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龍,劉小明,李芳,李秋利
(1.衡陽師范學院 體育科學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2;2.湖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2;3.廣州醫科大學 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1463)
2014 年12 月起,高校師范類專業認證工作在廣西和江蘇兩地開始試點摸索。2017 年10 月,教育部正式頒布《普通高等學校師范專業認證實施辦法(暫行)》(以下簡稱《辦法》),并制訂五類三級標準在全國范圍內啟動師范專業認證工作。隨后國家陸續出臺《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和《新時代基礎教育強師計劃》等文件,均強調通過師范專業認證提升教師教育質量,加強教師隊伍建設。體育教育專業是我國師范類專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且是體育學類本科專業布點最多的專業[1]。自20 世紀末高校擴招以來,體育教育專業辦學數量激增,生源質量持續走低,社會卻在教師專業化浪潮下對體育教師的培養要求越來越高[2]。當前,高校體育教育專業人才培養普遍存在重學術傾向、運動技能弱化、課程方案偏離“專業”內涵、課程設置難以滿足體育教師專業化發展需求的現實問題[2]。高校體育教育專業培養質量越來越低與社會對體育教師培養要求越來越高,形成了強烈“剪刀差”效應,“越來越不像體育生”“文不文,武不武”是社會和用人單位的常見聲音。因此,借國家教育政策改革之風來改進提高體育教育專業培養質量尤為迫切,截至2022 年8 月,教育部公布的體育教育專業認證高校有42 所,許多高校師范認證工作實踐層面已全面鋪開。然而,從已有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理論研究層面看,仍缺乏對師范認證實踐推進實施和體育教育專業辦學長期存在問題的細化思考。基于此,有必要從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內涵價值入手,理性審視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面臨的各種現實藩籬,探索突破困境的路徑,以期為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改進和專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建議。
教師是立教之本、興教之源。中小學體育教師專業素養和職業能力的高低,是影響體育教育質量的關鍵因素,也是體育課程改革成敗的決定性因素。近年來,國家通過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強化體育師范教育,對提升體育教師教育水平具有重要意義。首先,體育教育專業認證能夠促使高校體育學科內涵式發展,提高學科地位。高校擴招以來,不少地方院校合并升級為綜合性大學,“師范類專業在學校內部處于弱勢地位,學科發展邊緣化”[3],體育教育專業在大部分高校處于“上不去”也“下不來”的尷尬地位——學科發展上,體育教育專業學生運動技能無法與運動訓練專業相比,所謂“上不去”;師范專業上,由于高校與中小學缺少真正意義上的互動,體育教育專業學生的師范性技能也很難適應中小學教學工作需求,故“下不來”。該專業在高校內部又存在財政撥款和專業建設受限的問題,處于粗放式發展階段。實施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有利于高校從多方面展開專業建設的內涵式發展,提高體育教師教育質量,改善學科的整體地位。其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能夠引導高校建立體育師資培養的質量保障體系。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原本許多場地、師資等軟硬件條件均不成熟的新建地方本科高校也興辦了體育教育專業,截至2015 年,體育教育專業布點數就已達317 所[1],如今可能更多,開放的體育教師教育體系遍布不同地區不同層次高校,既有的體育教師教育質量保障體系難以適應新時代新需求。體育教育專業認證依據高校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國標)和教師教育標準(行標),圍繞“產出、支撐、保障”三條主線[4],構建層級分明的“保底+合格+卓越”體育教師教育質量保障體系[5],幫助高校體育教育專業守住質量底線,保證中小學體育師資隊伍整體水平。
我國培養體育教師的高校眾多且處于不同層次,既有實力雄厚的雙一流高校,也有辦學歷史悠久的師范院校和體育專業院校,還有一些新增的理工類和民族類高校。國家通過體育教育專業師范專業認證,可以優化我國體育教師教育結構,實現體育師資培養的分層發展。首先,專業認證有基本監測、合格標準和卓越標準3 個等級,確定在所有學校符合保底要求的基礎上,引導各個高校分層分類發展。對于體育師資培養歷史悠久的高校,它們擁有完善的培養體系,也獲得社會的一致認可,師范專業認證可引導它們提質培優;對于體育教師教育體系還不成熟的高校,師范專業認證可起到“把好脈、開好方、施好治”的作用。可見,師范認證等級與國家和省級體育教育一流專業建設有異曲同工之妙。其次,不同地區的體育師資需求結構不同,專業認證是搭建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間的橋梁,引導高校依據實際狀況進行準確目標定位,避免同質化或者盲目模仿、攀比等現象,而且這種以專業為單位的制度設計可以解除學校整體身份的限制,更好激活體育教師教育專業化發展。
新中國成立后,高校分科設置專門學院培養“專才”,強調運動技能領域的“一專多能”,學生的文化學習和師范性培養基本被忽略。20 世紀90 年代后期以來,我國高等教育受歐美“通才”教育理念影響,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辦學越來越注重學生的通識教育和社會適應性的培養,學生運動技能水平普遍下降,去“專業化”趨勢明顯[2]。高校體育師資培養質量下降背景下,體育教育專業認證依照體育學類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國標)和教師教育標準(行標),以“學生中心”“產出導向”“持續改進”為理念,從培養目標、畢業要求、課程與教學、合作與實踐、師資隊伍、支持條件、質量保障、學生發展8 個方面重構體育教育專業培養標準。明確規定高校體育教育專業人才培養計劃制定時,需要圍繞外部需求科學制訂體育師資培養目標,再根據培養目標制訂畢業要求,并反向設計相關課程體系與教學環節以支撐畢業要求,配置師資隊伍和資源條件,即“反向設計、正向施工”;體育教育專業人才培養過程中,堅持以學生為中心,以學生學習產出為導向,強調教學資源支撐度、培養目標達成度,聚焦體育師范生核心素養,全面、全程跟蹤評價專業教學,建立“評價-反饋-改進”的質量持續改進機制。因此,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核心價值是推動高校不斷提高專業人才培養質量,保證體育師范生畢業時達到要求。
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權威性不足主要體現在制度保障不力和認證標準單一兩個方面。一方面,國家在教師教育培養質量下滑背景下,企圖通過師范專業認證調整優化高校的師范專業布局,然而,這種包括體育教育在內的師范專業認證制度可能與傳統的教育評估和審核工作相沖突[5]。傳統的行政性教育評估制度注重專業“準入”條件審批,在專業質量評估調整和專業淘汰退出機制上缺乏相應配套制度。高校一旦獲批體育教育專業,即使在就業率明顯偏低的狀況下,高校也會受制于本位主義而產生嚴重路徑依賴,缺乏優化專業結構的內在動力。而且,體育教育專業認證評估注重培養過程質量和持續改進保障機制的形成,評估制度變遷勢必影響原有制度的利益分配格局,危及傳統的行政性教育評估制度下的既得利益群體[5]。因此,包括體育教育在內的師范專業認證,在缺乏系列配套制度和法律保障體系時,它的評價和淘汰功能難以有效實現,實踐上還處于摸索狀態。
另一方面,由于師范專業認證標準是從宏觀層面按照學段統一劃分,具體學科專業參照執行,導致包括體育教育專業在內的認證標準存在要求不明確和權威性不足問題。有研究對認證專家和相關人員的訪談后分析發現,我國師范專業認證標準單一,可操作性和針對性不強[6]。體育教育專業作為一種特殊的師范專業,與其他學科有所差別,比如認證指標中的班主任工作、“三字一話”對體育教師并不十分重要,而課外技能訓練、運動競賽等實踐育人方面卻是體育教師的重要工作內容。但這類重要工作任務指標在認證標準中并沒有全部體現,同時,如今的認證標準未能兼顧不同層次、不同學制的體育教育專業辦學個性特征,對體育教育專業的指向性不夠明朗、兼容性不夠寬廣[7]。此外,體育師范專業認證標準也未經過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的團隊標準信息平臺審核與發布,社會公認的權威性尚有不足。
師范專業認證是借鑒工程教育認證的經驗,對高校師范專業進行評估,目前還處于摸索狀態。國家對師范專業認證的指導思想、目標、內容、原則等政策宣傳和解讀尚顯不足[6],高校應對專業認證辦學理念的準備和轉換時間不足,加之部分高校存在“被動”“關門”辦學狀況,導致很多包括體育教育專業在內的辦學者和利益相關者對認證了解不全面,政策理解和認識存在偏差。因此,當前還普遍存在體育教育專業辦學主體對師范認證認同度不高的現象,部分辦學者認為接受專業認證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尚未真正領悟認證的價值意蘊。原因主要有內外兩方面:內部看,體育教育辦學質量有所欠缺的高校,專業建設與認證要求相距較遠,擔心認證通不過;辦學質量高的高校又認為無須通過認證,還有部分管理者和教學人員認為認證是“政績工程”,存在“為評而評”的誤區。外部看,部分高校專業認證的目的是為招生與就業宣傳帶來品牌效應,以及為學校獲取更多政策支持和政府資源配置傾斜,然而專業建設與運行過程中并未領會專業認證的價值意蘊和深遠立意,專業認證倒逼教學理念變革、培養模式深化和質量標準提升尚未落實[8]。
此外,專業認證需要提供大量的支撐和過程材料,需要動員大量的專業教師參與,高校教師如今在科研和教學任務本就繁重的情況下,還需花大量時間和精力“整”材料,甚至“做”材料[9],必然會出現負面情緒,因而存在“組織化動員失靈”的風險。現場考察和深度訪談表明,體育教育專業的認證主體在內容和情感上對認證工作的認同是有效開展師范認證的重要前提,認證主體被動等待、消極觀望態度可能會異化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初衷。
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實施度不夠是指認證過程中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組織的獨立性缺失和認證主體間協同配合不足、共同治理缺位造成的專業認證實踐問題。認證組織方面,我國師范類專業認證組織主要有教育行政部門、教育評估機構和認證專家組織,缺乏專門針對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專業組織。體育教育專業第二級認證的現場考查專家組成員中,雖有一定比例體育背景專家,但由于認證指標和程序步驟已由政府部門預設,認證結果也必須得到政府部門的認可,體育背景的專家難以完全自主獨立,加之圈層交際文化的影響,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時的現場考查專家組可能存在濃厚的行政色彩,難以客觀公正、獨立自主地進行評定,單一政府主導的專業認證模式極易削弱師范專業認證的監察功能[10]。
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時,認證主體間協同配合不足,相關部門和人員之間的資源和信息溝通合作機制不暢,都會給認證工作帶來一定實施風險。高校內部認證工作不僅需要教務、學工等校內行政職能部門支持,還需相關教學學院與廣大師生全員、全方位、全過程參與。高校外部體育教育專業辦學需要政府、高校和中小學的協同培養,但在實際培養過程中,高校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中小學基本被排除在體育教育專業人才培養活動之外,很少參與體育教育專業人才培養目標、過程乃至結果的評價,高校與中小學之間缺乏有效交流合作機制,而且高校課程設置老化,過于注重理論學習,忽視教學實踐能力,高校單主體的人才培養模式常因缺乏行業的呼應與協同[4],在學生實踐能力培養方面較為薄弱。因此,無論是從高校內部還是外部看,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相關主體間的協同配合不足和共同治理缺位會給專業認證工作帶來一定的實施風險。
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甄別性不強是指認證過程中,由于各種因素導致的結論評定過于寬松和認證通過后持續的以評促建成效不足問題。師范專業認證是基于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教師教育體系無序和培養質量下降而提出[11],國家通過專業認證調控師范專業辦學,強調認證結果為高校資源配置、招生規模和就業招聘等提供服務和決策參考,并把認證結果分為“通過,有效期6 年”“有條件通過,有效期6 年”“不通過”3 種。有學者認為:“師范專業認證應具備淘汰功能,應該成為當下優化師范專業培養布局的主要抓手。”[12]鑒于專業認證是關乎高校師范專業能否繼續辦學和未來持續發展的大事,各高校都在認證或認證的路上爭取理想的認證結果。但從教育部已公布的4 批包括體育教育在內的專業認證結果來看,全部為“有條件通過”,尚未出現“不通過”的高校。有學者將這種過于寬松的評定結果與過往的本科教學水平評估進行比較,認為均是落入教育改革的多重制度邏輯陷阱[13]。即體育教育專業認證過程中,高校專業主體和相關認證專家都受到自我職責和自我利益的雙重影響,任何行為的產生都是在自身職責立場和利益偏好中博弈和權衡的產物。具體來說,參加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高校可能會通過“差序格局”拉攏與認證專家的關系,美化專業的辦學成績,“認證專家很多時候也會礙于人情和面子,在不違背相關政策設計的前提下進行很大程度的變通和妥協”[14]。
此外,較多體育教育專業認證一旦通過,其后續整改措施難以有效落實,違背師范專業認證以評促建、以評促改和以評促強的初衷。盡管國家已經意識到高校師范專業認證通過后持續改進的問題,也頒布了《普通高等學校師范類專業認證狀態保持監控辦法(試行)》,但由于專業內驅力和外部支持條件的不足[6],可能會導致體育教育專業辦學的持續改進效果欠佳。一方面,體育教育專業認證過程中可能存在一些形式主義,專業發展中的真實問題和實際困難可能會被“精彩”自評報告和附件材料所遮蔽,認證通過后,專業建設和發展按原有慣性重回軌道,整改建議難以落實。另一方面,體育教育專業外部資源支持力度不夠,高校給予體育教育專業的經費支持和人才支持均有待改善。
師范專業認證雖已于2017 年開始在我國正式實施,但認證基礎理論研究滯后,師范認證工作經驗普遍不足[15]。當前,我國尚缺乏配套完善的制度保證師范專業認證實施的客觀性和公正性,以及認證結果使用的合理性,并且師范專業認證的內涵要求還與傳統的教育評估審核制度相沖突,新政策執行和銜接均不順暢。為避免傳統利益集團的抵觸和阻礙,國家應“自上而下”設計與師范專業認證相適應的政策法規制度,為師范專業認證持續改進和科學實施提供根本的制度保障和良好的政策環境。如制定完善《教師教育條例》,通過立法理順政府、高校和市場之間的關系,建立教師教育準入和退出制度,確保師范專業認證在教師教育過程監控和標準體系中的專業地位,為師范認證提供有力法制保障[15]。體育教育專業作為教師教育的重要部分,只有在完善的教師教育制度和法律保障體系下,才有可能實現對高校體育教育專業公平合理的客觀評價。
體育學科具有實踐性強的特點,但當前既有師范專業認證標準缺乏針對性。為此,體育學界需要在統一的師范專業認證標準基礎上,根據體育學科的特點和中小學體育教師的實際工作情況,組織牽頭制定單獨的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標準,即“共性+個性”的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模式。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標準的制定應理順融合《高等學校體育學類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教師教育課程標準》和幼兒園、小學和中學教師專業標準等國家制度文件的要求,從體育教育專業招生、培養到畢業貫穿全程[12]。同時,在持續探索改進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標準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之際,也應兼顧各地區、各層次和各類型院校辦學資源的差異性和不均衡性,提高標準的適應性,為體育教育專業特色發展提供足夠空間,避免辦學同質化。
教育行政部門可進一步營造認證規范性,引導、激發專業主體參與認證的積極性。國家可通過新聞發布會、宣傳冊等形式發動各種媒體積極宣傳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政策措施、預期效果等,讓社會各界了解認證工作的重要內涵,提高全社會對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關注度和參與度,“自下而上”提升認證規范性;另一方面,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可通過“走出去”和“引進來”的形式進一步理解內化認證精神和熟稔操作細節,“走出去”參加政府部門組織的專題培訓,吃準悟透專業認證理念和價值內涵,“減少恣意和自由裁量的可能性”[8],“引進來”相關認證專家或已參評高校,傳遞認證的經驗和注意事項,激發廣大師生員工積極參與認證工作的內在動力,加強認證工作的具體指導和制度保障。
師范專業認證是一種專業質量外部保障機制,專業認證的“底線”和“主線”高校必須貫徹執行,但要避免專業認證的線性思維方式和教條主義[16],厘清師范專業認證與專業建設之間的關系,充分領會專業認證的價值意蘊和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要求,積極完善師范專業辦學內部質量持續改進機制。在推進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時,需要克服功利化和形式化傾向,避免零碎的形式化修補,落入“為評而評”的陷阱,應將專業認證要求融入日常專業建設與發展中,用認證理念倒逼人才培養方案和課程教學改革,以學生的產出為導向,全方位全過程持續改進專業教學。專業建設過程中,積極思考體育教育專業發展的外部環境和內部專業辦學狀況,準確定位體育教育專業的學科性質,主動對接國家戰略和中小學體育師資需求,以專業認證的“形”塑造高質量發展的“神”,促使專業認證與專業建設同頻共振、產生合力,超越專業認證線性思維的原點、環路和直觀[16],“實現專業發展從保證合格到追求卓越的階段跨越”[17],用心用情主動提升辦學質量,做強做優體育教育專業。
我國高校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執行主體是教育行政部門組建的單一型專業認證組織。政府主導雖有權威統一的優勢,但也極易削弱專業認證的監察功能。隨著教育治理體系的改革變化,可借鑒工程教育認證和歐美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經驗,通過政府引導動員全國高等學校體育教學指導委員會和中國體育科學學會學校體育分會等體育或教育行業協會、專業學會參與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成立一個由教育部教師工作司和全國高等學校師范類專業認證委員會領導的中國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協會。待師范認證理論成熟和學會不斷發展壯大后,中國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協會可逐步向非官方的社會組織過渡,獨立開展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工作,減輕政府部門的繁重評估任務。中國體育教育專業認證協會可參照美國的教師培養認證委員會(Council for the Accreditation of Educator Preparation,CAEP),進一步完善組織管理和自我約束機制,組建專家團隊,修訂符合中小學體育教師特點要求和高校體育專業辦學規律的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標準,并通過靈活的認證程序,持續彰顯協會的權威性、客觀性、公正性和獨立性。
體育教育專業認證涉及校內多個職能部門和校外中小學實踐基地等利益相關主體。可通過認證的契機,強化高校內部的統籌協調能力,推動高校、地方政府和中小學的協同育人。從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8 個一級指標看,認證工作需要學校內部多個部門協同配合,高校作為各個部門的連接體,應明確各利益相關方的責任,積極調動每個職能部門參與認證工作,并建立相應的問責機制。從高校外部的角度來看,現有的體育教育實習和見習制度難以有效滿足專業認證對學生實踐能力培養的要求,高校應轉變理論教學“學術型”人才培養和術科教學的“競技化”傾向,與當地教育主管部門和中小學搭建體育教師教育培養共同體,將“學科知識”和“術科技術”有效下沉為職前體育教師應掌握的教學實踐能力與經驗,在理論和實踐層面不斷完善高校與中小學的合作模式與交流渠道,實現雙方共同發展[18]。
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時代的到來,我國高校體育教育專業數量迅速增加。國家應借師范專業認證之際,淘汰一批“質量過差”和“隨意產能”的體育師資培養機構,將體育教育專業認證與專業動態調整結合起來,進一步凸顯專業認證的淘汰和甄別功能。相關教育行政主管部門應繼續優化師范認證的政策法規,改良認證組織辦法。一方面,可借鑒國外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經驗,籌建第三方教育評估機構,減少地方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的保護主義思想[14],保證評估機構的獨立性和權威性;另一方面,強化公眾參與師范專業認證的監督權和評價權,專業認證過程中,打破認證主體的圈子文化,加速研發認證的客觀評價信息技術工具,提升認證結論的可信度和公信力。
評建結合是師范專業認證的重要任務,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結果在與政府資源配置、制度準入、招生計劃等激勵性政策措施掛鉤的同時,更應該注重體育教育專業評估促進專業發展的常態化制度建設。國家層面意在通過預設特定的量化指標,用“以評促建”“以評促改”“以評促強”3 種形式,全面保障和提升師范生培養質量。然而,這些外在和預設指標的物理堆砌或碎片化拼湊,需要經過體育辦學主體的理性審視和系統思考,克服體育教育專業認證的功利化與形式化傾向,構建高校內生型專業建設生態體系和特色質量文化自覺[17]。唯有當體育教育專業認證與日常專業建設和發展相結合,專業建設落實到教師和學生層面,體育教育專業才有內涵式高質量發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