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小山村里,家徒四壁,手電筒可以算是當時家里唯一的電器了,根本不敢奢望有電視機這種奢侈品。在我的孩提記憶里,沒有過看電視的經歷。
八歲時,我就直接上小學了。晚上,作業不多,我會和哥哥一起去村里的“種柑大戶”家看黑白電視。他也擅長木工,自己動手做了一個兩米多高的木柜,用來擺放18英寸的“寶貝”—黑白電視機。記得有一次,我們去他家看《雪山飛狐》,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我由于識字少,看不懂劇情,躺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差點兒掉到地板上。
后來,我們村里的一位“赤腳醫生”買了村里第一臺彩色電視機。好奇的我們偶爾也會去一睹彩電的風采!
中學時,我到永春五中念書。由于村子離學校還有很長的路程,我和其他同學只好在學校里過起了寄宿生活。
晚上,我們要到班里上晚自習,自然與電視絕緣了。我遵守學校里的規章制度,從來沒有逃過課。我只能在周末時偶爾到鄰居家看看電視音樂展播。
記得1997年,香港回歸,我就跑去鄰居家看了音樂電視《東方之珠》《七子之歌》……
高中時代,有關看電視的最深刻記憶是暑假去鄰居家看了電視連續劇《還珠格格》。我時常被劇中的親情、愛情、友情感動得潸然淚下,我儼然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電視迷”。
隨著鄉親們外出務工經濟收入逐漸增多,有的同學家里買了DVD、VCD播放機。農村的精神文化生活相對而言是比較貧乏的,我一聽說同學家有錄像可以看,就去同學家觀看黃梅戲《孟麗君與皇甫少華》了。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知道并愛上了黃梅戲。看錄像版黃梅戲的這段經歷,讓我與黃梅戲結下了不解之緣。后來到參加工作時,我執筆的一篇有關黃梅戲的新聞報道刊登在《海峽導報》上。
在西安讀大學時,宿舍里有一臺25英寸的電視機,它成了我們了解世界的“窗口”。課余時間里,我們很少外出旅游觀光,經常守在電視機旁看電視,漸漸地了解了一批歌手和影視明星。大抵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斷斷續續地看了幾集電視版的四大名著。“僧多粥少”,我們偶爾也會因為搶遙控器的控制權而滋生出些許不愉快。寒暑假回到老家時,我會跑去校友家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和香港藝人拍攝的喜劇。
父親平時省吃儉用,一直舍不得買一臺屬于自己家的電視機。他故作輕松地對我說,等我結婚的時候,新娘的嫁妝里應該會有一臺彩電。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后,我不顧父親的反對,用自己賺來的工資給家里購買了第一臺25英寸彩電。
父親雖只讀到小學四年級,但他識字較多,很喜歡看歷史題材的電視劇,農閑時經常看到夜深人靜才肯休息。
母親不識字,父親經常會給她講解電視機里放映的節目內容梗概,也會與我們津津樂道地討論從電視機里知悉的國事、天下事。自從我家有了電視機,我們就很少去別人家蹭電視看了。
每年除夕夜,我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這道豐盛的精神文化“大餐”。我們邊看邊聊,總結一年來的收獲與不足,計劃著在新的一年里要做的事情,有點兒像開了一場家庭會議。
我們在外面打工的日子,與家人總是聚少離多,電視機成了父母親晚年生活里的“好伙伴”。
2014年,家里添置了更大尺寸的彩色數字電視機,安裝了永春廣電網絡,可供選擇的電視節目更豐富了。
今年春節,我又購置了一臺液晶數字電視安裝在母親的房間里,讓她足不出戶就可以看她喜歡的電視節目,如《泉州講古》《新聞相拍報》等。
光陰一去不復返,兒時到鄉親家蹭看電視的記憶已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我知道自己與電視機之間的故事還會有續集,但愿往后的故事里充滿更多的精彩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