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背景下外語跨文化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研究

鄒娟娟，付 娟

（湖南理工學院 湖南 岳陽 414006）

新文科建設強調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堅守和傳承，注重學科交叉和知識應用。在實施文化“走出去”戰略、倡導文化自信的時代背景下，為了適應國家戰略需要，跨文化人才培養已經成為高等教育的使命擔當。近年來頒布的《大學英語教學指南》和《外國語言文學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等綱領性文件，以及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更是從國家教育導向和決策層面，明確了培養跨文化外語人才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培養具有中國情懷、國際視野和跨文化溝通能力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成為高校外語專業的人才培養目標。然而，我國跨文化外語人才培養的現狀不容樂觀，存在的主要問題如下：

①外語人才培養模式缺乏創新、學科建設忽視“交叉融合”。外語人才培養同質化傾向嚴重，在培養模式、課程設置、教學內容、教學手段等方面基本趨同。大部分高校的外語學科建設無法打破外語專業與其他學科專業之間的壁壘，學科交叉和融合困難，導致學科的分立和知識的碎片化，無法實現跨院校、跨專業、跨行業、跨國界的協同育人機制。人才培養滯后于國家戰略與社會需求變化，無法有效服務地方經濟文化建設。

②外語教學缺乏文化自信、忽視價值塑造。大部分的外語文化教學過于強調西方文化主導，內化英美文化，忽視文化的多樣性和異質性，與文化多元性背道而馳，造成了中國文化失語癥，不利于中國話語體系主導的建立，同時也存在忽視社會價值觀的塑造、忽視意識形態價值引領的現象。

③課程體系缺乏完整性、系統性，忽視批判性思維培養。教學模式重語言、輕文化，重技能、輕思維。學生的思辨能力、跨文化能力、研究能力等綜合素質難以提升。另外，大部分高校的外語課程設置側重理論教學，忽視實踐課程，外語實踐基地和外語實踐課程的數量、類型、建設投入力度都不夠，外語課程和交叉課程仿真的教學環境和實踐環境較為缺乏，導致學生的實踐應用能力薄弱。

本文擬探討通過對英語專業人才培養方案的修訂，建立以語言、文學和文化為核心的人文課程體系，強化外語學科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結合，促進外文與中文學科的融合；對實踐教學體系構建等方面進行改革，構建第一課堂的跨文化理論模型、第二課堂的實踐模型和“第三空間”態度模型的跨文化能力培養模式。實現從“語言習得”向“文化理解”，從“知識課堂”向“能力課堂”的轉變，著力培養有“中國深度、全球廣度、人文高度”的跨文化交流外語人才。

1 跨文化人才培養的維度

本文力圖探討在新文科背景下構建高校跨文化人才培養模式。以跨文化能力發展一體化模型為理論基礎，從認知理解、行為技能和情感態度三個層面來培養外語人才的跨文化能力。

1.1 認知理解

跨文化能力中的認知能力主要指了解文化知識和跨文化知識的能力。Bhawuk（1998）在跨文化溝通中提到，學習目的語的文化知識、本族文化知識和其他普通文化知識，能幫助人們更好地探索未知文化、尊重和理解文化差異。孫永春（2019）認為認知理解能力涉及天文地理、哲學、藝術等方面；在具體交際情景中，學生應充分了解：①交際雙方的交際原則，如禮節、時間、隱私等；②交際雙方對非語言交際的不同理解，特別是肢體語言、肢體接觸等；③交際雙方處理具體問題的不同交際準則，如采用集體導向或個人導向。

1.2 行為技能

跨文化能力中的行為技能，張紅玲（2020）將其歸類為兩種——基本技能（如觀察、傾聽、描述、比較等）和實踐技能（如沖突管理、反思評價、學習創新等）。Bennett（1986）等人提出將跨文化能力的發展分為6 個階段，其中包括拒絕溝通、差異減少、接納包容、文化適應、文化融合等。

1.3 情感態度

Bolten（2005）認為情感態度主要指對他國文化、他國風俗習慣、文化差異和文化接觸的態度。程曉堂和趙思奇（2016）指出，未來社會需要更多的跨文化外語人才，他們須具備跨文化交際能力、具有全球意識和國際理解等。張紅玲（2020）認為情感態度包括尊重、包容、理解、欣賞等基本素養和自我認知、國家認同、全球視野、國際理解等價值情感。

2 外語跨文化人才培養模式

2.1 “第一課堂”構建立體化跨文化交際課程群，培養跨文化認知理解能力

轉變外語學科觀念，重構學科融通、強化跨文化能力培養的課程體系是建構“第一課堂”的指導思想。新時代的外語學科觀認為，外語不僅是交流工具，還是研究工具。學生通過外語學習和研究，能夠汲取外國語言文化中的先進經驗，為中國發展提供理論借鑒，從而推動中國文化的對外表達。基于此學科觀，重新修訂培養方案，調整大學英語課程質量標準，以“人文思想與語言知識、思辨能力與綜合表達、本土文化與國際視野、資源整合與協同創新”這四個核心能力的培養為目標，以跨文化能力發展一體化模型為理論基礎，重構學科融通的跨文化外語課程體系。

該課程群是培養跨文化能力的基礎平臺，課程體系包括兩大模塊（見圖1）：①交際技能模塊。該模塊語言教學目標改變了傳統的聽、說、讀、寫、譯等語言能力目標，強調外語語言技能訓練與跨文化能力發展的有機融合，強調英語語言技能與中國文化知識（如文史經典與文化傳承、中國文學等）的交叉融合，有助于培養既能有效處理國際事務又具備跨文化技能的外語人才。②文化知識模塊。設置“跨文化交際”“中國思想經典導讀”“西方文明史”“西方思想經典導讀”等必修和選修文化類課程，從認知理解層面幫助學生了解某一具體國家和族群的文化內涵和文化產品，了解地域文化知識（如獨具地方特色的屈原文化、岳州窯文化等），幫助學生了解中西文化差異，跨文化交際過程中不同文化表現出來的共性特征，增強學生對文化差異的敏感性，深刻認識文化多樣性的價值，從而促進學生對中西文化的認知和融通，實現從文化知識、文化意識、文化理解向文化交流、文明互鑒的層級遞進。

圖1 跨文化交際課程群

整個課程體系采用體驗式、思辨式和互動式教學，解決了外語教學缺乏文化自信、忽視價值塑造的問題。通過體驗、感知、推理等方式幫助學生增強國家身份認同和文化自信，樹立全球公民意識、拓展國際視野，構建平等的文化對話視角，構建“交流—互鑒—共生”的跨文化情感態度，培養尊重、欣賞、包容和共情的跨文化品格。

2.2 “第二課堂”搭建創新性實踐平臺，培養跨文化行為技能

在語言學習過程中，提高跨文化能力的最佳途徑之一，是通過與目的語者進行直接口頭接觸和交流，或者通過直接接觸的方式來學習目的語國家的文化、體驗他們的文化。目前，中國大學生最主要的跨文化接觸方式不是直接接觸，而是間接接觸。因此，第二課堂創新性實踐平臺，協同聯動，整合社會資源，通過線上線下，多渠道、多層面建設“國際—國家—地方—學校”四級人才實踐創新基地，搭建多維度、多層級的跨語言、跨領域、跨國界的跨文化能力實訓模型。該實訓模型：①通過跨學科聯動，設立校園實踐項目，為學生搭建跨學科、跨專業學習共同體。②通過跨領域服務，開發社會實踐項目，指導學生運用專業特長，服務地方經濟發展和城市文化外宣，同時也在實戰中檢驗自己的學習效果。③通過跨國界聯通，拓展國際實踐項目。第二課堂為學生搭建跨文化社會實踐平臺，創造直接或間接的跨文化接觸機會，幫助他們更加全面、更加深入地理解本國文化知識和外國文化知識，了解跨文化交際的全過程，從而在面對不同文化沖突事件時，提升他們多視角多方位看問題、處理問題的能力。

2.3 “第三空間”建構多語種、多元文化雜糅共生的環境，培養跨文化情感態度

“第三空間”是指跨文化交際中摒棄兩極化，交際不是“非我即你、非你即我”，而是兩種文化在接觸過程中彼此雜糅，形成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雜文化“第三空間”。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中，建構多語種、多種族、多元文化雜糅共生的“第三空間”概念有助于教師和學生對主體間性、語言間性和文化間性的認識，有助于跨文化情感態度的養成，也能改變我國外語教學中長期存在的定文化引導式教學局面。“第三空間”意識既能解決外語教學中“厚西薄中”、部分學生中國文化知識薄弱等問題，也能培養學生探索、接納多元文化的跨文化情感態度，避免極端的民族主義，從而幫助學生更加客觀公正地審視中國文化和他國文化；既能訓練學生用英語表達中國文化的能力，又能促進其對他國文化鑒賞能力和表述能力的提升，同時使學生尊重、包容、理解和欣賞不同文化，培養學生養成“美美與共，各美其美”的跨文化態度。

3 外語跨文化人才培養模式的實施

本研究直面高校外語跨文化教學的痛點，通過改革人才培養方案、課程教學模式、實踐平臺等，從認知理解、行為技能和情感態度三個層面竭力打造跨文化能力發展一體化模型。

3.1 構建“知識+技能”跨文化線上線下混合式學習圈

深度融合信息技術，充分利用線上教學平臺、慕課平臺、語言實驗室、網絡社交媒體等，以線上精品開放課程為依托，以實現線上線下課程相結合，構建跨文化混合式學習場域（見圖2，p73）。

圖2 跨文化線上線下混合式學習圈

“第一課堂”跨文化理論模型以線上精品開放課程、慕課、SPOC為線上學習資源，延展課堂知識體系構建，“第二課堂”跨文化實踐模型由線上線下兩部分構成。線上實踐以語言實驗室、網絡實訓平臺（如Unipus 外語教學平臺、FIF 口語訓練平臺等）來進行線上跨文化語言實踐技能訓練，以歐盟“伊拉斯謨+虛擬交流”（Erasmus+ Virtual Exchange）項目來進行跨文化的虛擬仿真跨文化交際訓練。線下實踐則以校企合作、實習實訓基地、文化基地、“一帶一路戰略合作”項目等開展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研究和實踐，培養學生在真情實景中進行跨文化溝通的意識與能力。

3.2 構建服務“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跨文化態度

“新文科”背景下的跨文化外語教學并非純粹的外語教學，而是要服務于“中國文化走出去”“文化自信”的戰略需求。扭轉當前外語教學“厚西薄中”的現狀，“新文科”背景下的外語跨文化人才培養模式，應在外語語言和文化學習中加強中國文化學習，幫助學習者構建“第三空間”，比較和反思目的文化、本國文化與其他族群文化，在理解好本國民族文化的基礎上，逐步構建個人文化參考框架，重新審視本族語言文化，從而形成個人的國際視野和跨文化人格。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著力推進國際傳播能力的建設，創新對外宣傳方式，加強話語體系建設，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社會發展及國家戰略對高校外語教育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中國高校還需抓住新文科建設的契機，進一步加強外語人才跨文化能力培養，以滿足社會對跨文化人才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