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天前,我在高鐵上看見一對夫妻送女兒上大學,一家人滿臉喜色地說說笑笑。話語間,女兒對大學生活有著無限憧憬,父母則表現出對女兒第一次離家遠行的各種牽掛。看著這幸福的一家人,感覺與幾年前我和愛人送女兒上學時的情景完全相同。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絲惆悵:開學季,送別時,這是很多孩子與故鄉漸行漸遠的開始。
記憶猶新的是,那年女兒如愿收到錄取通知書時,全家人開心地相擁在一起。之后,我開始為女兒準備入學后的生活用品,并和愛人調休了假期,準備好在女兒開學的前一周,一家人游覽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之后送女兒入學。
女兒入學的那天,天空中下著蒙蒙細雨,我們在學校附近吃了一頓團圓飯之后,我和愛人準備返程。女兒在校門口與我們送別,她一直歡喜的臉上,一下子淚光閃閃。我給她擦拭淚水,可自己的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了滿臉。轉身離開女兒的那個瞬間,我仿佛把自己最珍貴的寶貝遺失了一樣,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家后,感覺家變得好安靜。女兒在家的時候,我每天忙忙碌碌,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女兒走了以后,閑下來的時間變多了,我竟有些無所適從。
記得同學聚會時一位同學說:“咱們這些獨生子女的父母,孩子上大學一走,我們就成了‘空巢老人’了。”當時大家哈哈一笑,都把這話當成笑話在聽,覺得自己距離“老人”這樣的字眼太遙遠。但這次送別真的讓我體驗到了“空巢”的滋味,也成了拉開和孩子距離的前奏。
從此以后,很多踏上遠方的孩子和故鄉的緣分只剩冬夏,再無春秋。如果孩子畢業后選擇留在遠方工作,那故鄉的冬夏也無法感受了,只能在幾個特殊的節日來去匆匆。
曾經朝夕相處的孩子,一朝離別,留給父母的是無盡的牽掛和想念。閨蜜小蘭曾對我說,自從兒子上大學以后,她經常失眠,但是每次兒子從外地回來的時候,她的失眠就會不治而愈。我竟然和她出奇地相似,每次女兒回家,我都和女兒同床而眠,常常是和女兒聊著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而平時我入睡很難,女兒剛上大學的那段時間尤其嚴重,好不容易睡著了,又不斷做夢,好多次夢見女兒從學生宿舍的上鋪摔下來,夢中驚醒的我再無睡意。
自從女兒離開了家,我們和她之間便有了難以言說的秘密。無論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對孩子永遠會說:“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好了。”而女兒也好像瞬間長大了,曾經只會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小丫頭,也開始對家人報喜不報憂了。我每次問她:“最近好嗎?”她總說:“我一切都好啊!”其實,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生活,特別是走出校園參加工作以后,競爭壓力很大,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怎么可能永遠一切都好呢?可是她知道父母在千里之外,和父母說了只能讓他們干著急,于是選擇不說。
對于孩子來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們都有一個飛翔的夢,夢里有廣闊的天空。父母知道放飛孩子會面對孤獨寂寞,卻依舊會用盡全力把孩子托舉到更高、更遠的那片天,哪怕那片天隔著山,隔著海,隔著光陰歲月,隔著無盡的想念,也心甘情愿。因為父母知道,孩子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劇本,而不是父母的續集。
開學季,送別時,對父母來說,是喜悅,更是依依不舍。愿每個孩子都能夢想成真,乘著父母的愛一路飛翔。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