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遷市紅色旅游基地語言景觀的考察與分析

摘要：紅色旅游基地是紀念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各階段革命戰爭與革命精神的旅游景點，其大量的文字闡釋和語言標牌具有豐富的研究價值。該文以江蘇省宿遷市3處示范性紅色旅游基地為考察對象，從語法角度重點探究語言文字標牌的語言運用情況，分析宿遷市紅色旅游基地語言景觀建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改進建議。

關鍵詞：紅色旅游基地；語言景觀；語法分析

中圖分類號：F592；G122"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1（a）-0029-04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Language Landscape of Red Tourism Base in Suqian City

QIU Yucheng， JI Yanyi， DONG Qiying， CAO Xinyu， JI Yimin

（Suqian University， Suqian Jiangsu， 223800， China）

Abstract： The red tourism base is a tourist attraction commemorating the revolutionary war and revolutionary spirit of various stages l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its large number of text interpretations and language signs have rich research value. Taking three exemplary red tourism bases in Suqian City， Jiangsu Province as the object of investigation，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use of language sign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rammar， analyzes the proble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language landscape in the red tourism bases in Suqian，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improvement.

Key words： Red tourism base; Language landscape; Grammatical analysis

在社會語言學中，語言景觀是一個新興的研究領域，著重考察公共空間中各類語言標牌的象征意義[1]。研究語言景觀即對現實環境中用來陳列、展示語言文字的物質載體的公共語言標牌進行語言使用方面的研究，由國外學者逐漸將語言景觀研究從最初的城市空間拓展至旅游場域[2]。隨后，國內關于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研究也進入起步階段。江蘇省宿遷市素有“華夏文明之脈”“淮河文明之源”“楚漢文化之魂”之稱，依靠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紀念地、標志物和革命文物建立的紅色旅游基地，承載著老一輩革命者的精神追求。其中大量的文字闡釋和語言標牌具有豐富的研究價值，規范了語言文字的運用，彌補了圖片陳列比較單一的缺憾，使參觀者在字里行間的閱讀中更身臨其境地感受到其間蘊含著的革命精神與紅色文化。

本文以坐落于宿遷市主城區的馬陵公園、雪楓公園和朱瑞將軍紀念館這3處示范性紅色旅游基地為例，采用實地考察法，重點考察分析其中能夠展現紅色文化底蘊和革命精神傳承的語言文字載體，進而闡釋各類標牌的信息表達功能和象征功能，并對文字標牌提出改進建議。

1 語言文字標牌的闡釋分析

本小組對這3處紅色旅游基地仔細參觀，拍下了所到之處所有的文字標牌并在后續加以整理。公園內文字載體主要歸納為碑文、觀覽路牌和文字介紹三大類；館內文字載體主要歸納為基地名稱標牌、館內文字標牌、紀念物文字介紹、名家題字、觀者留言和游覽警示牌這六大類。因文字信息量過于龐大，本文對語言標牌的研究與分析以紀念物文字介紹、館內文字標牌、游覽警示牌這三類文字載體為主。經歸納整理發現，紀念物文字介紹多為短語，館內文字標牌多為長句，游覽警示牌有多種句類，因而分別從短語類型、復句、句類方面進行分析。

1.1 紀念物文字介紹短語類型分析

1.1.1 偏正短語居多

偏正短語是由有修飾關系的兩部分組成，修飾部分在前面，稱為修飾語，被修飾部分在后面，稱為中心語[3]。考察發現，3處紅色旅游基地有關紀念物文字介紹的短語中，偏正短語居多；其中偏正短語又可以細分為省略“的”和不省略“的”的短語，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可明顯看出，偏正短語中省略“的”字的占少數，不省略“的”字的占多數。用“的”字增加了前面詞語的修飾性、描寫性和區別性，強調形容詞定語本身的功能[4]，如“我軍使用的臂章”“國民黨軍遺棄的炸彈”等，可以明確分辨出是我軍還是國民黨軍的物品，起到了強調的作用。不用“的”字的短語非常簡短，但能簡明地介紹當時抗戰的物品，例如“胡少卿回憶錄”“李正清信件手跡”等。這些革命烈士留下來的物品讓參觀者了解到了紀念物的狀態、性質、特征和所屬，也象征著的革命烈士們永垂不朽的革命精神，更向后人展現了革命精神的傳承和紅色文化的深厚底蘊。

1.1.2 多種短語類型并存

考察發現，雖然偏正短語在紀念物文字介紹中占多數，但是其他短語也在紀念物文字介紹中占有一席之地，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根據表2可知，動賓、主謂、方位和介詞短語與偏正短語相比，在這3處紅色旅游基地的紀念物文字介紹中運用得較少，占比不大。例如：“籌集糧食”等動賓短語，可以反映出為了防止前方戰士吃不飽，后方的人們籌集全部糧食送到前線，更好地展現戰爭時期的情況，表現出了軍民魚水一家親的團結精神。“立場堅定”等主謂短語可以反映出當時將士們不怕犧牲、英勇殺敵的革命精神。“在井岡山時”“經過一天了解”等方位短語，這類短語出現在紀念物的文字介紹中能夠突出重點信息，時間可以傳遞出當時戰況焦急，方位可以讓我們了解某個重要事件在哪里發生。“向他敬禮”等介詞短語在紀念物文字介紹中雖然占比較少，但是對紀念物的介紹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綜上所述，多種短語類型在這3處紅色旅游基地中的紀念物文字介紹中靈活運用，給紀念物的文字介紹增磚添瓦，傳遞豐富的信息，并且讓參觀者從語言文字中感受到了深厚的紅色革命精神和革命力量的象征含義。

1.2 館內文字標牌復句分析

復句是由兩個或兩個以上意義上相關、結構上互不作句法成分的分句加上貫通全句的句調構成的。復句的各分句間，一般有句中停頓，書面上用逗號、分號或冒號表示。3處紅色旅游基地的館內文字共計約10.5萬字，從中選取出典型的句子，根據復句分句之間的意義關系有無主從之分，將復句分為聯合復句和偏正復句進行分析[5]。

在聯合復句中，“他一邊攙扶著毛曾堯，一邊指揮戰士迅速撤到安全地帶”運用并列復句，很好地闡述了同一時間發生的多種事件，“一邊……一邊……”形象地描繪出了當時戰爭的緊張態勢，將戰斗英雄毛杏表不放棄戰友、勇敢無畏的形象刻畫了出來。“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在新的形勢面前，一些部隊和指戰員產生了松勁情緒，甚至和平麻痹思想”，該句中“甚至”一詞是遞進復句中常用的關聯詞語，后面分句的意思比前面分句的意思更進一層，就更加強調了部隊和指戰員麻痹思想的嚴重后果。

在偏正復句中，“縣每月的經費預算和糧食預算，無論黨與群眾團體以及行政支出的，學校、自衛隊都要經過縣審計委員會審核”，該句中的偏句提出條件，正句表示在滿足條件的情況下所產生的結果，“無論……都……”這一關聯詞便把條款規定意思闡釋明白了。假設復句“如果這一仗我們被打敗了，上下之間和兄弟部隊之間就容易互相埋怨，就要花上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和相當大的努力，才能彌補過來”，該句中“如果”一詞表示假設成真后所產生的結果，更使人意識到其嚴重性。

館內文字標牌的作用是闡釋歷史事件，向現代的人們還原當時戰斗英雄們浴血奮戰、沖鋒陷陣的場景，從而引起參觀者內心情感的共鳴。館內標牌的文字闡釋不僅將每一個事件敘述得詳細周到，還注意了語言運用的法則，在關鍵句中加入關聯詞以達到不一樣的表達效果。如果一味地采用魚貫式排列的順承復句，那么紅色旅游基地的語言景觀勢必會變得單調乏味，在塑造場面、情感共鳴的象征及表達作用上也會遜色許多。

1.3 游覽警示牌句類分析

1.3.1 多為表示禁止的祈使句

要求對方做或不做某事、具有祈使語氣的句子叫作祈使句。祈使句句末用降調，較長句子的后半部分的幾個音節速度加快。祈使句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命令、禁止，一類是請求、勸阻。在對3處紅色基地游覽警示牌調查的過程中發現，游覽警示牌多為表示禁止的祈使句，如“排隊時，不高聲接打電話，不大聲喧嘩，不起哄，不推搡”，以及少部分表示請求勸阻的祈使句，如“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勿吸煙”。經統計，兩類祈使句的使用情況如表3所示。

據表3可知，表示命令、禁止的祈使句占大多數，一般帶有強制性，口氣強硬、堅決。這種句子經常不用主語，結構簡單，語調急降而且很短促，且不大用語氣詞，句末一般用嘆號，語氣緩和的也可以用句號。表示請求、勸阻的祈使句包括請求、敦促、商請、建議和勸阻等。一般也用降語調，但往往比較平緩。如表3中示例，雖然整句話十分簡短，但告知了游客們請勿吸煙的目的和要求，從而達到勸阻游客吸煙的成效。

1.3.2 陳述句與疑問句并存

除了祈使句之外，游覽警示牌中還用陳述句與疑問句來警示游客的游覽行為，也存在著陳述句與疑問句表達相同信息的情況。如陳述句“自覺排隊，有序進場”的意思是讓游覽者文明排隊，疑問句“在公共場合排隊需要注意哪些禮儀，您知道嗎？”采用提出疑問的方式，再次提醒我們在公共場合要注意排隊禮儀。雖然這兩個句子屬于不同句類，但作為游覽警示牌的標語來說，這兩句話在警示游覽方面達到了相同的效果。

游覽警示牌一般起到警示、引導觀覽者的作用，為了能讓觀覽者直接接收到其中的信息，多為短句，語氣明確，句式簡潔，在紅色旅游基地的語言景觀中成為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2 語言景觀建設存在的問題與建議

2.1 存在問題

恰逢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社會各界都在大力進行紅色文化的建設與宣傳，各類愛國主義文化公園與紀念館更是向廣大市民宣揚黨優秀文化的重要場所。但就本小組考察搜集的資料來看，當前在宿遷各類紅色文化場館的語言景觀建設方面還存在著一些問題與不足。

2.1.1 部分展館的語言文字中存在語法錯誤

主要表現為句子中成分的缺失。在朱瑞將軍紀念館的文字介紹中有這樣的一句話：“一九二九年炮校畢業，奉命回國，從一九三零年一月起，歷任中共中央軍委參謀、武漢長江局軍委參謀長兼秘書長，軍委辦事處和武漢市委負責人，后調中央軍委兵運科主持訓練工作。”這句話缺少了關鍵的主語。雖然結合當時的具體語言環境，我們可以知道這個句子的主語必然為朱瑞將軍，但從語言學的角度來說，主語和謂語是組成一個句子所不可缺少的兩個成分，因此這一整句話是不成立的。

2.1.2 展館中文字缺少應有的注解

主要表現為對展館中較難的文字和書法作品缺少應有的注釋。在實地調查的過程中，筆者發現來展覽館參觀的大多為中低年級的學生。處于這個階段的孩子知識水平還不夠高，在觀賞時容易遇到不認識的字詞或對一些內容很難理解其中的含義。如“洋鎬”“貧國臃兵”“淄河事件”等。在朱瑞紀念館中展示著大量的書法國畫作品，但此類作品都只有作品名稱與作者姓名，如張書青先生所作的草書——曹禮航詩《瞻仰馬陵公園朱瑞將軍碑亭》，此作品的字寫得蒼勁有力且極具藝術美，但關于作品的內涵卻無從知曉。

2.2 改進措施

針對以上提出的問題，筆者提出如下的兩點建議。其一，要加強對展覽館中各類介紹性文字的審查。展覽館面向大眾群體，尤其是紅色文化展覽館更承擔著傳播黨的優秀文化和精神的光榮使命，更應注重語言文字的運用。其二，對展覽館中缺少的注解進行補充。展覽館中現有的解說系統以豎立標牌為主，兼備導游人員講解。但由于導游人員有限，目前參觀者仍以文字標牌為主要的信息了解渠道[6]。參觀博物館的中小學生正處于知識增長的關鍵時期，但出于自身水平的局限性，他們對于博物館中的內容可能無法很好地了解。這就需要有關展館加強自身的基礎文化建設，為參觀者帶來更好的體驗。

3 結語

本項目對江蘇省宿遷市3處示范性紅色旅游基地的語言景觀建設狀況開展了實地考察。數據收集的過程主要是拍攝了3處紅色旅游基地內出現的各類語言文字標牌。在對文字進行統計分析后發現紀念物文字介紹中偏正短語居多，簡潔凝練；館內文字標牌中復句居多，生動具體；游覽警示牌中祈使句居多，強烈有效。在對語言景觀的具體內容進行分析后，3處紅色旅游基地的語言景觀整體較為系統規范，但也存在語法錯誤、缺少注解的問題。基于上述發現，筆者建議加強對展覽館中各類介紹性文字的檢查與審核，并對展覽館中缺少的注解進行補充或者安排講解人員，從而使紅色旅游基地的語言景觀建設更加完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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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陳玉潔.漢語形容詞的限制性和非限制性與“的”字結構的省略規則[J].世界漢語教學，2009，23（2）：177-190.

[5] 李敏.“十五”以來漢語復句研究的新進展[J].魯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3）：72-77.

[6] 俞瑋，孔天穎，吉益民.城市旅游景區解說牌語言景觀設計初探——以宿遷市項王故里景區為例[J].文化創新比較研究，2019，3（19）：53-55，57.

基金項目：2021年宿遷學院大學生創新訓練項目校級項目（項目編號：2021XSJ016Y）。

作者簡介：邱羽成（2001-），女，江蘇蘇州人，本科，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通信作者：吉益民（1965，9-），男，江蘇淮安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漢語語法研究，通信郵箱：fjtujiyimin@163.com。