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3年1月2日,星期一,上午10點
我正在編輯部奮筆疾書,突然,一股眩暈感襲擊了大腦。慢慢地,渾身無力、肌肉酸痛、頭疼欲裂等癥狀一一顯現。
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我拉了拉臉上的口罩,心道:“壞了,我是不是‘陽’了?”
稿子沒看完怎么辦?還有一篇約稿沒交!這周的工作表格還沒整理,下周的工作任務還沒規劃……不得不說,在病毒沒來之前,我還沒有如此滿心滿眼都是工作過,難道這就是拖延癥患者的“底線焦慮”?
“陽”了的第一天,伴著高燒和疼痛,我帶著對工作的無限惆悵,將自己隔離在房間,睡得昏昏沉沉。
“陽”了的第二天,難受程度到達頂峰,任何事情都暫退一射之地。
“陽”了的第三天,我終于不發燒了,但是喉嚨劇痛,說不出話。我昏昏沉沉地躺著,好像被人“胖揍”了一頓。
“陽”了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感覺好些了,我終于能下床,在房間里慢慢溜達了兩圈。
“陽”了的第七天、第八天,感覺身體在慢慢恢復,我做足了心理建設,鼓起勇氣開始工作——慢吞吞地打開電腦,慢吞吞地審閱、編輯稿件……雖然工作一會就要休息片刻,但總算能讓工作進度緩慢地推進……
轉“陰”后的某一天,我可以上班啦!編輯部有點冷清,因為很多同事和我一樣,去“青青草原”拜訪那一群小“羊”了……早一步回來的我,看著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色彩斑斕的卡通桌墊上,一時間感慨萬千。
“叮鈴鈴……”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你好!對,我就是柳眉兒……”
“兩道杠!”媽媽盯著桌上的抗原檢測卡,一個勁地嘆氣,“我說嘛,這時候發燒,肯定是感染了。”
她轉頭催宋宋回房間:“寶寶,趕緊去躺著,過會兒我再給你量體溫。”
正讀初二的宋宋戴著口罩,木呆呆地往房間走,口罩下是一張燒紅的臉。沒走幾步,她又停下來,甕聲甕氣地說:“我今天作業還沒寫,明天要交的。”
媽媽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傻寶,都這樣了還寫什么作業?不寫了。快去躺著,我倒杯水就來。”
“哦。”
直到鉆進被窩,宋宋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媽媽居然喊自己“寶寶”!那是自己小學階段才有資格享受的愛稱吧?自從上了初二,學習壓力越來越大,家里的親子關系一度劍拔弩張:宋宋每天早出晚歸,一到家就鉆進房間不愿出門;媽媽每天眉頭緊鎖,抓到機會就對宋宋敲打一番,特別是晚飯時間。因為這,宋宋曾經煩到摔筷子,結果卻惹來了更大的怒火。
不一會兒,媽媽又進屋,給宋宋貼上一片退燒貼,再一量體溫,39.3度!媽媽趕緊拿來退燒藥讓宋宋吃下:“寶寶沒事的,睡一覺就好。別東想西想的,我跟老師請過假了。”
媽媽輕柔的話語好像帶著神奇的魔力,原本有點害怕的宋宋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退燒藥起效很快,半夢半醒間,她覺得身上出了很多汗,不太舒服,可又莫名感到安心。
但第二天一早,宋宋感覺自己又開始發燒,喉嚨干得像藏了刀子,疼得要命。幸好媽媽及時端來一大碗米湯,讓宋宋“咕嘟咕嘟”喝完,又在床邊放了軟香的點心和洗好的水果。雖然渾身無力,宋宋心里卻很舒暢——媽媽好溫柔,自己好幸福!這才是記憶中的媽媽,沒有訓斥,沒有嘮叨,沒有隔閡,沒有抵觸!宋宋這樣想著,又幸福地睡著了,身體上的疼痛完敗于精神上的輕松。
到了第三天,宋宋不發燒了。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想著是不是該起來寫作業了。她忍著頭暈,緩慢地坐起身來,正要下床,就被進來的媽媽抓了個正著!
“哎——別起來、別起來!專家說了,退燒之后也要好好休息。你別急著寫作業,磨刀不誤砍柴工,把身體養好了再去學習,效率也更高!如果躺著無聊,你就拿手機聽聽書、聽聽音樂吧!”
天呀!自己沒聽錯吧?媽媽以前防手機如防洪水猛獸,現在卻主動提出讓自己玩手機,這前后對比也太強烈了。宋宋快要感動得哭了——原來,媽媽的嘮叨也可以如此動聽!
享受過蜜糖的甜,就不想再去品嘗苦澀的滋味了。躺著的宋宋不禁喃喃自語:“我是再病幾天好呢,還是快點好起來呢?”
還是快點好起來吧,宋宋。媽媽雖然每天看起來很平和地照顧你、安慰你,內心還不知道有多擔憂呢。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無論是平常對你學習的督促嘮叨,還是生病時對你的關心呵護,都是媽媽的愛。它們來自一個美好的愿望,期望孩子能夠健康成長,成人成才。
如果你能理解這份深沉的愛,那就快快好起來,好撫平媽媽焦慮的心;以后的時光里,你可以每天多一個擁抱、多一聲感謝,來感恩媽媽從不曾缺席的溫柔。
要知道,這份深沉的愛,從始至終,她只給了你。
(傾訴 / 宋宋 記錄 / 冰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