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翼率隊打破美軍完全掌握朝鮮戰場制空權的僵局

2023年是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勝利70周年。在抗美援朝時期，革命老區、全國第二將軍縣----安徽省金寨縣共有20多名開國將軍入朝作戰。他們冒著零下30多度的嚴寒，在白雪皚皚的崇山峻嶺中縱橫馳騁、前仆后繼，譜寫了驚天動地、氣壯山河的英雄史詩，以犧牲與奉獻詮釋了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

金寨籍將軍、志愿軍副司令員兼后勤司令部司令員洪學智，臨危受命、不負眾望，建立了“炸不爛、打不斷、沖不垮”的鋼鐵運輸線。金寨籍將軍、志愿軍空四師師長方子翼，指揮空戰500多次，擊落擊傷敵機88架，獲得“空軍第一師”的殊榮。據統計，犧牲在朝鮮戰場上的金寨籍烈士近30位，平均年齡約27歲。其中金寨籍烈士、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9軍原副軍長吳國璋，是抗美援朝戰爭犧牲烈士中級別最高的一位。本文著重介紹將“空四師”變成“空一師”的入朝作戰英雄、金寨籍將軍——方子翼。

1951年1月21日，方子翼指揮空軍第四師28大隊李漢率8架飛機迎戰美國空軍攻擊清川江鐵橋的飛機，將美國空軍的一架戰斗轟炸機F--84擊落。1月29日，再次指揮李漢率領8架飛機擊落擊傷美空軍F--84戰斗機各1架。2月10日天剛亮，空4師12團3大隊隊長張積慧在北朝鮮博川上空與美機相遇，擊落美國空軍第5航空隊的“空中英雄戴維斯”。空4師經過抗美援朝作戰獲得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一師的殊榮，獲得了毛主席“空4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的嘉獎！方子翼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二級國旗勛章、二級自由獨立勛章。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榮獲二級八一勛章、二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

一、面對戰爭，方子翼肩挑泰山一般的重擔走上戰場！

1949年11月，方子翼受命組建第三驅逐航校，并擔任校長。1950年11月組建空4師，并出任師長，參加抗美援朝戰爭。

1950年11月30日，解放軍總司令朱德在空軍司令員劉亞樓陪同下，冒著嚴寒乘坐專列親赴遼陽視察，為率先出征的空4師送行。12月3日，劉亞樓主持制定的既勇敢大膽又謹慎求實的空軍作戰方針獲得毛澤東批準。翌日，方子翼便接到了劉亞樓簽署的作戰命令，要空4師以大隊為單位輪番進駐安東（今丹東），進行實戰鍛煉，并確定從28大隊開始。

二、大膽決策，方子翼率28大隊首創空中勝利紀錄。

12月15日，方子翼率28大隊率先出征，飛抵安東浪頭，與奉命參戰的蘇聯第50殲擊航空師駐扎在同一個機場。方子翼與蘇軍師長巴什蓋維奇少將協商擬定了28大隊實戰鍛煉計劃。

28大隊有飛機10架，飛行員10名，分成2個中隊，每個中隊4架飛機、1架備用。進駐浪頭機場后，大隊每天都有戰斗機出動，但每次都跟著蘇聯友軍向敵機方向沖去，由于友軍不盡心帶領和無線電網絡不暢等原因，每當蘇聯空軍飛機突然加速出擊時，混合編隊的中國飛行員便被甩在后面，眼前只是茫茫云海，不要說敵機，就連友軍的影子也找不到，只好掃興返航。如此跟了10多次，始終沒有打上一仗。為改變現狀，方子翼想脫離友軍掩護，單獨干一仗，可又擔心無線電不暢、指揮失靈，導致空戰失利。于是方子翼決定將這些情況向劉亞樓司令員進行匯報。

1951年1月2日，方子翼在安東前線接到劉亞樓司令員的復電。復電指出：如果單獨作戰，一定要在敵少我多的有利條件下進行，力爭讓每個飛行員空戰鍛煉2至3次。劉亞樓如此果斷地定下了單獨作戰的決心，給了方子翼極大的鼓舞。方子翼立即與28大隊長李漢研究了一個作戰方案：在形式上仍與友軍按協同計劃出動，到了空中，當地面通報敵我距離30公里和敵我關系位置時，空中編隊自動取正高度差500～1000米，并向敵機方向嚴密搜索，區分好攻擊和掩護梯隊，發現敵機后，打一次攻擊即退出戰斗，不要戀戰。就這樣，一仗一仗地打，定能逐步提高、學會空戰。

1月5日，28大隊第一次按照方子翼的方案執行了。大隊長李漢率一個中隊隨蘇軍4架飛機出戰。待到達作戰空域時，方子翼向李漢通告敵機位置、直接下達攻擊命令。李漢率中隊迅速向敵機發起攻擊。蘇聯友軍師長巴什蓋維奇見狀大驚失色，馬上要方子翼下令中國飛行員退出戰斗，以免誤傷。方子翼未予理睬，繼續指揮李漢攻擊。美機見我方飛機猛撲過來，迅速逃入黃海，友軍與我軍雙方均未接敵。此次攻擊，雖沒有什么收獲，但總算跟敵機照上了面，做了許多戰斗動作，得到了鍛煉，增強了信心，方子翼為此感到高興。

1月21日上午，雷達發現美軍數批約20架F--84型飛機，正沿平壤、新安州一線轟炸鐵路交通線，企圖阻止志愿軍后方運輸。方子翼當即命令李漢率7架飛機起飛，跟隨友軍8架飛機一起迎敵。由于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28大隊一開始都顯得有點手忙腳亂，2號機和4號機均未及時出動。戰場上時間就是戰機，方子翼果斷地改變戰斗序列，以3號機頂替2號機位置，以5號機頂替4號機位置，以6架飛機編隊升空出擊。雖然出師不利，但是28大隊飛行員熟悉了戰場地形，對空戰動作也有了基本掌握，所以進入戰區后大家都鎮靜下來。李漢率機群升高到3000米，飛臨新安州上空時，方子翼即發出“在左前方30公里處發現敵機正在向清川江鐵橋發起攻擊”的通報，遂令機群出擊作戰。在距敵400米時，李漢用固定光環瞄準，三炮齊發，將美國空軍的一架戰斗轟炸機F--84擊落，首開空戰勝利的紀錄。

三、乘勝前進，方子翼率隊打破美軍完全掌握制空權的僵局。

28大隊，在初次空戰勝利的鼓舞下，情緒更高，信心更大。在1月23日和29日又打了2次勝利的空戰。

23日，美國空軍出動了20多架F--80掩護20多架F--84偷襲新義州機場，友軍和28大隊都出動反擊。當28大隊起飛時，有10多架F--80戰斗機竄到浪頭機場上空封鎖跑道，壓制起飛。方子翼遂令飛行員強行起飛，堅決反擊。編隊尚未集合就將敵機擊退，乘勝追擊到新義州上空，與友軍一起同數十架敵機展開激烈的空戰。空戰打了半個小時，雖未擊落敵機，但卻取得了反封鎖和大規模空戰的經驗。這對于第二次參加空戰的28大隊來說，無疑是一場大勝利。

29日，28大隊又打了一次勝利的空戰。當日下午，雷達發現在新安州、清川江鐵橋附近有敵機活動，方子翼令28大隊出動打擊。李漢率8架飛機起飛，編隊飛過定州后發現敵機在攻擊地面目標。李漢率隊利用陽光隱蔽接敵，迅速發起攻擊，擊落F--84一架，在追擊敵機的過程中，李漢又擊傷F--84一架。

28大隊10天打落了幾架飛機，揭開了空戰勝利之幕，為參戰的后續部隊鼓舞了士氣，提供了寶貴的作戰經驗。在友軍的配合下，方子翼指揮28大隊及隨后奉命進駐安東的29、30大隊，頻頻向清川江以南地區出擊，迫使美機的活動退到平壤以南，美軍完全掌握制空權的局面被打破了。

四、再度出征，方子翼指揮空四師擊斃了美軍“空中英雄”，給美國在朝鮮的飛行員送去“一片暗淡的氣氛”，在美國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1952年初，美國空軍在其“絞殺戰”失敗以后，為恢復平壤以北地區的“空中優勢”，繼續對中朝方面施加“軍事壓力”，以便在停戰談判中得到便宜，特地從國內調來一批參加過二戰、有豐富空戰經驗的校官飛行員和新式航空裝備，并從1月份開始以“飽和轟炸”代替“絞殺戰”。此時，志愿軍空軍的新部隊第6、12、15、17師進駐安東地區進行實戰鍛煉。同時，友軍部隊也進行了換防，調來一批新部隊，其中也有大量的新飛行員要進行實戰鍛煉。因此友軍的老部隊無力照顧志愿軍空軍的新部隊。為了保證志愿軍新部隊的實踐鍛煉順利進行，空軍首長命令方子翼率空4師于1月16日再次進駐安東進行第四次作戰，同時掩護平壤以北的交通運輸線。為了加強戰區引導指揮，空4師副師長夏伯勛到朝鮮博川設立了輔助指揮所，對志愿軍飛機進行輔助引導。

2月15日晚，空軍首長向中朝空軍聯合司令部和空4師發來的電報說：根據美國合眾社華盛頓2月12日報道的消息，美國的“空中英雄”戴維斯于2月10日在朝鮮北部上空被擊落。空軍首長令空4師“即速用一切辦法查明，戴維斯是被我空4師擊落或被友軍擊落或被高射炮擊落的。”經空聯司核對，10日上午，只有第12團的部隊在清川江地區上空作戰。空4師接到指示后，即于2月16日和18日連派兩個調查小組赴實地調查，在博川郡青龍面三光里北面2里處山坡上找到了戴維斯的飛機殘骸，機型F--86E，機號307。它與張積慧的飛機殘骸相距很近，距張積慧傘降點地點僅500米。戴維斯的尸體還在其飛機座艙里，在戴的身上找到了他的飛行帽、手槍、血型牌和飛機護照。根據張積慧和戴維斯倆人飛機落地的時間和地點，證實戴維斯是被張積慧擊斃的。

擊斃戴維斯具有重大意義，對敵軍是一大打擊，對我軍是一大鼓舞。空軍和原總政治部均對這一勝利給予了高度評價。空軍首長于2月23日向空軍部隊發電指出：張積慧同志這種英勇善戰的精神，表明了共產黨的空中英雄比美軍的所謂“空中英雄”高超一倍。原總政治部將張積慧的事跡通報了全軍，給張積慧記“特等功”。空軍于1952年12月授予張積慧“一級戰斗英雄”榮譽稱號。

五、兩度出征、三年時間，方子翼指揮空四師擊落、擊傷美機88架，把“空四師”變成“空一師”。

1952年1月16日至5月30日，方子翼指揮空4師在四個半月的時間里，戰斗出動193次、793架次，空戰20次，擊落敵機17架、擊傷敵機10架，擊斃了戴維斯。自己被敵擊落、擊傷6架，戰斗事故損失2架。完成了掩護交通運輸線和帶領新部隊作戰的任務后，奉命于1952年5月30日轉回遼陽基地休整。1953年3月31日，方子翼率空4師進駐大孤山機場，第五次參戰，直到7月27日抗美援朝戰爭停戰為止。

從1950年12月入朝作戰開始到停戰為止，方子翼率空4師出動飛機約4058架次，空戰約914架次，有43名飛行員在空戰中獲得戰果，總共擊落、擊傷敵機88架（擊落64架，擊傷24架），其中70%是F--86型飛機，榮獲了“空軍第一師”殊榮，并受到毛澤東主席的嘉勉：“空4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全師涌現出了一大批英雄、模范和功臣，有1424人立功受獎。全師有10個單位榮立一等功，有587人榮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授予的勛章和獎章。

（作者系安徽金寨干部學院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