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曼女士（節選）

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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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滿時期的哈爾濱市立醫院，如今仍是醫院。后來得知趙一曼女士曾在這里住過院，我便翻閱了她的一些資料。（開篇以“我”的口吻講述趙一曼的事，采用了有限視角，將自己想象成為故事中的一個角色，讓自己不僅可以參與到事件過程中，又可以離開作品環境面向讀者進行描述，使讀者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趙一曼女士，是一個略顯瘦秀且成熟的女性。在她身上彌漫著拔俗的文人氣質和職業軍人的冷峻。在任何地方，你都能看出她有別于他人的風度。（文章從“我”的角度，概括了趙一曼女士的“拔俗的文人的氣質”和“軍人的冷峻”的形象特點。）

趙一曼女士率領的抗聯活動在小興安嶺的崇山峻嶺中，那兒能夠聽到來自坡鎮的鐘聲。冬夜里，鐘聲會傳得很遠很遠。鐘聲里，抗聯的兵士在森林里烤火，烤野味兒，或者唱著“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后寒……戰士們喲”……這些都給躺在病床上的趙一曼女士留下清晰的回憶。（通過敘述趙一曼女士的回憶，體現其文雅浪漫、富有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趙一曼女士單獨一間病房，由警察晝夜看守。

白色的小柜上有一個玻璃花瓶，里面插著丁香花。趙一曼女士喜歡丁香花。這束丁香花，是女護士韓勇義折來擺放在那里的。聽說，丁香花現在已經成為這座城市的市花了。（“丁香”在文學作品中多象征高潔、美麗、哀婉。通過細節描寫體現趙一曼女士具有拔俗的文人氣質。）

……

《濱江省警務廳關于趙一曼的情況》扼要地介紹了趙一曼女士從市立醫院逃走和被害的情況。（靈活使用文獻檔案，與現實中“我”的感受及敘述相互印證，使描寫既具有藝術性又不乏真實性，收到了時空交織的效果，這能夠吸引讀者閱讀，容易產生情感共鳴。）

趙一曼女士是在6月28日逃走的，夜里，看守董憲勛在他叔叔的協助下，將趙一曼抬出醫院的后門。一輛雇好的出租車已等在那里。幾個人上了車，車立刻就開走了。出租車開到文廟屠宰場的后面，韓勇義早就等候在那里，扶著趙一曼女士上了雇好的轎子，大家立刻向賓縣方向逃去。

趙一曼女士住院期間，發現警士董憲勛似乎可以爭取。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分析，她覺得有把握去試一試。

……

趙一曼女士對董警士的爭取，共用了20天時間。

對女護士韓勇義，趙一曼女士采取的則是“女人對女人”的攻心術。

半年多的相處，使韓勇義對趙一曼女士十分信賴。她講述了自己幼年喪母、戀愛不幸、工作受欺負，等等。趙一曼女士向她講述自己和其他女戰士在抗日隊伍中的生活，有趣的、歡樂的生活。語調是深情的、甜蜜的。

韓護士真誠地問：“如果中國實現了共產主義，我應當是什么樣的地位呢？”

趙一曼女士說：“你到了山區，一切都能明白了。”（通過語言描寫，體現出趙一曼是一位善于表達、又善于捕摸對方心理的人。如住院期間，趙一曼女士一共用了20天就把董警士爭取過來，又很細致、謹慎地與韓護士建立了良好的關系，這暗含了對趙一曼革命精神的敬仰，勾勒出趙一曼女士的英雄形象，讓趙一曼的事跡有血有肉，也讓讀者深受感動。）

南崗警察署在趙一曼女士逃走后，馬上開車去追。

追到阿什河以東20多公里的地方，發現了趙一曼、韓勇義、董憲勛及他的叔父，將他們逮捕。

趙一曼女士淡淡地笑了。（采用了神態描寫的手法，被捕后淡淡的笑，體現了趙一曼女士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的精神。）

趙一曼女士是在珠河縣被日本憲兵槍殺的。

那個地方我去過，有一座紀念碑。環境十分幽靜，周圍種植著一些松樹。（通過對趙一曼紀念碑的環境描寫，表達了“我”無限的傷感和惋惜之情。）

我去的時候，在那里遇到一位年邁的老人。他指著石碑說，趙一曼？我說，對，趙一曼。（兩個陌生人之間有意無意的搭訕，看似閑筆，實則很用心，說明趙一曼仍活在人們的記憶里。）

趙一曼被槍殺前，寫了一份遺書：

寧兒：

母親對于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

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今天已經到了犧牲的前夕了。

母親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希望你，寧兒啊！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我最親愛的孩子啊！母親不用千言萬語來教育你，就用實行來教育你。

在你長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是為國而犧牲的！（通過補敘趙一曼女士給孩子留下的信，體現出一個革命者母親對孩子的殷切期望。）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有刪改）

賞析

小說《趙一曼女士》以第一人稱——“我”的視角講述趙一曼女士的故事，且使“我”變得更像一個全知全能的敘述者，再由“我”的視角轉變為趙一曼的視角，將趙一曼的事跡進行真實再現。同時小說將歷史與現實交織穿插，這種敘述方式使讀者更為全面地了解趙一曼這一人物形象。并且靈活使用文獻資料，與小說的虛構描寫互相印證，讓小說更有真實性，塑造表現出趙一曼堅守信仰、誓死不屈的英雄形象，傳達出后人對英雄的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