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 ? 要 新時代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癥結在于身份認同。在外群偏好、群際偏好、個人偏好的綜合影響下,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具體表征為:作為“經濟人”的職業認同危機,作為“社會人”的社會認同危機,作為“自我實現的人”的價值認同危機。其身份認同危機的產生根源于其相對應的三大需求未得到充分滿足,因此其應對之策要從鄉村教師的生存需要、相互關系需要以及成長需要三大需要著手,以化解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危機,促進鄉村教師發展。
關 鍵 詞 鄉村教師? 身份認同? 認同危機? 教師發展
董振敏.新時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危機與應對之策[J].教學與管理,2023(36):45-49.
教師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鄉村教師則是一種特殊的身份象征,同為教師,本不應加以區分,而這樣的地域區分則凸顯出了鄉村教師所處的尷尬境地。鄉村本應是文化符號與情感紐帶的標識,如今似乎成為“落后”“偏遠”的代名詞,與城市教師相比,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危機凸顯,其危機轉化與身份重塑顯得尤為重要。
一、新時代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癥結在于身份認同
鄉村教師首先面臨著“我是誰”的拷問,在城鄉二元結構的張力下,鄉村教師逐漸成為城市里的“邊緣人”,鄉村里的“局外人”,城市優渥條件的“拉力”與鄉村不受歡迎的“推力”形成鮮明對比,在推拉作用下鄉村教師處于迷茫與徘徊之中。在這種迷惘與憂慮中鄉村教師面臨著“我的價值在何處”的詰問,“逃離”或是“留下”,這是艱難的選擇。面對這樣的困境,我們應該思考一下為何在多舉措促進鄉村教師發展的今天,仍然存在鄉村教師留不住、下不去的問題,重要癥結在何處?
在城鎮化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我國城鄉二元結構日益凸顯,而教師群體呈現城鄉二元之分的態勢日益加劇。城市的繁榮卻伴隨著鄉村的凋敝,鄉村學生流向城市,教師也流向城市。在大勢所趨之下,鄉村教師的發展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不僅老師下不去,甚至下得去的老師也是因為諸多原因,一有機會就奔向城市,談何留得住、教得好?近年來,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進一步實施,針對鄉村教育振興、鄉村學校振興、鄉村教師發展的激勵政策推陳出新,旨在為鄉村教師“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的問題提供更好的解決方法。從鄉村教師的數量補充到鄉村教師隊伍建設的質量提升給出了一系列具有實際效益的舉措,例如,提高生活待遇、統一城鄉教職工編制標準、職稱(職務)評聘向鄉村學校傾斜、縣管校聘、建立榮譽制度等舉措都得到了當地政府的積極響應,鄉村教師的數量、質量上的問題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然而,新時代鄉村教師發展的核心問題已不再是那些看似重要的數量質量、學歷學位、待遇地位等問題,而是身份認同問題[1]。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不是僅提供優厚的待遇、提升教師的地位等就能真正解決問題,需要的是教師個體的自我認同和社會的公共認同雙向合力,共同化解教師身份認同危機,找到其病癥的良藥,進而改變鄉村教師下不去、留不住的鄉村教育窘況。
二、新時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的影響因素
在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下,鄉村教師對自我身份以及自我價值產生了懷疑,身份認同危機也日益凸顯。新時代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癥結也逐漸從可視化的工資待遇、職稱評聘、數量質量、學歷學位轉變為身份認同。
1.外群偏好:外群對鄉村教師身份的“污名化”現象嚴重
外群觀念的偏差導致鄉村教師身份的“污名化”,“落后”“偏遠”“素質低”等類似的標簽逐漸成為鄉村的代名詞。鄉村教師的身份、形象也在此種標簽的映射下被“污名化”。早在1963年,美國著名社會學家戈夫曼在其著作《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現》中首次提出“污名”[2]這一概念,并且認為污名是社會歧視的起點。鄉村教師經歷了從知識精英到“鄉村人”甚至“差教師”的污名化標簽[3]。在過去,鄉村教師是鄉村文化的傳承者、鄉土倫理的守護者、鄉村文明的創造者,在鄉村社會中深受歡迎。如今,在城鄉二元體制的滲透下,鄉村教師面臨著“雙重污名化”的危險。
首先,鄉村教師群體受到其他外部群體的污名化指向。在市場經濟快速發展的影響下,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成為判定一個人身份地位高低的重要尺度。教育功利化傾向促使更多人選擇工資收入高、福利待遇好的職業,工資多寡象征著一個人經濟資本的多寡,也形塑著身份的高低,這似乎成為了普遍的共識。盡管《教師法》規定,教師的平均工資水平應當不低于或者高于國家公務員的平均工資水平,但是教師的社會地位仍然比不上公務員的社會地位。國家加大力度提高鄉村教師的工資待遇,但是就其隱性福利來講,鄉村教師仍舊是“體制內的窮人”,不論經濟地位,還是社會地位都不及其他職業群體。
其次,鄉村教師群體是鄉村社會的“局外人”。當下,鄉村社會的發展在鄉村振興戰略的提振下態勢漸好,但是其“空心化”現象仍舊凸顯,村里留下的是老人、孩子,大部分年輕人都向城市流動,受教育群體向往大城市的發展前景與優渥條件,文化程度低的鄉村人向往大城市的高收入,進城務工的農民工群體似乎都比鄉村教師群體的社會地位要高很多。鄉村教師的“文化人”身份在擁有高經濟資本、高社會資本群體面前略顯卑微,鄉村教師日益成為鄉村社會的“邊緣人”,鄉村社會的排他性增強,鄉村教師對鄉村的歸屬感減弱。
2.群際偏好:教師群體內部的身份偏差
教師群體內部的群際偏好是鄉村教師身份偏差產生的重要根源。這種身份偏差是城市教師與鄉村教師之間的博弈導致的,從根源上來講,是城鄉教育的不平衡發展所致。
從數量上看,相比于城市學校,鄉村學校對教師,尤其是優秀教師的需求更大,然而更多人在抉擇中仍會選擇城市學校,成為城市學校的教師,城市教師供過于求與鄉村教師供不應求之間的矛盾是鄉村教師結構失衡的重要原因。而從質量上看,城市學校的教師質量遠高于鄉村教師,不論從教師的來源、專業成熟度、情感價值取向上看,還是從教學的質量、教育的成果上看,相較于鄉村,城市更勝一籌。這種身份偏差不僅是由客觀的經濟、社會因素導致,更是教師群體內部的文化因素導致。過于崇尚以城市為中心的文化價值取向,導致了鄉村教師價值的迷離,一種文化無“根”性成為鄉村教師由盛轉衰的重要癥結。標準化的學科教學知識、缺乏鄉土氣息的教學環境、脫離鄉土實踐的教學方式等,在真實的鄉村場域中逐漸消弭了鄉村教師原有的教學熱情和教育追求,產生極強的身份偏差。
3.個體偏好:個體對鄉村教師身份的認知偏差
教師自身對于鄉村教師這一職業身份的認知偏差是影響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主導因素。個體偏好從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一個人的重要決策。教師作為個體人的存在,對自身的職業選擇有最終的決定權,“去”或是“留”并不是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必然結果,留在鄉村并不是一定認同鄉村教師這一身份,可能是出于功利性考量,也可能是“躺平式”觀念的影響,在鄉村學校,學生少,工作壓力不大,還能享受很多優待政策,而一有晉升的機會可能就會流向城市,這種驅動力的影響是比較大的;但是,逃離鄉村一定是對鄉村教師的身份認知偏差導致的,鄉村教師也是教書育人的師者,不僅承擔著“傳道、授業、解惑”的教育職責,還有著傳承鄉土文化、創造淳樸鄉風文明的使命。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旨在消除這種認知偏差,形成正確的身份認知,以吸引更多人留在鄉村,守護鄉村教師“文化人”的身份。
三、新時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的表征
深受外群偏好、群際偏好以及個體偏好影響的鄉村教師身份認知偏差是身份認同危機產生的影響因素,三種偏好影響的身份認同偏差與危機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新時代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危機也深受三大人性假設理論以及五大需要的深刻影響,因此從其入手探尋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的重要表征。
1.作為“經濟人”的職業認同危機
鄉村教師是需要滿足其生存需要和安全需要的“理性經濟人”。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提出,人的行為動機根源于經濟誘因,人都要爭取最大的經濟利益,工作就是為了取得經濟報酬。美國管理學家麥格雷戈關于“經濟人”假設的基本觀點中也提出,多數人工作都是為了滿足基本的需要,只有金錢和地位才能激勵他們工作。
鄉村教師首先是一份職業,既然是一份職業,就需要獲得相應的工資報酬,以滿足其養家糊口的生存需要;其次鄉村教師這份職業是眾多職業中的一種,會產生社會比較,同時也會與其他職業群體的工資報酬進行比較。不論是基于自身已獲得報酬的絕對值,還是進行比較后的相對值,都會發現鄉村教師的工資、福利等滿足其基本需要的總值都是低于其他職業群體的。2018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的《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中明確提出“要不斷提高教師的地位待遇,真正讓教師成為令人羨慕的職業”。然而,在現實中,鄉村教師的職業吸引力仍舊很低。有一項調研表明,目前有96%鄉村小學教師和92.5%鄉鎮小學教師對現有工作不滿意[4]。還有調查顯示,在職鄉村教師有2/3以上不滿意自己當下職業,或者準備轉行,或者希望調往城里,認為提高鄉村教師工資收入待遇和社會地位是增強鄉村教師職業吸引力的關鍵[5]。
因此,鄉村教師會產生對于自身身份的職業認同危機,由國家統一分配、任命和管理的體制內人員卻有著相差甚大的社經地位,對于鄉村教師的生存來說無疑產生了一種阻力。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如果無法滿足自身的基本生存、缺乏住房保障,其安全需要得不到滿足,教師投入工作的時間、情感、精力便會大打折扣。判斷職業身份的高低不僅是工資報酬,而且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職業身份也沒有高低之分,但是在作為“經濟人”的眼中,基本的經濟報酬是決定其選擇這一職業的重要因素之一。鄉村教師“理性經濟人”身份導致其產生職業身份認同危機。
2.作為“社會人”的社會認同危機
人是一種社會性的存在。人具有社會性的需求,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對組織的歸屬感比經濟報酬更能激勵人的行為。“社會人”不僅有追求收入的動機和需求,他在生活工作中還需要得到友誼、安全、尊重和歸屬等。鄉村教師作為“社會人”得到應有的尊重、有其歸屬感是促使其進行社會身份認同的重要保障。
鄉村教師是具有教師專業身份的“專業人”,教師是傳道授業的職業,經過長時間學習進而掌握教育教學相關的專業知識并獲得相關教師資格證書是教師準入的門檻,此外,還要通過編制考試獲取編制才能成為一名正式的在編教師。以往,鄉村教師的專業身份憑借其知識還能獲得相應的認可,然而,在教師專業化發展、教育評價的影響下,鄉村教師的專業身份無法得到本應有的認可與尊重,鄉村孩子的家長紛紛將孩子送往城鎮學校讀書,認為在城鎮會擁有更優質的師資,獲取更多的教育資源,得到更好的受教育成果。
鄉村教師是具有知識分子屬性的“文化人”。鄉村教師的知識分子的文化身份就是指鄉村教師代表的文化性和公共性[6]。鄉村教師應承擔起知識分子的責任,具有極強的社會意識和公共服務的精神。在城鄉文化二元結構的深刻影響下,城市文化價值觀逐漸消解鄉村教師知識分子的文化身份。鄉村教師知識分子身份好像只是課堂里的、學校里的,一旦走出課堂,走出學校,其知識分子的文化人屬性微乎其微,社會意識和公共服務精神也逐漸衰弱。
鄉村教師已然成為身處鄉村社會的“陌生人”。鄉村教師就像游走于城市與鄉村的“候鳥”,白天工作在鄉村,夜晚生活在城市,他們向往城市的優越條件,留在鄉村或是無奈之舉。守護鄉土文明,傳承鄉土倫理,參與公共事務的責任已成為過去,以往的鄉村教師是鄉村社會德高望重的知識分子、文化人,如今蛻變成為鄉村社會的“陌生人”,其身份價值被邊緣化。
鄉村教師的“專業人”身份無法得到信任,“文化人”身份受到城市文化價值觀的消解,陷入“逃離”與“堅守”的困頓,成為鄉村社會的“局外人”,面臨著嚴重的社會認同危機,其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然得不到滿足,對其身份認同產生深刻影響。
3.作為“自我實現的人”的價值認同危機
自我實現是指個體的各種才能和潛能在適宜的社會環境中得以充分發揮,實現個人理想和抱負的過程。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認為這是個體追求未來最高成就的人格傾向,是人的最高層次的需要。鄉村教師通往自我實現之路也是其身份認同危機轉化之路,在一項關于鄉村教師的個案考察中指出,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轉化經歷了從生存型教師的無奈到生長型教師的崛起,再到生命型教師的堅守[7]。身份認同往往伴隨著價值認同,鄉村教師通過對自身價值的內在認可,形成自身在教育實踐中的價值定位和取向,決定自己的理想、信念和追求。這又回到對“我是誰”“我的價值在何處”“教師是我的理想和追求嗎”的靈魂追問,生命型教師的形成有著極強的生命自覺,從教師主體內部審視自我身份,尋求自我價值的實現,關注自身的成長與發展。
鄉村教師真正扎根鄉村,留鄉任教必然需要有強烈的價值認同,真正認可教師教書育人的重要使命,認同自己作為鄉村教師能為教育事業做出貢獻的重要價值。然而,達到自我實現,形成對自身身份的價值認同往往要經歷很多困難與掙扎。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落差往往會產生“逃離式”的身份認同危機,鄉村教師的專業成長與發展,鄉村教師專業共同體的設立都為鄉村教師提供了很多發展機會,挖掘潛力,提升自己。然而,其價值認同危機產生的根源還在于鄉村教師主體本身,其內在的主觀驅動力、自我堅定與生命自覺都內生性地形塑著鄉村教師的價值認同,進而形塑其身份認同。
四、新時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的應對之策
新時代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癥結在于身份認同,身份認同危機的產生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由于其身份認同危機有多重表征,因此,要實現身份認同危機的轉化就需要多方位、多主體、多舉措去應對。正是由于鄉村教師的身份認同存在作為“經濟人”的職業認同危機,作為“社會人”的社會認同危機,作為“自我實現的人”的價值認同危機,因此需要從鄉村教師的三大需要著手去化解其身份認同危機。美國耶魯大學組織行為學教授奧爾德弗在對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進行修改的基礎上提出一種激勵理論—ERG理論,此理論認為人的需要可分為三種需要,首先是生存需要,即提供一個基本的物質生活條件;其次是相互關系需要,即維持人與人之間友善關系的愿望;最后是成長需要,即人們希望得到發展的內心愿望[8]。鄉村教師存在的三種身份認同危機正是其生存需要、相互關系需要、成長需要未得到充分滿足的結果,因此需從滿足其三大需要的激勵措施著手找尋應對之策。
1.滿足鄉村教師生存需要:加大薪資福利支持,增強其職業身份認同
要在提高鄉村教師工資水平的基礎上提高其穩定收入,應明晰的是,工資與收入并非同等概念,工資是收入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很多鄉村教師存在其工資水平提高,但穩定收入并不高的數量差異,例如,往返于城鄉之間的鄉村教師的通勤費用可以予以補貼,加大對鄉村教師的住房保障力度,在其貸款還款利息上可以予以優惠,對其住房公積金和社會保險的繳納可以給予補助等,這將在原有工資水平上增加其隱性收入,提高鄉村教師的收入總水平。
要將鄉村教師的顯性福利與隱性福利進行綜合考量。可見的工資水平提升在穩步提升,但并不是其擁有的全部資本,鄉村教師由于身處鄉村地區,其擁有的其他社會資源(如文化資源、子女可利用的資源)與城市教師存在差距,一些隱性津貼、福利等也存在較大差距;此外,由于資源有限,向鄉村傾斜的職稱評聘、編制等都受限,無法享有城市教師所享有的社會資源,這也導致鄉村教師的發展受限。因此,加大對鄉村教師的隱性福利政策扶持將更好地促進其職業認同。
同時,要打破職業不平等的觀念認知偏差。鄉村教師承擔著教書育人的重要使命,是振興鄉村的重要人力資源。與其他職業相比,在工資收入上可能相形見絀,但是其社會地位不能僅憑工資收入體現。正確認識鄉村教師的重要責任與使命,是增強其職業身份認同的重要基礎,也是緩解鄉村教師流失的重要方面。鄉村教師流向城市成為一名城市教師,這仍舊身處教師這一職業當中,如果鄉村教師流失成為其他職業的一員,那么這不僅是鄉村教師的職業身份認同危機,更是教師這一職業的身份認同危機更加凸顯。因此,要打破職業不平等的觀念認知偏差,增強鄉村教師的職業身份認同。
2.滿足鄉村教師相互關系需要:構建合理社會關系,增強其社會身份認同
在學校場域內,領導者、管理者要與鄉村教師群體形成和諧的關系,打造充滿活力、人性化、有溫度的合作氛圍。首先,領導者要樹立好的榜樣,要在鄉村教師的心中形成“跟著好的領導者有更好的發展前景”的未來傾向,教師對于校長的信任度將影響其對工作的投入與產出。其次,相關管理者要真正為鄉村教師群體著想,而不是唯“規章制度”,唯“人情關系”,要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進行有溫度的管理,改變“規訓式”的管理方式,增強教師的主體性,充分滿足教師的需求。此外,鄉村教師作為教書育人的師者,要正確處理與學生之間的關系,融洽的師生關系會增強其課堂教學的歸屬感,既有利于維護其師道尊嚴,也有利于促進學生的健康發展。
在學校場域外,要給鄉村教師提供參與公共事務的機會,加強學校與鄉村社會的聯系,通過相關村務活動的開展促使鄉村教師參與公共事務,例如,宣傳一些普適性知識,發揮好鄉村教師知識分子的文化作用,形成緊密的聯系紐帶。同時,鄉村教師本身也要明晰自身身處鄉村社會,要積極學習鄉土知識,融入鄉土文化,主動成為鄉村社會的“局內人”。此外,鄉村教師與家長也要形成良性互動關系,教書育人最終指向學生的健康發展,只有打造鄉村社會的家校合作模式,形成良性的互動關系,了解學生的家庭情況,才能更了解學生,因材施教,真正教好書,育好人,為鄉村學生提供平等、公平的受教育機會、教學環境等。
不論是在學校場域內,還是在學校場域外,需要不同的主體共同發力,形成合力,構建合理的社會關系,特別是鄉村教師自身要發揮其主體性,真正“留下來,教好書,育好人”,為鄉村教育振興、鄉村教師振興貢獻力量,形成積極的社會身份認同。
3.滿足鄉村教師成長需要:打造專業發展共同體,增強其價值認同
在城鄉教育呈現很大差距的現實情況下,有很多因素都會影響鄉村教育的發展,但關鍵在于教師的整體水平。應明晰的是,鄉村教師并不是不去追求專業成長,而是缺乏提升所需的交流環境。因此,打造鄉村教師專業發展共同體,滿足其成長與發展需要,這是增強鄉村教師價值認同、逐步自我實現、成為專家型、生命型教師的重要通道。首先,要建立鄉村教師專業學習共同體,統整各方資源,對鄉村教師進行精準培訓,提升鄉村教師的專業素質。例如,發揮骨干教師的中堅作用,骨干教師作為教師專業成長的支撐,可以通過學習共同體這一平臺和載體促進鄉村青年教師的成長,骨干教師既是一份榮譽,也是一份責任。其次,要優化鄉村教師的評價機制,將其考核、評優評先和職稱晉升等與專業發展狀況相結合,增強其專業發展的內在驅動力,在專業學習、專業培訓中逐漸提升自我的價值認同,促進自我實現。最后,要突破時間和空間限制,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拓展鄉村教師專業學習共同體的范圍,在大數據時代,充分利用網絡資源,進行信息整合,以拓寬專業發展共同體的時空閾限,隨時隨地學習,以實現終身學習。要通過不斷地交流、溝通,轉變自身的思維方式,形成積極的專業學習組織文化,在不斷學習中促進自身的專業發展,滿足其成長、發展需要。增強鄉村教師對其身份的價值認同,將進一步促進其以堅定的教育理想與信念為目標,形成積極的情感價值取向,并自覺內化為內生動力,踐行鄉村教師教書育人、振興鄉村教育的使命。
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是制約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問題,尤其是新時代背景下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著眼點也發生了轉變,不僅要從薪資待遇、社會地位等出發緩解其身份認同危機,也要從價值認同等出發促進鄉村教師增強身份認同進而留鄉任教。因此,本文通過分析影響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三大偏好因素,從鄉村教師作為“經濟人”“社會人”“自我實現的人”出發對鄉村教師生存需要、相互關系需要以及成長需要提出相應的激勵舉措以化解新時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的三大危機:職業認同危機、社會認同危機、價值認同危機,旨在從自我認同與他者認同的動態建構中形成鄉村教師對身份的正確認知,增強其身份認同,以促進鄉村教師發展,疏解鄉村教師身份認同危機之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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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振敏(1998-),女,山西長治人,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碩士生。]
【責任編輯? 武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