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語英譯對創建文明城市的影響

【摘 要】準確的公示語英譯有助于一個城市邁向國際化都市的行列。通過對四川省成都市及宜賓市的公示語翻譯進行調研，對錯譯、漏譯等現象進行分析研究，發現解決公示語英譯中的問題既需要譯者譯前的努力，也需要譯后雙語人士對公示語英譯的關注，還需要各省市外宣部門及使用單位對譯中時期譯文排版、拼寫錯漏等情況的檢視，并對存疑的地方及時溝通解決。三方需共同協作為公示語英譯助力，進而為創建文明城市貢獻力量。

【關鍵詞】公示語英譯；漏譯；錯譯；文明城市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3）17—238—03

引言

有關公示語英譯的文章很多，對這個話題的討論熱度不減，但公示語翻譯的問題始終存在，解決不夠徹底。2018年中央文明辦正式發文確定宜賓為2018—2020年創建周期全國文明城市提名城市。其大小街道中有不少醒目的中英文標識，包括店名、路牌、景區標識、車站導覽等。2020年，宜賓市公交車上仍在播放創建文明城市的宣傳片，這展現了宜賓對創文工作的重視。與此同時，宜賓市公示語英譯中出現的錯譯、漏譯現象不可忽視，亟待修正。

城市文明建設不只關乎硬件設施問題，還有文化問題。語言服務是一個反映城市文明的核心要件。成都大運會延期至2023年舉行，屆時又將有眾多的國際參賽選手及賽事裁判來到中國成都。那么，如何向他們展示文明的中國、魅力的成都，宣傳標語及公共標識的英文翻譯將會是他們接觸最多、看到最頻繁的文字，因此，確保其翻譯準確性顯得緊迫且重要，公示語的準確翻譯不僅起到正確的指引作用，還有助于傳播中國文化。

一、國內各省市公示語翻譯問題

（一）旅游景區

1. 宜賓市翠屏山雙語警示牌

例如：小心梯步 注意安全

Step by step Caution

“Step by step”是一個短語，它有兩個義項，一是逐步地、逐漸地，指做事遵循一定的步驟，循序漸進；也可以指“一步一步地”。這個警示牌的作用在于提醒游客走梯步時注意安全，它的譯文使用了“Step by step”和“Caution”。根據《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下文簡稱《規范》）第1部分通則第5.2.3.2條，可能導致重大人身傷害、需要突出警示的警告事項使用CAUTION翻譯[1]。如，小心燙傷（指開水）的譯文是CAUTION//HOT WATER（“//”表示應當換行，下同）。該景區的譯文使用了“Caution”，表明走梯步的安全問題是一個需要突出警示的警告事項；使用“Step by step”，表示走臺階時要一步一步地走。將“Caution”和“Step by step”單獨使用均是適合的，但二者連用產生了搭配不當的問題。因為需要警示的是會造成危害的事物，而“Step by step”不具有這種屬性，將它和“Caution”搭配不能達意。通常，與CAUTION常搭配的詞有Wet Floor 或Slippery Surface等，因為濕地板容易使人滑倒，其會給人帶來傷害，因此需要警示。 “小心梯步”可譯為Mind Your Step 或Watch Your Step。

2. 廈門鼓浪嶼雙語指示牌

例如：鄭成功紀念館

Zhengchenggong Memorial Museum

在這個中英雙語指示牌中，姓“Zheng”和名“chenggong”被錯誤地寫在了一起，中間沒有空格。根據《中國人名漢語拼音字母拼寫規則》第5.1.1條，正式的漢語人名由姓和名兩個部分組成。姓和名分寫，姓在前，名在后。姓名之間用空格分開。姓和名的開頭字母大寫[2]。因此，原譯文應改為Zheng Chenggong。

（二）商場店鋪

中國過去幾十年的改革開放取得了巨大成效，越來越多的外國公司到中國經商，吸引中國消費者進行購買。與此同時，很多中國企業也走向了國際化，其中最顯著的特征是中國商場店鋪使用了中英雙語店鋪名稱、店內的雙語提示語、商品雙語使用說明書等。有些店鋪的名稱存在硬譯的現象，使原本具有文學色彩的提示語也被翻譯地令人啼笑皆非。

1. 商家店名的錯譯

例如：羅局說車

LUO SAID THE CAR

生活離不開衣食住行，車這一交通出行工具備受社會關注。成都有一個《譚談交通》節目，講的是一位姓譚的交警對于不文明出行的現場談話紀實報道。類似地，在（1）中，宜賓的這家汽車服務公司中文名為“羅局說車”，它的店鋪英文招牌是“LUO SAID THE CAR”。這一表達中錯用了said，said直接加賓語表示說了什么話，此處回譯為中文后成了小羅說了車（這個字），因此在say后直接加car表達的意義和原意不符。修改譯文前需先理解原文“說車”的含義，查詢該公司的經營范圍后發現它包含文藝創作，其作品均是與車相關的情景劇。因此，原譯文可改為Mr. Luo Says About the Car。

2. 盒馬鮮生的錯譯

例如：因為用心，所以美味。

Because of the heart， so delicious.

英文句式的一大特點是句子結構完整。在（1）中，譯文句子結構不完整，有語法問題。中文的四字格表達簡練，在翻譯為英文時，若只譯出一個個漢字的意思，而不是在整體上理解全句后翻譯，就會望文生義，使譯文出錯。“用心”指很認真，走心了，指工作人員或商家的用心；“美味”指食物的美味，應注意該句前后主語的變換，可譯為Food is delicious because our staff pays mind to it.

3. 華潤置地的錯譯

例如：有好心情才有好風景，有好眼光才有好發現。

Good mood will have good scenery， good sight will have a good find.

這句譯文完全是逐字翻譯，在英文句法上有錯，還是中式英文。原文用了四個“好”字，這體現了漢語習慣用同一個詞進行重復，以達到強調的效果。在翻譯為英文時，應關注英文的特點，英語注重語言的多變性，偏向于用不同的詞表達同一個含義，實現多樣化。英漢兩種語言的差異顯著，譯者一定要深諳其差別。翻譯不是字對字地轉換，而是將意義翻譯出來。英語傾向于形合（hypotaxis），漢語傾向于意合（parataxis）。英語注重句子結構的完整性，通過連接詞和關系詞連接句子。漢語是流水句的結構，通過語義來銜接。這句話的錯譯在于生搬了漢語的句子結構，沒有進行句式的轉換，造成主語和賓語搭配不當。另外，英語的詞匯和漢語的詞匯特征也不同，需要關注詞匯翻譯。英語用詞呈現多樣化的特點，常常出現一義多詞，而漢語偏向于反復使用一個詞進行強調。比如，這句話中用了四次“好”。在翻譯“好”時，四次都用“good”并不恰當，應賦予變換。最后，應關注句間銜接。這句話用了逗號連接兩個完整的英文句子，這是不正確的。這句話可譯為Delight will bring you a fine view， and a keen eye will bring you wonders.

4. 中國建設銀行的錯譯

例如：營業時間 Operate Hours

Operate確實有經營、管理、運作的意思，但是動詞原形不能作為定語修飾名詞hours，可將operate變為動名詞operating的形式，即Operating Hours，確保了英語語法正確。另外，營業時間的英文翻譯還可用Opening Hours或Business Hours。

（三）公共交通

公共交通是我們日常出行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中國高鐵走出國門，領先世界。與之相應的是高鐵動車等交通工具上的指示語和警示語英譯，其譯文準確性有待提高，這背后的原因主要有三類：一是相關單位對公示語英譯重視程度不夠；二是翻譯層面的因素，譯者的跨文化交際意識不足；三是執行層面的因素，相關組織或機構在將公示語譯文投入使用時檢視不到位。總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亟待解決。

1. 成都火車南站標示牌的錯譯

（1）不要圍觀 Dont onlookers

（2）成都南站

Chengdunan Railway Station

在（1）中，顯然，這個譯文在句法上就不正確。“onlooker”是個名詞，指圍觀者。“Dont”是個祈使句，其后需加動詞原形，不能直接加名詞。正確的句法結構應在“onlooker”前加一個be動詞。另外，考慮到跨文化交際的因素，國外的公共場所使用的提示語比較委婉，尤其是在英國，通常不會使用“Dont”這樣帶有距離感的詞匯。翻譯此類表達，可采用反說正譯的翻譯技巧。例如，請勿踐踏草坪。可以將反面轉換為正面，即將“Dont”句式轉換為Please Keep off the Grass。所以，有時候漢語的反說可能要處理為英語的正說才符合習慣[3]。在（2）中，對于場所和機構名稱的譯寫方法和要求，根據《規范》第1部分通則第5.1.4.2項，序列、方位、屬性、特點等修飾成分，用英文翻譯[1]。因此，成都南站（火車站）應譯為Chengdu South Railway Station，而不是“Chengdunan Railway Station”，因為“南”是表示方位的，應用英文翻譯出來，不能用拼音代替。

2. 成都地鐵標示牌的錯譯

（1）當心縫隙 Warning Gap

（2）當心夾手

Warning Hands Pinching

對于警示警告信息的翻譯，根據《規范》第1部分通則第5.2.3項，一般性警示事項譯作Mind...或Watch...或Beware of...。直接關系生命財產安全、需要引起高度注意的警告事項使用WARNING或DANGER翻譯[1]。如：當心觸電 DANGER//High Voltage。“當心縫隙”和“當心夾手”屬于一般性警示事項，因此選擇Mind或Watch即可。示例（1）的譯文可改為Mind the Gap或Watch the Gap；示例（2）的譯文可改為Mind Your Hands或Watch Your Hands。根據英漢雙解詞典中mind一詞的英文解釋，used to tell sb. to be careful about sth. or warn them about danger當心；注意。如：Mind that step！ 注意臺階[4]！原譯文的錯誤之處仍然是字對字地硬譯。

3. 成都東站標示牌的錯譯

例如：小心臺階 Warning drop

Warn表示警告，用它的動詞ing形式可以作為定語，修飾名詞，比如warning bells警鐘，指報告發生意外或遇到危險的鐘。如果使用“Warning drop”，回譯后它指報告發生意外或遇到危險的陡坡，這和原文意思不符。因此，翻譯“小心臺階”，不能譯為“Warning drop”。Warning作為警示詞時，應單獨使用。如：水深危險！WARNING//Deep Water。原文可譯為Watch Your Step。

二、公示語翻譯具體途徑和方法

2017年6月，國家質檢總局、國家標準委聯合發布《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系列國家標準，該標準于2017年12月1日起正式實施。標準明確規定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要遵循合法性、規范性、服務性、文明性四大原則，應當符合我國語言文字等法律法規的規定；符合英文使用規范以及英文公示語的文體要求，一般不按原文字面直譯。發布會上，國家標準委主任田世宏指出，推動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的規范化、標準化，是提升我國公共服務和治理能力的重要體現。國家語委主任杜占元指出，該標準對規范我國公共服務領域的英文譯寫具有重要作用，將全面提高國家的外語能力。

公示語英譯是否準確影響很大，上至一個國家的對外形象，下至一家店鋪的名聲。忠實準確、通順曉暢、風格得體是國際譯聯提出的翻譯基本準則。依據《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第4條譯寫原則中規范性的標準，公共服務信息應根據信息的內容和意圖等意譯，并盡量使用英語國家同類信息的習慣用語，一般不按原文字面直譯。丁衡祁指出，關于零售商業設施、禁止踐踏草地等四個方面的公示語，可以采取三種不同的翻譯方法，即模仿—借用—創新的模式。另外一條必須遵循的重要原則是要充分考慮英語的表達習慣[5]。葉慧君、胡連影稱，統計顯示，學者們一致認為“借譯/借用”是公示語翻譯最好的原則方法，因此應該加強對國外相應的目標語公示語的研究和借用[6]。

三、結語

通過對旅游景區、商場店鋪、通勤車站三大板塊的公示語英文錯譯現象的分析及訂正，旨在為創建文明城市，增加中國商業企業的吸引力，提高城市公共交通的英文標識效力提供建議。人們對生活品質有越來越高的要求，對文化現象更加關注。因此，中國公共服務領域及本地企業不僅要能夠生產出滿足人們對高質量、高端商品的需求的產品，還要能滿足人們在精神文化方面的追求。既然旅游景區、商家、車站均有意識地使用了中英文雙語標識，那么不妨多走一步，在將其投入正式使用前進行最終審核，并開通投入使用后的反饋渠道，讓雙語人士成為城市建設的監督者與文明城市假設的建言者，真正讓準確規范的譯文為城市建設起到積極促進作用，減少誤譯現象。與此同時，培養全民的雙語意識。公示語英譯的訂正工作，既需要譯者譯前提高自身的跨文化交際意識，也需要雙語人士對英譯公示語的留心和關注；在譯文投入公共場合使用時，還需要各省市外宣等相關部門及各機構組織等使用對象對譯文排版、有無錯漏、拼寫等基本情況進行檢視，對存疑的地方及時反饋并積極解決。在創建及評選文明城市、舉辦各類國際賽事的過程中，公示語英譯已成為城市向世界展現國際化水平的重要名片。

參考文獻：

[1]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M].北京：中國標準出版社，2014.

[2]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中國人名漢語拼音字母拼寫規則[M].北京：中國標準出版社，2012.

[3]傅敬民，張順梅，薛清.英漢翻譯辨析[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5.

[4]周全珍.英漢雙解詞典[M].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2015.

[5]丁衡祁.努力完善城市公示語 逐步確定參照性譯文[J].中國翻譯，2006（6）.

[6]葉慧君，胡連影.2011—2020年中國公示語翻譯研究綜述[J].上海翻譯，2021（5）.

作者簡介：賀佳（1992—），女，四川成都人，碩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為英語口、筆譯實踐及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