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歡 賴雪芳
金華地處浙江中部,原屬古婺州地區,歷史上人文薈萃、文化底蘊深厚,素有“江南鄒魯”“文物之邦”之稱。自古以來,金華地區保持傳統農耕文化傳統,崇文重教尚武,民間民俗文化豐富多樣。這些民俗文化是金華地區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生動展示了金華地區的人文特性與民風民情。然而,由于外部環境的變化,任何文化遺產都無法避免社會變遷帶給它的影響。作為傳統文化遺產重要內容和組成部分,金華地區的民俗類非遺項目也會隨時代和社會的變遷而發生演變,甚至面臨消失的風險。對金華地區民俗類非遺項目在當下的存續狀況展開調查,將為推動新時代非遺的系統性保護工作機制確立、政策制定提供可資參考的實踐案例。
金華地區省級以上民俗類非遺項目共18項,其中國家級非遺項目共4 項(項目數據截至2020 年12 月),包括蘭溪“諸葛后裔祭祖”“浦江迎會”“方巖廟會”和“趕茶場”。調查項目基本覆蓋全市,項目類型涵蓋祭典、儀式和大型廟會等集體性活動。根據課題組安排,金華地區的項目調查分兩批進行。第一批次調查在浦江、蘭溪和金華婺城區三地展開,調查了“浦江迎會”、“杭坪擺祭”、“浦江抬閣”、“湯溪城隍廟擺勝”、“金華斗牛”、蘭溪“諸葛后裔祭祖”等項目;第二批次調查在義烏、金華金東區、永康、磐安、武義五地進行,完成了“義烏抬閣蹺”“迎花樹”“迎大蠟燭”“武義抬閣”“畬族三月三”“永康迎花燭”“方巖廟會”“趕茶場”“婺州南宗祭孔典禮”“煉火”等項目的實地走訪調查。
為盡可能確保調查工作的全面性,調查從三個層面著手。
基礎層面,包括:民俗項目的變遷、存續情況,以及其與地方社會生活的關系;民俗項目的傳承區域、傳承人情況、傳承現狀問題;民俗項目的傳播方式、周邊區域影響情況。
專業工作層面,調查了地方非遺工作機構(非遺保護中心)對相關民俗項目的整理、記錄和研究情況;地方政府對民俗項目的相關政策;為保護、發展民俗項目所開展的其他工作情況。
公眾認知(態度)層面,調查了普通民眾對項目的感知、態度與參與情況。
本次調查綜合采用文獻研究與實地調查相結合的方法展開。在調查前期階段,以文獻研究為基礎,梳理和篩選調查研究對象、擬寫訪談提綱、設計信息采集表格等。在調查期間,通過實地走訪,采用觀察法、訪談法(個人訪談和集體座談)以及拍攝錄像(音)等方法和手段,采集和收錄實地調查數據。這是本次調查研究的重點環節。
從學術研究的維度來說,深入了解金華地區有代表性、地域特色的民俗類非遺項目存續狀態,發現問題,并提出對策。這既可為浙江省非遺數據庫采集積累數據資源,也可為未來研究、宣傳金華非遺留下基礎資料。從保護工作實踐角度來說,開展民俗類非遺項目調查研究,亦是當下現實工作的需求。在受到互聯網影響的當下,社會大眾生活方式發生深刻改變。當前的非遺保護和傳承工作,面臨著與以往不同的全新挑戰。通過調查研究,摸清底細、發現問題,將有助于進一步探索與思考新時期民俗類非遺項目的傳承發展和保護工作的走向和理念。
金華“三面環山夾一川,盆地錯落涵三江”的地理生態,孕育和發展了豐富多樣的民俗事象。在金華,儒學思想深刻浸潤,佛教、道教文化亦影響深厚,還存在大量民間信仰,如胡公大帝、黃大仙等。這些民間性神祇與正統宗教的神靈具有同等的神圣性。為朝拜或祭祀,金華民眾發展出復雜多樣的祭祀禮儀,如以容納民間信仰、傳統祭祀儀式、傳統體育競技、傳統藝術、傳統社會組織等多重文化事象的“方巖廟會”,是金華地區最具代表性的民俗類非遺項目,也是覆蓋金衢地區的地域民俗圈。[1]它體現了地域性、家族性、實利性、集體性和綜合性等文化特征,也展現了當地民俗的多元精神和信仰內核。這些民俗類非遺項目在當下依然有較高的民眾參與度和關注度,在政府的保護和引導下,顯示出順應新時代存續和發展的時代特征和生命力。
在調查中發現,“浦江迎會”、“杭坪擺祭”、“浦江抬閣”、“湯溪城隍廟擺勝”、蘭溪“諸葛后裔祭祖”這五個集體參與式項目,有完整、規范的儀式流程,群眾參與度高,傳承發展情況總體良好。這些項目在具體實踐中,在保持核心內容的基本前提下,部分環節調整并吸收現代性內容,不斷與現代社會生活方式、理念調適,如抬閣類項目中的安裝會桌環節,原本秘而不宣,現已經公開安裝制作方法;“湯溪城隍廟擺勝”在經費籌措上,可以由獨立個人承擔,相對應地調整祭品分配方式;蘭溪“諸葛后裔祭祖”祭文的編寫,在格式章程上遵循傳統體例,在內容上則吸收當下主流價值觀的要點,體現與時俱進的精神。這些非遺項目,在更新的社會環境中自主調適、不斷創新,顯示出極強的文化生命力。
在文旅融合和全域旅游發展的背景下,依托優越的自然人文資源,文旅融合,非遺賦能,民俗類非遺項目在旅游開發中合理融入,讓地方旅游在有形的基礎上,創造出更多觸動心靈的精神性體驗,從而使得地方旅游達到形神兼具。永康“方巖廟會”亦稱“胡公廟會”,是永康一帶最盛大的民俗活動。它以永康為中心,以衢婺二州為重點,覆蓋浙中、浙西、浙南、浙東。民眾到方巖山胡公祠進香朝拜,形成了胡公文化氛圍。依托獨特的丹霞地貌景觀,方巖山景區對胡公文化進行充分展示與融合,胡公祠、胡公殿,胡公塑像、胡公碑廊、胡公會館、“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語錄壁、赫靈壁、圓夢塔等,均為胡公文化內涵的發掘和外延的拓展。方巖山是方巖廟會的重要活動空間載體,一年一度的廟會活動,有“打羅漢”“打蓮花”“三十六行”“十八蝴蝶”等體育競技與文藝表演活動,場面之盛大、影響之廣泛,為方巖山景區的推廣發揮了強大的宣傳作用。因為擁有自然景觀之形與胡公文化之神,永康方巖鎮在文旅融合的大時代中,打好了一手“胡公牌”。蘭溪諸葛八卦村依托古村落古民居資源,進行鄉村旅游開發,同時將諸葛后裔祭祖項目與之充分融合,豐富了當地古村落旅游內容,提升了旅游者的參與式體驗。永康方巖與蘭溪諸葛八卦村的文旅融合模式,為民俗類非遺項目保護工作思路和方法的創新,提供了生動的實踐案例參照。
地方傳統的生產、生活方式和節律是民俗類非遺項目生存的土壤。大多數民俗類非遺項目,似乎被動式地存在于時代的洪流中,不免出現迷失、淡化的趨勢,甚至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變得可有可無。然而,在調查中發現,金東區傳統“迎花樹”民俗活動在當下的存續,顯示出新時代的生機。金東區孝順鎮南倉村、讓河一村和讓河二村的“迎花樹”民俗活動源自清朝年間當地摘賞茶花以示吉利的傳統,由此,當地栽培茶花等花木傳統延續到今天,已經演變為當地的苗木種植產業,成為當地村民經濟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迎花樹”從寄托美好生活祈愿的生活節俗,轉化為農村產業發展的源動力,為當地民眾助創美好生活,書寫生動的花樣生產性保護模式。
類似廟會之類的大型民俗活動,一般會跨越區域,涉及一定數量的人群,活動體量和規模往往較為巨大。傳統上,各地民間會根據特定方式形成活動組織機構,主導或負責活動的組織開展。如“杭坪擺祭”“方巖廟會”“湯溪城隍廟擺勝”等民俗活動的開展和傳承,也倚賴案堂會等民間組織發揮組織和管理作用。活動期間,在活動組織的調和下,大家往往有齊心協力把活動辦好的自覺共識。由于習俗和傳統的慣性,除了活動組織者,心懷美好祈愿的普通民眾也大多能主動參與到活動中來。武義“迎大蠟燭”活動中,在“16 頭人”組織下,全村每戶獻出一支紅蠟燭,以融小燭成大燭的傳統,意在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也在團結村民、凝聚人心。正是由于傳統民俗活動的組織與開展,不僅聯動了不同地區與群體,同時也促進了彼此的溝通、協作與情感交流,還增強了對共同文化的認同感,增進了集體向心力與凝聚力。這對當下金華農村地區發揮村民自治管理、推動鄉風文明建設,促進地方和諧社會建設與發展,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在實地調查中,金華地區民俗類非遺項目存續發展除了表現出積極正向的發展,同樣也存在不可忽視的問題。在國內同類型非遺項目中,這些問題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和共通性。
民俗類非遺項目,大多反映了民族的宗教信仰、審美情趣、社會生活、精神風貌和心理情感等。但缺乏精神信仰內核的民俗類非遺項目在社會環境急劇變化的當下,存續與傳承存在很大問題,即民間參與內驅力不足。“義烏抬閣蹺”和“武義抬閣”兩個非遺項目沒有特定的信仰對象,更偏向為集體性的娛樂活動。近些年,這兩個項目所在地政府從推動文化或旅游經濟工作角度出發,自上而下組織開展活動。但因為項目本身沒有具體的信仰對象,缺乏信仰支撐,民間甚少自發舉行活動。這類型非遺項目的存續和保護工作,目前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
通過調查發現,非遺項目后續傳承人培養艱難是普遍存在的問題。以“金華斗牛”項目為例,這一項目受現代社會發展變化影響較大,項目總體保護和傳承相對薄弱。斗牛所依賴的傳統稻作農耕的生產方式和總體基本被現代生活方式取代,斗牛數量少、飼養斗牛成本增高、斗牛交易市場減少等,都是金華斗牛項目保護和發展所面臨的現實問題。金華斗牛項目目前僅有省級傳承人一名,市級傳承人一名。項目傳承人培養模式,以父子相傳為主。“金華斗牛”兩位傳承人均提到要將自身的技藝傳承給兒子,因為很少有人感興趣主動來學習。“浦江抬閣”項目,國家級代表性傳承人為張根志,省級代表性傳承人為其子張勁松。“諸葛后裔祭祖項目”要求傳承人既需熟悉了解傳統儀規流程,還要有較深的歷史、文學素養,綜合能力要求較高。由此可見,是否有興趣當傳承人、傳承人如何選擇和培養等問題,都面臨窘境。
由于民俗類非遺項目大多為集體性、群眾性的活動,但現有代表性傳承人認定標準和管理模式偏向以獨立個體作為量化指標,適用于一個社會個體即可獨立掌握核心技藝的單一性項目,如舞蹈、民間文學、雕刻、剪紙等技藝型項目,而在民俗類非遺項目代表性傳承認定中缺乏實際操作性。在調查中發現,因為名額的限定,代表性傳承人按照級別進行認定,但大部分尚未形成完整的代表性傳承人梯隊。對于民俗類非遺項目,既有組織者,也有參與者;組織者之間,有職責分工,每個人各有所長,大家通過密切協作完成活動。代表性傳承人基本在組織者中篩選。因為名額等制度條款的限定,選擇誰作為代表性傳承人,往往需要平衡多方面因素,以免產生矛盾。由此造成了不能及時評選出最合適的代表性傳承人的現狀。這也從客觀上對民俗類項目的保護和傳承工作產生了不利影響。
當下非遺面臨的威脅,包括商業化、商品化和去語境化。大多數民俗活動的展開,由于所涉及項目眾多、體量大,往往人財物消耗巨大。在國家大力推動非遺保護傳承發展的宏大背景下,一些地方將諸如傳統節日、廟會大型民俗活動納入到地方政府文旅部門工作計劃中,并大多呈現出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模式。政府文旅部門通過提供經費、活動統籌等方式,組織和開展活動,成為此類民間活動的主導者。在政府主導下,民俗活動的民間自發性被稀釋。長此以往,有可能導致民間民俗活動的開展、傳承依賴于政府的動員或經濟利益的驅動,相關社區、群體和個人在保護其所持有的非遺過程中應具有的主要作用則難以發揮。
進入新時代,包括民俗類非遺項目在內的各類非遺時刻都在發生著變化,以彰顯自身的時代性。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在政府主導下,我國非遺保護工作的成績可圈可點,然而,面對新形勢、新趨勢,民俗類非遺的保護工作理念、方法,亦需要做新調整,新探索。針對上述金華地區民俗項目保護和傳承實踐中存在的問題,筆者嘗試在新時代背景下,提出民俗類非遺項目的保護和傳承工作的思路與方法,以供探討。
民俗類非遺項目與民眾日常生活深度融合,也極易受到時代變化的影響。從文化整體性視角來看,民俗類非遺項目涵納的多重文化事象在社會生活中是一種相互關聯的存在。在保護傳承實踐中,民俗文化往往按照非遺名錄制度的十大門類劃分,進行分解歸置。
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分類名錄制度在推動非遺項目的申報、管理和保護上效果顯著。但我們無法否認由此帶來的因分解某些文化事象而造成的在認識和保護管理上的整體性意識和觀念的缺失。[2]
當前,人們需要反思項目名錄制度對的民俗類非遺的分解帶來的影響。“一旦被割裂,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對象就會人為地改變了它的性質內涵和社會功能”,“孤立的、割裂的認識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對待非物質文化遺產,那種保護和傳承也是難以奏效的一種儀式”。[3]以“方巖廟會”為例,它在漫長的發展歷史中,形成了集合展演的民間體育、民間文藝綜合性民間廟會活動,是國家級民俗類非遺項目。其中的部分表演項目,如“十八蝴蝶”被列入國家級傳統舞蹈門類非遺項目。由此,會影響對廟會活動的整體性認識,進而會造成對各項子活動之間的保護和研究關注力度的失衡。
為了消解非遺的活態性與項目名錄制度的固化之間形成矛盾,促進非遺的活態性,需要建立動態記錄體系和完善非遺項目的檔案化存檔機制。
首先,建立動態記錄體系。非遺對于所在社區、群體具有文化意義與社會功能,才有存續的生命力。上述所提的非遺項目,沒有集體公認的信仰對象,也就缺少了文化、心理、精神認同與社會功能。對于民俗類非遺項目為了順應當下社會生活而做出的調整與變化,須保持審慎態度和理性認知,不能單純為了保護原生態而批判。依托數字化技術手段,對項目本身、文化空間、傳承基地和傳承人群體等,建立動態跟蹤記錄和保護工作機制是值得全面推行實施的。
其次,完善非遺項目的檔案化存檔機制。具有經驗實踐性和實用性的非遺項目,深嵌于民眾生活背景之中,與所處的自然環境、社會關系不可分離,因而本身就具有很強的動態性和變化性。金華“斗牛”目前面臨的問題所依存的社會環境、自然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其所根植的土壤日漸貧瘠、甚至消失,因此,該項目的發展日漸式微。對于此類非遺項目的保護,應從長遠角度、以客觀理性的態度,采取適度措施,延緩非遺項目的消逝,但不應該一廂情愿地通過恢復傳統的社會生態來保障非遺的傳承。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項目會面臨此類境況,這將不可避免。因此,應該建立瀕臨消逝類非遺項目的檔案化存檔機制,即對于失去活態存續環境的非遺項目,可以考慮轉向收藏、記錄的館藏化、檔案化的非遺館、博物館收藏和保護的路徑。
民俗類非遺項目,如節慶、廟會,是多個社會個體參與、共同掌握文化核心的綜合性項目。這些項目傳承人的遴選與認定,應該以項目的集體共同傳承與傳播作為基礎和出發點,以特定集體內數個個體作為一個傳承主體,共同承擔某一項非遺項目的傳承、傳播。[4]這既能抓住該項目的保護主體,同時也能更好地平衡和協調項目關鍵人員的內部關系,從而使該項目得以更為有效地傳承。因此,推出集體性傳承人遴選和認定工作制度,不僅是解決當下非遺保護工作代表性傳承人認定工作存在的現實問題,也是對現有代表性傳承人認定和管理辦法的完善與補充。
非遺內容的多樣性,決定其在社會生活中具有包括歷史文化、精神情感、審美情操、道德教育和經濟效益等多重文化功能和價值。在國家實施新時代發展戰略背景下,非遺自然而然地肩負著時代使命。作為非遺的重要構成,民俗類非遺項目的保護、傳承和發展工作,要以整體性思維,尊重非遺持有者的主體性態度,遵循民俗發展演變規律,密切結合當下的時代需求和具體實踐展開。浦江縣“杭坪擺祭”是全縣最大的民俗活動,該項活動的開展實踐,呈現出所在地地方政府與村民之間的良好協作關系。對于擺祭活動,鎮政府自身定位為服務者角色,專心做好后勤服務工作;擺祭的費用籌措、人員邀約、活動流程等具體事務,均由杭坪村當值的廳堂負責。在新時代鄉村振興的背景下,杭坪擺祭活動依然興盛,不僅發揮了民間組織自治力量,更在推動建設和諧鄉村、文化鄉村、文旅融合上發揮了積極作用。換言之,民俗活動的實踐、傳承和保護,應以當地民眾為主,同時兼顧各相關主體的協商、溝通和交流,才可以實現民俗活動的良性傳承和整體保護。
民俗類非遺項目,更強調在地性、時間性和族群性,節慶、廟會等民俗類非遺對外傳播影響力和外來者的關注度相對較低。但只有擴大民俗類非遺項目的傳播影響,才能加深大眾對民俗文化的認知、理解和認同。當下,非遺傳播主要通過展館的傳統展示、活動展演和旅游市場上的文化產品銷售等形式進行,同時,互聯網和新媒體的現代大眾傳播也逐漸成為擴大民俗類非遺項目傳播的重要手段。但需要注意的是,民俗類非遺項目的對外傳播,需要與本土傳承有效結合起來,形成民俗遺產社區內外的廣泛傳播,才能更好地激發民俗類非遺項目的活力和傳續力。
每一項民俗類非遺項目,都是一個相對自足的體系,有其自身傳承、發展的規律與內在邏輯。因此,民俗類非遺項目在新時代的傳承、發展和保護應該秉持這樣的意識理念和工作邏輯,即尊重民俗文化的發展演化規律,尊重民俗文化遺產持有者的主體地位,同時協調好包括政府、專業工作者(機構)、學者之間的關系,在確保其內核不被改變的前提下,進行適當地調整創新。這樣,民俗類非遺才能健康存續和良好發展,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