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城,宋瑩,王曉洪,邱曉靜
(1.廣州市荔灣區人民醫院康復科,廣東廣州 510006;2.廣州市荔灣區白鶴洞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全科,廣東廣州 510006)
頸椎病(CS)是我國常見的一種骨科退行性病變,近年來已呈現高發病率、年輕化等趨勢。 CS 的發病因素主要包括骨質增生、頸椎勞損、椎間盤脫出、韌帶增厚等,臨床常見動脈、神經根甚至脊髓受壓迫相關癥狀。臨床上將頸椎病分為4 種類型[1]。其中,神經根型頸椎病(CSR)可分為炎性水腫期和缺血期,臨床表現主要為單側頸肩酸痛不適合并放射性拇指/小指麻木、疼痛感,嚴重者可表現肌萎縮、肌無力等癥狀。 CSR常反復發作,無法自愈,嚴重影響了患者的生活質量。我國傳統醫學將CSR 歸屬為“項痹”“痹證”等范疇,病因表現為風寒濕邪、氣血阻滯、痹阻經絡等征象,病變經絡則位于督脈、足太陽膀胱經。針刺是CSR 的有效療法之一,可快速解除神經壓迫、消除神經根水腫、緩解神經根疼痛。 腦針即頭針療法,建立在頭部與經絡聯系基礎上,結合大腦皮質功能定位、生物全息理論和針灸療法,可有效促進血液循環,修復神經受損功能,緩解炎癥反應[2]。 二者合用,可有效提高患者痛閾值,激發經氣抵達病所,增強得氣之感,從而增強療效[3]。 基于此,本研究選取廣州市荔灣區人民醫院2021 年3 月—2022 年3 月康復科門診收治的68 例CSR 患者為研究對象, 探究CSR患者應用腦針與針刺聯合治療方案的臨床療效。 現報道如下。
選取廣州市荔灣區人民醫院康復科門診收治的68 例CSR 患者為研究對象。 納入標準:符合CSR 的診斷標準,根性癥狀顯著,伴有沿神經根分布區放射性疼痛、麻木、觸覺減退[4];脊神經根牽拉試驗多為(+);影像學特征表現為頸椎生理弧度改變、鉤椎關節增生、椎間隙變窄、骨刺形成等;18~60 歲患者;自愿接受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合并有頸椎滑脫、頸椎占位性病變及骨質疏松的患者;妊娠/哺乳期女性;患有精神病者;合并嚴重重要器官原發性疾病者;不能耐受針刺治療或有暈針史的患者。 本研究已獲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研究對象分為對照組和研究組。 對照組(n=32):男18例,女14 例;年齡29~53 歲,平均年齡(43.11±5.22)歲;病程3~20 個月,平均病程(11.42±4.22)個月。 研究組(n=36):男20 例,女16 例;年齡27~54 歲,平均年齡(42.36±5.17)歲;病程4~21 個月,平均病程(11.80±4.31)個月。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對照組采用針刺療法。 應用0.30 mm×40 mm 無菌針針刺,取穴天柱、申脈、頸夾脊穴、后溪、懸鐘、手三里、少海。 平補平瀉,得氣后選取同側天柱、頸夾脊穴,連接電針儀(常州英迪電子醫療器械有限公司,蘇械注準20152201330,型號:KWD808I),適度電流量留針30 min。
研究組采用腦針與針刺聯合治療。常規針刺取針后給予患者宮氏一次性腦針(山東宮氏醫療科技有效公司,魯械注準20212200983,規格:1.2 mm×5 cm)治療。用實像透骨法,患者取低頭位,以腦后枕外隆凸為標志在正中矢狀線上,在枕外降凸上沿定1 點,間隔2 cm 再定1 個點,1 次2 個點, 也可以稍偏離一點正中矢狀線,但不能偏離太多,以不超過1 cm 為限。 定點記號筆標記,常規消毒,選取1.2 mm×5 cm 腦針與皮膚呈45°角,刃口縱行角抵在治療點皮膚上,腦針調直垂直于骨面緩力及恒力抵骨后搖動入骨,直至發現咬針感時,即可出針,完成治療。消毒紗布按壓針孔10 min,針眼部位注意清潔,48 h 內不要洗頭洗澡,預防感染、注意飲食,不吃發物,以免影響針眼修復。
兩組療程均為5 次/周,持續治療3 周。
(1)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分。 0~10 分:依數字增長反應疼痛感覺的增加。
(2)頸椎功能障礙指數評分法(NDI)評分。 共10問,每問5 分,共計50 分,評分越高表示患者頸椎功能障礙程度越高。
(3)臨床療效。參照《中醫病癥診斷療效標準》[5]為評估總體臨床療效。痊愈:無疼痛、麻木,上肢、手部功能活動完全恢復,壓頸試驗、臂叢牽拉(-),生活質量無影響。 顯效:疼痛、麻木大幅改善,癥狀改善率為70%~90%,壓頸試驗、臂叢牽拉(-),生活質量影響輕微。 有效:疼痛、麻木輕微改善,癥狀改善率為30%~70%,壓頸試驗、臂叢牽拉(-),生活質量影響較大。無效:疼痛、麻木未改善,癥狀改善率<30%,壓頸試驗、臂叢牽拉(-),嚴重影響生活質量。 總有效率=(治愈+顯效+有效)/總例數×100%。
采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兩組VAS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VAS 評分均低于治療前,且研究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兩組CSR 患者VAS 評分比較[(±s),分]

表1 兩組CSR 患者VAS 評分比較[(±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
組別治療前治療后研究組(n=36)對照組(n=32)t 值P 值6.26±1.26 6.29±1.45 0.091 0.928 2.11±1.35a 3.61±1.33a 4.605 0.000
治療前,兩組NDI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NDI 評分均低于治療前,且研究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2。
表2 兩組CSR 患者NDI 評分比較[(±s),分]

表2 兩組CSR 患者NDI 評分比較[(±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
組別治療前治療后研究組(n=36)對照組(n=32)t 值P 值37.66±2.10 37.08±2.52 1.035 0.305 14.08±4.51a 24.36±2.84a 11.083 0.000
研究組的治療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3。

表3 兩組CSR 患者臨床療效比較[n(%)]
CSR 退行性改變顯著,常累及多束神經根,發病因素眾多且復雜。神經根受增生骨贅和椎間盤突出壓迫后, 往往可引起各神經根對應部位放射性疼痛、麻木[6]。 祖國醫學理論表明,CSR 患者受風寒濕邪、個人體質、工作勞逸、飲食不當等因素影響,正氣虧虛,不能顧護衛表,多表現為為肝腎虧耗,氣滯血瘀,濕阻陽遏,筋骨失養,邪氣侵入空疏腠理,其中病理核心為“氣滯血瘀內結”, 辨證施治療法主要有補肝益腎、活血化瘀、溫陽利水、祛濕通絡止痛等。目前常用的中醫療法包括針灸、中藥內服、穴位推拿等。 其中,針灸是中醫治療CSR 的常用診療手段, 主要包括毫針、電針、溫針等,以調整經絡虛實、祛邪外出、通經止痛為機理,可快速達到疏經通絡、調和陰陽、扶正祛邪的療效,同時刺激局部脈絡神經,疏調手足三陽經經脈氣血運行,從而快速緩解疼痛、麻木等癥狀[7]。
宮氏腦針即原極針療法, 采用的工具是原極針,形態與針刀相似。 該療法的施術部位主要在頭部,建立在神經支配失調理論及筋膜學原理基礎上,“腦”既代表了施術部位,也有神經的含義[8]。腦針神經調衡理念認為,神經系統的疾病或有各種原因引起神經系統的功能障礙導致神經功能失衡。神經功能失衡發生的部位又分為中樞神經系統和周圍神經系統,而中樞神經系統和周圍神經系統在形態和機能上都是完整不可分割的整體,所以神經功能失衡又稱為神經系統的功能失衡。傳統理念多認為神經系統自身很少出現問題,即使是出了問題也是被動的,如神經的卡壓、神經的牽拉、軟組織的無菌性炎癥對神經的刺激、骨質增生及骨關節的移位對神經的刺激等。
腦針理念則跳出了器官、系統的固有模式,以神經系統作為出發點,吸取了腦科學及中醫學的整體觀思想,根據神經系統出現支配失調的不同層面,按照病位思想、同源同治的原則來治療疾病,目前廣泛應用于頑固性癌痛、腦梗死后遺癥及原發性失眠等治療領域[8-10]。分析其機制,主要包括腦針主要施術部位在督脈,“督脈者,起于下極之俞,并于脊里,上至風府,入屬于腦”,一方面可增強腦干、腦皮質及邊緣系統產生5-羥色胺,另一方面通過腦-腸交通,開放鈣通道,釋放降鈣素基因相關肽、P 物質和乙酰膽堿等神經介質,進而總體調節患者情緒、食欲、睡眠及運動[11]。 其中P 物質是廣泛分布于細神經纖維內的一種興奮性神經遞質,在多種慢性疼痛中作為疼痛遞質參與疼痛在脊髓中樞的傳導和調制。 因此,腦針療法刺激特定穴位后,可調節全身氣血,有效改善神經調節功能失衡狀態,刺激其受支配的神經及內分泌器官;電針局部刺激聯合整體干預后進而起到改善大腦皮層功能,達到緩解神經病理性疼痛的效果[12]。
本研究采用針刺及腦針的聯合治療方案,取得了較好的臨床療效。研究結果顯示,采用聯合治療方案的研究組的治療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治療后,研究組NDI 評分、VAS 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這說明相較于單純針刺療法,腦針與針刺聯合治療方案顯著提高了治療總有效率,患者治療后頸椎活動功能恢復更好,且更顯著緩解了頸肩、上肢疼痛感覺。分析其原因可能為,通過腦針結合針刺治療神經根型頸椎病,一是針刺治療疼痛部位的局部組織損傷,二是治療大腦和脊髓部位的抑制疼痛信號傳遞,神經介質調節,減少炎性因子表達,從而達到鎮痛效應,以治療神經疼痛、麻木等癥狀。
綜上所述,腦針與針刺聯合治療可顯著提高治療總有效率,有效恢復頸椎活動功能,且更顯著地緩解頸肩、上肢疼痛感覺,值得臨床推廣及廣泛應用。但本研究存在局限性,入組樣本量較少,近期療效觀察時間及隨訪時間較短,結果可能存在一定偏倚,仍需進一步采取大樣本、多中心深入研究加以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