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自我意識的表達

女性文學一般是指女性作家以顯現女性意識和性別特征為內容的一種文學形態，女性文學作品以人的解放為內核，以爭取女性獨立地位為標志，并在創作上表現出明顯的性別特征和寫作姿態，主要強調文學以獨特的視角去表達女性對世界和自身的認識與感受，強調女性不同于男性的獨特意識，體現著一種批判性的精神立場，本質上是一種挑戰性的文學行為。

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說：“在生活和藝術之中，女性的價值觀念不同于男性的價值觀念。當一位女性著手書寫一部小說時，她就會發現，她始終希望去改變那已經確立的價值觀念—賦予對男人說來似乎不屑一顧的事物以嚴肅性，把他所認為重要的東西看得微不足道。”（《婦女與小說》）這段話無疑闡釋了女性意識最本質的特點，也是女性作家與男性作家創作根本區別的特征。

簡·奧斯丁作為英國文學史上的優秀女性作家，創造出了一系列以女性為主人公的文學作品，描畫了女性的婚戀觀，展示了當時女性的生活風貌，對女性主義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本文將從簡·奧斯丁所處的社會背景及其人生經歷來分析《傲慢與偏見》的女性自我意識表達。

一、女性自我意識

自我意識是一種自我反省的能力，也是一種自我和諧的能力。自我意識體現在三個方面：自我認識、自我體驗和自我控制。自我意識不是從書本中學來的，而是需要大量的實踐。人們通過反復實踐，可以學會在思想、情感和談話中尋找新的機會。當人們變得更有自我意識時，就本能地開始觀察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個性和行為。當人們發展自我意識時，人們的思維和行為的變化變得簡單而容易。

自我意識是人們創造思想并掌握思想的第一步，之后便開始關注情緒、反應、個性和行為。人們有了自我意識，就可以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個性和行為，這樣就能根據自己想要的東西發揮創造性。如果人們在控制自己的思想、情緒、語言和行為時有了自我意識，就會在生活中更容易作出自己的決定。

女性意識是女性自我覺醒的產物。女性的自我意識是女性通過后天的學習萌發出的自我意識，是指女性對自己性別認同的意識，即女性主體的自我對客體的自我的意識，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具有獨立人格的自然人，意識到社會中應該有自己獨立的生存空間并做自己命運的主人。

女性自我意識的研究在女性理論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當女性成為男性的附屬品時，女性的自我意識開始喪失。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女性的自我意識開始萌芽。女性的自我意識作為自我意識的一種類型，可以說是女性研究自身存在的特殊性的一種探索。它不再是男性眼中的女性，而是女性自己眼中的女性。它不僅是女性對男性經驗的一種積極有效的態度，還是對女性的一種自我反思、自我批判、自我認同與自我肯定。女性的自我意識應該是女性對自我的全面理解。總之，充分認識女性的自我意識是分析《傲慢與偏見》的作者和女主人公命運的關鍵。

二、簡·奧斯丁的自我意識表達

簡·奧斯丁是浪漫主義時期的代表作家。她進行文學創作的年代正是英國社會的轉型時期—激進與傳統相沖撞的十八世紀末。那個時代，整個社會都是以男性為中心構建的。他們是歷史的建造者，政治體制的設立者與維護者，因此男女之間毫無平等可言。女性的價值是從男性的利益出發被評定的，啟蒙主義者盧梭也認為女人生來就是要取悅男人，做男人的附屬品。而女人的天職就是服從男人的意志，并為男人生兒育女。

面對婦女的地位、職能被如此貶低的狀況，不可能所有女性就此沉默。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隨著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文學界涌現出一批女性作家。她們借助自己的筆來揭示男女的不平等，反對男性文學乃至整個社會對女性的桎梏。就這樣，她們開始了對女性的自我探索和對自身價值的肯定，簡·奧斯丁就是其中的典型，她的代表作品《傲慢與偏見》充分體現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一）簡·奧斯丁失敗的初戀

在簡·奧斯丁二十七歲時，她就已經做好了當單身女的準備，但并不是說她沒有吸引男性的魅力。事實上，在任何攝政風格的客廳里她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她在二十一歲時，風華正茂，精力充沛，在繪畫、跳舞和書法等方面表現優秀，還接受過非常廣泛的教育。她擅長談話，俏皮機智的言談吸引了年輕的愛爾蘭人湯姆·勒弗羅伊的注意。他公開表示了對簡·奧斯丁的欽佩之情。簡·奧斯丁也陶醉于與這位帶有愛爾蘭口音的年輕人的交往之中。這對情侶在酒吧里交談，在朋友家見面，他們翩翩起舞，引起人們善意的猜測。

她無法掩飾自己被他深深吸引。湯姆無處不在：幾個月里，他占據了她的舞廳、她的客廳和快樂無憂的書信。當他回到愛爾蘭學習法律時，簡·奧斯丁認為自己即使與之分開，也是在戀愛中。

湯姆離開后，簡·奧斯丁精神煥發，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完成了她的前兩部小說《理智與情感》和《傲慢與偏見》，然后才意識到湯姆不會回來。她懷疑這與她的貧困有關，因為湯姆突然宣布與一位富家女訂婚。家人們為此對湯姆與簡·奧斯丁的關系感到沮喪。因為簡·奧斯丁的婚姻前景堪憂，所以她開始做一個單身女，戴著破舊的帽子，遠離社交，只對自己和家人盡些義務，永遠依賴成功的兄弟們，在婚姻和女性身份之間徘徊。

（二）簡·奧斯丁解除婚約

六年后，她又經歷了哈里斯·比格-威瑟的求婚。簡·奧斯丁是當地社交圈子里受歡迎的新成員。她欣然接受了去拜訪的邀請，因為她迫不及待地想逃離在巴斯的那個令人討厭的家，去史蒂文頓與哈里斯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密友們共度時光。就在她到達之后的一周，她沖動地接受了哈里斯的求婚，與她未來的姻親們一起慶祝她的訂婚。直到那天晚上晚些時候，她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臥室里，才開始產生懷疑。

這個決定應該很簡單。她的未婚夫是很合意的，人緣好，人脈廣。他的求婚就意味著她經濟上有保障，擺脫相對貧困的狀況。嫁給哈里斯不僅會讓她成為人妻，還會讓她成為一個富有的女人，擺脫令人不安的家庭義務，擺脫她成年后一直困擾著她的貧窮幽靈。盡管如此，哈里斯的某些方面并不適合簡·奧斯丁。他比她小將近六歲，是一個笨拙魁梧的年輕人，有著令人討厭的口吃和令人無法忍受的壞脾氣。雖然簡·奧斯丁從小就認識他，但他的身材或高傲行為都無法使簡·奧斯丁喜歡他。他有家世和財產做后盾，但簡·奧斯丁和他姐妹們的友誼能證明他們的無愛婚姻是合理的嗎？簡·奧斯丁知道，這可能是她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有夫之婦生活的最后機會，但這是一個她內心無法接受的機會。第二天早上，她以恥辱、解脫和決絕的復雜心情解除了她的婚約。有關這段記錄簡·奧斯丁內心抉擇的日記或信件都沒有保存下來，但她的大部分小說都涉及一廂情愿和愛而不得，這并非巧合。

晚年，簡·奧斯丁寫信給她的侄女，勸她一定要在兩情相悅基礎上，為了愛情而結婚。簡·奧斯丁選擇結束她尷尬的婚約，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為自我而戰，并在她的余生一直為自我而抗爭。作為一個婚姻的局外人，簡·奧斯丁培養了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和諷刺感。她被戲仿和自嘲所吸引，被荒謬所吸引。還有什么地方比客廳丑聞和圍繞著她的小鎮浪漫更能磨煉她的才華呢？在簡·奧斯丁鞏固單身地位之前的八年里，她寫了一本《傲慢與偏見》的書，也許讀者還不是很清楚，當她在1796年開始寫作這部小說時，她一定預見到自己筆下的女主人公走向自我意識覺醒的旅程。因為她最著名的作品里不是有一個，而是有兩個被拒絕的追求者，以及一個只有作者的自我意識才能與之媲美的女主人公。

三、伊麗莎白的自我意識表達

《傲慢與偏見》是簡·奧斯丁創作的長篇小說。這部小說以日常生活為素材，生動地反映了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處于保守和閉塞狀態下的英國鄉鎮生活和世態人情。小說描寫了小鄉紳班納特家中五個待字閨中的千金，主人公是二女兒伊麗莎白。她在舞會上認識了達西，但是耳聞他為人傲慢，一直對他心生排斥，經歷一番周折，伊麗莎白解除了對達西的偏見，達西也放下傲慢，有情人終成眷屬。

伊麗莎白是這個家中最富智慧和最機智的人。她是本部小說中的女主人公，也是英國文學中著名的女性角色之一。現代女性不會被要求依附于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合意男士，但她們會在簡·奧斯丁作品中的女主人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伊麗莎白是一位充滿活力、俏皮、聰明的女性，就像她的創作者一樣，她不會在無愛生活的祭壇上犧牲自己，并能堅持住自己的初心。

（一）第一次拒絕求婚

伊麗莎白的世界就像攝政時代的舞會，氣氛緊張而空間有限，但這位女主人公并沒有完全屈服于她的命運。她樂于參與社交活動，遵守社交禮節。當涉及重大的人生決定時，她太了解自己了，不會被那些空話、禮節和期望所迷惑。無論何時何處，伊麗莎白的喧鬧、缺點和堅定的自我意識都比在她做與預期相反的事情時更清晰。當伊麗莎白被叫到客廳里懶洋洋地坐著的時候，她會到麥里屯周圍泥濘的田野里去走走；面對年輕士兵韋翰這個資歷少，魅力多的男性，她會真情流露；當被狂野的姐妹們挑釁，她依舊表現得冷漠和莫名的平靜；當被錯誤的男人求婚時，她斷然拒絕。

班納特家家道中落，更糟的是，因為家中沒有兒子繼承家產，所以父親一旦過世，伊麗莎白和姐妹們甚至會被掃地出門。明白人都能看出來，笨手笨腳的遠房表哥柯林斯和伊麗莎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畢竟，他取得了班納特家財產的繼承權，而且非常愿意以分享他的財產，換取一個迷人的妻子。他想娶伊麗莎白為妻，只要伊麗莎白答應，她的物質生活就會有保障。但是，按照伊麗莎白的擇偶標準，柯林斯是不會與她發生什么事情的。他沒有吸引力，還擁有迂腐、脾氣暴躁等一個有自尊的女主人公必須避免的一切品性。令她的母親—班納特太太懊惱的是，伊麗莎白反其道而行之，果斷地拒絕了柯林斯的求婚，拒絕金錢至上的愛情。當她的朋友夏洛特·盧卡斯接受柯林斯時，伊麗莎白發表了她的真實感受：“要是看你的面子，我幾乎隨便對什么事都愿意信以為真，可是這對于任何人都沒有益處；我現在只覺得夏洛特根本不懂得愛情，要是再叫我去相信她是當真愛上了柯林斯，那我又要覺得她簡直毫無見識。親愛的簡，柯林斯先生是個自高自大、喜愛炫耀、心胸狹窄的蠢漢，這一點你和我一樣清楚，你也會同我一樣地感覺到，只有頭腦不健全的女人才肯嫁給他。”

伊麗莎白的自我意識不僅指向了正確的方向，還使她避免走上一條危險的人生道路。

（二）第二次拒絕求婚

伊麗莎白和達西本是性格迥異的兩個人，高傲使得達西無法愛上伊麗莎白，而偏見又使得伊麗莎白無法愛上達西。因此，伊麗莎白拒絕柯林斯很容易，甚至是預料之中的。但是，如果求婚的人是驕傲自負的達西呢？雖然書中在介紹達西時，他顯得缺乏自信、只顧自己，但我們還是忍不住要為他打氣。畢竟，伊麗莎白讓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掩蓋了他日益增長的吸引力。伊麗莎白沉浸在對達西的厭惡中，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復雜的曖昧關系，她沒有看清達西的真實品性。對此，簡·奧斯丁在文本中也沒有給出一個完整的敘述。

正是這些質疑，誠實而粗魯的敘述，引發了小說中最令人沮喪的拒絕求婚。當達西突然向伊麗莎白求婚時，伊麗莎白驚呆了。盡管如此，當達西拐彎抹角地向她求婚時，她的虛榮心受到了侮辱，任何浪漫的交流機會都在達西的馬靴下化為烏有，伊麗莎白思維敏捷，自我占了上風：“達西先生，倘若你有禮貌一些，我拒絕了你以后，也許會覺得過意不去，除此以外，倘若你以為這樣向我表白一下，會在我身上起別的作用，那你可想錯了。”達西聽到這番話，吃了一驚，可是沒有說什么。于是，她又接著說下去：“你用盡一切辦法，也不能打動我的心，叫我接受你的求婚。”達西又顯出很驚訝的樣子，帶著痛苦和詫異的神氣望著她。她繼續說下去：“從開頭認識你的時候起，幾乎可以說，從認識你的那一剎那起，你的舉止行動，就使我覺得你十足狂妄自大、自私自利、看不起別人，我對你不滿的原因就在這里，以后又有了許許多多事情，使我對你深惡痛絕；我還沒有認識你一個月，就覺得像你這樣一個人，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愿意嫁給你。”伊麗莎白的瞬間決定忠于女主人公的自我，一個不會被任何傲慢的男人踐踏的自我。達西不僅被拒絕了，他的侮辱性求婚還意味著他是世界上最不會被她接受的男人。伊麗莎白陷入了尷尬和憤怒之中，說了幾句話，就把謹慎和未來拋到了一邊。

達西第一次告白卻被伊麗莎白拒絕，他開始放下傲慢，以平等的姿態講述事實，如此才解除了誤會。女主人公也是人，伊麗莎白也在審視她的拒絕。達西充滿激情的信，解釋了他的所作所為。一個胡思亂想的伊麗莎白甚至勝過果斷、活潑的伊麗莎白，正是因為她的問題和懷疑是如此真實，她膽怯地拒絕真的是一個可怕的錯誤嗎？達西會原諒她沖動、傷人的話嗎？一個擁有像彭伯利這樣華麗莊園的男人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嗎？任何一個在晚上熬夜重溫重要談話或計劃艱難談話的女性都能理解伊麗莎白的困境。

她越想越慚愧得無地自容。她總是覺得自己以往未免太盲目，太偏心，對人存在偏見，而且不近情理。她不禁大聲叫道：“我做得多么卑鄙！我一向自負有知人之明！……然而我的愚蠢，并不是在戀愛方面，而是有虛榮心方面。開頭剛剛認識他們兩位的時候，一個喜歡我，我很高興，一個怠慢我，我就生氣，因此造成了我的偏見和無知，遇到與他們有關的事情，我就不能明辨是非。我到現在還算不了自知之明。”

伊麗莎白是個行動派的女主人公。在尋求自我理解的過程中，她被迫評估自己在這場災難中所扮演的角色，而她所看到的并不令人滿意。如果有機會表現得像英雄一樣，伊麗莎白一定表現出眾：面對自己的缺點，她一秒鐘都不會退縮。她會用女主人公的勇氣來面對自己。是時候改變和挑戰她曾經如此珍視的信念了。慢慢地，伊麗莎白也在相處中放下了偏見，以客觀的態度明辨是非，終于認清了達西最深層的品性。

有了新的自我認識，就有了新的決心，當伊麗莎白與達西在德比郡意外相遇時，她的心就軟化了。沒過多久，她必須承認，他們的關系遠遠超出了冷漠的相互認識，這種了解有助于她勇敢地面對欺凌她的舅母，并敢于宣布自己的真情實感，最終與良人相知相守。

四、《傲慢與偏見》中自我意識的主題實現

《傲慢與偏見》的主題不僅是一個愛情故事，它更是一個女主人公自我意識不斷成熟的過程，對自己無所畏懼的對抗，對抗家人的羞辱和自己致命的缺點。簡·奧斯丁把伊麗莎白刻畫成了缺點和優點參半的文學作品人物。她最糟糕的性格特點被她愚蠢的父母和荒謬的傻瓜們帶到了人們面前，他們促使她變得心胸狹窄和不屑一顧，以笑聲來驅走她的煩惱。伊麗莎白并不完美，她的偏見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她為了保護自己和她的愛而在泥濘中步行三英里去探望生病的姐姐，或與傲慢的凱瑟琳·德布爾夫人相矛盾的虛張聲勢一樣。伊麗莎白和達西必須互相挑戰對方的整個自我，才能得到他們快樂的結局。

簡·奧斯丁非常清楚，自我是難以捉摸的，而且是不斷變化的。畢竟，她擅長刻畫豁然大悟、擁有缺點但擁有自我決斷的女主人公。在《傲慢與偏見》中，她敦促讀者要誠實地面對自己，更重要的是，用女主人公的虛張聲勢來面對讀者所見。這種無所畏懼意味著女性讀者不能屈服于（或嘲笑）自己的困境。笑聲和疑惑是女主人公走向更完整的自我旅程的一部分。

簡·奧斯丁與其最著名的女主人公一樣，她從未真正與一個期望她壓制自己的觀點和優勢以支持無聊的“適應”的社會達成協議。與大眾的看法（以及她的粉絲的欲望）相反，她傾向于像達西一樣不滿，成年后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為不滿的自己開辟一個獨特的空間。慶幸的是，簡·奧斯丁決定不去做那些充滿刺繡品和裝飾的平凡事，而是勇敢地為她真正的激情而行動。幸運的是，她把一些火氣和勇氣賦予在文學作品的人物中。

就像簡·奧斯丁一樣，伊麗莎白完全清楚，拒絕傲慢的達西和荒謬的柯林斯意味著她可能永遠不會結婚。無論如何，她做到了。即使伊麗莎白沒有得到她幸福的結局，讀者也會覺得她會一如既往地快樂，滿足于一個很像她的創造者所占據的位置。“‘直到我有你的性格，你的善良，我才能擁有你的幸福。’她告訴她的姐姐簡，‘不，不，讓我換個姿勢吧，如果我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及時見到另一位柯林斯先生。’”雖然伊麗莎白周圍的人都對愛情和婚姻憂心忡忡，但她無須迎合。雖然她做到了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她的自信和自尊，不需要男人來完善。不管她結婚與否，她都會樂觀地對待生活。

簡·奧斯丁最終放棄婚姻，意味著放棄浪漫幸福結局的可能性，她總是會為女主人公們服務，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會放棄對生活的享受。在真正的女性從來不會受到公眾的尊重的時代，作為女性作家，她敢于設想一種由職業成就而不是個人表現來定義的生活，她塑造了一種反映女主人公內心最深處呼喚的生活—嘲笑上流社會，取笑別人，從不完全遵從有教養的女人的典范。這與她的期望格格不入，即使它滋養了她內心最深處的自我。但是，為了自己而失去別人的認可是簡·奧斯丁非常愿意承擔的風險。

幸運的是，女主人公伊麗莎白證明了盲目堅持偏見和原則本身就是一種愚蠢。《傲慢與偏見》的無聊之處也正是其吸引人之處，也是吸引讀者的一種力量。改變是“自我”固有的，但自己的初心永不改變。這部距今兩百多年歷史的小說也許已經陳腐了，但簡·奧斯丁有關對感情的困惑和不斷變化的愛的抉擇的故事經久不衰，因為它已經遍及各個文化層面，影響力短期內不會消失，女性讀者在任何權威被藐視、思想被改變、期望被挑戰的地方都會找到伊麗莎白的自我意識精神。

在世界范圍內，真正意義上的女性文學出現于十八世紀末。盡管它出現的時間在各個國家不盡相同，但它們產生的文化背景卻極為相似，都源于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隨著女性自我意識的不斷成熟，女性作家們以各自獨有的方式抒發著她們對生活的體驗、對世界的認識、對自我價值的肯定。女性作家們用睿智的文字激發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尤其是新時代女性讀者會去表現自我意識，努力實現經濟獨立，培養獨立精神，自強自信，積極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