等渠道改善資源匱乏地區公共衛生教育資源不足的情況。另外,院校學費高昂是越南低收入家庭接受高等教育的主要障礙,越南應完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資助政策,保障其入學機會[21]。

2.3 師資隊伍總量與結構不盡合理,人才培養適配不足

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師資都不充足。除紅河三角洲和胡志明市的院校外,其余院校的教師人數均較少,并且極少教職工擁有副教授以上職稱或博士學歷,造成這些院校部分學系師資力量空缺。對比國內(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和越南(河內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頂尖公共衛生學院,前者擁有約150名教職工,其中教授50名、副教授39名,超過80%教師擁有博士學位;而后者有教職工83名,其中教授、副教授分別僅為2、22名,僅45%左右的教師有博士學位,高層次師資極為缺乏。另外,芹苴醫藥大學作為湄公河三角洲的重要醫學院校,公共衛生學院僅有25位教職工,僅4位教師擁有博士學歷,僅2位副教授,沒有教師具有教授職稱,院內僅有流行病學、環境衛生、營養與食品安全、衛生組織管理和人口統計5個學系,缺乏衛生統計、職業衛生、健康教育、衛生經濟、兒少衛生等領域的師資;類似的,順化醫藥大學僅有流行病學系、健康教育系和營養與職業衛生系3個學系。由于師資缺乏,這些院校培養計劃也會減少相應課程,造成所培養公共衛生人才質量參差不齊;部分本應區分開來的專業培養方案卻極為相似,如芹苴醫藥大學的公共衛生碩士與專業一級培養方案基本一致,降低了公共衛生教育的區分度及其與衛生需求的適配度。為應對這一問題,可以集中師資力量開發優質公共衛生課程軟資源,通過線上課程進行推廣[25]。線上優質課程能夠跨時空傳播,有助于應對個別院校師資不足,可以成為傳統課程的有益補充[26]。當然,最根本的還是通過提升待遇、科研投入傾斜等措施,增加師資特別是高水平師資的數量,增強人才培養的適配度。

2.4 缺乏有效專業認證,人才質量難以保障

越南的醫學生在進入衛生系統執業前沒有統一的考核認證。雖然近年來有提出成立相關的國家醫學考試認證,但是目前仍未實現。也有部分院校作出小范圍的探索實踐,例如胡志明市醫藥大學正在實踐一項醫學教育改革,其中包括創新學生學習質量評估方式,以世界醫學教育聯合會認證標準為基準,對學生定期審查以保證其畢業時的培養質量和認證,然而實踐效果并不理想[27]。總之,目前越南缺乏有效的醫學教育認證,這限制了政府和衛生部門客觀評估新畢業公共衛生人才的能力和整個公共衛生教育系統培養方式的效果,也限制了衛生系統、衛生人力市場對公共衛生人才質量的保證和客觀評價[14]。而有效的醫學教育認證和評估系統可以保證新進衛生人力的質量,也可以評價當前醫學教育系統的人才培養效果與能力。例如,美國通過國家公共衛生考試委員會推出的公共衛生認證考試,保障了美國公共衛生人才的質量[28];中國通過國家醫學考試中心進行包括公共衛生執業醫師在內的各類醫師資格認證。越南也應探索設立國家層面的認證體系作為醫學生的畢業或從業標準,通過考試保障公共衛生人員的能力;同時將學生考核通過率作為考核指標,促進院校改進教學方法與培養方案[14]。

除了對學生的質量評估和認證,也需要對培養機構進行質量認證。例如,美國通過公共衛生教育委員會從教學條件、學生能力、教學產出等多方面對國內公共衛生學院進行質量認證并公示[28];中國也通過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對各院校進行學科評估并公示。越南也可以構建適合國情的公共教育機構認證標準和程序,并由政府主管部門、教育專家、公共衛生相關學會以及用人單位組成的公共衛生教育質量認證綜合團隊,定期對各公共衛生學院的教學和人才培養質量進行認證并公示,以期改善公共衛生教育的質量。

3 結論

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已形成包含本科、碩士/博士研究生、專業一級和二級培養和住院醫師培訓的多層次培養體系,專業設置及培養計劃較為完整。然而,越南的公共衛生教育體系也面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共性問題,例如,公共衛生教育資源總量不足和分布不均,師資隊伍數量與結構失衡,人才培養規模不足且部分學校學系設置空缺,以及缺乏有效的公共衛生教育質量評估與認證體系。越南是“一帶一路”沿線重要節點國家,我國作為“一帶一路”倡議國和越南鄰國,應積極探索與越南開展公共衛生教育合作交流。當前,我國與越南的醫療衛生合作以技術、基礎設施建設或者藥品支持居多[29],而在公共衛生教育方面的合作較少,且多停留在平臺合作、經驗分享等層面。2023年,中國-東盟公共衛生科技合作中心成立,我國提出啟動“中國—東盟健康之盾”合作倡議,以幫助東盟加強基層公共衛生體系建設和人才培養。基于本文關于越南公共衛生教育的問題分析,中越雙方可以在公共衛生教育領域探索開展對癥下藥式的合作交流。例如,我國高校公共衛生學院定向為越南各院校開放留學和交換名額,點對點開展薄弱人才培養支持;支持越南教師來華進修,并鼓勵我國高校與越南高校開展常規性學術交流,提供教師教學能力和科研能力提升支持;鼓勵合作院校之間開展科研合作,評估越南公共衛生現狀及人才需求,并協助制定人才培養方案;通過在線課堂在合作院校之間開展教學共享,促進師生合作與交流。同時,與“一帶一路”沿線的更多國家開展公共衛生教育合作交流,盡快構建一帶一路國家公共衛生教育聯盟/網絡,以共享資源,提升公共衛生教育能力,共同應對全球健康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